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大巫师
在进入水幕一刻,眼前一蓝,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被水淋湿的感觉,全身好像被一层层塑料薄膜紧紧包裹住,窒息、无力、冰冷和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四周好像有千万挪动着的病菌要侵入我的身体内。
“聚守灵光,保持内心如一,不要让怨能侵占意志!”亚仙着急地大叫。
我立即排除各种感觉,全部意念集中在丹田处,一股热意源源不断地涌出,然后全身被压制的护体真气,又发散开来,外缘如一支支尖枪,所有临近的水幕一接近,立即被消融于无形。
但那水幕好像无休无止,如一片汪洋大海,并且,水幕虽被阻,但那种无穷无尽的冷寂和迷惘仍侵入内心,似乎一定要将人阴郁的一面给共鸣出来,这是无法招架的,幸亏我有了晓月,那些幸福的场面在我最哀伤的时候浮上眼帘,全身暖流又畅通无阻。
“擒贼先擒王,老大!”已经看不到的方龙忽然近在耳边笑说。
真是见鬼了,这狐妖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嘀咕着,用灵力去搜索狐妖的来处。
在北边的一个角落,我终于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灵体,我朝北方的冲去,那过程很长又极短,仿佛我穿越了好几个时空。
忽然全身一空,我落入一个大圆球似的无水空间里,外面是荡漾的蓝色水波,而里面则全是空气,一只翠蓝色的冰狐站在我一米外,一双翡翠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感到,所有的灵力来自眼睛。
“你现在还爱郁儿吗?”在我要冲过去决一胜负时,它忽然在我心里问。
我精神一震,呆滞住了,是啊,我还爱她吗?自从自杀不成反变为大巫师后,接着又闪电似地爱上晓月,我已好久没想念我网上的恋人郁儿了!
“如果不是她爱你,她不回到中国来;她不回中国,就不会飞机失事而惨死。她是为你而死的,你却另寻新欢,负心薄幸,比一只畜生都不如,哪还有什么资格除魔卫道。”它说。
“你是谁,怎么对我的事这么熟悉?”我大叫,其实心里面却无比的愧疚,是啊,我难道是这样的人么?我怎么对得起郁儿呢?她在美国的墓碑已经多久没人敬献鲜花了,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会后悔认识我!我爱晓月,但没理由忘了郁儿呀!
我忽然万念俱灰,坐在地上,头脑一片混乱。
“老大,别上这妖狐的当,它最擅长偷摄、窥测别人内心,然后针对其弱点击垮他的意志,而被它所左右。特别现在你在它的水晶内丹幻化的空间里,什么隐私都无所遁形,听我的话,把耳朵遮住。”
“忘情水”说是忘情,实为念情,将人一生中最想忘却的情感在这里全部唤醒并放大。水犹如此,情何以堪!
从我被它诱上树顶坠落,就知道它最擅长的是心理催眠,它比晓月还厉害,因为它可以直接触及人心,化被动为主动,但我却无力抵抗。
我暗暗叫苦,说:“方龙,你这不是废话吗?它用的是传心术,我耳朵再怎么遮都没有用。”
“魔由心生啊,大大,如果你要遮住外来的声音,谁也影响不了你,是你心理有问题没解决,才会被妖魔所控。”
“现在我怎么办,没有十足的理由,我下不了手。”我哀叹说。
这时,守在外面的亚仙在说:“剑心,你所遇到的一切,不过是天命,没有一项是你能选择的,你所要做的,是顺其自然,并尽已所能,完成此生的责任。”
我一听亚仙的话,如一片绚丽的阳光透射满天的阴霾,直照到内心,是的,顺其自然,这不正是我一贯的追求么?
遇见晓清子,使我由死入生,悟到了生死其实不过是一种轮回,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我以为郁儿死了,其实她又何堂不在另一个时间快乐的生活着?爱上晓月,不过是对晓清子的延伸,那是积累多少个轮回才固定的爱情,这种突如其实又生死与共的爱,这种一见钟情又刻骨铭心的爱,使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未来给人的不仅是神秘莫测和痛苦,还给我幸福的等待和甜蜜的思恋。
我至今无法忘怀郁儿,说明那根本就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部份,没有什么忘不忘的,她已经存在于我人生的每时每刻里。
想到这,我彻底明悟过来,一直不敢面对的心理问题,竟是在这种情形下终于面对并解决了,我感到无比的欣慰并充满了力量。
“妖~孽~!”我学京剧里的唱腔大喝一声,拖着尾音说,“你死期到了,我的学生差点因你而死,叫我如何容你!为了不让你再遗祸世间,我要将你消灭!”
