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冬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晋江vip2014-03-03完结)
“你当伴娘?”程勉一愣,瞬间又恍然大悟,没好声气道,“我怎么说今天沈老首长突然跑到我们连让我开车送他回去,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害得他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一路飞车开过来的。
“什么主意?”何筱不解。
还有什么主意?他对何筱的心思这对狡猾的夫妇简直就是门清儿,这不是借机戳他痛处嘛。
程勉当然不太想说,何筱催了催,他一把摘下帽子,捋了捋精短的头发,两道剑眉紧皱着。犹豫了下,伸出手摸了摸她肩头的薄纱肩带:“嫂子是不是故意的?”
露这么多,得多少人往她身上看?不知道到场的有一半单身啊。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何筱浑身微微一颤,伸手拍掉了他粗粝的大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净往歪处想啊。”
程勉突然就笑了,半是叹息半是抱怨的说道:“只能说笑笑同志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尤其是这和尚庙里出去的。”
何筱听着,莫名的脸就红了。她推了推程勉:“你先坐着,我得听你老首长的话,倒杯茶好好招待你。”
程勉满是遗憾地看着何筱那妙曼的背影,心里终于有点儿羡慕沈孟川了。
结婚,是真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哎,沈老首长终于嫁出去了。下一个轮到帅帅了。
帅帅看到人家结婚,羡慕了吧?哈哈哈~
关于更新的问题。
这一篇我是打算尽快写完的,不会像上一篇拖那么久。但因为今年开始读研究生,时不时需要给老板写文章,做课题,有时间可能会顾不上码字。能做到学业和写文兼顾是不容易的,而我也不想熬夜了,所以有时候更新可能会慢,但不会像上次那样停更十天。所以大家可以放心跳坑,留言和我交流,这也是我码字的最大动力了。故事不会烂尾,不会坑,这篇寄予我很多感情,会好好写完。ps:更新频率目前是隔日更,有事会在作者有话说里提前告诉大家,不想等的可以收藏,等完结再来。
☆、20、
20、
转眼就到了周日。
何筱提前一天到了干休所,跟褚恬一起陪涂晓渡过了最后一个单身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作为资深美女,褚恬自告奋勇地给两人上妆。何筱和涂晓也乐得自在,趁这么会儿功夫养精蓄锐,准备应付这一天的忙碌。
褚恬看着镜子中的何筱:“我记得我替你选的伴娘礼服不是这样的,怎么换了?”
何筱白她一眼:“别提了,程勉嫌露的太多,坚决让换掉了。”
褚恬乐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看了眼她现在穿的立领蕾丝裙,忍不住又打趣道,“这回换这个包的可够严实啊。”
何筱闭目,懒得搭理她。
早晨六点多,迎亲的队伍到了,何筱从二楼窗户探头一看,被这夸张的车队吓了一跳。根本数不清楚有多少辆车,只知道一眼望去看不见队尾。
涂晓早就见怪不怪了,对镜检查着妆容,道:“得亏是我打小就认识我这婆婆,否则被这阵势吓得逃婚都有可能。”
“那必须。”褚恬冲她眨眨眼,“你要是走了,她老人家可就没媳妇了,当然得隆重娶回家。”
涂晓微微一笑。
其实这么些年,婚姻对她而言,已经只是一个形式了。她跟沈孟川,互相看不顺眼了十几年,又互相以爱为名折腾了十几年,如今她的心情只能有两个字来形容:落定。
尘埃落定。
何筱觉得她能理解涂晓的感情,因而笑了笑:“既然这么大手笔了,那不给够红包可不让进门,任务就交给恬恬负责了。”
褚恬一拍胸脯:“那绝对没问题啊,倒是你,别看见伴郎就瞬间倒戈了。”
何筱囧。
鞭炮声过后,迎亲队伍里的一帮兵痞子摩拳擦掌的准备进门了。
红包照收不误,可人是甭想进来。何筱就跟着涂晓坐在一旁,她向来是只看热闹,真要她参与进去,往往都是最惨的那个人。何筱自认为不甚机智,就全权让褚恬负责了。
褚恬也不负众望,外面的一群人差点儿把门卸了才得以进来。沈孟川现在也顾不得首长的形象了,抱着涂晓就往外跑。
何筱被逗乐了,视线一转,看到了同样在微笑的程勉。拖婚礼的福,她终于也见到一回他不穿军装的时候了,笔挺整饬的西装穿在身上,硬朗中带了些优雅。只是终究还是穿不习惯,低头整了整衣角,抬起头,看见了她在盯着他看。
何筱立马转过了头,程勉左右打量了下,向她走了过来。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衣服换了?”
