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这不,康熙就使近侍魏珠送来五子衍宗丸来。
这五子衍宗丸,成分是枸杞子、菟丝子、覆盆子、五味子、车前子。功能是补肾益精。
四阿哥神色怪异地接了赏赐,却是有些不晓得该如何谢恩。皇父这是体恤他辛苦,还是在讥讽他整日里沉迷女色?
魏珠对四阿哥这位冷面阿哥带着几分畏惧的,如今硬着头皮过来送这个,心里也是突突的,生怕四阿哥碍不下面子,连带自己一块怪罪上。
幸好。四阿哥像是被这“赏赐”给惊住了。没想那许多。
魏珠正想着寻个什么理由开溜,就听四阿哥道:“除了赏赐本王。皇阿玛可还赏赐了其他阿哥?”
魏珠躬身道:“这个奴婢却是不晓得了……”见四阿哥脸色不好,他接着又道:“只是,奴才出来前,并未见其他人领旨出来。”
四阿哥的脸色仍是阴郁一片,他点点头,打发人给魏珠封银封。
他的东西,魏珠还真有几分不敢收,但是也没胆子拒绝,强笑着谢过赏赐,回山庄复旨去了。
四阿哥看着锦盒里盛着的十来枚药丸,突然咳了起来。
不管做如何想,四阿哥还是早晚一粒,乖乖地将这些药丸都给服了。
收到赐药的那一刻,他心里甚至还想着,这药里是不是有毒。但是随后他就晓得,不管有没有毒,既然是皇父钦赐,别说是药,就是砒霜也只有吃的份。
四阿哥地面容仍有些清减,那拉氏同年氏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
到底是结发夫妻,那拉氏实有些不忍心,便见天的用老参炖母鸡来给四阿哥滋补。
四阿哥本就是茹素惯了的人,哪里经得起这般油腻?
吐下泻,折腾了一个晚上,四阿哥终于病倒了。太医来诊过,只说是有些湿热之症,加上肾水不足,叫戒房事,清清肠胃。
四阿哥羞愤难挡,他都要将四十的人,还要背着纵欲的名声么?自是勒令太医封口,不许随意使人说之。
无奈,太医院那边自有章程。何时何地,哪位太医出诊,方子如何,都在有记载的。
四阿哥心里晓得这些,却也没法子。
不过,真正能有权力往太医院那边查记录的有几个?外头地人,自是不晓得四阿哥做病的缘故。
前些日子十六阿哥刚被“误射”,这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四阿哥又“病”了,自是有人将两件事联系到一块儿。渐渐的,竟然有流言出来,道是四阿哥“中毒”了。
六月的热河,就是一个乱。
避暑山庄行宫那边,又是有饭上人差事不精心,去河边取了腥硬之鱼;又有置夜的太监聚赌,抓了两三伙,都严加惩处了。
不知行宫里乱,就是热河县城,也不甚太平。
热河是没有城墙的,因周围都是驻军把守,所以宵禁并不像其他城里那般严。加上又是盛夏,天怪热地,因此不少买卖人晚上出来支摊子做点小生意。
却是接连出了好几次,商人被抢银子的事儿,最后闹到御前。
敢在热河如此放肆的,除了周围八旗驻军,还能有谁呢?