随着我的情绪高扬,灵能也高度运转,沿着我的经脉向全身发散,气沉丹田,意守灵关,大喝一声:“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
身上特意带上的几道雷符立即飞起,化为一道道闪电,吐吞着炙白的光舌,向狐妖疾射。
冰状的狐妖绿眼寒光一闪,嘴里立即射出一支支冰箭,将我的雷符所化的闪电抵住,但它抵挡不住我的身形,在与雷符同步时,我激出全身最强大的护体灵光,带着最强大的拳劲向它冲去。
当我的拳劲击在狐妖上时,我发现自己好击在一块冰上,当整块冰崩碎时,我觉得又有一些附在冰狐上的灵体消失,或者说,这只狐妖不是一个灵体,而是由多个灵体构成的,刚才击碎的,只是其中一个!
一股灵能又在后面出现,我立即转身,此时,现在身的是另一个人形的女子,大概十六岁模样,但非常妖艳,丹脸红颊,目澄秋水,体凝脂膏,身穿翠蓝服装,头上顶着古典的蛾华冠,最显目的,是它的左边眉毛中间,有一根长一寸的紫色毫毛。
方龙的声音又在水波外传来:“老大,这就是这只万年狐妖修练出的人身,够漂亮吧,我老爷子说,上辈子我就是折在它手上的。
它还有个挺吓人的名字,叫魔魂吞死鬼,专修吞魂炼魄的邪术。世上有许多因意外而变成白痴的人,多是它下的手,因为它需要人三魂七魄中的精魂和神魄来提升自己的法力。”
“阿龙,我并没对付你,前辈子,是你对不起我,如果你打开记忆,就知道有个叫任秋水的女孩,她所对你做的一切!”魔魂吞死鬼忽然在我们的心里忿忿不平地说。
“我当然知道,五百年前,你忽然当狐妖当腻味了,凭着自己一辈子都是十六岁的模样,跑到三闾教的神仙学堂里,女扮男装当学生,改名换姓叫什么任秋水,还死缠烂打要和我混在一起,天天熬着难喝的野草根汤给我——可惜你当了人,却说不了人话。”
“是千年人参,不是野草根!”
“开始我还挺感动,一个哑巴这么关心我,后来老师还是看破了你的真相,说你曾以媚相淫根坏了多少修道之人的清修!现在竟盯上我了。嘿嘿,你以为我是一般修道之士啊!”
“呸,我什么时候引诱过你啊,和你相处一年里,我哪一次不是劝你要用功,不要胡思乱想,是你经常要我要你研究什么男女之别的,还拿杏花村、金瓶梅之类的书给我看,有一次还偷摸进妓院鬼混,被我装神弄鬼给赶了出来!”
我都听模糊了。
“人,食色性也,这纯属正当之事,”方龙狡辨说,“而你,老是像老太婆一样折腾我,到底有何目的?还不是想在我修道成功后,成为你的美味佳肴?”
“呸!我在七百年前,就已经改邪归正,那还是拜你所赐,用一颗金丹令我脱胎换骨,然后飘然而去,使我寻找你二百年才找到你的后一世,并想以身相报!”