“有人那么大意见,想不换也难。”
程勉笑了,很得意的那种。
何筱就见不得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赶紧下楼,一会儿车队就走了。”
程勉叹了口气,跟着她往下走:“战斗力太弱了。”
何筱表示不满:“你们一群当兵的,欺负我们一群女人,还好意思谈战斗力?”
“不是说你们。”程勉扬扬眉,看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媳妇抱上车的沈孟川,“我这老首长结婚太晚了,请来的战友大部分都是校级军官,有头有脸的谁敢敞开了闹?这要搁我们连那群战士们身上,开个门根本不算事儿——”说到这儿他突然回过头看何筱,“所以我得吸取老首长的教训,一定要早结婚。”
说了半天原来还是绕到这上面了。何筱表示很无语。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新郎新娘终于到了酒店,稍事休息,就出来迎接宾客。何筱陪在一旁迎宾收红包,忙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临近中午,人到的差不多了,她才稍稍休息了一下。仰头活动了下脖子,一只红包递到了她的面前,上书两个大字:徐沂。
何筱把红包收下,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去找褚恬。徐书记非常淡定又非常无奈:“不用找了,刚在门口遇着了,送我一对大白眼。”
何筱噗地笑了,把红包收齐,交给涂晓的妈妈代为看管之后,又折回身来找徐沂。与在场许多人一样,他穿了一身整齐干净的军装,挺直地矗立在那里,远远地看去,像是一尊雕像。沉稳,理性,这是徐沂的优点,也是让她看不透的地方。
何筱慢慢走过去,徐沂转过头来,低声问:“程勉呢?”
“帮首长招待宾客。”何筱说,“我还以为你会跟着迎亲队伍一起来。”
徐沂笑了笑:“昨晚家里出了点儿事,回去了一趟,今早起晚了,没赶上。”
何筱点了点头,两人并肩站了一会儿,众人差不多都要落座了,她才轻声开口问:“徐指导,恬恬那么喜欢你,你就真的看不上吗?”
徐沂一愣,又很快微笑。
“抬举我了,恬恬是个好姑娘,我没资格看不上,更没资格辜负。”
何筱不解:“怎么会辜负?”
“你觉得我勇敢吗?”他突然问。
何筱被他问住了,良久才回答:“当然,身为一个军人——”
“谢谢你。”徐沂笑了,“只是你不知道,有些时候,我很羡慕程勉。”
“为什么?”
她想不出程勉比他强在哪里,因为两个都是同样优秀的人。
“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好笑。”他说,“我羡慕程勉,是因为他从一至终,都非常勇敢地爱一个人。不用怀疑,那个人就是你。”
话题转换地太突然,何筱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只是听到这句话,她心里觉得暖暖的:“我知道。”
“我们两个是搭档。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会觉得他那种热切而执着的感情很不可思议。可每当你看着他的时候,发现他因此而兴奋、高兴、或者伤感失落的时候,又会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每一个渴望感情的人,都是最真实的。”徐沂看着前方,很平静的说,“这就是我羡慕他的原因。”
何筱突然有些词穷,良久才出声:“这些只要你想,你也能拥有。”
“也许吧。”徐沂微笑,像是突然回过神,他偏过头,看着何筱,“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徐沂斟酌了下,开口道:“上周五中午,你是不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什么男人?”何筱没太反应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却突然想起来了,“陈成杰?你们怎么知道?”
