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虽说还没到上朝时辰,圣驾未到,但是这边也是禁止喧哗的。
于是乎,官员与官员之间说话,就都“窃窃私语”地。
这朝会地礼仪。还有个不得“交头接耳”这一条。于是乎。大家伙寒暄时,这身子板得整整齐齐的。声音不大不小地。
曹笑着听了两句,心里却也没什么兴致。
自己这个内务府总管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皇宫里的后勤主事儿之一,在明朝都是由太监兼任。
想到“太监”。曹想起这数日来的补药,却是只觉得鼻子湿打打地。
他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子,殷红的血渍,看着甚是使人触目惊心。
有没看清楚的,见他帕子上有血渍,还当他是咳出来的,这也使得不少人想入非非。
少一时,康熙圣驾到了,朝会开始。
除了升福建巡抚觉罗满保为闽浙总督之外,今日的朝会就说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将南书房行走何焯的官衔与进士、举人地功名都革了。留着白身,仍在修书处行走;如不悔改,著该管官员即行参奏。
何焯的罪名主要有三,一是将今时文章比之万历末年文章,这却是大不敬之罪了。
其实,是他在康熙前些年丁忧时曾将女儿托付给八阿哥。因八福晋没有生育,所以就收了何女为养女,带在身边。
南书房行走,武英殿纂修,都是在宫里当差的。朝廷早有制度,大臣禁止结交皇子阿哥。
第三条罪名,就是何焯受贿,为知县之子夤缘。
三条罪名下来,已经是死罪了。
还是康熙念其“稍能记诵”,从宽免死,。只是将他的官职与功名都革去。
曹冷眼旁观,却是心里好笑得紧。
康熙却是老了。有些蛇影杯弓。
二阿哥那边刚闹出“矾书案”这边康熙就已经先向八阿哥动手了。明面上是发作何焯,实际上却是杀鸡骇猴,给那些还对十三阿哥有希望的人先动手。
关于夺嫡之事,曹心里晓得后事,已是失了关注的兴致。
散朝后,曹却是忙起来。
先是皇太后打发人过来,传曹过去。
曹成亲后,随着妻子来给太后请过安,对太后地印象就只是一般。觉得她不爱说话,架子到。
今天,太后的脸上慈爱得不行。
除了问了几句曹的身子如何,太后还专门问起了李氏。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内侍收捧了匣子过来,里面却是银丝的长命锁。
不用说,这自然是为了长生满月预备的。
到底没完没完?
曹心里付费不已,寻思自己是不是忘恩负义。明知道太后是好心好意,但仍是不愿使人领情。
曹从太后宫出来,魏珠就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曹爷,皇上口谕,传您青溪书屋见驾,”
这个倒是不意外,瞧着太医造访曹家的次数,怕是康熙正在愁银子。
青溪书屋外,吏部尚书领着几个外地官员等着传召。曹来后,却是直接被魏珠引到书屋去了,看着那些官员不禁眼热。
“痊愈了?”康熙打量了曹一句,问道。
曹这边,却是只能接话“谢圣恩”了。
康熙指了指炕边不远的小凳子上,道:“坐下说话吧,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来你心里也是预备好了。朕还等着,你有了章程没有?”
曹这边,已是早有应对,见康熙开口,从袖子里拿出一奏本,双手奉上去。
魏珠伸手接了,又转身递到康熙的炕桌上。
康熙拿起看了,神色却有些复杂,说不上是欢喜,还是难过。
“这……若是想要在明年春夏前筹集到军费,只有这这个下策?”康熙地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情愿。
难道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出来银子不成?
曹原本是按照三年来规划的,时间上还感觉舒缓;额今天曹的目的是曹点了点头,道:“皇上,国库空迷,地方商绅却是富足。要是想数月内筹集钱粮,怕是只能从他们身上入手。”
说到此处,曹却有些佩服康熙了。
“破家知府,灭门县令”,地上官员为所欲为,将商贾富绅当成肥肉一般,饿了就来咬一
康熙这边,却好像没想象过其他的。
其实,有什么比“抄家”来钱的更快?
