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十六阿哥乖乖地在十五阿哥身侧站了,心里却是有几分笃信,怕真是那几个狗奴才勒索官员的事败露了,只是不晓得为何同噶礼扯上关系。
康熙见十六阿哥面上带着疑色,将书案前的一个折子摔到他怀里,道:“还糊涂么?你自己个儿好好看看!朕早就说过,太监等不可假以威权,事发即杀之,务使其不敢有侥幸之心,你们竟然还能纵然奴才如此猖獗!?”说到到里,面上有些深沉,道:“你们是皇子阿哥,天家颜面到底还要是不要,这般纵容至此,是何缘故,莫非也是贪图那讹诈之资?”
十六阿哥稀里糊涂,打开折子看了,却是都察院送来的折子。
原任户部尚书希福纳叩阍告其家人长命儿等伙同恶棍桑格、存住、赵六、明图、屠巴海、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太监李进忠、邓珍、杨茂生、陶国泰、王国柱、曹贵德、陶进孝、苏国用等讹伊家财物又强勒放出家人等款。
十六阿哥看着一排人名,不禁瞪大眼睛,这可都是眼熟的。
明图、屠巴海是三阿哥府上的管事,这个不必说;那个原任左副都御史寿鼐之子常有则是九阿哥的门人,太监李进忠也是他的人;太监邓珍、杨茂生是十阿哥府上的内侍;雅代达尔布、七十鄂罗是十四阿哥地门人;陶国泰、王国柱是十五阿哥身边的管事太监;曹贵德、陶进孝是十六阿哥身边的;剩下的苏国用是衣裳库太监,十六阿哥曾分管过内务府,对他也是晓得的。
十六阿哥不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都是银钱闹的。只是就算这些奴才们贪财,也不能可一个人讹诈啊!
怨不得希福纳一个革职的尚书,敢出开状告这些皇子家奴。
不告不行啊,对付这些人,打不起,骂不得,只有给银子地份。估计他也是对挤干了,实没法子,才出此下策……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四百二十六章 财匮 (下)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
训斥了一番后,康熙就摆摆手,让几位阿哥跪安了。殿里除了康熙,只剩下魏珠一个。他侍立在门口,看着康熙阴郁的脸色,身子轻轻地往门柱便靠了靠,想要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
岁主子原先最得用的内侍,乾清宫首领太监梁九功就是因贪婪索贿被革职拘押的,如今皇子阿哥身边的内侍也这般不老实,怨不得万岁主子恼。魏珠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暗嘀咕着。
康熙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将几个内侍家奴放在心上?他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心里想得却是已经空了的国库。
随着拉藏汗的折子,康熙也晓得策妄阿喇布坦想要染指西藏的野心始终未灭。他先迎娶拉藏汗之姊为妻,如今又将他的女儿嫁给拉藏汗长子噶尔丹丹衷,并且将女婿留在准葛尔,随时找机会进藏。
起这个策妄阿喇布坦,康熙的心中就觉得腻歪。
蒙古分为三大部分,为漠南蒙古、漠北蒙古、漠西蒙古。漠南蒙古就是以科尔沁为首的内蒙古,漠北是以喀尔喀为首的外蒙古,漠西则是游牧在天山一带的新疆蒙古。
漠南蒙古诸部是朝廷的今藩,早已归属朝廷多年;漠北蒙古诸部则向来对朝廷表示恭顺,漠西蒙古却从未表示归顺之心。
噶尔丹统治漠西蒙古时,准葛尔进攻相邻的喀尔喀部,使得北部边防不稳,这才有康熙的三次御驾亲征。
策妄阿喇布坦是噶尔丹的亲侄子,康熙二十七年从噶尔丹手下分裂出来。
待到噶尔丹败亡后。策妄阿喇布坦回到准葛尔,收拢了噶尔丹余部,登上准葛尔汗王之位。
朝廷这边一直使用怀柔之策,但是策妄阿喇布坦对朝廷却不甚领情。这些年各种小动作不断。
朝廷这边之所以一再忍让。就是因他们的领地太过遥远。不能轻易出兵征讨。
只是朝廷虽然想要边疆太平,策妄阿喇布坦却不必这样想。他推崇黄教,恭敬**喇嘛,还曾假借“护法”之名,想要插手西藏事务,被康熙下旨申饬过几次。
瞧着他这般费心筹谋,想是刚要效仿固始汗以“护教”为名,入藏为藏王。
康熙虽是晓得他地狼子野心,但是也没法子,因为国库里没银子。无法轻动兵戈。
