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风月_





防止她发火关电视,一边吃两口就看的忘了动筷子的中学生了。而曾经带给我那么多欢乐的赵薇也在时间的洗练下变得沉稳、从容,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改变的吧,大概。
  “我还记得还珠正火那会儿,我们那边有人看还珠把电视看爆了。”
  “真的假的?!”我转过头看宋慕文。
  “真的,还上报纸了,不过我估计可能电视机本身质量也不太好。”宋慕文把视线从还珠格格身上移开,和我对上。
  “可能是二手电视?看来家电还是新的比较安全。当年还珠多轰动啊,我记得还有人爬到房顶调天线结果摔下来了。”我避开宋慕文的视线,转去看电视,“就算现在看也是很不错的,就是被湖南台给播滥了,万恶的湖南卫视。”我盯着屏幕上那个芒果形状的台标,非常想削当时排节目的二百五,他把我中学时代最喜欢的电视剧一度毁成了人见人腻的换台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过年之前写完第三章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T…T




暗潮

  7。
  “万恶的是收视率。”
  我转头看着宋慕文,直到他看向我,“所以你想把责任都推给电视观众?”
  “不是观众,而是广告费啊,追根溯源就是钱啊。”宋慕文解释。
  “根源就是钱啊……”我重复完这句话,就和宋慕文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
  
  “我就近给你们买了衣服,反正周末么,随便穿穿,哎,你怎么还没去洗澡?”陶琳坐到床上把衣服丢给我。
  “不在这等你衣服么。”
  “快去快去。”
  “干嘛催得这么急?”
  “我要跟你的慕文哥哥谈心,你可不要偷听呦。”
  “滚!”
  “那个,让我先换下衣服吧。”宋慕文抢在我前面冲进了卫生间,他头上的毛巾在惯性的作用下落到了地上。
  
  洗完澡出来,陶琳和宋慕文在看到我煞白的脸时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随即一阵嘘寒问暖以示关心。在陶琳的强烈谴责下,宋慕文对于她请我们吃大餐的要求只有点头的份了。
  我关门转身,手还没从门把上移开,他俩偶尔对看彼此等我,看着宋慕文双手揣兜脚掌有节奏的轻拍地,陶琳双手背后随性的晃着身子,我怔了下。在这短暂的错觉里,衣服和地点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这个情境下散发出曾经的气息,安心,和略微的愉悦。后来发生的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好像被谁用橡皮擦掉了,它们真的存在过?这几年不是幻觉?我居然前所未有的对时间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俗话说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是人生三大幸事,请允许我再补充个大餐不花钱凑成四大幸事,尤其是我补充的那条,生活幸福得简直只有美好的无限循环可以形容。我看了眼陶琳,她一度向我描述吃大餐的痛并快乐着的痛彻底不存在了,她只有笑得合不拢嘴的快乐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慕文同志的大餐,同时算是为我们安青饯行,来,干杯!”陶琳终于为开饮那瓶她虎视眈眈已久,价值不菲的红酒找到理由了。
  “明天下午的火车?”宋慕文一点也不奇怪,看来昨天陶琳已经跟他说了。
  “嗯对,戊城我都还没去过呢。”我朝嘴里送了一筷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的鱼,好吃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同是大厨,高档餐厅的大厨和食堂的大厨何止是云泥之别!
  “戊城我倒是去过,那风挺大的,你现在去的话还是多带点衣服吧。”
  “嗯,好,我把冬装都带过去。”我又夹了块排骨,相比之下,我妈做的排骨真是一点爱意都没有。
  宋慕文放下筷子,把小胳膊叠在桌子上,“这顿饭也算是我表达歉意吧,因为我,害得你要外派。”
  “没错,要是你没出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琳琳,帮我盛下豆腐。”我把勺子递给陶琳。
  “明明是你……”
  我等他继续说,可把豆腐都吃下去了,他的话还是只有半截,我转眼看他,“我什么?”
  “没什么。”没话找话,我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
  “其实这回能看到你,我真的挺高兴的。”
  “跟你相反,除了这顿饭,我一点都不高兴。”汤!汤也好好喝啊!
  “那我就经常请你吃饭好了。”
  我和陶琳同时停下筷子,看着他低着头用指尖在桌面上来回蹭,我用目光询问陶琳他这是什么意思,陶琳用目光回复我她也不知道。
  “没事请我吃什么饭,吃人嘴短,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板脸。
  “我只是觉得很久没像现在这么放松了,和你们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但是如果你们看着我就不高兴,我不介意请你们吃饭换大家都有好心情,毕竟在这个城市里,关系最好的就是你俩了。”宋慕说完冲我俩笑了笑,看得出来他笑得很费力,“多吃点。”他拾起筷子。
  “你……一直觉得很辛苦?”陶琳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是,天天穿阿玛尼还会有这么凄凉的愿望,莫非他真的已经有富人病了?
  宋慕文夹了一点点鱼肉停在眼前,他只是看着它,并没有看我们,“……可能吧。”
  想来他在公司里因为他老婆的关系晋升得那么快,肯定没少被人指指点点,想在公司交朋友大概也挺难的,如果换成我……我不能想象,我开始暗暗同情他了。
  “安青去戊城就没办法了,你要是想找人说说话,就找我吧,”陶琳开腔了,“吃饭喝酒我都奉陪。”她很认真。
  “你那么会灌人,喝酒就饶了我吧。”宋慕文笑了。
  陶琳和我也笑了。




