共清梦,两徘徊清穿 十三党+四爷





  “玉筝,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胤祯紧张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维,“我没事。”
  “还道是谁见了爷行这么大礼,原来是十四弟的心尖子!”那个声音再度想起,还带了几分促狭。
  “十哥!”
  说实话,十阿哥的声音并不讨厌,可就是让人听着不爽,我冲他一乐,“呵呵,十阿哥若是喜欢,大可学了去,皇上一定会赞十阿哥有孝心呢!”
  十阿哥沉了脸,“哼!早听说你牙尖嘴利,今儿个算是见着了。”
  我扭头瞪着胤祯,这话肯定是他传出去的。
  他忙转移话题,“玉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拉了拉那破狗,它正卧在地上美呢,“还不都是因为它!还有你!好端端的要我来看着它,害我摔跤!”
  “好了,你别气了,去亭子里让我瞧瞧你伤着没。”
  “我没事!”
  “我要看了才放心。”
  我被他硬拖进了千秋亭,坐在那,他一刻也不安生,一会捏捏左胳膊,一会捏捏右胳膊,一会又用手背敲敲我的膝盖。
  “你又不是大夫,乱瞧个什么劲儿啊。”我不满地说。
  “常明,去请太医来!”他指使亭子外边的小太监。
  “别去,别去!”我对着常明大喊,扭回头对胤祯说:“我真的没事,不用劳烦太医。”
  他仍是担忧地问:“你真没事吗?” 
  我缓下语气,笑着说:“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还不知道?”
  他看看我的脚,说道:“大雪的天,你怎么还穿花盆底,难怪站不稳。”
  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于是耐心地解释:“这么厚的雪,穿平底鞋要弄湿的。”
  “八哥、九哥,我瞧着这没咱们什么事啊!”十阿哥讥诮地说道。
  “十四弟,这位就是玉筝姑娘吗?”八阿哥的声音依然醇厚。
  我听他这么说,才想起一直没有行礼,从石凳上站起,恭顺道:“奴婢玉筝,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
  八阿哥起身扶了我一把,“玉筝姑娘不必多礼!” 
  面对八阿哥,我不免有些局促,毕竟上次让他碰了灰。
  “谢贝勒爷,贝勒爷叫奴婢玉筝就好。”
  他似是对上次的事不很在意,亲切地说:“十四弟整日把你挂在嘴边,这里没外人,你也不必太拘着。” 
  我略低了头,婉声道:“十四阿哥定是说奴婢没规矩,让贝勒爷见笑了。”
  “我可从没说过你没规矩!”胤祯忙上前辩解。
  “是啊,十四弟常说你聪明伶俐。你出的那些个谜语,我也有所耳闻,果真是灵透的人才想得出。”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贝勒爷过奖了,那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什么谜语?说出来我也猜猜!”十阿哥兴冲冲地问道。
  我心里暗忖,十阿哥不是草包吗,怎么也喜欢猜谜?
  “是啊,玉筝,你说两个让哥哥们猜,我打赌他们都猜不出来!”
  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说的他们肯定是猜不着的,可是堂堂皇子猜不着谜语多没面子!我看看胤祯又看看八阿哥,八阿哥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我开始出题:“有一个樵夫上山砍柴,遇到了黑熊,黑熊不停地追着樵夫,樵夫拼命跑、拼命跑,黑熊就在后面一直追、一直追,结果樵夫跑到山崖边没有路了,他回头看,黑熊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樵夫扭头看着悬崖对面的一座山,突然就过去了。你们说说他是怎么过去的?”
  十阿哥想了想,一拍桌子,道:“跳过去的!”。
  我摇头,“不是。”
  “那就是飞过去的!”
  “呵呵,十阿哥可见过会飞的人?”
  “那是怎么过去的?”
  我自己先乐了半晌,然后说:“还不就是昏死过去了!”
  “哈哈哈哈……十哥,怎么样?我都说你猜不着了吧!”
  “这是什么古怪谜语!还有没有?再说一个!”
  我拗不过十阿哥,于是又挑了个简单的:“阿福的阿玛有四个儿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儿毛,老四叫四毛,那老三叫什么?”
  “哈哈,当然是叫三毛了!这个一点都不难猜嘛!”十阿哥自信满满地说
  老十啊老十,我真同情你!你看看你那些兄弟们,明明也猜不着,却不吭声,就看你一个人闹笑话呢!
  “是啊,老三叫三毛,那不知道阿福又是哪个?”
