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当年李氏出嫁时,王嫔还没有进宫,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陪嫁物什,如今想想,却是藏着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经过太后宫中的异变,心中震惊的不只是王嫔,还有同样听得懂蒙语的德妃与宜妃。
两人心中都是纳罕,但是回到各自住处,却是行为有所不同。
德妃是拿着佛珠,坐在炕上,思量了半晌。对于太后所说的“五姑妈”,她却是没有想到固伦淑慧长公主身上。
固伦淑慧长公主虽说在京城住了多年,是太皇太后嫡出之女,但是同太后关系只是平平。
她在八旗入关时,就嫁到蒙古去了。太后却是定都北京后,才从草原嫁到京城来的。
再说,长公主病故,墓地营葬都有定制,太后也不至于巴巴地问起葬在何处。
虽说已经事隔多年,但是她还影影绰绰地有些印象。
根据传言,康熙九年追封为“慧妃”的那位科尔沁王公之女,是先前老皇爷病着时进宫的。
当初不多十来岁,原是要给老皇爷做妃子的,不想老皇爷驾崩了。
那位博尔济吉特氏便被太皇太后抚养在身边,是给万岁爷预备的嫔妃。
却是不晓得是何缘故,名分始终未定,后来指婚了臣下,没出嫁又守了望门寡。
太皇太后不愿意委屈了这位格格,说是要收这位格格为养女,甚是礼遇。
不想,这位格格却是命薄,没两年就病故了……
虽说有追封下来,但是却也有传言,这位格格没有死。
因为当初太后宫里,还有位贵女,有人看到,两人一道出宫去了。
要是当初的传言是真,那李氏的身份呼之欲出,德妃手中拨了着念珠,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
这时,便听有脚步声起,德妃的脸上已经露出几分慈爱来。
虽说还没见人,但是当额娘的,哪里听不出这是自己个儿子的动静。
“额娘安!”十四阿哥大踏步进来,挑了挑前襟,已经单膝跪了下去。
德妃忙起身,上前亲自扶起,心疼地说道:“也没有外人,折腾这个做什么?瞧你这满头汗,这是打校场过来?”
嘴里问个不停,手中已经拿着帕子给儿子拭汗了。
十四阿哥虽说已经年近而立,都快娶儿媳妇抱孙子了,但因是幼子的缘故,他还像孩子似的,带着几分撒娇道:“额娘,真热啊,有西瓜没有?儿子正渴得厉害,这会儿能吃大半个。”
德妃笑眯眯地拦着儿子到炕沿坐下,道:“瞧这馋样子,也不怕弘春、弘明他们看了笑话?”
十四阿哥只是笑,德妃到底舍不得驳他的意,吩咐宫女下去准备西瓜。
少一时,宫女送上切好的西瓜,十四阿哥拿起一片送到德妃嘴边,道:“额娘先吃一口,儿子再吃。”
德妃摆摆手,道:“你自己个儿吃,我才从太后那边喝过茶。”
十四阿哥闻言,这才将西瓜送到自己口边,一边吃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额娘打太后那边回来?儿子刚才来时,听说李氏同大格格进宫了。怎么听说,皇阿玛也过去了?”
德妃似笑非笑,将屋子里的几个宫女内侍都打发去了,随后才伸出手来,戳戳十四阿哥的额头,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想什么额娘还不知道?别这这里装犊子,想问什么就说,不过拐这七个弯八个弯的!”
十四阿哥将西瓜皮撂下,腆着脸道:“还是额娘知道儿子,儿子是想问问,就额娘瞧着,皇阿玛待曹家人是真亲厚,还是就是个过场……不是说太后恼了么,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德妃见十四阿哥眼神乱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道:“万岁爷对他们真亲厚又如何,假亲厚又如何?你已是大了,不是小孩子,这交际往来只分得用的,不得用的,岂能为了不想干的人轻易与人结怨?曹家那小子,是你的亲侄女婿,听说还是你大舅子的至交,这两下里正应多亲近才是……”段秘辛,九自己也研究迷糊了,大家自己慢慢研究看,月票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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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五十四章 血亲(下)
同样是宫妃,宜妃这边却是没有德妃的安稳性子。
回到住处,她却是坐也坐不安稳,只觉得百爪挠心一般。她生性好强,如今在后宫之中,不仅同德妃同掌宫务,而且还因太后的偏宠,隐隐有盖过德妃一头的意思。
每逢后宫大典,宜妃的位置都在德妃位置之上,仅次于贵妃佟佳氏。
虽说当年侄子贵山与曹的争执,在康熙训诫后,她这边也熄了动静,不过毕竟是女人心性,没有男人豁达,这点不痛快始终在心里记得,过了六七年,也没有忘了。
好好的一个人,成了瘸子不说,前程也断送了。这不是打她们郭络罗家的脸面么?
