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小药丸






    “以身相许。”雷尚麟俯低了头。

    她正要开口拒绝,但反而让他的舌尖钻了进来。

    一股强烈的欲望从喉咙注入小腹,她感觉她的心像国庆烟火般炸开了……

    从高中以来,她男朋友就从来没断过,像衣服似的,喜欢一点的可以在衣柜里住半年,不怎么喜欢的半个月就扔掉,不过都只有发展到亲吻和拥抱,那些跟他的吻比起来,就像无味的白开水,只有润喉的作用。

    隔着清洁制服和丝质衬衫,他强壮的胸膛摩挲着她的胸部……

    一声娇嗔的吟哦从她喉咙深处逸出,仿佛是向他下邀请函,他的脚步缓缓地移动,带领着她往床的方向而去。

    哦!不!他吻她,甚至要她,都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那只古董花瓶,她猛地清醒,用力摔倒开他,夺门而出……

    *****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李婶正在擦拭楼梯间。

    “我发烧,我今天请病假。”叶如霜脑里一片混乱。

    “老板在……”李婶话还没讲完,电梯门一开,叶如霜恍若在弦上的箭射了出去。

    李婶一阵愕然,生病的人还能跑得这么快,大有问题哦!李婶想了一下,如霜是从十楼搭乘电梯,之前雷总找她,而且她脸红的程度像是擦了腮红,不像发烧倒像娇羞……

    叶如霜一走出雷霆,便碰到刚吃完消夜,正要回公司的雷腾远。

    “如霜,你怎么了?”雷腾远拉住她的手臂。

    “我心情不好,今天不想上班。”

    “我们去西雅图咖啡馆喝杯咖啡聊聊。”

    “嗯……”叶如霜犹豫了一下,决定以大局为重。“好吧。”

    雷霆生物科技公司位在信义路上,这条马路现在已经成为台北最提高效率的一条路。

    到了西雅图咖啡馆,叶如霜为了抛开刚才的热吻,特地点了杯黑咖啡,希望浓烈的苦味能冲掉残留在喉里的甜蜜;但不可否认地,她的心跳到现在都还平静不下来,那狂野的声音,不时逼她回想刚才的热吻……

    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雷腾远一脸很担忧的表情。“是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打探。

    她挑拨离间地说:“你叔叔,雷总不准我们做朋友。”

    “他没资格管我,别理他。”愤怒使腾远的胸膛剧烈起伏不定。

    她以谴责的口说:“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他怕我破坏你的婚事。”

    雷腾远并没如她所想像的一脸心虚,反而是充满怨怼和理直气壮。“她是在我大三时,爷爷一厢情愿强迫我接受……”

    叶如雷不客气地打断他。“你既然已经接受她,就不该继续拈花惹草。”

    “从我大学毕业到现在,我们已经超过四年没见面,也没联络。”

    “她在英国,搞不好她有新男朋友了!”

    “这么说,婚事有可能告吹!”叶如霜赞同他的推测。

    “她和我都不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安排。”雷腾远一口咬定。

    “你有把你的想法告诉你爷爷吗?”叶如霜怀疑雷霆会答应取消婚事。

    “爷爷中风了,我不想刺激他。”其实他根本没胆说。

    “你打算拖到他死,婚礼就不用举行了。”

    “所以,我有权利追求我爱的人。”

    雷腾远充满爱意地微笑,洁白光亮的牙齿一览无遗。

    看他这么真诚而且感性,叶如霜实在很难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

    她发现,雷腾远和雷尚麟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不接受女人说“不”。

    英俊多金的男人大概都是这样,他们先天就有种根深柢固的自信,再加上后天女人接踵地匍匐在他们脚下,使他们自认只要一出手,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不过,她也不会立刻说不,在没偷到红色小药丸以前,她的态度会保持模棱两可,暗示他只要努力,还是有机会得到她。

    她很残忍,但她别无选择,要怪只能怪雷尚麟欺她太甚。“人体实验进行得如何?”

