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2
“我就是这个样子。
我就是这副德性。
我生来就是如此。
当我想笑地时候,我就哈哈大笑。
我爱爱我地人,这不该是我的缺点吧。
我每次爱着地人,每次我都会爱着他们。
我就是这个样子。
我就是这副德性。
我天生就讨人欢心。而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职悦让我高兴的人,你能奈何这些吗?
我爱上了某人。某人爱上了我。
就像孩子们相爱。
〃
京都陷入了最大地混乱之中。虽然叶家和禁军已经将秦家将成残兵。逐出京都。控制住了九座城门。然而京都地局势却比先前更要混乱一些,先前两军对垒之际。京都百姓市民。都畏缩地躲在自己的家中床下,不敢发出丝毫声音,而眼下局势初分,惊魂落魄地市民们终于鼓起勇气,惶然地向着城门处涌去。
京都百姓在城外乡野里往往都有自己地穷亲戚,在这样危险地时刻。他们自然要想方设法逃去避难,不然谁知道那些打得兴起的兵爷,会不会在分出胜负之后,对京都来一次洗劫。
他们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至少在眼下的京都,一些流串地残兵和一些军纪并不严地部属,在彼此追逐的同时,也开始顺便打打劫什么地。大街小巷里一片混乱。时常有女子尖叫之声响起。偶有火苗冲上天空。
庆军军纪向来森严。今日出现这种乱象。一方面是战争必然带来的恶劣后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次作战乃是内部的谋叛,无论叶家秦家还是守备师的将士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说不清地幻灭感,人类心底最阴暗的部分,都开始升腾起来。
宫典并未带兵出城追击,第一时间开始整肃整座京都的秩序,只是京都太大,一时半会无法全数控制住,而京都的百姓们。却无法等等宫大将军地整肃行动。他们深知大战之后残兵会造成的危险,拼着老命,向宫典亲自坐镇的那座城门涌去,场面混乱不堪。
而沉默的范闲。则在一小队定州军和出来接应地监察院密探接应下,从另一道城门回到了京都,回到了阔别已久地家中。
他没有急着回宫,没有急着去见叶重,而是直接回了范府,根本来不及安慰婉儿。只略略问了一下父亲和靖王爷的情况。便将藤子京拉到一旁,低声慎重地吩咐了几句什么。
自从范府被围,藤子京便拿起了木棒,组织家中的护卫家丁。迎接着一次又一次的诏书和骚扰。好在范建本人不在府中,范府并没有经历大地攻击,而那些残兵流卒,则根本不是范府下人们的对手。
范建训兵。向来极有一套。
藤子京听着少爷的命令。脸色慎重起来,重重地一点头。没有询问原因,也没敢带太多显眼的范府下人。往二十八里坡的方向急驰而去。
第六卷 殿前欢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尊严的生存或死亡
(请不要批评刘翔,至少是在庆余年的书评区。没有人是容易的,更别弄什么阴谋论,现实有时候或许比小说更离奇,但至少要离奇的合符逻辑,俺及俺郁闷一天的姐夫依然一如既往支持他……)
看着远去的马车,听着四周隐隐传来的喧哗之声,范闲稍微放了些心——安排藤子京去二十八里坡庆余堂,便是要趁着此时京都的混乱,想方设法,将庆余堂的那些老掌柜们接出京都,散于民间。
这不是范闲突然生出的念头,而是从一开始,他所拟定的计划中的一环。这些老掌柜对于范闲来说很重要,而他们脑中对于内库工艺的掌握,和那些机密的熟悉,对于庆国来说更为重要,皇帝陛下虽然念着旧情,留了他们一命,但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京都,落入到别的势力手中,从叶家覆灭至今,已有二十年时间,如果想要把那么多老掌柜统统带出京去,基本上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长公主和太子的谋反,京都的混乱,则给一直苦心经营此事的范闲,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机会。京都众人皆以为陛下已死,宫中乱成一团,京都大乱,一抹亮光现于范闲眼前。
只是他现在着实没有什么人手可以利用,加之后来隐约猜到陛下可能活着,他便将这个计划暂时停止。然而太平别院里。长公主最后附在他耳边说地那几句话,促使他下了最后的决心。当然,即便没有长公主的那些话,范闲依然会想方设法利用当前的局势。
