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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一个中年男子的上半身,他拿着绢帕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嘴里还在恨恨的不停的说着。
南宫玉瑟刚开始看到阴若花那个惨相,简直是心花怒放,高兴的直上云宵,他咧开嘴,正准备学着阴若花刚才笑他的样子来笑话她,却看她,突然脸色大变,手指着自己疾言厉色道:“你——你是死人啊,你——你怎么当的侍卫,——啊?你——你还想笑,你——你气死我了!”南宫玉瑟瞬间恢复了冷静,心下忐忑:这的确是自己的失责,刚才光顾着闷气了,居然一丝防备也没设,幸亏只是一个柿子,否则自己恐怕难已……他猛然打个激灵,眼中暴出一抹阴狠,几个纵身就翻到楼上,一手封住那男子的领口,直接就从窗口把那个男子拎摔到阴若花面前,单膝跪地,自责道:“属下救主迟误,请小主责罚。”
阴若花看着那个男子坐在地上,掩着脸不停的哭泣,而周围又围了好些个行人,一时又不好发作,便示意南宫玉瑟起身,转头软声对那男子说道:“我可不知道,你是为了何事,而哭泣,不过,我可不是在笑你。我看你是误会了。”
那男子听阴若花如此说话,便抬脸泣道:“啊,如果是这样,那倒真是我的错了。”这时围观的众人中,就有人埋怨那个男子:“你怪人家做甚?谁要你家是姓“石”的。要怪也怪你家的妻主去,拿外人撒着什么气。”
阴若花奇道:“姓“石”怎么啦?”随着她的话声刚落,这四周就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听说,这河东一带,凡是“石”姓的男子,全部都被退了嫁妆,毁了婚约了。”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这都怨那个漓河城东的石氏,他可不是一个好东西”。
“可不就是吗?听说前几日,那个石氏还大胆伤了阴王府的小姐,所以就得了名叫
“河—— 东——石(狮)——吼”。”
“可不就是,我还听说,那个阴王府的大小姐,看见妹妹受伤了,气得一鞭子就抽散了
身旁的马车,指不定那天,就要过来为妹妹报仇呢……”
“哎呀,怪不得呢,我还听说……”
听到这些传言,阴若花和唐宁面面相觑,不发一言,而后互相打了个眼色,三人趁人不 备,偷偷的转身离去。
三个一行,刚回到王府,就见府上的一个二门外的管家,急急的走了过来,躬身对阴若花说道:“若花小姐,有人找您,她已经等您很久了,怎么也不肯走。”
“有人找我,谁啊?”阴若花奇道。
“小姐,是我,红蕖!”一个面若银盘的小女孩,眨着一双美丽的单凤眼,正对着阴若花
笑语盈盈……
十三章 刮目相看
“红蕖?——红蕖!”嗯——阴若花故做,正在回忆状态,心里却转了几道弯:坏了,她是不是也嫁不出去,找上门来了?嗯?——不对啊?她是女子,不用嫁的;再说她不姓“石”呀,她应该姓“肖”才是;那她找我干嘛来的?
“咳—咳。”两声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虑。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扫把星”干的。阴若花立马就似回忆起来的样子,对着红蕖微笑说:“嗯——那个——红蕖,你用过膳了吗?”
南宫玉瑟一听这话,不禁在她身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根据这些天的观察,这小人精每次在特别心虚的时候,都会问出这句呆话来。
红蕖一听这话,眼中的笑意更甚了,那双美丽的单凤眼,就象两颗流光溢彩的水晶一般,闪闪发光,目不转睛的盯着阴若花。把阴若花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唐宁感到了怀中的阴若花的那份不自在,就轻轻拍拍她的腿,转过脸对红蕖温和的说:“你若找小姐有事,就先随着我们,一起去府内西院客厅等候吧。”随后,对着几个门房点点头,示意她们让红蕖进府;然后就抱着阴若花,大步流星的朝西院南厢房走去。
等到唐宁和阴若花洗漱,更衣完毕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当阴若花手拉着唐宁一起跨进客厅门时,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单手托着腮,静静地坐在茶桌旁的椅中;桃红色的圆圆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睛半掩着,长长的浓密的长睫毛,微微抖动着,像点了朱砂似的两片薄薄嘴唇,乌黑而蓬松的秀发披在肩上,更加衬出她那苗条欣长的身材;
阴若花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心想:偶的天哎,这还是那个,脸色惨白,一边脸上还印着个深深的巴掌印,头发凌乱,满目空洞冷漠的那个小姑娘吗???她可比我上一次看见她时——美得多得多了!!!
