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丈夫1






    我点头,“看出来了,谢谢你了。”

    她神色悻悻的,好像没有预期看到我悲愤无助或是拈酸吃醋的神情而不满似的。

    “难道你不生气吗?”
    我淡笑:“生气,怎么不生气呢?”

    “可是,我看不出你有生气的迹象?”

    我看着她,神色似笑非笑,“在明知你心怀不诡,以把我气得浑身颤抖而为目的,我何必要在你面前生气?”

    她脸色一变。

    我又道:“还有,身为有修养在的女人,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来?身为有教养的女人,怎能对毫不相关的人生气呢?”我刻意把“有教养”和“毫不相关”几字说得极重。

    相信聪明如她,应该听得出来的。

    果然,阮若水脸色青一阵红白一阵,好半天,才不服气地低叫:“你当真不生气?”

    我皮笑肉不笑:“生气,当然生气。可是,要生气也要找对人啊?对毫不相关的人,我生什么气啊。”

    “你…”看来,有人要抓狂了。

    我又问道:“没有其他事吗?”

    “……没,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失陪了。张嫂,你去把帐结了。”我对跟着身边的保姆吩咐,然后对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阮若水道:“虽然是你请我,但阮小姐远来是客,我怎能让客人付账呢?”

    我把柳橙汁喝完,然后把桌上的照片捡起,放进衣兜里,起身,“再一次谢谢你了,这些照片就送给我吧。”



    龙应扬今天要很晚才会回来,听他的助理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他要在公司提前审核龙氏一年一度的收支情况,并且还要召开股东大会。之所以晚上召开,是因为时间紧迫,再过个把月,他要回家当奶爸了。

    我就不再等他,早早上床梦周公去了,实际上,我也很少等过他。

    深夜,我感觉到龙应扬回来了,但我并未醒来,依然抱着枕头和被子呼呼大睡、

    我只感觉他坐在床前看了我一会,然后,在我额上亲了一记,然后又走开了。

    我的瞌睡反而醒了,仿佛吃了兴奋剂似的,我撑起身子,靠坐在床沿,听着浴室传来的哗啦水声。

    很快,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光着上身,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古铜色肌肤上朝下滚动着,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我双眼一亮,朝他吹了一记口哨…美男出浴图,只此一家啊。

    他一边拿毛巾抹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遍邪笑地朝我走来,掀开被子,上了床,一把拥过我。

    我推他,“走开,头发都未干呢,都那么晚了,还洗什么头嘛。”湿湿的,也不用吹风机吹一下,不怕着凉了。
    他把毛巾丢给我,“让你表现一下贤妻良母吧。”

    我拿着毛巾使劲地擦拭着他的头发,知道半干后,再停了下来,又起身去拿吹风机。身子被他抱住,“无心。”

    “恩?”
    他看着我,眸子幽深又晶亮,“你,看起来,仿佛吃了兴奋剂似的。”

    嗳?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又道,声音隐隐有迷惑,“今天王妈打过电话给我,忧心忡忡的,说你与阮若水见面了,她还偷偷告诉我,保姆也对她说了,今天你从阮若水那里拿了许多照片。”他顿了顿,仔细观察我的神色,“我听保姆说,那些相片,全是我在外边偷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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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娱乐一回


  自己在外边偷腥被老婆逮到,连相片都有了,一般人会有什么情绪?


  是忐忑不安,还是诚惶诚恐?

  亦是死不认错然后胡编乱造?

  我斜眼睨他,他倒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我点他的额头,恨声道:“怎么,我左看右看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道:“龙太太,人家法院在审判之前,总得让犯人有伸冤的机会吧?”

  我闲闲一笑,从枕头下边抱出一摞照片,“喏,龙先生,你该怎么解释?”