  “哈哈哈哈……”
  “哈哈……”
  胤祯和八阿哥的笑声同时响起,最后连十阿哥自己也笑了。
  “哼!不过是解了个九连环,会出几道歪题的丫头片子,连八哥也跟着十四弟闹!”九阿哥愤愤地说。
  “玉筝,别理他,再说一个!”十阿哥猜谜猜上了瘾。
  我不知道我哪得罪九阿哥了,大概他太有钱了,瞧不上小老百姓的自娱自乐吧,不过既然你先惹我,别怪我嘴下不留情,我笑着问十阿哥:“敢问十阿哥,一个很胖的人,从三层楼上跳下来,会变成什么?”
  十阿哥目光在我和九阿哥之间来回穿梭,半晌,小心地问:“变成什么?”
  “没什么,奴婢浑说的,此题无解。奴婢出来得久了,该回去了。” 
  我行礼告退,没告诉他们答案,仅是题目就已经很敏感了,这皇宫里,即便是九阿哥,也是我得罪不起的。
  有一天我回房,床边多了一双粉红色锦缎捻金线绣满梅花的棉靴,十分漂亮,绣工也精致,帮和底都很厚,像是很耐水的样子,穿起来大小刚好,十分暖和舒适。胤祯这孩子还挺有心的嘛!可是之后我谢他,他却装起糊涂来。
  也许是还没到时候,也许是我一早把事情想复杂了,起码眼下这些阿哥们仍是相亲相爱、一团和气。
  常明来永和宫请旨,说是胤祯在园子里赏雪,让我带着宝儿去给他玩。琢磨着胤祯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来到园子看到宫女、太监丫丫查查站了一片,三、四、五、七、八、九、十、十二、十三、十四居然全都在澄瑞亭里坐着,桌上摆着笔墨、茶水、糕点,敢情今天是情感时间历史名人茶话会啊。
  我牵着宝儿进了亭子,它倒眼尖,直接就蹿到四阿哥脚边,亲昵地蹭着。
  “宝儿,别闹!”我轻呼,欲拉回它
  “罢了。”
  四阿哥解了绳子,将宝儿抱在腿上,推了推它头上顶着的小猪头,温柔地给它挠痒,像是在哄自己心爱的女子。
  “奴婢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这么一大群人若是挨个喊过来,嘴巴都要磨出泡了。
  我退到一边,歉然地看看胤祯,本是他要玩小狗的。他倒也不在意,兴致高昂地和他的那些哥哥们聊天,时而满语,时而汉语,胤祯竟然还当众挥毫写了一首诗:
  雪染青松拂玉枝,红尘不到静阶墀。黄花未谢梅将发,相伴琴书在是时。 
    其他众人也纷纷赋诗应景,而我之所以记得胤祯的诗,是因为他说我若是背下便赏我点心。我在心里狂翻N个白眼,你个猪,真拿我当吃才了!不过皇阿哥发话,我只好装腔作势念了一遍。
  胤祯指了指桌上的一盘糕点,常明立刻上前端了来,我正在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挺郁闷的,就听胤祯大声说道:“刚好我饿了,玉筝,你伺候本阿哥用点心。”
  我又恨又怒地瞪着他,这么多人在场,又不好折他的面子,乖顺地拿了一块点心,另一只手托着,凑到他嘴边,“十四阿哥慢用。”
  好几位阿哥都打趣他,说他今日孟浪得很。我被几位阿哥暧昧的笑容激怒,心里暗恨。
  他倒也知趣,吃了两块便罢,转而得意洋洋地往胤祥的方向看去,我也顺着看过去,胤祥绷着脸,表情极不自然。
  新仇旧恨一股地涌上脑门,我“咚”地跪在地上,略带哭腔地说:“奴婢该死,求十四阿哥恕罪!”
  亭子里的人都被我这一跪给跪得懵了,胤祯怔怔地问:“玉筝,你……你怎么了?”
  我带了颤音,可怜兮兮地说:“奴婢……奴婢抱着小狗过来,路上……路上它舔了奴婢的手,奴婢一时疏忽,伺候十四阿哥用点心之前,忘了……忘了净手!”说罢我便假装撕心裂肺地干哭起来。
  “你!”