忽然阴若花似有所想的,猛然侧头看向唐宁,那个温柔的少年,正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他的眼里是永远看不到别人的美丽,只有自己。阴若花忽然觉得脸上发热,随即摆了一个姿势,娇娇软软地说道:“宁哥哥——”。唐宁眼中含笑,心领神会的一伸胳膊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从阴若花和唐宁一进门,红蕖就看见了,看着阴若花突然撒娇,唐宁忙哄着她,红蕖也笑了,她走到阴若花的面前,深深地行了一个跪礼,而后扬起头,对着阴若花露出感激的笑容,露出了一排锐利的小细牙,在她的两片红润的薄嘴唇中间,那排小细牙在闪闪发亮。
阴若花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跪倒行大礼干嘛?还是唐宁反应快,一手抱着阴若花,微欠身,另一手连忙托着红蕖手臂,温和的说道:“快起来吧,若是有什么事难以解决,告诉小姐就是了,不用行这么大的礼。”阴若花也忙跟着点头说是。
红蕖起身正色说道:“红蕖此翻前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感谢小姐上次的出手相助,让我爹的心愿终于了结,二是:请小姐再帮红蕖一个忙,给肖掌柜一个机会,还让他继续能够为王府当差。”说罢,又走到阴若花的面前,跪了下去,语气坚定的说道:“至于上次小姐受伤的事,其实都是红蕖一个人惹的祸,如果红蕖不还手的话,石氏也就不会那样怒极生事,伤了小姐。红蕖愿将此事一人承担,从此卖身王府,为奴为侍,永不赎身!”
阴若花听完红蕖的话,彻底呆住了,要不是唐宁伸手轻轻抚抚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她估计自己的眼睛都要下小雨了,从她一出生,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侍仆如林,倍受宠爱的好日子,每天只是想着怎么去玩,去疯,去吃,无聊了才会跟着爹爹一起习习文,或是跟着唐宁练练武,府里的或是府外的,凡是认识自己的人,这哪一个不是笑脸相迎,呵护备致。对于,府外的另一片天地,因为自己年纪小,出个门什么的也不方便,所以从来也不曾踏足过,唉……没想到,这无论是哪一个时空,哪一个世界,都会有这种令人心酸流泪的事情发生,也许还有的比红蕖更可怜,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阴若花趴在唐宁的耳边小声说道:“宁哥哥,我们帮帮红蕖可好?”唐宁的面上也露出了怜悯,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将阴若花抱起放在一旁的椅上,然后上前一步,扶起红蕖,温和地说道:“上次小姐受伤的事,小姐都说过不再责罚了,这回子又提它做甚,哪里又要你用卖身为奴来赎罪;至于你母亲的事,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一会小姐和我去求了母亲,让她重新给肖掌柜找个事做,不就结了。”
红蕖感激涕零,大声说道:“如此,就多谢小姐和唐公子了。红蕖一定铭记终身!”
