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因此,他兄弟就又说了亲事地章程,道是当年自己个儿娶亲时。用了聘银二十两。比照的是哥哥的例。哥哥这次。也按照二十两的银子预备么?
王全泰只是看着憨实罢了,在卫所待了多年,又在广州做家族买卖的掌舵人。岂是个糊涂人?
他只是觉得心里发寒,却是不晓得是他兄弟地主意。还是他老娘地主意。
他给堂叔王鲁生地信中,问起自家近况。
得到的消息,是他兄弟新近换了大宅,不过也添了人口,买了几个小厮、小丫头,还请了西席先生。
不管如何,毕竟这其中有自己的终身大事,也没有娶了媳妇不拜祠堂地道理。因此,王鲁生还是带着郑沃雪回了日照。
见了郑沃雪,王母倒是挺满意这个媳妇的相貌。待问起出身,晓得是出自商贾之家,老太太地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王全泰家这房,祖、父都脱了商户,攻书为业。他父亲生前,还是秀才功名。他的兄弟,也已经考取了秀才。
就是他兄弟娶的媳妇,也是秀才之女。
王全泰三十多岁,才碰到想娶的媳妇,正是满心的欢喜。还以为老娘只会为自己高兴,哪里会想到这边还有挑的?
他老娘对郑沃雪淡了下来,将儿子拉到别处,劝他熄了这个心思。
虽说王全泰去广州帮着堂叔料理了几年生意,但是毕竟是做过官的。要是想要重新出仕也不是难事,正经人家闺女不找,为何要娶个商家女进门?
王全泰听得目瞪口呆,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这王氏一族,就是海商、珠商出身,这如今才哪儿到哪儿,竟挑剔起商贾身份?
老太太还在唠叨,倒是家规不需纳妾,要不然的话,这郑家闺女做妾倒是使得的。
王全泰听了,已是变了脸色。
老太太见长子如此,方不再唠叨,只是带着几分不自在道:“要是你实在想娶,娘也不拦你,这么大了,没个媳妇,也不成样子。只是你多少要为你兄弟想想,他还要考功名……左右你们也大了,要不若就分家吧……”
王全泰却是怒极反笑,绕了这么大圈子,关键的不过是后头这一句。
他笑了笑,道:“那照娘的意思,这家该是怎么个分法?”
老太太道:“你给你堂叔当差,又不在家住,这宅子是你二弟新置办的,就不用分了。你爹当年留了六顷地,你们兄弟两个均分,这样可妥当?”
老太太问得认真,王全泰却是有些张不开嘴。
出去当差十多年,赚下的银子少说也有一千几百两。他兄弟用这些银子,置办了三、四顷地,两个铺子,还有这处新宅子。
王全泰留在身边的银子不过几十两,连娶媳妇的银子都没有。
他老娘说帮他攒老婆本,让他将银子全交家,就是这样个攒法?
老太太见王全泰不吭声,吧唧吧唧嘴道:“你们不过两口人,赚得银钱又多,多体恤体恤你兄弟吧。你几个侄儿都读书了,这买笔买墨都要钱呢。”
王全泰意兴阑珊,心里不晓得什么滋味儿。
不只老太太如此,就是他兄弟,说话之间也不似过去那般恭敬。过去他是六品官,他弟弟是秀才。如今他弟弟还是秀才,他却是给堂叔料理生意的管事了。全泰原还想要同母亲好生掰扯掰扯,但是想着老人家上了年纪,他又是多年不在身边尽孝,实是计较不起来。
他寻了个由子,带着郑沃雪离开家。去了王鲁生处。
这门亲事,早年还是王鲁生是晓得地。说起同行郑家,两家也颇有渊源,前朝时也联姻过。
后因改朝换代,朝廷下了禁海令。采珠业衰败。两家才断了往来。
这见了郑沃雪,王鲁生自是待之世交子侄般。
对于王全泰的家事,他也晓得些,知道王全泰的难处,便由他这边给张罗了婚礼。
王全泰虽说心寒。但也不算太多意外。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给郑虎的信中。提及进京之事。
出了正月十五,老太太便使人提及分家。
王全泰原是想不要地,尽数留给母亲做养老之资。却是被王鲁生给呵斥一顿。
他已经是娶妻之人,怎么能家无恒产?况且这是他父亲所留。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王全泰听了,便收了那三顷薄田,却是没有寻思托人照看,而是尽数卖了。
卖了八百两银子,王全泰拿出其中地三百两,给王鲁生,算是还上了之前的迎娶之资。另外五百两,尽数交给妻子收了。王鲁生气的不行,拿着棒子要揍他。
这自古以来,只有败家子才卖祖产。
王鲁生却是苦笑,他要是不卖地,怕是老太太同他兄弟那边都不安生。
他没有将那一千多两银子放在心上,只当是给老娘尽孝心。但是老太太同他兄弟那边却是心虚,隔三岔五地试探一把,看他有没有要回银子的心思。
往后既是不打算留在这边,还留着地做什么?