暗潮

  8。
  我和陶琳很丢脸地因为吃得太撑而走不动,我们看着宋慕文面带微笑就知道他心里一定笑惨了,为了转移他的注意点,我和陶琳用眼神推让对方跟他聊天。
  “小子,你孩子是不是都能上街打酱油了?”陶琳憋了半天就问了这么句。
  “现在不已经是直接买酱油的时代了吗?”
  “你怎么跟安青一个毛病,回话都不回重点,我不是问你现在酱油是不是用打的,而是问你孩子多大了。”陶琳蹙眉。
  “还没有孩子呢。”
  “怎么可能?!你们结婚都三年多了啊,”我跟着点点头,陶琳盯着宋慕文,突然若有所悟,“啊!该不会是因为……”
  “怎么可能?!你别瞎想,是我不想要。”宋慕文和陶琳已经默契到了只有我不知道陶琳想说的原因是什么,我很不爽。
  “你老婆也有30了吧?”
  “马上31了。”
  “你真忍心让她当高龄产妇?”
  怎么一下就跳到生育咨询探讨了,明明陶琳还是个未婚女青年么。
  “这是当初结婚的条件,如果我不想要小孩,她不能强迫我。”
  “那你为什么不想要小孩啊?”我插了一句。
  宋慕文看了看我和陶琳,“麻烦,嫌吵,生了我又不想养,子不教,父之过,我不想又犯错。”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拿起杯子慢慢喝饮料,我看着陶琳面无表情地盯着宋慕文好一会,示意他靠近点,俩人在那说悄悄话,哼。本来我就很撑,几口饮料下肚,连着打了好几个饱嗝,引得他俩转过头来看我,带着笑再转回去,还真是过分啊这俩人。
  说完悄悄话,陶琳在各回各位后说了宋慕文句,“其实你挺混的。”没错,他是挺混的,我在心里附议。
  “你一说我也这么觉得。”宋慕文一边玩筷子一边接受批评。
  “可你这样又是因为你还有责任心,要说你过分又觉得过分了,”陶琳抱着胳膊,人靠到椅背上,“那你就没想过要怎么办吗?”
  “……就凉拌吧。”
  “哎我说你到底跟谁学的,有问题就没想过要怎么解决吗?”陶琳靠近桌子,用食指敲着桌子边瞪着他。
  “我只是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宋慕文很真挚。
  “比较好个屁!”陶琳转身过来对我拍桌子,“就是你!”
  “关我什么事啊?”我莫名其妙地把杯子从嘴边移开。
  “就是你个有大脑也不知道用的死人!看看!传染了!这又多一个重症患者!”陶琳很激动地指着宋慕文,“靠啊,你们俩死人能把我活活气死!”
  我都不知道陶琳有什么好气的,顺其自然本来就是很自然的事情啊,因为很多事情根本不会因为我们想而发生改变,与其承受期待落空的痛苦,不如干脆不要期待那么多,还是随遇而安吧。
  “那我们三个正好可以凑个斗地主。”我对着陶琳笑。
  “滚!我还没活够呢!”陶琳转向宋慕文,“虽说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尊重你的生活态度,可是宋慕文,我拿你当朋友才这么警告你,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后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酒后劲大,陶琳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激动起来,“时间不是万能的,有些事不但不会因为一天天过去就自动解决,反而会越拖越严重。等到事情严重到没法收拾,你哭?你哭死都没用!”
  什么事啊会拖出人命?我看向宋慕文,他对我摇头,我冲他略耸肩,显然除了陶琳谁都不知道她这番感慨的来源,那就当作是她酒后吐箴言吧。
  