只是曹才不会傻兮兮的提这个话题,得罪的人海了去,搞不好始作俑者还要承担责任……人,却是说不出话来。
紫晶与叶嬷嬷侍立一边,也是带着几分疑惑,打量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已经是双膝跪下,道:“奴婢素芯见过格格,给格格磕头了。”
初瑜的脸上露出几分笑,道:“既是皇玛法送来地,我们也不好怠慢,姑娘请来吧!”
“奴婢遵命!”素芯应声而起。
“素芯姑娘初来,先歇两日,这所用差事,等我同额驸说过,再看看给姑娘安排什么差事。”初瑜已是恢复了平静,温煦着说道。
素芯起身,看着堂上诸位一眼,却是低头退到一边……求助月票,推荐票。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八十四章 雄风
畅春园,清溪书屋。
曹不禁有些愕然,抬起头来,道:“皇上,这……这……”
康熙见曹这般反应,不禁想要逗逗他,笑着说道:“素芯的保姆是南边人,这丫头也煲得一手好汤,朕晓得你身子有损,正想着如何赏你,这回就将她赏你。已经使人送到你家来,想来往后你的身子也能好好滋补滋补。”
狗屁的金口玉言,能相信才怪。
别的不说,就说宫里的膳食,从材料预备到传膳,都有制度章程。可不是说哪里宫女手艺好了,就能煲个汤送到御前的。
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忌讳颇多。
这御前当差的宫女在宫里位分虽尊,但是规矩也最繁琐。
为了怕有异味,饮食上诸多禁忌,一年四季吃饭也不能吃饱。只要是当差,就要里外沐浴更衣,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这样一个有头有脸的大宫女,会不懂规矩,去给皇帝煲汤?
素芯编个辫子,服侍人穿个衣服什么的,有板有眼,侍候得周到舒坦。就是在曹身边侍候的那些日子,也没有惹人生厌的地方。
需要的时候,就低眉顺眼地出现了;不需要的时候,悄然回避。
别的不说,那份看脸色的功夫,是值得一赞的。说她厨艺好,曹却有些不信了。
除了那身宫女的装扮,十指纤纤。同养在深闺的小姐没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她地出身……
曹心有明悟,俯首道:“皇上,臣惶恐。董女官是御前得用之人,岂能入臣府为差?想来皇上圣明,另有他意,臣鲁钝,却是不解圣心。”
“哼!你鲁钝?怎么,不再耍小聪明了?十六阿哥奉旨送到你处的药材。你转手就送到十三阿哥府上,这是你的鲁钝?”康熙冷哼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责备。
曹听了,心里却是怪怪的。
帝王自有耳目,即便不像雍正朝地血滴子那般邪乎,也不会相差太多。这点。曹早已知晓,别的不说。庄先生手上就有些线人。
晓得是晓得,但是用到自己身上,谁会舒坦呢?
他心里叹了口气,从荷包里将十三阿哥之前给的与自己让初瑜给预备的银票,掏了出来,双手奉上。
原就想着借着这次药材的由子,将十三阿哥的这笔银子献上去。既能表表十三阿哥地孝父爱国之心,也能避开刻意谋划的嫌疑。
所以这银票他带着身上,没想到今儿却是正好用着。
康熙接过银票,看着上面地数目字。脸上却是收敛了笑意。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半晌,他方开口。道:“你将那些药材送到十三阿哥处,就是为了换成银钱?其心可嘉,却是杯水车薪,顶不大用。”
曹心里稍加思量,道:“其中三万两是十三爷数年勤俭之积蓄,另外两万两,是臣与郡主这几年的积蓄。虽是微末之力,却是尽在本心,还望皇上体恤我等孝敬之意。其他药材所得银两,十三爷同臣商议,也是尽做军饷之资,不敢有半点贪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那银票,胳膊微微有些发抖。
若是曹说别的,以康熙爱面子的性子,指定少不得一顿申斥。
曹却是提得“孝敬”两个字,让康熙亦是颇有感触。
他冲龄登基,做了五十多年帝王。