“呕,谁要你这只狐狸,想想都令人恶心!”方龙大吐舌头。
“你——”狐妖气得脸由红转绿,水波随着她的情绪一阵波动。
突然方龙从上方跳了下来,一支灵符化为一道灰光,射入狐妖的紫眉处。
“呦——”狐妖一声惨叫,立即石化了。
“不管以前怎么样,就凭你差点害死无辜学生和老大,就已经是罪不可赦,除非你跟我回三闾,继续呆在乾坤葫里。要知道,自从五年前,我不小心受你盅惑放你出来,老爸不知骂了我多少回,现在追捕你成了我唯一的业余爱好。”
“不,我才不回那个活死牢笼里,我对付招娣和罗剑心,是有前因后果的,因为他的前世……”
还没说完,亚仙忽然冲了进来,一剑刺在石化的任秋水身上。
“不要啊!”方龙和我大叫。
第十六章 飞翔
“不管以前怎么样,就凭你差点害死无辜学生和老大,就已经是罪不可赦,除非你跟我回三闾,继续呆在乾坤葫里。要知道,自从五年前,我不小心受你盅惑放你出来,老爸不知骂了我多少回,现在追捕你成了我唯一的业余爱好。”
“不,我才不回那个活牢笼里,我对付招娣和罗剑心,是有前因后果的,因为他的前世……”
还没说完,亚仙忽然冲了进来,一剑刺在石化的任秋水身上。
“不要啊!”方龙和我大叫。
“叮——”的一声,亚仙的金钱剑寸寸裂碎,而笼罩我们的内丹突然消失,忘情水倾泄而下。
这里可全部是真正的水,霎时我们全湿透了。
水倾泄完后,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学校还是那个学校,树影婆娑,月光如水,还有,亚仙的一身薄衣在经水淋透后,春光乍泄。
“喂,你们怎么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又不是那只骚狐狸,啊——”亚仙说着,忽然发现自己的全身胴体毫无遁形,玲珑剔透,起伏有致,尖叫一声,向外飞去,临去时,在我和方龙的脸上都打了一巴掌,“啪啪”两声好清脆。
我和方龙两人面对面耸耸肩,吞了吞口水。
“那狐妖呢?死了吗?”我问。
“还早呢,在那。”方龙指着远方的宿舍楼,无可奈何地说。
然后我看到,在宿舍楼三层的走廊上,一个绿衣少女走过,回眸一笑,还是招娣的模样,凄凉而忧伤,接着隐入一间宿舍内。
我看到,那是我班上寄宿生的宿舍,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又紧张起来,难道它还要继续对付我的学生吗?立即向宿舍冲过去。
方龙立即抓住我的手,抵喝道:“你疯了吗?把学生都弄醒了,那祸就闯得更大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吧!反正我们在这里,它再敢乱来,会有十倍的报应。”
我想了半响,也无奈地点点头。
“吃夜宵去,你请客。”方龙兴奋地说,“有家通宵的小吃馆不错。”
我掏了张淋湿的一百元钞票给方龙,打了个哈欠说:“你去吃吧,我太困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得赶紧补充睡眠!”
※ ※ ※
第二天,下起了绵绵细雨。
闹钟准时在九点敲响,我全身酸软地起身刷牙洗脸,用五分钟吃完早点,用十分钟跑到学校,在我的第三节课铃响之前,气喘嘘嘘地跑到讲台前。
“上课!”
“起立!”
讲台上有一杯热腾腾的茶,不用说,是小铃为我泡的,我感激地朝小铃一笑,喝了几大口,提提精神。
课教案我一向用一年前就准备好的,当老师有这个好处,教了一届后,第二届基本就可以按班就步地重复上一届的,然后,因为轻车熟路,课本讲解尽量缩短,而更多时间则随心所欲地展开更活泼的方式让学生求识变被主为主动,如讲故事什么的。
但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一项任务要做。
“现在你们将黑板上这道习题做一下。”我说完,蒙上眼睛,用灵力搜索任秋水的灵体到底附在谁的身上。
一个接着一个,忽然灵关一紧,我找到它了,它正从一个女生身上闪出来,朝另一女生冲去,我睁开眼,知道它冲的方向正是小铃。
我不顾学生们的惊讶,立即如飞般冲过去,要将它抓住,但还是迟了一步,当眼看要揪住它时,它已经溶入了小铃的体内,而我抓住的,是小铃的手臂。
小铃奇怪地看我最后一眼后,眼神立即变了,有一种讥诮、有一种哀怨、又有一种报复的得意。
我无奈地放下她的手,轻声地对她说:“我们出去谈一下,好吗?”
“老师,你在说什么呀?”小铃的声音好像被催眠,喃喃地说,“我好累啊,老师,你抱抱我好吗?”
我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故意抚了抚她的额头,然后佯叫道:“呀,小铃,你发高烧了吗?这几天一定没睡好觉,我带你去医务室。”
说完,立即扶着她半拖着离开教室,其实学生们倒很理解他们的班长,自从王老师对小铃说的那番话后,小铃一直心事重重,郁郁不乐。
刚出教室门口,小铃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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