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曹已经晓得了初瑜这次生产的危险,脑子里怎么会还有再生孩子的念头?况且天慧如此,实在曹心里生出几分畏惧来。
弘倬同弘昕两个,心里也都闷闷的,跟了出来。等哥哥同姐夫说了话,兄弟三人便护着博尔济吉特氏的马车回淳郡王了。
一切喧嚣。都会止于平静。
曹独自站在门口,伸出双手来,使劲地搓了搓自己个儿的脸。
等转过身时,他已经尽力想着自己看着平静着。
庄先生不知何时踱步出来,站在甬道上,看着曹。
看着庄先生花白着头发,面露担心的神色,曹快行上步,笑着道:“先生。陪我吃杯酒?”
庄先生看着曹,摇摇头,道:“先回内院看看吧,往后你想喝,什么功夫不行?”
曹听了,使劲地点点头。道:“先生说地对,我先回内院去。”
方才在酒桌上,他是同傅鼐、十四阿哥、讷尔苏、伊都立、孙珏、塞什图一桌的。除了孙珏是文官,不晓得风声外,其他人都听到曹受伤之事,因此也没人强逼着他喝酒。
但既然是大喜的日子,三盅两盅的还是免不了的。不晓得是因受伤的缘故变得体弱,还是有心事的缘故,曹飘飘悠悠的。也带了几分醉意。
梧桐苑里,初瑜穿着盛装,坐在炕沿上,手里端着碗燕窝发愣。紫晶在旁劝道:“不管胃口好不好,奶奶刚出月子,正是要滋补的时候,却是要多少喝两
别人做月子都养得白白胖胖。初瑜却是清减得下巴都尖了。看着着实叫人心疼。
初瑜拿起调羹,往嘴里送了半调羹。
明明是冰糖燕窝。吃到嘴里,味道却是苦地。她实是咽不下去,放下调羹,道:“实是不饿,方才在席上已经吃了不少。”紫晶听了,看了旁边侍立的喜云一眼,见她摇头,心里放心不下,正想着如何再规劝着吃些,却是曹挑了帘子进来。
初瑜见他回来,从炕上站起来。
曹扫了眼初瑜手中的青花小碗,看着她眉头的为难,笑着问道:“怎么?吃不下?”
初瑜点点头,道:“刚才在席间吃了呢!”
曹喊喜彩送上来一块毛巾,擦了手,从初瑜手中接过,坐到椅子上道:“我席上用得少,刚好吃两口。”
不过是小半个巴掌大的小碗,拢共能有几口?曹吃了两调羹,就去了半碗儿。他将剩下的半碗送到初瑜面前,道:“不多了,快吃了!”
初瑜实是没有胃口,淡笑道:“额驸用吧!”
曹闻言,道:“谁昨晚说要自己奶孩子的?这些个东西,本不是吃着解馋的,就算是想着它的效用,只当是吃药,也要吃了!”
初瑜听了,摇了摇嘴唇,这才从曹手中接过,低着头一调羹一调羹用了。
曹早见炕上地摇篮空了,站起身来,问初瑜:“天慧在东屋?”
“嗯!”初瑜刚好用完燕窝,用帕子擦了擦嘴,道:“方才这屋子里人多,怕吵着天慧,让**抱着往东屋睡觉去了!”
虽说才半日功夫没见到,但是不晓得什么缘故,曹却想得不行。他快步挑了帘子出去,到东屋看女儿。
天慧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沿,撩了衣襟给她喂奶。
见曹大步进来。**唬了一跳,却是不晓得先该请安好,还是先拢起衣服好了,手忙脚乱得不行。
曹的目光却黏在了女儿身上,上前两步从**怀里接过来。
天慧吃得正香,却是被抱离**的怀抱,小嘴半张着,使劲往前够。
曹虽说能把女儿抱在怀里,但是身上又哪里能长出**来?眼看着女儿皱着眉头。一嘴儿一列,要哭地模样,曹的心要提到嗓子眼去。
他忙转身,将女儿抱到西屋。
初瑜刚换了外头大衣裳,洗了手。曹将女儿往初瑜怀里一送,道:“快,咱宝贝闺女饿了!”