熬到了二月初一,老太太生日,王鲁生带着妻子去给母亲过了寿,便动身启程往京城来了。
曹的心中,原是有些纳罕地。
王鲁生是王家子弟,就算是娶了郑沃雪为妻,也没有跟着投奔曹家地道理。
瞧着夫妻两个地装扮,再想想管家所说他们夫妻两儿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两个仆人上京,行李也甚是简便,曹心里越发有些糊涂。
王鲁生不是小气人,这侄子帮他在广州料理了三年生意,自不会亏待。
再说,郑沃雪那边,可是有数万两的嫁妆银子。当初杨明昌那笔买珠方的十六万银子,曹给了郑虎地。
郑虎原是要留下六万,剩下十万给妹子做嫁妆。郑沃雪却是不干,最后兄妹两个均分了。
这几年在广州,郑沃雪也使银子经手过几次买卖。虽不能说赚了翻番,但是多了一万两万是有的。
搁在什么地方,这个身价都算是过得去,夫妻两个为何又这般清苦?
不只曹糊涂,就是郑沃雪地嫂子曹氏也是不明白。
早年曹氏跟着丈夫去过广州的,姑嫂两个年纪差不多,感情甚好,说话之间也是少了避讳。
曹氏拉了小姑子的手,上下打量了,不由地摇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怎么姑娘出了门子,倒是不如先前了?王家不是中等人家么,就清贫如此?”
郑沃雪笑了笑,道:“出门在外,不好招摇。”
曹氏撇撇嘴,却是不信,道:“姑娘别蒙我,就算是出门的缘故,那马车、那身边侍候的人,那行里。就是乡下地主婆子出行,也比这体面。”
郑沃雪却是没有接话茬,而是岔开话问道:“对了,嫂子,先前让哥哥寻的宅子,哥哥可寻得了?”
曹氏笑道:“早早就打听妥当了,有两处,都在前门外。虽说不在内城,但也是好地界,以后往来也便宜。都是三进的,一处是京官住过的宅子;一处是个晋商的宅子。价钱也不贵,一处一千三,一处一千八。那商人的宅子虽说贵些,但是带着小园子,听说收拾得甚至利索。就等着姑娘同姑爷看过,就能到衙门办手续了。”
郑沃雪听了,却是有几分为难,低声道:“嫂子,既是哥哥用心寻的,这宅子自然是好的。只是……眼下手上银子有些不足,还是先买个小院子住吧,不超过三百两银钱的最好。”
曹氏听了,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就算手头紧,不是还有你哥哥么?你哥哥可是想直接买下的,因怕妹夫脸上不好看,才没有先付银钱。既是你们手头紧,让你哥哥出就是。你出阁,你哥哥也没给置办份体面的嫁妆,这才是他的不是。我跟他念叨好几回了,这哥哥做的太不该。”
早年郑虎虽说同妹子分了十六万,但是并没有告诉妻子实情,怕突然添了横财,突生变故。只拿出其中的一万两,当是失而复得的祖产,交给了妻子收着。
曹氏不晓得郑沃雪有嫁妆银子,所以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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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三十三章 涅磐
圣驾是二月二十九回驻畅春园的,京城的王公百官早已开始筹备万寿节贺礼。
每年圣驾出巡回京后,都要召开大朝会的,这次却是始终没有大朝会的消息。就是小朝,也不过是几个大学士同轮值尚书往园子见驾。
其他官员的陛见、陛辞,却没有被翻牌子。
虽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质疑什么,但是也不是傻子,多都嗅出些不对来。
往几位大学士、尚书家求见的官员,就多了起来。
甚至有的人,开始揣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今年过了年,就是异相横生,前些日子山西与陕西传来的消息,二月里仍是暴雪不断。
虽说康熙的威仪尚在,但是自打“二废”太子后,他还是添了老态。这次畿甸之行,又赶上天气乍暖还寒之际,保不齐有什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沾了权利后,有几个肯舍得放手的?