  他随意翻了下照片,抬头看我,目光看不出情绪:“就这些?”语气里尽是不以为然。

  我磨牙,从中抽出一张照片,“这个孩子,长的还真俊。”看着照片上父慈子孝的模样,我表面上堆起假笑,其实心头怒火早已飙升到喉间,只差冲破喉咙吐得出他满惊慌。

  他沉默,拿着一张张照片,反复看来看去,最后,拣起那张有小孩的照片,赞赏道:“这么多张照片,就只有这第一张拍得角度最好。”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也最真实。“

  我再度磨牙,“龙先生,这么说来,这孩子,你就是经手人?”

  他随意拿着其他照片看了下,丢开,“这些照片哪来的?”

  我揪着他的耳朵,阴阴地道:“既然你都从王妈嘴里得知我每天吃几碗饭,上几次厕所,喝几杯水这点小事情,想必神通广大的龙先生最是清楚了何必问我?”

  他失笑:“好酸!我记得王妈今天炖了冰糖燕窝粳米粥给你,明明是甜的,可没有加醋啊。”

  我冷哼一声,开始了目光对峙。

  良久,我服输,我实在瞪不过他。

  我把所有照片收了起来,一并丢进垃圾桶,可惜,手不够准,有大半都扔到地上去了。

  “为何还要留下一张?”他把我手头的照片扯出来,随手一丢,命中桶内。

  我不服气地瞪他,“我要留下这张,去找你爸妈评评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连已婚妇女都不放过。”

  他没吱声。

  我继续发飙:“你不是很厉害么?你身边的保镖不是从不离身么?为何还要被人偷拍到?”

  我终于说出了困扰我一整天的事了,阮若水算什么东西,她有多大本事,居然能把这家伙在外边做的坏事拍的一清二楚。

  龙应扬对我的质问,并不答腔,只是撑着手,看着我的表演。

  我又气又恨,又狠狠的点了他的额头,他身子朝后仰去,我恨恨地道:“你老婆我被那些对你还不死心的女人逼到这种地步,身为男人的你,不做些表示吗?”

  “逼?她们怎么逼你了?”这家伙居然还敢给我笑。

  我气不打一处来,拧他的胸前,“三番五次打电话到家里来,逼得我无处可逃。还拿出你以前偷腥的证据,就是想让我崩溃,说不定,激动悲忿之下,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你就厌恶我,与我离婚。再然后,我急怒攻心,孩子不小心流掉了。”我慢慢靠近他,火气越烧越旺:“龙先生,既然你早已知道阮若水来找我的麻烦,为何还装着不闻不言不理不睬?任你可怜又柔弱的老婆我,自生自灭,任外头的狐狸精欺负?”

  龙应扬慢慢靠近我,可恶的双唇慢慢弯起来,刻意模仿我:“你的嘴上功夫不是很厉害么?你最拿手的不就是能不动声色间就能让强弩灰飞烟灭么?连黄月澄那种老江湖都能被你三言两语一个眼神气得跳脚,连楚恨忧那么厉害的女人都能被你整成那样,连我那一向趾高气扬的母亲都能被你气得差点脑溢血。何况区区一个阮若水?”

  他把身子躺平,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我,双眼晶亮晶亮…大老奸大老奸的。

  “所以,我何必要强出头呢?再说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上班忙,又没多余的时间陪你,阮若水刚好能给你带来乐趣,身为最疼爱老婆的我,何必要去阻止呢?”

  呵,感情大老爷他是故意让阮若水来给我打牙祭?知道我这些天闷得发慌,想找些事来做?

  我皮笑肉不笑,“那照片上的孩子又是谁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他蓦地笑了:“为了一张照片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值得吗?”

  “值得,当然值得,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凶神恶煞地揪着他。他身上没有衣服,我只能掐着他的脖子。

  他定定看着我,声音揄揶:“奇了,我记得以前的你可是冷心冷漠再加冷面的,怎么此刻,倒变得像个母老虎似的?”