徐沂有些尴尬。
其实这事儿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那天司务长和炊事班两个兵出外采买食物,中午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基管中心门口,好巧不巧地看见了何筱上了陈成杰的车。司务长不是第一次看见何筱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不太在意,回来一琢磨两人当时的别扭样子,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也不敢直接问程勉,只好偷偷问徐沂。也不怪他们对这事儿格外上心,当兵的都不好处对象,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也常常因为时间、距离的问题告吹,战士们管这叫“放冷箭”。常常都是一个兵“中箭”了,一群兵替他抱不平。
几个人正说着,程勉就进来了,正巧把最关键的听到了耳朵里。也没批评他们,就问了问开车的人具体长啥样,之后就没话了。
“虽然没说什么,但下午就带着连队冒雨去靶场训练了,完事儿之后自己又在雨中跑了两千米。说起来也够可乐的,程勉这人心情一不好就爱自虐。”
何筱没笑,就觉得嗓子干干的,费了老大劲,才挤出一句话:“那人是我妈给我介绍的,那天中午我——”
说到一半,她才发觉这解释已经毫无意义了。程勉只字不提,那就是选择相信她,只是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自己的。
就如同过去的七年,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就这样坚持等下来的。
何筱突然觉得很难过,她转过身,匆匆走向涂晓,临走前丢给徐沂一句话:“你可真不会转移话题。”
徐沂淡淡地笑了。
中午十二点,喜宴正式开始。
在这之前,沈孟川不能免俗地也做了个VCR,把这二十几年跟涂晓能收集到的点滴都放了进去,成功的感动了老婆和在场众人。涂晓妆都哭花了,下去简单补了补,又换了身简单旗袍,跟沈孟川一桌一桌的敬酒。
何筱和程勉就跟在身后。
敬酒的时候,她们两个女人很少被灌酒,原因很简单,酒都让两个战斗力极强的男人给挡住了。
程勉提沈孟川挡了不少的酒,一杯一杯看得何筱心惊肉跳。找了个合适的功夫,劝他:“别喝那么多了。”
程勉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喝到最后,到场的战友们都嗨起来了,一群人站在台上高歌了一曲《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把在座的都逗乐了。
何筱跟程勉站在后面,一直有人来跟他敬酒,因为这里的人没几个不认识他父亲的。程勉不好在这种场合拂老首长的面子,都应了下来。何筱看得着急,等再有人劝酒的时候,她替他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整个过程不过几十秒,程勉和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酒杯都干了。
等那人走了,程勉揉揉她的头,傻笑。
婚礼结束的时候,沈孟川和程勉都喝大了。没办法,部队里出来的,都能喝。
幸好提前在酒店里订的有房间,涂晓忙中塞给何筱一把钥匙,让她把程勉送到楼上去休息。何筱只好扛着他这70KG的重量,艰难的往电梯里走,小声说他:“逞能,喝那么多酒。”
程勉原本微闭着眼,他虽然喝了不少,但酒量是早就练出来的,只是脸有些红。听见笑笑同志的抱怨,他眼睛张开一道缝,斜眼看了看她,稍微抬了抬身子,免得压着她。
“你不懂。”程勉手一挥,说,“几十个人围攻我们两人,就是牺牲了,那也叫胜利!”
何筱切一声,到了屋里就把他扔到了床上。反正这人皮厚,经得住摔。
程勉自发自动地躺好,过了会儿觉得屋子里过分安静,就扯开嗓子喊:“笑笑?哪儿呢?快出来!”
“不许喊了!”何筱急急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拿了条热毛巾给他擦脸。
热热的,感觉很是舒服。
程勉很满意地表示:“水,再来点水。”
何筱掐了他脸一下,又去给他找水。喝下去之后,程勉彻底消停了。他只是微醺,又不是真傻,差不多就得了,免得真惹恼了某位小同志,撂挑子不干走人了。
“笑笑。”他抬头,睁着黑润的大眼看着头顶上方的何筱。
何筱原本正想走人,一听见他叫她,就顿住了:“您老有事儿赶紧吩咐。”
程勉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儿,就想跟你说说话。”
“不想理你,喝这么多,一股酒气。”她替他松了两颗扣子,让他透透气。
程勉依然笑着,眼睛却闭上了,像是有些累。何筱就坐在床头,低头看着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