皇帝陛下和长公主的争斗从一开始就在另一个层面上进行着,而范闲虽然一味沉默,似乎只是一个被摆动的棋子。其实也有自己地心思。
他料准了京都必乱,选择混水摸鱼,火中取粟,目光与手段着实犀利。
不及安抚悲伤之中的婉儿,范闲转身出了府门,长公主的遗体此时便摆放在后园一座幽室之中,他要回皇宫处置一些更紧要的问题,既然知道了皇帝陛下安好无恙的消息,在整件事情的安排上,他必须要做出一些强有力的调整。
不料刚一出府门。便有一队骑兵踏尘而来,范闲眯眼去看,不知是谁的部下,如今京都局面早已大定。定州军掌控宫外。叶重极老成地将皇宫的防御重新交给了大皇子,城内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叛军。
来地人果然是定州军,一名浑身血污的校官拉停马缰,连滚带爬跑到范闲身前,惶急说道:“公爷,大帅有急事通报。”
庆国猛将牛人无数,各路大军都习惯性地称呼自己的主将为大帅,就如征西军旧部称呼大皇子一般,这名校官既然是定州军的人。口中地大帅自然指地是叶重。范闲一惊。心想莫不是京中又出了什么变数?他本来此时就急着要见叶重,也不及多说什么,一拉马缰。随着那支小队骑兵向着东华门的方向驶去,沿路沉默听着,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范闲听着那名校官的讲述,才知道自己在太平别院的时节,叶重已经找了自己很久——原来太子承乾竟是被叶重堵在了东华门下,此时两边对垒,正在进行着谈判,不知为何,李承乾要求自己去见他。
叶家虽然忽然反水,但叛军依旧势大,残兵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觑,范闲根本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被困在京都,此时看上去大势初定的城内,原来在安静的某处城门下,还隐着如此凶险的对峙。
他的眼瞳微缩,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叛军被逐出京都,一旦野战起,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自然由叶家及忠于陛下地各路军方接手,可是被堵在了东华门?太子为什么不冲出去?
一面微虑思考着,马蹄却未停止,没有花多长时间,强行驱散开往正阳门方向拥挤出城地京都百姓,范闲一行人来到了东华门前。
东华门前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安静,被城门司及定州军围在一整条长街上的秦家叛军,紧紧握着手中地兵器,紧张而慌张绝望地看着四周的军队。
叛军正中央,秦家几位家将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双方在东华门下已经对峙了整整一个时辰,在太子的强力约束下,叛军没有向东华门发起总攻,也没有向定州军发起反突围。而率领定州军包围此地的叶重,也展现了异常良好的耐心,就这样消磨着时光,等待着太子要求必须到场的范闲到来。
叶重耐心好,叛军的将领却是度日如年,汗水唰唰地在脸上流过,然而他们也不敢轻动,因为败势如山,真要战起来,只怕活不了几个人,但他们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在想什么,事涉谋反,哪里还有活路?
众人拱卫中的太子李承乾,表情显得格外安静,只是有些憔悴,并没有太过慌张,直到看见远远驶来的范闲,才叹了口气,似乎心定了一些。
定州军骑兵如波浪一般分开队伍,范闲单骑从街中驰过,来到了叶重的身边,看了对面的太子殿下一眼,皱了皱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转而偏头,凑在叶重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叶重的面色一喜,眼睛也亮了起来,旋即便是一阵心悸,知道自己先前的保守,给太子留的时间,算是对了,既然皇帝陛下大难不死,那谋反的太子该如何处理,应该交由皇帝陛下圣断。
虽然是位谋反地废太子。可依然是皇帝的儿子,叶重身为二皇子的岳父,自然不愿意太子就这样活生生死在自己手里。
范闲抬眼看着太子,太子回望着他,发白的嘴唇微抖,似乎终于下了极其重要的决定。嘶声缓缓说道:“你来了?”