  我窒住,是啊,以前的我,一向是冷冷淡淡的,很少有情绪上的波动,更不说此刻既像撒娇又像泼妇地“严刑逼供”了。

  他贼贼地笑道:“没话说了吧?龙太太,承认吧,你已经被我逼出了最原始的真面目了…哈哈哈…”

  我看着他笑得猖狂的脸,唇角上翘,阴阴地说:“你说的对,龙先生,你已经逼出了我最原始的真面目。所以,你要付出代价。”说着,我的手探向被子底下,握着他的小弟弟,一阵搓揉,他的呼吸开始不平稳,飞快地捉住我的手:“女人,别玩火。”

  我学着他笑得贼贼的,“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说,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那对母子又是何方神圣。”

  他无奈地叹气:“还真不死心啊…她是我公司里的女总经理,那是她的儿子,那天她带孩子去逛商场,与我碰到了,就逗了她的孩子。”他看着我,“报告完毕,夫人。”

  我睨他一眼,“勉强符合事实,只不过…你笑得那么贱干嘛?”

  他翻着白眼,拉了被子盖在身上,翻过身,背对着我。

  我赶紧推他,“你还未回答我呢。”

  好半晌,我才依稀听到一个闷闷的咕哝:“怪不得古人都说,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更怪不得齐愿非再三警告我,说怀孕了的女人最不可理喻,原来如此。”

  齐愿非?!

  当律师的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个道理绝对不假。

  …。。

  我想阮若水在没有明确我的态度与心情,肯定还会来找我的。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大清早的,我正在梦周公,睡得正香,电话响起了。与楼下连成一线的电话机在床边响彻云霄,我翻过身,装着没听着。反正龙应扬在身边,他会起来接。

  “无心,我正在卫生间里,你接下电话。”

  我恼火地伸出手臂,接过电话,“喂!”

  我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好,但对方却笑得开心极了,“龙太太,早啊。我是阮若水。”

  我的瞌睡醒了,撇撇唇,还真是阴魂不散,或是贼心不改。

  “有事吗?阮小姐。”我更加不悦了,打扰了我的睡眠,真是该拉出去杀千刀。

  那头语气更加高扬,“别这样嘛,就算你生你老公的气,也不必把气使在我身上吧,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

  我打了个哈欠:“恩,确实该感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不花钱的乐子。

  那头响来咯咯地笑声:“不必了,龙太太,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

  “不必了,今天应扬要带我去产检,你是知道的,我都已七个多月了,应扬告诫我,不能再随意捉弄别人了。尤其是像阮小姐你这样的大美女。”

  “什么意思?”

  我呵呵一笑:“阮小姐,对不住啊,虽然你提供了不少乐趣给我,但也麻烦你下次把照片弄的逼真点。让人一眼就看透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阮若水给我的那些照片确实很逼真,但…我左看,右看,发挥出我在杂志社练就的火眼金睛观看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这些照片全是电脑合成的。虽然对方技术非常高明,但依然逃不过我的毒眼。

  杂志社对名人八卦都有莫名的爱好,把名人轶事弄来与大众欣赏,不管有无好料,为了娱乐大众,或是完成任务,亦是想哗众取宠,合成照片就成了摄影师的必备之需。

  我在杂志社呆了半年之久,这点还是清楚的。

  唯独有一张,完完全全是实拍出来的。

  那就是有孩子的那张,龙应扬对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笑得异常开心的那张。

  阮若水想凭这些用电脑合成的照片来糊弄我?

  说她的运气背,还真没有找对人?

  而阮若水沾沾自喜地以为会让我伤心欲绝的愿望在没有得逞后,会有何表现?

  就算脸皮再厚,也懂得见好就收。

  但我还忘了一点,那就是恼羞成怒,破罐子摔碗。所幸,龙应扬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抓过电话,冰冷的声音在清晨里显得寒意浸人。

  “阮若水,我还真是低估了你造谣生事的本领。看来,我回加拿大后,应该给你点好料才能让你完全安份。”

  阮若水毕竟不笨,她犯不着为了整我,而把自己的家族都搭进去。她之所以想找我的麻烦,只不过是心有不甘,然后阴谋败露后,恼羞成怒而已。

  不必对她太过苛责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

  龙应扬陪我去医院产检出来,很意外,我居然碰到了柳小清。

  她穿着宽松的长裙,脚下一双低跟皮鞋,身后一名中年妇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