  虽然我们聊了好一会天来帮助消化,可是走出饭店还是很饱很难受,陶琳提议去逛街继续帮助消化,没人反对。
  逛着逛着我就觉得和我逆向而来的人们,特别是年轻的情侣,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多看我们两眼。
  “琳琳,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为了防止我是因自恋产生了错觉,我先向陶琳确认。
  “是啊,看就看呗,又不会掉块肉。”陶琳目不斜视,她反正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是不是因为吃饭太投入把脸弄脏了?我下意识用手背把嘴巴周围扫了一遍,看看手背,什么脏的痕迹也没有啊。肯定是因为已经干了所以没扫掉,再擦!用力擦了两下想问陶琳还有脏的没,结果抬眼就看到陶琳和宋慕文在那笑,我气得肺胀。
  “笑什么笑?没看过人整理仪容啊?!”我憋着火,结果俩人笑得更开了。
  “你看他们那是情侣装吧?好好看啊!”迎面走来的几个女中学生互相拉衣服召集目光看向我,“真的哎!”
  和她们擦肩而过后我用手支着额头偷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宋慕文的,“陶琳!你想死啊?!”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狠拍陶琳背。
  她却很淡然地转过脸回我,“在我心里它不是情侣装,那它们就不是。”
  靠啊,搞哲学的那帮人根本就是吃饱撑着没事干!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章在2月前写完啦!撒花!同时也因为写文写到看错时间迟到半小时囧真是付出了比往常还多的金钱和心血啊T…T




第四章 风之城

  1.
  额滴神啊,戊城的风居然能让火车站内外差别如同暖春与寒冬!
  和风相比,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完全扫不动我的兴了,刚下火车穿上之前因为热脱下的外套时,我还对戊城没有以晴空万里欢迎我的到来而略有不满,结果一出出站通道我被风一吹就完全忘记这点不满了,这是春天吗?!这明明是寒冬!
  我哆嗦着退回出站通道,穿好遵宋慕文嘱随身带的大衣,试图挽回迅速下降的体温。想来在火车上我还在心里骂宋慕文描黑戊城风大,害得我增加托运量,带的大衣还又重又占地。
  对不起,宋慕文,我错了。
  
  风中的空气凛冽而清新,迎面刮得我面部失去知觉,看到不少人都戴着口罩,我才惊觉原来口罩有出于清洁考虑以外的其他用途,少见多怪了。
  打车到了住处,把行李分几批弄上楼,关上门拖了把椅子就坐下了,一边冒热气边一喘气,一边环视这套陶琳帮我租的房子。虽然她买的情侣装让我很厌恶,甚至因为反感她的恶作剧而为要离开她而欢欣不已,但是现在不得不为她的细心感动。她在我来之前就帮我张罗好租的房子,记了地址付了押金,让房东快递了钥匙,还在一个小本上写了去上班要怎么走,附近的银行有几百米远,公交站点有几个,超市在哪个方向。我一度嫌她很婆妈,我又不是不能自理,自己到了去找就好了,她看着我说她毫不怀疑我的自理能力,但是她也相信我离开熟悉的城市就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弄得一团糟。
  “帮你开了个好头,剩下的就看你了。”陶琳把钥匙交给我的时候我还不屑一顾。
  我一度极为羡慕陶琳敏锐的金融直觉,她如同丛林中警觉又贪婪的动物,近乎本能地趋利避害,这在她专职投资的这几年里收获远远大于损失中可窥一斑,连股市这种让我等望而止步的混乱战场她都能斩获颇丰,我也只有转羡慕为佩服的份了。
  可是面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