因这个,哥哥嫂子在她面前没少诉说委屈。
加上九阿哥过来唠叨几次,使得她心中对曹家之人越发厌恶。
换做是其他了不得的权贵也罢了,一个包衣奴才竟还这般嚣张,如何不让人腻歪?
这次内务府使嬷嬷去曹家照看之事,便是她在太后面前“拉家常”说起的。不外乎,想给曹家上点眼药,报一报侄子受辱之仇。
原还想要看看笑话,没想到却是变故迭起。
她康熙十五年入宫,德妃康熙十四年,两人入宫的时间相仿。在差不多的时间里,两人先后生下了三位皇子阿哥。可谓是当时宫里风头最劲地两位宫妃。
不过,到底身份不同。
德妃当年入宫时,是以正黄旗包衣之女的身份,“小选”进宫的。就算其娘家兄弟现下抬到了正黄旗,但是还有半数族人转了镶蓝旗包衣。
就算她康熙十七年当年生下四阿哥。也还是个没名没号的宫人。还是四阿哥的养母。时为贵妃孝懿皇后不忍,才在次年封了个嫔。
宜妃却是上三旗秀女,又是出自满洲大户郭络罗氏,进宫次年便直接封了“嫔”。
另外,宜妃性子爽利活泼。容貌也比德妃艳丽。真所谓是宠冠一时。德妃却是个闷葫芦地性子。只因行事规矩,颇受两宫太后地器中。
宜妃当时年轻张扬,心里只想着争宠。在后宫中正与其他几位嫔妃斗得欢。对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宫中旧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想着李氏看着三十许人的容貌。微微凸起的小腹,宜妃牵了牵嘴角,心里却是酸酸的。
虽然也听到太后说了“五姑母”,但是宜妃却没有想到固伦淑慧长公主身上。
固伦淑慧长公主嫁了两着,都是蒙古王公,就算是生下女儿,也不会流落到南边去。
况且,蒙古人长相有异,骨架大,颧骨高,单眼皮地多。这李氏身量虽说不矮,但是瞧着眉目之间,与蒙古人又有不同。
不过想着太后地失态,再想想康熙刚才地异样,宜妃心中隐隐地有些怪诞的念头。
她想了想,唤人道:“去,请端嫔过来!就说本宫说的,这边新赐了樱桃,请她来吃酒解闷!”
少一时,内侍便引着一个六十多岁地老妇进来。
见了宜妃,那老妇俯下身子行礼。
她就是方才康熙十六年同宜妃一道册封为嫔的端嫔董氏。比宜妃大十多岁,是最早进宫地妃嫔之一,早年生过一位皇女,却是没有站住。
她位份虽不低,但是因不受宠,在后宫中很是不打眼。
她身边没有亲生子女,养子十一阿哥搬到阿哥所几年后也夭折了。
宜妃是十一阿哥生母,因这个缘故,对于端嫔也有所照拂。
如今,端嫔已经年过花甲,还是沾了宜妃的光,得以在这边园子荣养。
宜妃见她行礼,伸出胳膊虚扶,笑着说道:“老姐姐,快快起来,还要本宫扶你不成?这日头见热,左右也无事,便请姐姐过来吃酒。”
说话间,宫女早已得了吩咐,将鲜果蜜饯,爽口小菜摆上,还送了两壶酒。宜妃吩咐宫女将端嫔搀到炕边坐了,笑着说道:“姐姐平日就爱这一口,今儿本宫也发发善心,陪姐姐吃两盅。”
端嫔颇为意外,看看满桌子瓜果酒菜,又看看宜妃,掏出帕子来,却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宜妃心里虽是不耐,但是为着哄她说话,便只有忍着性子。
她亲自端了酒壶,给端嫔满上酒,道:“我的老姐姐呦,这是哪一出?这青天白日的,哭啥啊?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你不成,跟我说,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端嫔一边摸了泪,一边说道:“再过半个月,就是端午了,端午过后就是十一阿哥的生祭,这转眼都去了二十年。要是十一阿哥还在,如今怕是儿子都要娶媳妇了。”
毕竟是自己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听提及夭折的三子,宜妃心里也有些难受,将酒盅送到端嫔手中,道:“老姐姐,还提这个做什么,让人跟着难受?你放心,五阿哥那边有太后,本宫不好做主,小九那边五个儿子,往后挑一个给你做孙子,姐姐百年后总让姐姐能吃上香火供奉就是。”
五阿哥自幼养在太后宫,大了后也是多亲近那边。
太后对自己拉扯大的这个孙子也是格外宠爱,从孙子到重孙子的事老人家都要张罗张罗。所以,宜妃这个生母,才说做不得五阿哥的主。
“这话当真?”端嫔却是有些不敢相信。
老人家在宫里大半辈子。多是孤零零地,如今晚景凄凉,看到别人有子有孙,也是打心眼里羡慕。
听了宜妃这一句,如何不让人意外与期待。
宜妃却是不着急回话。看了看那酒盅。笑着说道:“姐姐先吃三盅,本宫再说这真啊假的!”