康熙之所以同意拉藏汗废六世**仓央嘉措,另立伊西嘉措,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仓央嘉措同策妄阿喇布坦有所往来,并且关系较好。
国库没有出兵之资,这使得康熙很头疼。虽说这几年户部追缴的库银有不少,但是因年景不好。减免了不少个省份的钱粮赋税,国库仍是入不敷出。
钱粮是国家大事,有什么开源节流之法,康熙沉吟着……
为钱粮费心的,除了康熙之外,还有李卫。
他那日在街上,被干都带人毒打。打时还没什么。回到住处后,却也有些不对劲。等请来大夫瞧时。却是伤筋动骨,正经要调理些日子……
这因这个缘故,他还没有去曹府道谢。
出入一次顺天府,李卫求官之心越发迫切。这小老百姓地日子没发子活,这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能引得鸡飞狗跳。
虽然他身上捐了个监生,但是在徐州乡下蒙蒙乡里乡亲还成,这在京城,顶戴铺大街地地方,实不算个啥。
既不能走科举之路,那想做官,只能继续捐了。
只是如今这世道,想要捐官地人多,缺儿却是有限的,有点僧多粥少的意思。
想要个虚名,用来减免钱粮,出入方便的,那并不难。万八两的候补知县,几万两的候补知州,寻对路了,这都是明码标价的。
偏生李卫不要这虚的,他三十来岁,正是盛年,可不是就想要寻点事儿做。
吃了一次官司,李卫对买卖经营也有些怕了,早已经打发管家将生意收了,铺子卖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李卫是机灵人,也算是瞧出来了,在京城这八旗权贵满街走的地方,想要赚几个银钱实不容易。
铺面卖得快,并没有得多少银钱,加上先前的积蓄都抛费得差不多了,所以李卫就觉得手中有些紧巴。
他已经打发人回徐州,给李老太爷去信,商议着是不是卖些地,买个实缺。
如今,徐州那边还没回来信儿,但是李卫却是有些坐不住。
今天天好啊,他地伤势也差不离了。屋子里有些闷热,李卫使劲摇了半天扇子也不顶用,便想着出去透透气。
他寻思是先去曹府道谢,还是等过些日子老家送来银钱了,准备份厚礼再过去。
一时之间,他心下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说援手之恩当谢,但是对方的门第实太高了些,他都不晓得该准备什么礼合适,怕轻慢了不能表示自己的谢意,也怕被人当成乡下土包子瞧不起。
刚到院子里,李卫便听到门环响,便扬了扬下巴,让小厮去开门。
来的却是个熟人,正是李卫原来铺子隔壁店的黄掌柜。
黄掌柜的脸上也见了汗,手里还提溜着东西,见了李卫,忙点头道:“哎哟,李爷,可算是找到您了!”
李卫心里不由冷笑,龟孙降的,他不是傻子,自是晓得让他吃官司地不过这几家铺子罢了。
只是这般追到他的住处来,却不晓得何意?他似笑非笑,歪着个脑袋,看着黄掌柜道:“这日头是打西边升了。大掌柜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那黄掌柜本就比李卫矮上一头,这点头哈腰间,显得更矮了,堆笑道:“这不是大龙冲了龙王庙。过去小的不晓得李爷是曹额驸的朋友。所以两下里有些个误会。我们伯爵府同曹府是往来至交。最近亲厚地。您是不晓得,我们二爷将小的好一顿臭骂,让小的来给李爷请罪,省得两家有了嫌隙。李爷您却是卖了铺面,换了住处,这小地寻了一个月,总算是寻着您了!”
李卫却是有些听愣了,就算是没啥学问,但是既是想混官场地,对于那些爵位品级也心中有数。伯爵啊。那可是超品,比督抚尚书地地位还要高上许多。
谁会想到,他隔壁这不显山、不露水地产业,背后就是个伯爵府呢。
想到这些,李卫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觉得一阵后怕。在顺天府衙门他可还死抗来着,这要是没有曹出面说项。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的保也是回事儿黄掌柜说明来意后,将手中的提溜的各色表礼递给李家小厮,同时从袖子里拿了个银封,双手递上,道:“因闹出误会,让李爷受惊了,这是小的赔罪。请李爷务必要收下!”说着。也不等李卫吱声,已经将银封塞进李卫手里。
李卫只觉得如在梦中。等醒过神来,眼前已经没人了。他赶紧快走几步出门,黄掌柜已经带着人过胡同口了。
李卫使劲拍了拍脑门,讪讪道:“这叫咋儿话说的!”