这番折腾下来,天慧已经咧着小嘴哭上了。
初瑜抱着女儿,忙侧身往炕沿边坐了。却也顾不得丈夫在眼跟前,解了前襟喂奶。
曹站在初瑜身侧,目不转睛地望着女儿,实是疼到了心眼里。
天慧含了母亲的**,这方止了哭,使劲地吸吮起来。
初瑜低头看着女儿,轻轻地摸了摸她地小耳朵。
天慧的鼻子、嘴巴都像极了初瑜,额头、眉形同耳朵却是同曹一个模子出来的。
少一时,皱眉的却是初瑜了。她换了手。让天慧吃另一侧的奶。
这次,还是没坚持多咱功夫。
初瑜抬起头来,小声道:“奶水不足。”
曹见她巴掌大的小脸,同因消瘦而凸出地锁骨,心里叹了口气。就这样,奶水足才怪。自己这些日子不在家。想必初瑜承受的痛苦要比想象中的还大。
“这样不行啊,得下下奶!先让**喂着,我往厨房瞧瞧去!”曹就这初瑜地手,低头亲了女儿的小脸一下,疾步出去了。
初瑜见了,还要拦着,紫晶笑道:“大爷这是心疼人呢,奶奶也让大爷尽尽力才好!”
初瑜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唤了**过来。将天慧交到**怀里。
大前年初瑜生天佑后,也曾催过奶,曹大致记得其中几个方子,什么猪蹄枸杞、鲫鱼丝瓜什么的。
厨房这边的婆子媳妇见曹亲自过来,都过来侍候。
灶台是不熄的,因今日办席,买了两腔猪。猪蹄子都是现成地。枸杞、丝瓜也有。就是没有鲫鱼。
曹一边叫人升灶,一边使人速速去买鲫鱼。
他挽了袖子。拿起菜刀,将已经收拾好地猪蹄顺着骨头缝,切了几块。
这边地媳妇子原要上前帮忙,曹摆摆手,叫她们退下,只留了一个烧火丫头看灶。
从洗砂锅,到挑枸杞,到滚猪蹄,将猪蹄同枸杞放入砂锅中加水炖着,这过程中,曹都没有假手于人。
看着砂锅下的火苗,曹地心渐渐平静了……
博尔济吉特氏回来后,便被淳王福晋使人喊了过来。淳王福晋不止是不自在,而是病了,头上包着抹额,脸色有些蜡黄。
这是前几日晓得外孙女有些不对,她同侧福晋纳喇氏往曹府去看了女儿同外孙女。待晓得是胎里带的毛病,两个福晋却是心疼坏了,既是心疼女儿,也心疼外孙女。
要是初瑜身子没毛病还好,毕竟她同曹夫妻两个才二十来岁,养个一年半载,再生两个孩子也不算什么。但是初瑜生产那天,太医的话,却是实打实地印在两位福晋心头。
一个是十月怀胎的生母,一个是自幼将其当成亲生骨肉待的养母,两位福晋对初瑜地疼爱不好分出高低来。
因怕初瑜难过,在曹家时还挺着,回到王府后,淳王福晋就病倒了,纳喇氏也仿佛老了几岁,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不老少。听媳妇说女婿家满月宴也算热闹,亲朋故旧都去了,淳王福晋拄着额头,问道:“小格格呢,瞅着可结实?”
博尔济吉特氏点点头,道:“大姐姐大姐夫给小格格起了乳名,叫天慧,小模样长开了,看着跟足月的孩子似的。”
淳王福晋点点头,眉头松开了些,又问道:“大额驸回京来了,你见着了没?瞧着可是有不高兴的模样?”
博尔济吉特回道:“刚到那边府时,在二门外见了大姐夫一面,倒是看不出别的来。”
淳王福晋也晓得,这事不是外人能着急的,总要初瑜他们夫妻两个自己想开才行。她摆摆手,道:“你也是有身子地,回去歇着吧!”
博尔济吉特氏微微曲腿,退出屋子去。虽说纳喇氏还没叫人来请,但是博尔济吉特氏晓得婆婆也是惦记的,便往侧福晋院子里去了……
有身子的不只博尔济吉特氏,还有十三阿哥福晋兆佳氏。
她已经六个月的身子,已经显怀了,最近已经很少出府应酬。只是原先不晓得曹回来,怕曹府那边冷清,十三阿哥让福晋往那边凑兴的。
这在曹府直了腰身,陪着众人说了一会子话,十三福晋回来便觉得乏得狠,往软榻上窝着,却是有些失神。
十三阿哥原是被侧福晋瓜佳氏请去说话,听说福晋回来了,赶紧起身回正房这边来。
见兆佳氏卧在软榻上,摩挲着肚子发愣,十三阿哥问道:“肚子不舒坦?可是累着了?”