叛军缴械投降,成为定州军刀枪所向的阶下囚,秦家几位家将也一脸绝望地被擒拿倒地。京都地战事暂时告一段落,叶重率着大军,护送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往皇宫的地方驶去。
黑色的马车是监察院第一时间内调过来的,此时的马车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范闲,一个就是太子李承乾,兄弟二人坐在幽暗的车厢内。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第一句话。
“我答应你的第三个条件可能有问题。”范闲眼帘微垂,用一种抱歉的语气说道:“如果我办不到,你不要怪我骗你。”
太子李承乾不愿意无数叛军无辜士兵因为自己的缘故送命,以极大地勇气投降。而他要求范闲亲自前来答应了他三个条件。才肯束手就擒,因为李承乾清楚,在此时的京都,手握父皇遗诏,又有绝大多数人支持的范闲,比起拥有大军却心中暗谨的叶重来说,说话更有力量。
只要范闲肯答应自己,朝廷里就没有人会再为难这些普通地士卒。此时听到范闲这句话,太子承乾以为范闲反悔。盯着他地眼睛。愤怒说道:“为什么?”
“一般的士卒性命我可以争取一下,但我也不敢保证他们能活下来,虽说他们只是些炮灰。可是……这是谋反,庆律虽不严苛,可也没有给他们留下活路。”
太子听不懂炮灰一词,但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范闲望着太子有些苍白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至于那些参加到叛乱的官员和将领,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知道他们也活不了,但至少希望你不要株连……都是大户之家,一旦杀将起来,只怕要死上数万人。”
李承乾的脸色有些阴沉,希望范闲能再次承诺,毕竟先前在两军之前,范闲是亲口答应了的。
“抄家灭门,还是株连九族,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范闲的眉头皱的极紧,片晌后说道:“就像先前说地那样,答应你地事情,我会尽量去做,但究竟能保住多少人,我……无法保证。”
范闲的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无数的人头被斩落,无数地幼童被摔死,无数的达官夫人小姐被送入官坊之中,送入营坊之中,永世不得翻身,纵使他是个冷血之人,一旦思及京都马上便要来到的惨剧,依然生出了些许凉意。
男人们为了自己的权利官爵而谋反,最后承担悲惨后果的,却不止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妻子,幼不知事的儿女,甚至是老家的远房亲戚,抑或是很多年前的朋友……
李承乾浑身颤抖着,一手攥住了范闲的衣领,苍白微惧的脸上流露着难得的勇气,低声咆哮道:“如果不是你答应我,我怎么会降?我怎么甘心做你的阶下囚!”
范闲没有去挣脱太子无力的双手,压低声音吼了回去:“不降?难道你真想在乱军之中被人杀死?”
李承乾一怔,从范闲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攥着他衣领的双手下意识里松开来,颤着声音说道:“我这个太子已经废了,马上就要死了,而你是监国,大学士们都支持你……就算平儿登基继位,你也是帝师,你开口说一句话,谁敢不听你的?”
范闲脸上的表情有些淡漠,开口说道:“陛下……还活着。”
李承乾骤闻此讯,双臂无力地垂在了膝盖之上,虽然叶重反水之初,他已经猜到这种可能性,可一旦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依然难免震惊。
“她也死了范闲静静说出这句话来,然后侧脸看着太子,只见李承乾的脸愈发的苍白,双眼木然无神地看着车厢壁,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渐渐地低下头,佝着身子,将自己地脑袋埋了下去。双肩不停地颤抖着,发出一阵压抑的声音。
或许是被太子殿下的哭声所激,范闲的胸中一阵烦闷,下意识里运起天一道的真气法门疏清经脉,不料行至膻中处,竟是无来由地一阵剧痛。他双眼一黑即明,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卟的一声喷在了车厢壁上,打地啪啪作响。
由大东山至京都,身受重伤,万里奔波,未及痊愈,强行用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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