低头拆了银封,看到几张银钱,看完上面的数额,他却是晓得这可不能收。
五百两银票,凭啥一个堂堂伯爵府打发人巴巴地寻了一个人,给你送来五百两,人家知道他李卫是哪根葱啊,还不是瞧在曹府的面子。
那位曹大人年轻啊,弱冠之年就是太仆寺卿,往后封侯拜相……想到这里,李卫想起个好东西,那就是一件“马上封侯”的和田白玉摆件,当初花费了九百两银子淘换的。
原是打算以后跑官用地,收在盒子里,搁在东屋炕柜里。
心里想着,他便急忙打发小厮去取了来,又低头瞧了瞧自己个儿,穿着也算是得体,便骑了马往曹府去。
他却是不想想,就算曹没有随扈,这大中午的也没到落衙的时候溜溜达达地,骑了小半个时辰,李卫到了曹府,递了名帖,求见曹。
曹走前,还真记挂着李卫来着,特意跟门房交代过,要是李卫或者王梦旭登门,要好生招待,请庄先生出来应酬。
因此,门房这边很是热络地将李卫引到偏厅,却没有去请庄先生,而是直接使人往二门传话,请曹颂去了。原来,庄先生早上出去了,现下还没有回府。
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李卫在京城这两年,也跟着同乡去过几位京官的府邸,谁家的门房不是趾高气扬,像曹家这样,待他这般热络的却是不多。
李卫不由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好了。听着门房的意思,曹大人这是跟着皇帝老爷去热河避暑了,家里现在有他兄弟在,嗯,就是这使人去请地“二爷”了。
李卫还在瞎琢磨,曹颂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偏厅。他穿着外出的衣裳,收拾得也算是精神干练,进了屋子上下打量了李卫两眼。
李卫见来人穿着不俗,看年岁又不大,猜着可能就是曹大人的兄弟,便站起身来。
见其高高壮壮,尽显武人雄姿,曹颂的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好感,道:“你就是李卫?我听哥哥提起过你,敢不畏权贵,当街拦马车,实是真汉子!”
这一番夸,却是使得李卫有些个不好意思,笑了两声,躬身道:“在下李卫见过二爷!“
曹颂回礼,请李卫坐了,又叫小厮送茶上来。
那日街上之事,曹颂已经听哥哥说了,自是晓得其中凶险。要是觉罗氏同静惠真被劫回到董鄂府,还不晓得会有什么下场。
这样想着,他对李卫越发多了几分好感。抱拳道:“那日李兄援手之人,是舍下表亲,是应当好好谢过李兄才是。”说着,起身。便要给李卫作揖。
李卫忙侧身避开。道:“哎。二爷,您快请起,您这是折煞我李卫,不过是赶巧罢了。就算没有李卫,也会有其他看不过眼的爷们出来。”
曹颂本就不耐烦这文赳赳的说话,见李卫说话也一句文的,一句俗地,便也不再跟他客套,笑着说道:“那啥,这虚头巴脑地话。我就不说了。李大哥看着够勇猛,曹颂我最敬重好汉,往后找个机会,李大哥还要指导指导我拳脚才好。”
李卫见他面容微黑,身体结实,颇有勇武之风,道:“难不成二爷也喜欢舞刀弄枪?”
曹颂点点头。道:“正是,如今在家里,预备参加今科的武举。”
李卫听了,不由生出几分羡慕。早年他也曾打过武举地主意,但是骑射、步射这些不算什么,那篇策论却是拦路虎一般。
他虽然自幼家里也给请着先生,但是在学功课上。却是个石头脑袋。十来年下来。也不过是“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启蒙东西。
羡慕归羡慕,却是正事儿要紧。李卫想着,将方才搁在小几上的锦盒捧了,放在曹颂旁边,道:“二爷,曹大人地援手之恩,在下很是感激,这些只是在下地一点谢意,烦请二爷帮李卫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