    “已经查出有糖尿病和以及病的女性不适合。”

    “这么说,扣除这两种女人,新药很快就可以上市了。”

    “没错,我的身价至少可以再增加一亿。”雷腾远不惜夸耀。

    她立刻站起身。“我昨天没睡好,我现在想回家补充睡眠。”

    他紧追不舍,跟着她走到门外。“我送你回家。”

    她歉然一笑。“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回去。”

    “风好大,你穿这么单薄会着凉。”雷腾远脱下西装外套。

    一股温暖从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传到心中,但,对叶如霜来说,这只是友情。

    雷腾远的手还搭在她肩上,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眸,突然手掌加重力道;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反而身体贴近他,合上眼,想要借此知道她对雷尚麟的感觉只是出于单纯的欲望,或者是像她所担心的那样,她渴望雷尚麟爱她……

    尽管路人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舌尖试着打开的唇,她立刻如他所愿,这令他感到兴奋;他的手臂移到她腰上,紧紧搂着她,温柔地吸吮她喉里苦涩的咖啡味。但她对这个吻却毫无感觉,没有激情的电流,也没有狂野的渴望贯穿全身,像以前一样,这只是如白开水的一吻。

    很显然地,除了雷尚麟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吻得她如痴如醉。

    叶如霜奋力地摔倒开他。“众目睽睽之下,别这样。”

    “如霜,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雷腾远知道他的吻没满足她。

    *****

    “你挡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老天!今天真是多灾多难!

    “你真大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吻腾远?!”雷尚麟暴跳如雷。

    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严密的监视之中,他自以为这样他就能当如来佛,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吗?

    叶如霜原本以为她会刺伤他、打击他,告诉他腾远的吻有多美妙,但她万万没想到说出口的竟是另一种谎话。

    “是他突然抱住我,让我猝不及防。”叶如霜真想咬掉舌头。

    “是腾远的吻还是我的吻比较甜蜜?”他的下颚肌肉紧绷。

    “让开!好狗不挡路!她不想回答,只想进屋里蒙在棉被里睡觉。”

    “你若敢破坏腾远的婚事,我绝对不饶你。”他从咬紧的牙缝中迸出威胁。

    她小声地反驳:“他的婚事,你明知道是有名无实。”

    “你什么都不懂!”雷尚麟抓住她的肩膀,十指深陷她的肉里,用力地摇晃她,仿佛要把她脑里的坏主意摇掉。“筱绿在英国读书是幌子,那是因为腾远在订婚后,跟前女友藕断丝连,被筱绿当场撞见,所以筱绿去英国疗伤止痛。”

    “你弄痛我了!”叶如霜痛苦地大嚷。

    “你自找的!”他松开手,怒眼瞪着她。

    “我真搞不懂,你凭什么教训我?”她痛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你的心比蛇蝎还毒!”雷尚麟咬着牙指责她。“你心里明白,你对腾远不安好心,明明不爱他却玩弄他的感情,而且还想拆散他和筱绿。”

    叶如霜的胃一阵抽搐。他识破她的诡计,令她羞愧不已。

    原来,她的演技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但她绝不会认罪,“他们两个早就玩完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对,筱绿还深爱着腾远。”

    “她爱他,就应该陪在他身边,想办法让他也爱上她。”

    “筱绿很快就会回来,照你说的,用尽全力让腾远爱上她。”

    “那很好,我马上退出,并且祝他们幸福。”叶如霜无所谓地耸肩。

    雷尚麟冷哼一声。“你值得放弃快要到手的亿万富翁吗?”

    “咱们走着瞧!”多说无益,只会让自己口渴而死。

    “你现在就打手机给腾远,跟他分手。”雷尚麟掏出手机。

    她粗暴地抢走手机。“你很烦耶!打就打!他手机几号?”

    “你连他手机几号都不知道!”雷尚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根本没到你幻想的那种地步。”

    虽然他认定她说谎,但没关系,腾远的手机号码他当然知道,雷尚麟夺回手机,按下号码,却是语音信箱;他不死心地再拨家用里和公司的电话号码,家人说他还没回来,公司没人接电话,他只好暂时放弃。“找不到他。”

    “我遇到他,会跟他说清楚,这样总行了吧?!”

    “我明天安排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谈判。”

    “你凭什么?你是大法官吗?”