只是有蒙古诸王在此,康熙也不好直接申饬八旗护军,便只能下旨,叫外头严厉执行宵禁的政策,省得再有其他买卖人受损。
这边商人的事才了结,又有西藏班禅额尔德尼使臣堪布罗布藏策累、**喇嘛使臣囊苏策妄喇布坦、拉藏汗使臣呼拉齐等到热河来纳贡、请圣安。
原本曹对藏传佛教神秘的转世制度还有几分探奇之心,毕竟这世上无法解释的神秘想象有许多,但是自打晓得西藏那边反对拉藏汗地三大寺寻了七世**出来后,他便也啥兴致了佛家转世,有没有不好说,只是如今西藏那边地“转世”,却是要跟着西藏贵族同喇嘛们的利益来地。
需要个活佛的时候,就算那个传闻中“病逝”青海湖畔的花心喇嘛还悠然自得地活在阿拉善,这边也能选出个稚龄的转世灵童来……
一切都同曹无干,因为他身子已经渐好了。休养的假,无需他递折子,康熙早已下旨让他好些调息。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四百三十一章 光华
热河到京城有四百余里,曹有伤在身,自然不会是来时那样跟着圣驾每日三十里、四十里的。顺着官道而行,因着他伤口尚未痊愈,不可太过颠簸,又忌暑热,便是每日天蒙蒙亮便开始赶路,日出后缓速慢行,晌午略歇,日偏西再行直至日落方歇。
因夏日天长,五天下来,曹一行终于赶在六月二十八日关城门前进了京城。
曹坐在马车里,丝毫不觉得暑热,明日是闺女满月呢。这巴巴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因曹不愿家人担心,负伤之事只告诉了庄先生,在给初瑜的家书中并未提及。就是前些日子往热河送信的曹方,曹也特意嘱咐过,不许对府里这边人说知。因此,府里这边,也没有人会想到曹能提前回来。
见曹回来,立时有人往几位管家处送信,曹忠、曹方等人都出来。
曹照离京前相比,差距不大,只是面容有些清减。曹忠不晓得实情,只当曹是为小姐满月回来的,喜不胜收。
只有曹方,月初去热河送信时,刚好见到曹卧床的模样儿。虽说如今看着已经大好了,但是想想还是使得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害怕。他吭哧着,将小满叫到一边儿,细细地问了曹的身子如何,晓得确实渐好了,无大碍了,才算是放心。
庄先生已经得了信儿,快步迎出来。
曹笑着点点头,道:“先生。我回来了!”
庄先生上前两步,把着曹的胳膊。细细上下打量了一遭,瞧着他并无大碍,方才使劲地点点头。道:“嗯。嗯,回来就好!”可是声音却已经带了颤音。
不过旬月未见,庄先生的白发就多了不少,曹心里不由生出愧疚之心来。为了他地缘故,又累得庄先生跟着操心了。
话间,众人簇拥着曹进了院子。曹颂得了消息,大踏步的出来。见了曹,他却只剩下傻笑,满心欢喜地说不出话来。
庄先生怕曹站久了。累着,对他说道:“这一路上想必也劳乏,先回去歇着,再好好看看闺女,有话明儿再说。”
曹也是惦记着初瑜娘俩呢,点点头,跟着曹颂两个进二门。
曹颂见曹走路缓慢。面色也有些不对。止住脚步,道:“哥哥这是累了。我扶您?”
曹摆摆手,道:“没事儿,许是方才走快了,慢点儿就好!”
曹颂迟疑了一下,带着几分关切问道:“哥哥这是受伤了?”
曹苦笑道:“你听谁说什么了?”
“庄先生前些日子有些不对呢,自打收了哥哥地信,很是阴郁,府里往来的人也多些。就是曹方,打热河回来后,也都忧心忡忡的。”曹颂带着几分揣测道:“难道,真是哥哥伤着了?这又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说到最后,他到了几分恼意。
这已经是将到芍院里,曹拍了拍曹地肩膀,道:“噤声,别吓到二婶同你嫂子。不过是小伤,已经养得差不离儿了,别闹出来,传到南边儿去,又要害得你大伯伯母担心。”
曹颂点点头,近前一步,要搀扶曹。
曹笑道:“拉倒,拉倒,何至于此。”
因没见曹硕、曹项兄弟两个,曹问道:“小三、小四还在园子那头儿?就两个半大小子,不使人看着能成么?”
曹颂回道:“他们两个说那头园子僻静,适合读书呢,不愿意回城里来。反正门房那边,已经同吴茂说了,轻易不放他们两个出门。”
话间,兄弟两个进了芍院。
兆佳氏却是连抽烟地兴致也没了,坐在炕上,神色复杂,不晓得想什么。绿菊侍立在一旁,心里叹了口气。
“哎,这不是叫人愁得慌!”兆佳氏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刚好被走到廊下的曹颂听见,笑着问道:“母亲,有什么愁得慌的?”