京里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着急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圣驾初回驻畅春园时,曹寅原是要递牌子请见,但是后来听说圣驾接连几日都没有翻牌子,便按奈不动。
只是数日之内,头发白了不少,回到家后难掩忧心之色。
虽说身份有别,但似乎曹寅同康熙少年君臣,另有份情谊在。
曹劝了父亲几日。却都没有什么收效,
就是太仆寺衙门里,下边地属官也都是议论纷纷。相比起来,四位堂官倒是如常的样子。就是素来爱传闲话的伊都立,也没有提及过此事。
是啊。祸从口出。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什么。如今看着势头不对,他表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是添了小心。
王景曾是随扈回来的,想从他嘴里探听消息的汉官也不少,不只是太仆寺衙门。
王景曾却端着架子。对于随扈之事闭口不提。因为这个。他这些时候地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得罪了好几个同年。
他只能暗暗叫苦,这太仆寺卿随扈不过是个章程罢了。万岁爷身边,有内大臣与内务府地官员应承。他虽说随扈,但是也没见过圣驾几次。
唐执玉是本份当差那种人。对于权利纷争素来不关注。
就算他听说万岁爷许是龙体欠安,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本就应是太医院操心之事才对,干他这个臣子何事?
京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连曹也不禁疑惑起来。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同曹寅父子两个本应消除在历史长河中的两个人还活着,难道那个按说还有七年寿命的帝王就要归天?
不过,冷眼旁观了几天,曹就放下心来。
就算康熙真病着,应该也是有惊无险。只是不晓得他是无暇顾及京里地暗流,还是刻意如此,想要看看臣子们地反映。
三月初三,圣旨下,以“管兵不严”、“人才不及”为名革了两个副都统。同日,还有两个宗室因“举止不堪”除了宗人府地属职。
这下子,却是使得大家越发惊心动魄。已经有人暗暗揣测,是不是明年就要改元。
诸位年长阿哥中,到底哪一个奇货可居?
这如同是赌博一般,要是压对了,那可就是锦绣前程?
就连略带些书生气的孙珏,也是不能免俗,还专程往曹府来了一遭。
他已经离开礼部,如今在任吏部稽勋司郎中,掌管官员名籍、丧养、勋级之事。
同四年前刚进京时的清高倔强相比,孙珏地为人处事圆滑许多,再也没有当年那份孤介。
他来给曹寅请安,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探听些内幕。同时,他也想探探曹家的底,看看他们到底要支持哪位阿哥。
虽说心里嫉恨曹家,但是孙珏也不得不承认,曹家同皇家地关系是孙李两家无法相比的。
连曹都放心下来,更不要说是曹寅这个老狐狸,自然早已经是气定神闲。
瞧出孙珏的浮躁,再想起儿子的疑虑到从容,曹寅心里隐隐地生出几分得意。
每逢遇到别人在他面前夸奖曹时,他嘴上都说是“犬子资质平平,不堪大用”,本心还是为有这个的儿子骄傲。
想到惨死京城的李鼎,曹寅待孙珏态度温和许多。
虽说这个表侄有些肤浅浮夸,但毕竟是孙家嫡长,曹寅也不愿看着他在京里走弯路。
想到这个,曹寅对孙珏那些试探的话停而不答,端起茶盏,掀起茶盖,喝了一口,道:“再有十来天,便是万寿节,虽说比照往年的例,都有章程,但也要忙活一阵子。两相对比,贤侄现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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