    “我高兴。”

    叶如霜不想理他,他现在简直跟有狂犬病的疯狗一样不可理喻。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看样子不是雷腾远打来的,不然他一定会逼她跟他摊牌;而且这通电话好像有关商业机密,所以他都会背向她,压低声音说话。

    趁他分心之际,她赶紧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但背后突然一个猛力的撞击,使她差点跌倒。

    原来是雷尚麟故意撞她的,借此机会闯入屋里。

    “你想干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穷?”雷尚麟走到衣柜前。

    “哪有人随便把别人家的衣柜打开来看?”叶如载再次庆幸衣服折叠整齐。

    其实,这些都不是她做的,是家里菲佣在她一搬进来时,特地替她打点她,连穿过的衣服,也是菲佣在她去上班后,拿备份钥匙进屋,带回家去洗。她回来只负责洗澡和睡觉,跟小猪一样懒惰。

    “连衣服都是便宜货,真是委屈你了。”

    “你怎么能穿着布满细菌的西装裤坐在我床上?”

    “乖乖,这张床垫居然是名牌,一张要十万块的席梦思!”

    “灵光快速一闪,叶如霜不慌不忙地说:“床垫是房东免费提供的。”

    “有这么大方的房东?”就算她拿机关枪对准他,雷尚麟还是摇头不信。

    叶如霜忍耐到了极限,从衣柜里拿出铁丝衣架。“滚出去!”

    “我迟早会捉出你的狐狸尾巴!”雷尚麟缓步走出去。

    “我才会把你唯一的尾巴捉起来当泥鳅剁碎!”这句话一说出来,叶如霜立刻羞红了脸,用力地把大门关上,巨大的震响,仍然盖不住门外爆炸似的笑声。

    可恶!她怎么会一听到尾巴,就联想到他的男性象征……

正文 第四章

    “李婶和如霜负责六楼,其他人跟我到七楼来。”七楼是实验室。叶如霜闻言眼睛发亮,立刻双手合十地恳求。“老板,我想打扫七楼行不行?”

    “你只能打扫员工餐厅,雷总特别再三交代。”秃头老伯爱莫能助地摇头。

    不准她去七楼,只要说一声就行了,还要“特别”和“再在三交代”?!她真想用胶带封住他的嘴。如果金氏纪录有“全世界心怀最小的男人”这个项目,肯定非雷尚麟莫属,人的心眼连用显微镜都看不到。

    打扫员工餐厅,就可以看出雷霆员工的素质;地上有被踩扁的饭粒、没有肉的鸡骨头,还有擦过的餐巾,以及一大堆长短不等的发丝。由此可知,雷霆有牙缝很大的员工,更可怕的是,有员工可能被辐射污染了。

    但,最可怕的还是李婶,两颗眼珠子紧盯着她,像极了要挖粪的狗仔队。

    不出所料,李婶长舌地问:“雷总为什么三番两次指名你?”

    叶如霜轻描淡写地说:“我打破他的古董花瓶。”

    “要赔多少钱?”李婶惊讶地咋了咋舌。

    “他自认倒霉。”她避重就轻的回答,生怕惹来更多的八卦。

    “雷总会不会喜欢你?”李婶终于问到八卦的重点。

    她依然面无表情地说:“他说过,我给他端洗脚水的资格都没有。”李婶经验老到地说:“男人有时候喜欢用反话隐藏对女人的爱意。”

    “李婶,我快吐了!”叶如霜做出吊死鬼——舌头掉到嘴巴外,吓人的演技。

    李婶确实被吓到,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欢天喜地。“你怀孕了!”李婶的表情好像她估了雷总夫人,快乐清洁公司今年就会发给每位员工一人三十万的年终奖金似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这么好康的事吗?看来李婶有严重的妄想症。叶如霜比她更异想天开的说:“我若是怀孕,那我就是未来的圣母,处女产子。”

    一阵柔弱的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未来圣母,请你过来一下。”是个陌生的小姐,清汤挂面的发型,穿着保守的两件式套装。不是叶如霜臭美,她真的比这位小姐又臭又美,臭是因为秃头老伯只发给她一件制服,穿了三天没洗,免不了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