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儿不懂规矩。”
张嬷嬷前两年在京城住时,便憋着口气。好不容易这次跟着自家太太上京,原以为能说得上话,但是瞧太太又像是要当甩手掌柜。她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腆着老脸说道:“太太总要端出些架子,大奶奶是郡主格格呢,若是太太随和,倒好象是敬着她似的。”
兆佳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自是敬着她,往后我这些儿子闺女们还要指望大房的哥哥嫂子照拂。为何要找她不痛快?毕竟是叔婆婆,又不是正经婆婆。就算我摆出谱来,她不受,不还是我自己个儿没脸!待往后我有媳妇了,再摆婆婆的谱儿也不迟。”
张嬷嬷撇撇嘴,终是没有再言声。
少一时,便见梧桐苑地大丫鬟喜云奉命过来请示兆佳氏,将席面摆在芍院这边,还是梧桐苑那边。
兆佳氏坐了大半月的船,身上有些乏,不耐烦动弹,便道:“还是摆在这边屋子吧!”
虽说按照规矩礼数,应男眷女眷分开,但是曹不在家,曹颂他们几个又是小叔子的身份,初瑜这个长嫂倒也不需要避讳许多。初瑜便在芍院布了圆桌席面,请兆佳氏上坐,自己带着四姐儿、五儿坐在她右手边,曹颂带着曹硕与曹项在右手边。
因前面过年初瑜跟着曹回南面过的年,与曹硕、曹项两个也认识。只有四姐儿,那时还不记事,现下看着初瑜有些眼生,坐在那里略显拘谨。
五儿记得嫂子先前的教导,从手腕上系着的荷包里拿着块干果蜜饯,低声对四姐儿道:“姐姐吃!”
四姐儿闻着那蜜饯香甜可人,抿了抿嘴,转过头来看着兆佳氏。
兆佳氏看了眼五儿,对四姐儿点点头道:“既然妹妹给你的,你便吃吧!”
曹颂在旁,看着五儿笑着道:“五儿还记得哥哥么?我是你二哥……”说着指了指下首地曹硕与曹项两个:“这是三哥,还有四哥!”
因方才五儿只见过嫡母与姐姐两个,哥哥们还没见。听到曹颂这般说,她想起嫂子的教导,想从椅子上起来,给哥哥们行礼。偏生她个子小,没人抱着根本下不来,便有些个着急。
曹项同她挨着,想着这个妹妹同自己一般是庶出,却比自己还可怜,心中生出些怜爱来。
兆佳氏看着五儿,只觉得丈夫与路眉两个在眼前转啊转的,如今两人在黄泉下倒是能守着,只留下自己这般苦熬着。因她露出乏色,众人也不好多耽搁,这顿饭吃得却是没甚滋味儿。
虽说在孝期,但是有些亲戚还要往来走动。接下来几日,兆佳氏便带着儿子们去了兆佳府与她哥哥家。
二房长女曹颖晓得母亲与兄弟们进京,带着孩子们也来过一遭。平王府那边。平王福晋也使人送了不少吃穿物什过来。因她有了身孕,不方便过来,所以请婶子得空往王府去。只有曹颐,虽然这边也使人送了信儿,但是却一直没有动静。
兆佳氏几次想开口相问,又实在拉不下脸来。
只有曹颂,晓得三姐姐或是对母亲有心结,所以不好回来。他却是不管那许多,得空便往觉罗府走一遭。
塞什图随扈去热河,并不在京中。曹颐亲自到前院来见弟弟。
曹颂见姐姐面色比半年前好,看着也不像过去那般消瘦,松了口气。
曹颐这几日也犹豫着,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兆佳氏。不过,曹颂自幼待她亲厚,她对这个弟弟感情也很是深厚。
曹颂手里拿个了巴掌大的梨木小盒子送上,献宝似的说:“三姐姐。您瞧瞧这是什么?”
曹颐笑着接过,打开来,里面晶莹剔透,都是拇指盖大小的雨花石。
“原还想给三姐姐带几只桂花鸭,又怕道远东西坏了。这却是上等的石头,找人看过了,是玛瑙与玉髓。可以磨珠子。也可以随手把玩。”曹颂笑着说道:“姐姐小时候喜欢这个来着,弟弟便带了些进京,往后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南边去。”
曹颐听出他话中地留恋之意,问道:“怎么才进京,便想南边了?去年见你,你不还说想着京里这头么?”