阴若花觉得心中酸酸地,不由得暗叹:是啊,这对于我们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事,找到爹爹撒个娇,或是直接找唐管家吩咐下去就结了;可这要是放在她们身上,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怎么说我也是她们的主子,身份又尊贵,她们虽说不是有意伤我,但府里的管事,可不那样认为,就算宁哥哥的母亲不找她们麻烦,那些个副管家们都不会饶过她们。
听到红蕖告辞,阴若花不由自主的问道:“你回去问问,你家爹爹可还有什么心愿,我一块都给他办了吧。”红蕖听了,低下头语带哽咽:“不用问了,他——已经过世一年多了。”看见唐宁面带疑问,红蕖不由得勾嘴苦笑:“他临终留言,不让我为他戴孝三年,其实我知道的,他是怕我穿着孝服,惹人嫌弃,不好找活计。”
看着红蕖转身离去,阴若花实在忍不住的问道:“你——你恨你的母亲吗?”红蕖顿身停步,却并未回头,语冷声寒:“她——不值得我恨!……”
正午时分,夏日的阳光是隔外的火辣,热气翻天,这个季节也是楚州最热的季节。楚州终年气温偏高,一年四季的区别,不是特别的明显。一年中,四月至九月,都是高气温,相对比较炎热,大约也就相当于三十多度左右,反而在进入十一月以后,气温才会慢慢下降,所以最为舒适的季节是十二月至次年的三月,也就相当于十几度左右吧。
阴若花身着小衣,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唐宁去找他母亲了,红蕖的事对她们俩的震动都很大,所以红蕖前脚一走,阴若花和唐宁就直接回厢房了,早早的用过午膳,唐宁就趁着中午空闲这会儿,去找他的母亲唐葆了。阴若花在床上是翻过来,翻过去,她感觉头疼之极,心烦意乱的,简单的看上去,也就是个撞车事件,后果也不是很严重,但是,因为她当时一句气愤的话,而导致的后果已经开始显露出来。午膳的时候,唐宁和她只是就上午的事,随便说说,房里的几个小侍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来,和上午她们在茶楼那里,听到的情况差不多。这河东一片,可是不小。也算是整个楚州,最大的一个内城区了。全部加起来,将近有二十几户姓“石”的人家。这每一家,虽说不一定全都有待嫁之人,但就此事传播的速度来看,保不准还会波及到与“石”家,有过联姻,或是生意方面的人家。要是再不及时的制止住,怕是会再生事端,相到此,阴若花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决定等唐宁回来后,一起到阮氏和小王君那里探探口风……
下午时分夏雨骤然而作,戛然而止,来得粗犷,豪爽;但是也将,被太阳晒得火热的,地面上的热气给蒸了出来,使人觉得犹为气闷不适,也让人感到莫名的烦闷气乱。
西院水榭,醉翁亭两旁的假山假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被蒙上一层沉沉的愁绪。醉翁亭,石栏处,一个小姑娘,跪坐在石凳上,手扒着围栏,眺望着远处,身子一动也不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少年,轻锁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的后背,毫不掩饰的透出了焦急的心情,他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唉!——唉!——唉!烦啊——烦啊——烦啊!阴若花用手紧紧地扣住了醉翁亭的围栏,心中叹道。她真想立即回到南厢房,关上房门,什么事也不管了,直接躺在床上去睡她的大头觉去。“想都不要这样想,那是不可能的。”不由自主的她的小嘴里吐出这么一句。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少年,忽听她在那里喃喃自语,也不由得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心中暗叹:她总算有些回神了。
阴若花似觉察到了什么似的,转身看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宁哥哥,你是在担心我吗?我没什么事的,只是没有见到爹爹他们,觉得有些烦而已。”唐宁松了一口气,忙道:“即是不闷气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这刚下的一场急雨,外面烤着呢。”阴若花点点头,唐宁赶忙上前抱她起身,往南厢房走去。
她趴在唐宁的肩上,陷入沉思中:不可能,决对不可能这么巧。晌午后,当她和唐宁一起去西院正厢房,找阮良箴和秦映笪的时候,居然只看见了几个侍仆在那里打扫卫生,一问才知道,是大王君秦氏,正午前把他们急召去一起用午膳。于是,她和唐宁又急急的来到东院,秦氏的住处,却只见秦氏的贴身侍仆玉寒一个人在那里指挥着几个小侍们,整理着衣服。还没等阴若花开口相问,玉寒就板着那张冷漠的峭直脸告诉她,大王君秦氏带着小王君秦映笪以及她的爹爹,阮良箴一起出府,到外城探亲去了。当阴若花问道他们何时回来时,玉寒居然说,至少要个三,五日左右。
阴若花慢慢地走在回房的路上,细细思量着,总觉得整件事太奇怪了:探什么亲,要走得这样急,外城那边也没听讲过,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亲戚啊。他们这样一走,谁来帮我解决麻烦呢?找自己的母亲——阴文墨,算了吧,且不说她什么时间才可以回府,就她那种性子,还是算了吧;或是去找自己那个英勇无比的祖母大人,玉寒倒是说了,祖母要在家处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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