  胤祯顿时语塞,转过身狂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其余阿哥们一个个捂着肚子大笑,连太监、宫女们也是肩膀不停地颤抖,看来憋得够呛。
  “十四阿哥恕罪……”我不咸不淡地求饶,却是偷偷冲胤祥挤了一下眼睛。
  他大笑着用食指隔空点了点我,我低着头闷笑,心情无比畅快。
  
                  第二十一章 喜怒
  时间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如今已是康熙四十一年的春天。德妃并没有带我出席盛大的乾清宫家宴,大概我的资格还不够,不过后来听说,康熙在家宴上,指了海兰给胤祥,婚期定在今年九月,胤祯的婚期定在五月。
  胤祥今年好像很忙,正月底去了五台山,三月初回来,只到德妃这坐了两次,就再没来过,我还打算跟他说声恭喜也没机会。倒是四阿哥来得勤了,大概是为了胤祯的婚事吧。
  德妃对于胤祯第一次娶媳妇儿特别挂心,一早拟好的礼单,她总是看了又看,三天两头就把负责婚仪的太监召来问话。
  看到德妃忙碌的样子,让我想起那年罗延泰结婚的时候。他又升了官,好像是布政使,外放出京去了,不知他是否已放下了,只听说他的福晋怀孕了,希望小生命的降生,能够让他真正幸福起来。
  “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吧,你说呢?”
  我坐在小跨院里抱着宝儿小狗说话,它越来越懒了,整天就知道趴着不动,真是要变成猪了。
  “唉 ̄ ̄看到别人成亲,我也很想成亲呢!也不知道当新娘、坐花轿是个什么感觉。你呢,着急了吧?你的心上人呢?呵呵,傻瓜,还是我们俩吧!你喜欢我吗?嗯?你不喜欢我啊?没关系,我喜欢你就成!哈哈!其实我们俩也挺有缘分的,是吧?你看,我们有一样的名字呢!”
  “汪汪,汪,汪汪……”
  正和它说话,这破狗“噌”地从我怀里跳下,往门口奔去,我跟了上去,看到四阿哥和胤祯站在院外,一个脸白,一个脸红。
  我看着胤祯,觉得他不大对劲,于是问:“十四阿哥,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事。”
  胤祯说完扭头跑了,我转头疑惑地看着四阿哥,他没说话,只深深看了我一眼,也走了,弄得我茫然了好半天。
  胤祯还没有分府,他的婚礼就在乾西五所举行。婚礼前一天,女家的嫁妆就进宫了,德妃派我和其他一些宫女、太监去帮忙。大红的箱子堆满了胤祯住的院子,足足有几十箱。
  “奴婢给十四阿哥道喜,愿十四阿哥夫妻和美。”
  我笑盈盈地跟胤祯道喜,这小孩明天就要成亲了,我心里也挺替他开心的。
  胤祯却并不怎么兴奋,懒懒道:“连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我安慰他,“放心吧,皇上和娘娘那么疼你,给你指的媳妇儿一定温婉贤淑。”
  “温婉贤淑有什么用,爷要那机灵有趣的!”他不悦地说。
  我白了他一眼,对于他这吃锅占盆的心态很不赞同,“你呀!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好!”
  婚礼当天一早,胤祯来向德妃行礼,他穿着大红的喜服,映的脸也是红的。德妃拉着他左瞧右瞧,一下整整他的帽子,一下又拽拽他的衣摆,嘴里不停地说:“好!好!”
  傍晚,我并没有看到胤祯的婚礼,我在永和宫陪着坐立不安的德妃。
  “玉筝,这会儿该出发去迎亲了吧?”
  “玉筝,这会儿轿子该进宫了吧?”
  “玉筝,这会儿该拜过天地了吧?”
  “玉筝,……”
  她今天心情特别好,常常一个人坐着就笑了起来,有时又走到门口向外看,晚膳时还小酌了两杯。
  德妃的确是疼爱儿子,可是却只对胤祯一人,我很想走过去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偏心表现得如此明显?如果她知道六十一年以后的事,现在会不会对四阿哥公平一点?我想当初将四阿哥生生从德妃这里送走,她定也是满心不舍的吧,是以她此后便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胤祯。真正要怨怪,只能怨怪这吞噬亲情的皇宫。
  第二天,胤祯带了他的新婚妻子到永和宫行礼,胤祯在左,二跪六拜,福晋在右,四肃二跪二拜。他的妻子是个如花似玉的可人儿,虽做少妇打扮,仍是稚气未托,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胤祯的时候含情脉脉,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说不出的交寐动人。德妃也是开心得昏了头,大肆赏赐了一番,竟嘱咐他们早点生娃娃!他们自己还是小孩子呢!
  
  初夏时节,御花园开满了各种鲜花,远远的便能闻到阵阵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