端嫔本就嗜酒,听了宜妃这句话,立时干了一盅,也不等别人给倒。一手酒壶。一手酒盅。自斟自饮,又连着喝了两盅……
酒过半酣,端嫔的舌头已经是直了。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宜妃挥挥手,打发屋子里服侍的人下去。给端嫔夹了口菜道:“老姐姐,你是在万岁爷大婚前进宫的,见识过元后娘娘地尊荣。都说万岁爷心里对这位娘娘最是情重,我却是进宫晚了,没有得见娘娘。”说话中,带着几分惋惜:“元后娘娘薨前,后宫子息不繁,想来这也是万岁爷专宠中宫所致。”
后边这一句,却是争着眼睛说瞎话了。
康熙元后孝诚皇后是康熙十三年诞下二阿哥后薨地,但是后宫中已经生了五、六个皇子,三、四位皇女,只是多夭折,站下的少,没有序齿罢了。宜妃心里寻思的,是会不会因当年元后嫉妒,无法容人,所以万岁爷才将怀孕的宫人送出宫去,请固伦淑慧长公主照顾。
固伦淑慧长公主康熙初年就成了寡妇,太皇太后怜惜,多次接了她回京小住,没几年就定居京城。
这个曹寅之妻李氏,不仅太后看着有几分眼熟,就连宜妃瞧着也是有些眼熟的,觉得她影影绰绰地,有些像荣妃所出地固伦荣宪公主。
固伦荣宪公主是诸位皇女,相貌最肖似万岁爷之人,因此格外得万岁爷宠爱。
李氏,莫非是流落在民间地皇家血脉?
提起陈年旧事,端嫔的神色有些迷离,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摆摆手,道:“这句话,却是好笑,想必皇后娘娘在地下听了,也要觉得委屈。”
“哦?”宜妃又给端嫔满了一杯酒,道:“莫非这位元后娘娘真如万岁爷称赞的那般,最是贤惠?”
“不贤惠又如何,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她也不好过,战战兢兢地,就怕那个位置坐不牢!”端嫔带着几分感触道:“万岁爷……是有两年没有掀牌子,却不是为了皇后娘娘。起来,我还要感激皇后娘娘,要不是娘娘使人安排,万岁爷也想不起我这个人来。就是那一次,我怀了二格格,到底是偷来的,不到两生日就没了……”说到最后,又是“呜呜”地哭起来。
宜妃听了这话,却是同自己个儿心中所想地对上,按捺住欢喜,劝酒道:“姐姐喝酒,人生百年,就是一转眼的功夫,不过是命罢了。”
端嫔又喝了一盅酒,道:“可不是命么,长得再好又如何,受皇帝专宠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命数,说没就没了。在宫里待了十来年,连个正经名分也没熬上,还是万岁爷念旧情追封的。听说原是要效先皇旧事,追封为后,到底被两宫太后拦下,只得了个妃号葬了。因这个,皇后感念两宫太后的情分,好生地孝敬了几年,她却也是个福薄的……”
宜妃听得有些迷糊,既是宫眷所出,那李氏为何在宫外长大?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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