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总管内务府大臣,就是俗话说的“内务府总管”。
内务府是三品衙门,总管是正三品文职。除了从王公、内大臣、各院尚书、侍郎中简拔外,还有从满洲侍卫与内务府属官中升补的。
曹现下虽是正五品的郎中,但之前却已经升到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因差事“失误”的缘故,才连降三级,这其中有警示的作用。
这样看来,升一级到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也不算太过幸进。
曹却是懒得再想,只想早些睡觉,将伤处早些养好,也能早些到家。
既是康熙口谕,能回京养伤,曹甚是归心似剑。
这“恩赐”、“提拔”都有了,他怕传到京城,让父母妻儿跟着担心……
九月初六。圣驾回转热河。曹则是坐了马车,从乌里雅苏台取道归化回京。
与他同行地,除了曹家的长随外、归化那五十个蒙古八旗兵之外。还有简亲王府的外管事崔飞。
年初听了曹地话,在口外收购了不少羊皮、狐狸皮,崔飞原还有些担心,怕压下本钱。
还是雅尔江阿看得开,道是人人都说曹“善财”,那就信上一把。左右损失不了几个钱。就算是挤压在手中,要是想解决,也不是没有法子。
今年,雅尔江阿也随着圣驾出京,不过是到了热河后,没有随扈草原,而是留在热河避暑。
崔飞则是奉了主子之命,到这边见一个简王府出来地副都统,谈起了手中的皮货。
却是刚刚好,正好兵部需要购置羊袍狐帽。崔飞的皮货全部售了兵部。
他在口外地货仓,就在归化。从归化往西北军前,道理也算是便宜。
兵部虽说没银钱,但是却不敢占和硕王府的便宜。一里一外的,崔飞这次也为王府小赚了一笔。
对曹,他就是越发殷勤与客气。
曹不耐烦说话地时候,就在车上沉睡;想要说话地时候,就听崔飞聊聊草原各个部族的状况。
魏黑、郑虎都为曹受伤难受。说起准格尔人都是咬牙切齿。
曹甲地目光里则多了深究,看向曹的时候,好像颇为不屑。
曹心里不禁要喊冤枉了,看来曹甲是将他当成是行“苦肉计”的小人了。
原还想辩解两句,但是这其中干系颇多,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曹便没有多嘴。
心境却是也有些超脱,对于别人的看法似乎变得没过去那般重视了。
愿意误会就误会吧,说起来,那样想也不算错。
这其中却有“苦肉计”的成分。只不过是自己被动“应战”。
那些准格尔的青壮。却是结局各异,特木尔与其他同族的两个准格尔人。被行了斩首之刑。
白克木忒则是对特木尔的阴谋不晓得,同其他准格尔人归到八旗蒙古佐领下,并且还给予银钱、产业、女人。
因顾忌到曹的身体,这一路却是慢慢悠悠地,到了归化时,已经是进了十月。
曹的身子,这时才算是大好些。
这边的邸报却是全,圣驾已经回驻热河,却没有像往年那样在十月初一前赶回京城,在初一那天在宫门颁布来一年的黄历。
西北的战报也像是卡片似的,曹也大致看了,却是因各种缘故,也都是以防御为主。
不外乎如何挺进哈密,如何在各处驻兵待命什么的。
在归化小憩几日后,曹一行又动身,一千多里的路,用了二十多天才到京里。
圣驾十月十九回驻畅春园,十月二十一回宫,二十五在太和殿视朝。
曹寅站在朝臣中,看着文武升转各官依次谢恩,心里却是想着儿子那边。
他是九月末知晓儿子负伤之事,心里虽是忧心忡忡,但是怕妻子担心,在家里也不敢表现出来。
少一时,散朝,曹寅心里琢磨着,用不用打发人往口外迎曹回来。
刚出了金水桥,就见曹元面带焦色,小跑着过来,躬身道:“老爷,大奶奶打发人报信,太太怕是要生了……”
“啊?”曹寅神情变幻莫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代买。
却是没有心思去衙门了,曹寅吩咐曹元去礼部告假,自己则是加快了脚步,到了停马地地方,吆喝着马匹回府去。
除了初瑜,二房兆佳氏母女也在。
再有几天,二房曹硕的遗腹子天护就要满月了。虽说还在曹硕孝期,但毕竟是天护的满月之喜,总要让孩子在亲戚面前露个脸出来。
李氏已进了提前预备好的产房,丫鬟婆子们端着热水往来穿梭。
曹寅背着双手,想着尚且在路上的长子,又想到早年夭折的次子,却是也暗暗祈祷,能再添个儿子。
“啊……”屋子里传出压抑的声音,李氏已经开始阵痛了……
当满身疲惫的曹进了二门,路过兰院想要给母亲请安时,就听到上房传来婆子的欢喜声:“恭喜曹大人,夫人生了位小公子,母子均安……生而异相,定是了不得的贵人……”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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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四章 异象
站在廊下,听着屋里产婆说着“生而异象”,曹的心下一动,莫非自己这个小兄弟“衔玉而生”?