十三福晋抬起头来,看着十三阿哥道:“我算是想明白了,其他热闹都是虚的,只要爷平安,孩子们平安,就算这样一直冷清下去,又何妨呢?”
十三阿哥坐在软榻边上,帮她揉了揉腿,笑着说道:“这是谁招咱们福晋了,好大一番感概?对了,小闺女模样可好?孩子的父母都是好相貌,应不赖才是。”
十三福晋点点头,道:“小嘴小鼻子跟大格格一样,圆脑门却是随曹了,长大了应是个小美人儿……只是眼睛不大好……”
十三阿哥听了,忙问缘故,十三福晋将天慧的情形说了。
十三阿哥缄默许久,半晌方道:“也未必就不好,等大些会有转机也说不得……”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重康地世界。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东厢
天慧满月宴第二天,曹往平郡王府走了一遭,同平郡王讷尔苏有番恳谈。
听到小舅子劝自己同皇子阿哥远着些,虽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十四阿哥却是昨儿才见得,两人自然心知肚明。
讷尔苏也是伶俐之人,何须曹说得太多,但是却是没有放在心上,笑着说道:“弟,十四阿哥是十四阿哥,又不是八阿哥同三阿哥。十四阿哥大我两岁,早年大家在上书房读书时就关系较好,这是万岁爷也晓得的,算不得犯忌讳。你且放心好了,我好好的铁帽子郡王当着,自不会去掺和那些废立之事。”
曹见讷尔苏如此,晓得不说出点什么来,他是不会放在心上。
于是,曹转为郑重,说道:“姐夫,八阿哥已经失势,在万岁爷面前怕是无法再翻身。八阿哥向来名声大、人缘好,党羽遍及朝野。姐夫身份尊贵,自不会将名利放在心上,但是一个拥立之功,便足矣使得其他人利令智昏。八阿哥既倒,他们拥护谁去?他们有九阿哥把着钱脉,由八阿哥把着人脉,怎么会愿意将储位让与旁人?九阿哥只爱黄白之物,十阿哥才学不足,十四阿哥不刚好是现成的人选么?况且,八阿哥吃亏,就吃在不得圣心上,十四阿哥却是皇上最宠爱的几位皇子之一。虽说这两年八阿哥不如原来风光,但是在诸位年长阿哥中,仍是势力显赫之人。王公百官,谁敢打包票谁八阿哥夺储无望的?
曹本不是多话之人,今日又将话都说开来。
讷尔苏脸上也收了笑,问道:“热河那边有何热闹?八阿哥处境已经至此了么?”
曹指了指自己胸口,道:“这一箭所为何来?不管暗算我的是哪一个,十六爷为了怕上面不了了之,为了追查此事,在御前都拦到他自己个儿身上了。就算真凶查不出。怕是万岁爷也要疑到八阿哥头上。”
讷尔苏摇摇头,道:“不对啊。行事总要有个目的才是,就算万岁爷想要给八阿哥按个罪名,也要八阿哥有害十六阿哥的理由才是。这总要查的,查不出,怎么好认准是哪个?”
曹道:“就怕是这查不出。才会越发疑到八阿哥身上。什么也不为,不过是狐疑罢了。前几年,废太子前后罪名还少了。难道都是实打实的?姐夫您思量一下,八阿哥今日处境,同昔日二阿哥有何不同?”
讷尔苏本是通透之人,听曹这些话,醍醐灌顶一般,眼中竟似带着几分欢喜来,道:“照弟这样说。那十四阿哥真是储君有望,实没看出来,平日并不见他在这上头上心曹见了讷尔苏的反应,却是哭笑不得,问道:“姐夫,您这意思,是想要将郡王再升一升,还是想混个佐政王?”
讷尔苏摆摆手,笑道:“弟。你当晓得我的,最不耐烦朝廷上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怪累的,图什么?我只盼着有机会出征,也显显我们平郡王府地威名。”
他说起这些,脸上多了不少荣光,同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郡王截然不同。
愿望虽好。但是听得曹只有更忧心地。
他皱眉道:“姐夫。小弟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夫应允。”
曹能巴巴地过来相劝。讷尔苏也晓得他是好意,想着他府里本就事多,如今还为自己这边操心,不禁有些羞愧,道:“弟但说无妨,咱们都是自家人,姐夫能出力的地方,自会应允。”
因两人说话,书房这边没有留人侍候,都打发出去。
但是曹还是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看了,而后方对讷尔苏道:“姐夫,藏王拉藏汗因废六世**之事,同拉萨三大寺的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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