曹颂抓了抓头,憨笑着说道:“可不是么,就是这样呢。原来在南边,想哥哥同姐姐们;如今到了京里。倒是有些惦记大伯、伯娘与小五他们。”
曹颐原还不晓得曹留在南边,现下听曹颂说起,才晓得此事。她微微皱眉,对曹颂问道:“将小五留在大伯家,是谁地主意?”
曹颂有些不解。茫然道:“还能是谁的主意。自然是他自己个儿地!”
曹颐心下算了算,曹十三。自幼早慧外露,自己拿主意也说得过去。只是长房有子,他这般依恋亲长,虽说算是孝心可嘉,但是时日久了,保不住生出其他心思。
曹颂见她不语,道:“三姐姐想什么呢,可是担心大伯他们?依照我的意思,也是不愿意小五留的。他那点儿年纪,哪里是能照顾人的!应是我或者老三留着才对,只是先前一时没想到,疏忽了。”
曹颐晓得他心实,不会想其他的,便也不同他说这个,又问了几句别的。今年闰五月,前些日子是曹荃的周年,曹颐没有赶上。
曹颐原要留兄弟在这边吃饭,曹颂见到姐姐,却是心满意足,想着同表兄弟们还有约,便别了姐姐出门去。
曹颐拿着那盒雨花石回房,从炕柜里取出个匣子来,里面放着个软封。曹颐拿起那软封,愣了许久,将那软封同这盒雨花石放在一处。
她叹了口气,唤春芽进来,将已经准备好地礼物单子添减几样;同时使人往曹府那边送信,明日她回娘家。曹项兄弟两个的丫鬟已经选好了,便亲自过目。
都是十三到十五的女孩,模样都过得去。兆佳氏坐在炕上,从头到尾扫了几眼,想起一件事来,对张嬷嬷道:“老二屋里那两个呢?找人把她们家来,老三、老四身边早先地也叫来。”
张嬷嬷唤了个小丫头,往槐院传玉蜻同玉蛛过来。曹硕的松院、曹项地柏院也使人去了。
玉蜻同玉蛛两个都有些战战兢兢,因先前见张嬷嬷地态度,晓得二太太是防着儿子身边有屋里人的。她们两个不管因什么缘故,都算是犯了二太太地忌讳,心里便有些没底。
看着屋子里一排小丫鬟,玉蜻同玉蛛两个虽纳罕,但是仍乖乖地跪下磕头道:“奴婢玉蜻(玉蛛)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
兆佳氏瞅也没瞅玉蜻、玉蛛一眼,对地上那排丫鬟道:“这两个是谁,你们可识的?”
那些丫鬟们抬头看了,却是有识得地。有不认识的。府里先挑上来的家生子认识,晓得是二爷的屋里人;那边带来的几个,却是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两人容貌也算是不错的,难道是要给自己主子添地人?
“她们是你们二爷地屋里人,往后你们也少不得称声姨娘!”兆佳氏面上带着笑,看了地上众人一眼。
玉蜻同玉蛛还当兆佳氏要教训她们,没想到却是当众认可了两人地身份,两人皆是又羞又喜,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再望向玉蜻同玉蛛两个时。眼中就满是艳羡。
兆佳氏看在眼中,嘴角挑了挑,露出一丝冷笑,道:“想要讨好爷们欢心也罢,想要学着别人穿金戴银也好,我都容着你们。只是规矩是规矩,礼数是礼数。爷们正在守孝。谁要是想指望着母凭子贵,想要靠着肚子来兴风作浪,那我可是不依!”说着,叫人端药上来。
玉蜻同玉蛛两个再笨,也晓得这话是冲着她们两个来的,小脸唬得发白,身上战栗着。
兆佳氏叫人将药放在玉蜻、玉蛛两个跟前。轻声说道:“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喝了这碗药,我便认下你们是二爷的屋里人!”
玉蜻同玉蛛两个,虽不晓得这是什么药,但是看到兆佳氏眼中的寒意,谁还敢说个“不”字?自是哆哆嗦嗦地应道:“奴婢谢太太赏!”而后端起药碗,咬牙饮尽。
直到看着两人放下空碗,兆佳氏脸色才好看些,笑着点点头道:“你们两个是老实孩子,懂事就好!”说完。又对地上那排丫鬟道:“心里惦记着爷们,想要爬上爷们床的,可要看好了。谁要是贪那个姨娘的位置,这边就送一碗红花汤做见面礼。要是你们自认为貌美无双,能够栓着爷们的心。就不妨试试看……”
兆佳氏话未说完。就听“扑通”一声,玉蛛已经重重地昏倒在地上。玉蜻见兆佳氏皱着眉。态度不善,怕她怪罪,磕头道:“太太,玉蛛她身子有些虚,并不是故意如何,求太太饶过她这一遭。”
兆佳氏冷哼一声,道:“我倒不晓得,敢情她还是个病美人不成?到底是她侍候二爷,还是要二爷侍候她?”说完,很是不耐烦地看了眼倒地地玉蛛道:“赶紧拖了她下去,往后安分守己地在院子里,别想着捉妖!”