那样的话,委实太稀奇了。
若说是手心攥了血块,或者嘴里含了血块什么的,许是有可能。
这“衔玉”的话,实是无法解释的现象。
上房已经生火,换上了厚的毡门帘。曹挑了门帘进去时,曹寅正全神贯注听那婆子说“异相”。
“小公子头顶长了七星痣,定是哪位仙君座前的童子转世,大富大贵的命……”产婆满脸堆笑,“吧啦”、“吧啦”的奉承着。
曹寅还没缓过神来,初瑜已经叫人包了银封谢过产婆。
兆佳氏在旁,却是撇撇嘴,没有言声。
“额驸?”还是初瑜最先看到曹,忍不住欢喜出声,随即想着是在长辈面前,便又换了称呼:“大爷……”
曹冲妻子点点头,先到曹寅面前见过。
曹寅是众人中,唯一知晓曹受伤之人。见到儿子那刻,他不禁有些失态,扶了曹的胳膊,双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曹见曹寅眼角泪光闪现,想着之前在乌里雅苏台的遭遇,心里也颇为触动,沉声道:“儿子不孝,远行方归,父亲可安?”
“安!安!我儿……我儿……”曹寅甚是动容,上下仔细打量着曹。像是要看出他有什么不妥当。
曹心里叹息一声,晓得这两个月消息传到京城,定是让父亲担心了,说道:“儿子不过是有些不耐塞外苦寒,并未吃什么苦头,父亲不必忧心。”
曹寅见儿子看着并无异色,才微微地放下心来,“咳”了一声。道:“那就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晓得保重自己。不让我们做老的跟着挂心,才算是大孝。”
“是!”曹俯首听了,而后才到兆佳氏面前行礼。
兆佳氏见曹穿着宝蓝色地夹衣,眼圈一红,道:“哥儿,三儿没了。他生前也听你的话。你要记得去看看他。三儿屋子里的丫头上个月生了个小子,无父无母的,却是可怜,我又老了,往后少不得还得你这做堂伯的帮着照看。”
静惠站在婆婆身后,却是脸色有些烧得慌。
今儿是长房添丁的日子,正该欢喜,提起丧事却是有些不合时宜。
曹心里虽对兆佳氏有些不待见,但是见她半年的功夫老了好几岁,头发花白了一半。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回道:“二太太还请节哀,仔细身子,不要让地下人不安。”
兆佳氏掏出帕子擦擦泪,点点头,道:“儿子是娘身上的肉,这割肉之痛,岂是说好就好地?哥儿你也当记得,当娘的忒不容易,往后还要多孝顺你母亲。”
曹见她絮絮叨叨的。少不得又陪着说了两句。
而后,又同静惠问了两句曹颂的近况,曹才走到妻子跟前,低声道:“我半年没在家,辛苦你了!”