“还不是你嫂子那头儿……”兆佳氏随口应着,说到一半,却是刚好进曹见来,立时收了口。
曹只当她是跟曹颂抱怨初瑜,并没有放在心上。有句老话,叫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曹虽不是家翁,但是也算是一家之主。对于这些私下里抱怨的小话,自是不会放在心里。
兆佳氏的笑容有些僵,讪讪道:“是大爷回来了,这……赶紧坐了说话……”
曹应声坐了,道:“侄儿听初瑜家书里说了,这些日子初瑜那边儿,还多亏了二太太照看,才能母女平安。”
兆佳氏脸上却不见欢喜,皱着眉头,犹豫再三,终还是开口说道:“哥儿,有件事,你怕是要想开些个才好。”
是为了男孩儿,女孩儿的缘故?曹心里有些疑惑。说句实在话,他是真心为添了女儿高兴,并没有因不是儿子而有什么遗憾。
他心中,却是女儿刚好,要是儿子地话,时时想起天佑来,两相对比,多让人挂心。
兆佳氏迟疑了半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还是先跟你说了吧,省得你一会儿回了院子,再有什么不对的来。不管如何,这怨不得侄儿媳妇,她生了三天才生出这个闺女,也是挣命一般,要是你敢埋怨她,我这做婶子的定是不依的。”说到最后,她脸上甚是郑重。
曹不晓得她到底要说什么,只是听着这话,心不由地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妥当?”
兆佳氏听了,眼圈已经红了。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多好的一个大胖姑娘,胳膊长。腿长。已经使人批过八字了,是个富贵命呢。只是,只是……孩子地眼睛不大好……”
曹只觉得心一紧,嗓子眼有些腥咸,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曹颂在旁听了,已经立时从座位上起来。急问道:“母亲,洗三那天看着不是好好的么?这……这……前些日子太医过来地,竟不是为了嫂子,是为了大侄女么?”
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兆佳氏道:“二婶,我先过去瞧瞧,不管怎么不好,也都是我的闺女不是?”
或许只为了兆佳氏护着初瑜的那句话,使得曹自然而然地改了口。
“嗯,嗯!去吧。去吧。好好劝慰劝慰你媳妇儿,她身子本不好。这些日子又伤神。”兆佳氏从炕上起身,送曹到廊下。
看着曹出了院子,兆佳氏才转身回房,曹颂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大侄女眼睛咋不大好了,那再请太医啊?“请再好地太医来又能如何,那孩子像是天瞎!”兆佳氏闷闷地说道。
曹颂已经是听傻了,半晌方喃喃道:“嫂子可怎么办,岂不是要哭死……”
将要到梧桐苑时,曹有些不敢迈步。他地心中,说不出的悔恨。早看着初瑜这次怀孕异样,为何还随扈去热河。是自己沉迷于名利,怕影响了升官,才不肯出京前请假地么?
自己到底做什么,庸庸碌碌,却似连妻儿都看护不住,他不是混蛋是什么?
梧桐苑里,并没有曹想象中的阴云漫布。两个小丫头在给梧桐树浇水,喜烟同喜霞两个刚好挑了帘子出来,见曹进来,众人皆俯身请安。
曹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自己强撑着疾步进了屋子。
初瑜穿着一身水蓝色旗装,俏生生地站在西屋门口。看到曹的那刻,她眼睛弯弯,露出满心欢喜来:“额驸回来了!”
曹没用立时应声,而是快走两步上前,将初瑜搂住怀里。因用的力气大,不小心拉动他胸口地伤口,他却是浑然未觉。
伤口顾不得,只是心疼,心疼他可怜的小妻子。
过了好半晌,他才笑着说道:“我回来了!”
初瑜的眼睛酸涩难挡,但是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流出泪,仰着头,笑着道:“额驸,我生了个女儿。”
曹使劲地点点头,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做梦都梦到咱们闺女叫我父亲了!”
初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却怕曹看见,低着头,道:“额驸喜欢女儿么?”
曹想着她还没出月子,怕她站在这里见风,揽着她地肩膀进了西屋。
叶嬷嬷同个年轻的妇人站在炕边,炕上放着一个摇篮。
见到曹的那刻,叶嬷嬷嘎巴嘎巴嘴,想要说什么,也没说出来。
曹已经扶着初瑜到炕边坐下,对于摇篮里的那个婴儿,他竟是存了几分畏惧,有些不敢去看。
叶嬷嬷见初瑜神色,晓得他们小两口有话要说,便俯了俯身,带着那妇人退了下去。
初瑜已经拭了泪,转身从摇篮里抱过孩子,看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灰白的眸子,身子不由得微微战栗。
曹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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