在“兄友弟恭”上,他能坦然地夸自己两句,皇兄皇弟俱封亲王,这是国朝第一君。
所谓“父慈子孝”,却是大笑话了。
二十多个皇子,近百皇孙,“顺”是有了,“孝”却是未必。
他摩挲着银票,心里对十三阿哥的厌弃减了几分,对曹也多了几分慈爱。
他点点头,道:“难为你们有心,朕晓得了。素芯是董家嫡孙,其母又是出自尚家。你若是想要执掌内务府,没有这两家地助力,也是难为。你是你父独子,膝下又只有天佑一根血脉,也当想想开枝散叶之事。素芯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性子温顺,宜家宜室,做你地侧室,也不算便宜了你这小子。”
曹听了,心却是往下沉。
曹家虽然抬旗。但是在外人眼中,仍是被划到内务府世家中。
这内务府世家,眼下曹家虽说是风光,但却不是最显赫的人家。
最显赫的人家,就是尚家与董家。
尚家,正白旗包衣。曹家没抬旗前,与尚家同一佐领,两家子孙相继为佐领。
尚家现下当家人,是尚家从龙入关后的第三代尚志杰。
虽是包衣人家,但却是军功起家,征三藩有功,升内务府员外郎,进广储司郎中兼御书处总管,旋署总管内务府大臣,管理崇文门税务。
现下,尚志杰虽没有署内务府主管,但是其兄弟子侄多在内务府各衙门当差。是内务府诸世家书数一数二的人家。
他的辈分又高,虽说不过比曹寅大七、八岁,但是却占着“世叔”的名分,是曹的祖辈。
除了尚家,内务府的大户,就要数董家了。
董家是正黄旗包衣,也是军功获得官爵、世职。如今的家主是董殿邦,身上席着二等轻车都尉地爵位,现下是慎刑司郎中。
他地母族是舒穆禄氏,继母是纳喇氏,自己娶的几房妻子也都是八旗大姓。
董殿邦比曹寅大几岁。官职虽不如曹寅显赫,但是家族子孙繁茂。
他地长子董郝善,征战多年,屡立战功。要不是英年早逝,现在也是显位。
他的长媳是郭络罗氏,继长媳是赫舍里氏。
除了这个英年早逝的长子,董殿邦还有八子十二孙,多在朝内外任官;几个女儿,也多是嫁显贵人家。
“皇上。臣母已育下臣弟长生……”曹斟酌着,说道。
“嗯?”康熙的声音有些森冷。道:“曹,你敢抗旨不成?”
曹地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叫什么事儿,难不成指婚娶个媳妇,还要再娶个小老婆不成?
他的心里“扑腾”、“扑腾”地狂跳起来。想起在蒙古养伤的日子,素芯给他梳头时。周身的淡淡幽香。
能选在御前做大宫女的,那品貌自然是不用说。就是曹,也曾在心思纳闷,为什么康熙没有对素芯下手。
随即,耳边就是初瑜的轻叹,使得曹地思绪渐渐平静下来。是了,对方是包衣之女,晓得规矩,不会忤逆大妇,也不会做出迫害嫡子嫡女之事。
但是这世间女子。为女子弱。为母则强。
更不要说她背后有两个子孙庞大的家族势力支撑,就算碍于身份。不能与初瑜分庭抗礼,但是到了子辈、孙辈,谁会晓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似乎想地有些远了。
曹为自己一时的意乱情迷羞愧不已,初瑜与天佑他们娘几个,才是他的家人。为了一时的色心,竟要使得家人伤心么?
顺承旨意,无法抗旨,这个借口能骗得了别人,如何能骗得了自己?
“皇上,臣不敢抗旨,只是臣求皇上体恤,臣体弱不堪,这些日子多劳郡主衣不解带照看。她是王府贵女,下嫁曹家,操持家务,为臣生儿育女,何其劳乏。臣妄为人夫,多年来却是忙着家国之事,甚少有时间儿女情长。愧疚之心甚深,如何能不顾夫妻情谊,另纳新人?皇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臣不是有魄力之人,实不愿为家事所累,还请皇上体恤。”说到最后,曹已经起身,跪了下去。
虽说这话七拐八拐的说了许多,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抗旨,曹地心里也没底。
一方面,他盼着康熙能讲讲人情,将这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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