初瑜摇摇头,手里地帕子却攥得紧紧的,看着曹黑瘦的容颜,眼底现出担心之色。
兆佳氏见过曹,却是迫不及待地要见新落地的小侄子了。唠叨了两句,她便带着静惠与初瑜进了产房。
曹寅心里虽也惦记。但是时下规矩。这“洗三”前,只有本族妇女能进产房。就算是丈夫、儿子也要避讳,不能进产房。
等兆佳氏她们进了产房,曹寅带着儿子到了东屋,道:“我问过十六爷了,听说你伤在胸前,如今伤处如何,要不,请个太医再来仔细给你诊诊?仔细伤了肺腑,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曹抚了抚前胸,摇摇头,道:“父亲不必忧心,伤处不深,经过这两月的调理,已是痊愈了。却是要恭喜父亲,花甲添丁,正是家族繁盛之象。”
曹寅今年五十八,还有两年六十,说起花甲添丁也说得过去。
曹寅听了儿子地话,嘴角上翘,带着几分得意。随即,想着长孙都四岁了,自己这个老来子才落地,“咳”了一声,老脸有些发红。
曹看着父亲,心里想着却是后世已知的曹家历史。
曹寅只有两子,这个老来子却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蝴蝶翅膀的影响么?
曹寅见儿子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讪讪地问道:“兵部又点了新郎中,你这回要补什么缺,可是有消息了?”
待听说是内务府总管,曹寅不由愕然。
曹少年出仕,在不少衙门当过差,也在太仆寺做过堂官。要不然是轻省衙门,要不然就不是主官。
这总管内务府大臣,品级虽不高,但是却是显位。
这是天子家臣,要不是简在圣心,寻常人没可能提拨到这个位置。
曹寅与其父曹玺两代都是内务府属官,任职“江宁织造郎中”的职位……)如今到了曹这代,却是熬成了内务府总管。
一时之间,曹寅不知该为儿子的成就骄傲,还是为被儿子超越而羞愧,心里甚是复杂……
曹虽是坐车回京,但是到底有些劳乏,与父亲说了会儿话,面上就现出疲色来。
曹寅见了,便打发他先回去歇着。
话虽如此,曹却是还有事要办,兵部那边就算已经有新官,但是还需要有些交接。吏部那边,也要报备相关手续。
当初是奉旨离京,不过是乌里雅苏台陛见过了。到不用御前交差。但是,毕竟人回来了,还要上折子请见什么的。
曹心里想着这些,回到梧桐苑,琢磨下晌到底要不要出去。
刚进院子,就见廊下探出几个小脑瓜来。
“父亲……父亲大人回来了……”最先奔出来地,是个子又高了不少的天佑。
他跑到曹面前,仰着小脸。脸上红扑扑的,想要伸手抓父亲地胳膊,又有些不好意思。
曹之前,还担心孩子们因年岁小。半年没见自己,不认他这个爹了。眼下,见天佑还记得自己,他俯身将天佑抱了起来,掂掂分量,却是又重了。
“咯咯……”天佑只是笑。曹放下儿子,使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道:“天怪冷的,怎么不戴帽子就出来了?太是淘气。”
恒生牵着天慧的手,一步一步地蹭过来。
到底是比天佑小了一岁,这时方算显出来……)他咬着嘴唇,看着曹,却是想认还不敢认。
曹见他虎头虎脑的模样,蹲下身子,笑着捏捏他地脸蛋。道:“怎么,大将军不认识自己个儿的爹了?看来,往后再骑大马,只带着你哥哥就行了。”
恒生摸了摸自己的脸,显示看了眼哥哥,随后咬着嘴唇道:“父亲,认识。”
“哈哈!”看着孩子们,曹只觉得满心烦恼烟消云散,心里舒坦得不行。
他又看看被恒生牵着手里的天慧,穿着毛皮马甲。下边蹬着鹿皮小靴子,头发乌黑柔顺,看着像个陶瓷娃娃。
他将女儿抱在怀里,招呼着天佑、恒生进了屋子。
天慧有些怯怯地,身子微微发僵,动也不敢动。
曹看了心疼,将女儿放在炕上,道:“天慧,会叫人了么?来,叫声爹爹听听。”
天慧闻言。却抿着嘴唇。不肯出声。
曹见了,颇为自责。自己好像有些心急了。这孩子学话,有早地,有晚的,实是勉强不得。
天佑见妹妹不吭声,趴到炕沿上,看着天慧问道:“妹妹,怎么不说话?早先不是教你喊人么?要叫父亲。是父亲回来了。”
天佑则是在旁,小声示范着:“父……亲……父亲……”
天慧却撅着小嘴,就是不肯出声。
见天佑与恒生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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