玉蜻应着,起身搀了玉蛛下去。
那排丫鬟都已经是听傻了,就算年纪小些地,听过家长里短的,也晓得红花是何物。
太太赐的这哪里是礼物,就是断了子嗣的绝育药。她们这些人,为奴为婢,就算是做了通房,若是没有子嗣,又能得几日欢好?
兆佳氏看着众人道:“若是你们肯安分的,侍候爷们又尽心,等往后奶奶进门,少不得抬举抬举你们。若是顽皮不省事地,却要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地分量。”
众人皆跪下磕头,口道:“奴婢不敢!”
兆佳氏看着地上那两只空碗,突然生出几分无趣来,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既然晓得了,你们便下去吧!”
芍院外,初瑜同紫晶正往这边走,就看到玉蜻满脸是泪地搀着双目紧闭地玉蛛出来,都是唬了一跳。
“这是什么了?”紫晶低声问道。
玉蜻回头看了眼芍院,满脸满眼地畏惧,却是说不出话来。
初瑜见她一个人搀扶玉蛛吃力,便叫喜云、喜彩两个搭把手,一起送她们两个往槐院去了。
还没到院门口,玉蛛便幽幽醒来。她先是迷茫地看了初瑜、紫晶等人一眼,随后便推开扶着自己的玉蜻与喜云两个,蹲下身子,扣着嗓子眼,使劲地呕着……
今日康熙遣镶黄旗蒙古副都统佛济保、正白旗蒙古副都统赫达、户部侍郎塔进泰、礼部侍郎冯忠、通政使司通政使刘相等往喀尔喀、喀喇沁等处给赏蒙古老人,曹跟着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往这几位大人处宣旨。
因提到喀喇沁,曹想起三年前惨死在草原上文绣。虽是答应送她回家,但是曹至今还没寻到她地家人,她的骨灰仍在京城,没有安葬。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 祸起
热河,避暑山庄,东北部,溥仁寺。
这里同毗邻的溥善寺一起,是蒙古各部王公在为了恭贺康熙甲子万寿特意请旨建造的。
今日,是曹的休沐日,十六阿哥晓得他除服,便拉他到这边敬下神佛,算是礼繁从简。偏生十七阿哥晓得信儿,便也跟着来。
虽说这边建筑是汉族庙宇的形制,但是却有朝廷派驻喇嘛,由京城理藩院衙门管理,相关接待人员都是有品级的。现下这里还没有对百姓开放,很是素净,里里外外只有些大小喇嘛在走来走去。
主殿天王殿里,供奉着六尊佛像,弥勒、韦驮与四大天王。
虽然对神佛之流,曹向来不屑,但是因规矩礼仪,他仍是在佛前上了三炷香,又舍了五十两银子给寺里,点上一盏长明灯,为叔叔曹荃祈冥福。
或许是庙宇新建的缘故,殿堂里满是浓浓的油墨味儿。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强忍着,等他这边全了礼,便拉了他出来。
直到出了山门,十七阿哥才甩了甩手中的扇子,道:“这些番和尚也不容易,这屋子呆着也实呛人了些。”
十六阿哥也拿着把扇子,合拢起来,拍了拍手心,笑道:“还好,他们都是吃肉的,各个膀大腰圆,身子耐得住。这庙看着是汉式的,里面画佛龛的却请地是青海艺人。惯会用这浓墨。”
三个人溜溜达达地往城里去,除了曹的小厮小满、十六阿哥地贴身近侍赵丰、十七阿哥的近侍王河外。魏黑、张义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的护卫们都在后面十来米处,三三两两地跟着。
山庄建成,圣驾这半个月便没有动地方,一直在山庄这边。两位阿哥逛腻歪了山庄,便想要弄出“微服出行”的把戏。他们只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可把两位阿哥的侍卫随从们担心坏了。
就是曹听了,也不禁嗦着劝了几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本来就没打算拉下他,还惦记着他除服了。大家要痛快地和顿酒。
曹劝不住他们,最后只好说好了,除了溥善寺外,就?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