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恒生这两天晚上老哭闹,虽然孩子小,晚上哭闹是常事,但是初瑜也不敢疏忽。因此,按照早年叶嬷嬷所教的,剪七个手拉手的小人,用来占卜恒生是否生病。
连剪了几次,才算成形,初瑜松了口气。喜云已经寻了一只半尺高,一尺见方的铁皮盒子,送过来。
初瑜将小人放在盒子里,因怕五儿看到弄坏了,叫喜云寻高地地方搁好。
按照民间老说法,想要占卜“夜哭”是否病了,就要在子时将这纸人头朝里、腿朝外,放在小孩睡觉的炕边地上。然后,从灶坑里铲一铲子灶灰来,倒在纸人上,用盒子扣好。
待到第二天一早,打开盒子看。要是纸人烧着或者烧没了,孩子就没事;要是纸人儿没烧着,那就是孩子病了,要打发人往纸铺请“白马先锋”。
“白马先锋”就是一张神仙,上面就是穿着马褂、顶着花翎的官员,骑着一匹白马。
这“白马先锋”请回来后,在孩子炕前地桌子上供半晚,待到了子时焚烧,意思是神灵骑着白马去追孩子的魂魄去了。
炕上剩下地纸还没有收起来,便见五儿牵着四姐的手进来。看到炕边上放着的白纸,两个小姑娘极是欢快地进前去。
看到恒生的摇篮在,五儿小声问道:“嫂子,这个是要给我们剪嬷嬷人的么?”
四姐在旁,也睁着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初瑜。
初瑜摸摸她们小姐两的脑瓜,问道:“四姐儿与五儿想玩过家家了?”
两个小姊妹忙不迭地点头,初瑜见她们这般期待的样子,不忍让她们失望。因此,她便拿了两张纸,剪了几个嬷嬷人。
她将嬷嬷人分给四姐儿与五儿,对她们说道:“恒生睡觉呢,你们去东屋炕上玩儿去!”
四姐儿与五儿应了,手拉手出去。初瑜吩咐跟着的**过去仔细照看,又打发喜彩往厨房给两个小姑娘取点心。
喜彩前脚才出去,后脚喜烟便进来回道:“格格,二爷来了,要见格格,在院子外候着呢!”初瑜低头看了看衣裳,打发人请曹颂进院子后,又将喜云翻出的马甲穿上,才到中厅来。
曹颂已经进门了,面色带了分急色。却没有立时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初瑜年岁虽说比曹颂还小一年,但是因曹地缘故,将曹颂当成亲弟般待地。
见他如此,初瑜笑道:“这是怎么了,瞧你急匆匆地进来。怎么又没动静?不是说来寻我的么?要不,你是要等着找你哥哥?”
曹颂抓了抓头皮,吭哧了一会儿。才道:“嫂子,昨儿弟弟去广化寺了!”
“广化寺!”初瑜点点头。道:“是了,昨儿是十五呢!只是二弟怎么想起拜佛去了?”
曹颂脸色有些红,咬了咬嘴唇道:“嫂子,弟弟是瞧静惠丫头去了!”
听曹颂提到“静惠”,初瑜收了笑,低着头,一时没言语。
玉蛛被打死之事,引得曹大怒,就是初瑜心中也不是不恼的。
她虽说喜欢静惠。但是本就不赞同这门亲事。怕曹颂孩子心情,委屈了静惠。兆佳氏又是这样凌厉的性情,就静惠那个温顺的样子,哪里够她敲打的?
因此,她便不想再掺和这件事。
曹颂见初瑜不应声,神色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初瑜见他尴尬。心中一软。温言道:“既是二弟去广化寺了,那瞧见静惠丫头没有?是了。她家老太太多是初一、十五进香礼佛地。”
曹颂小声应道:“就远远地见了一面,静惠个子比原来高了!”
初瑜点点头,道:“这转眼都两年了,静惠那年十五,今年该十七了!”
曹颂看了初瑜一眼,有些迟疑地说道:“嫂子,今天广化寺除了董鄂府地,还有一家辅国公府地女眷进香。听着他们家地长随无意说起,说是……说是要相看静惠地……”说到最后,已经是涨红了脸。
初瑜瞧着曹颂这样,劝道:“未必作准呢,二弟先别急,咱们使人打听就是。”
曹颂抬起头来,郑重道:“嫂子,您可千万上心。弟弟使人打听了,那辅国公家地儿子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说,整日里追着打人。就算弟弟是个没福的,静惠丫头也要寻个妥当的人家才是。”
初瑜听了,不由讶然出声,道:“怎么会如此?她祖母怎么肯依?”
董鄂家是满洲大户,入国公府做夫人已经去屈就,何至于此?
曹颂握着拳头,道:“嫂子,弟弟没扯谎,确是如此。弟弟开始也以为听错了,使人打听了小半天,他家的儿子就是个
初瑜不由怔住,实想不通为何静惠的祖母觉罗老太太为何会允许这样的人家相看自己的孙女。上,看着站着的噶礼与色尔奇兄弟,怒道:“老身不管这是你们兄弟谁出的幺蛾子,且趁早死了心。虽说静惠这丫头无父无母,天可怜见还有老身这个祖母在,断不容你们如此作践她。”
噶礼腆着脸道:“额娘,辅国公赖士是正经地黄带子,论起门第来,也不算辱没咱们静惠。”
觉罗氏听他如此说,气得不行,青白着脸道:“你是将老身当成瞎子、聋子不成?老身倒是不晓得自己个儿地孙女如何差了,非要上赶着去嫁个哑巴丈夫。”
噶礼见觉罗氏晓得对方底细,不敢再辩白。色尔奇道:“额娘,这也是为了咱们董鄂家啊!赖士是八阿哥倚重之人,咱们府同他家结亲,往后大哥与侄儿的前程也好有着落……”
未等他说完,觉罗氏已经怒斥道:“浑说什么!男人家的功名,是要靠女人来换的么?你们兄弟也是知天命的年纪,怎么还是想不透?既是自己因德行失了前程,就老老实实、本分做人就是。”
色尔奇还要反驳,被噶礼一把拉住。
觉罗氏又训斥了两句,才叫他们兄弟出去。
一出了屋子,色尔奇就带了几分埋怨道:“大哥为何拉着我,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任由她当家?这门亲事已经说得好好的,要是不成的话,往后在八爷那边儿更是不好说话了!”
噶礼被罢官革职了两年,心里也是抑郁,阴沉着脸道:“即便如此,二弟也不可鲁莽,你忘了她地脾气,是吃软不吃硬地。要是咱们真惹恼了她,到太后面前告咱们兄弟忤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色尔奇带着几分不甘心,道:“就算如此,咱们也不好就这样纵着她,总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噶礼摇摇头,叹道:“还能有什么法子?就算再不满,只要她活着一日,咱们便只能恭敬着。要不然,别说同族的亲戚如何看,传到御史耳朵里,传到御前,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色尔奇听了,不由嘟囔道:“这老婆子都七老八十地人了,怎么还这么硬朗?”说到最后,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噶礼想着今日的门庭冷落,怀念江南意气风发的日子,对觉罗氏的埋怨也多了几分:“老太太也是糊涂,孙女再好,也是别人家的,还能亲过儿子、孙子不成?这要是能重新出仕,往后搏个好前程,不是能越发地孝敬她么?”
色尔奇摇摇头,道:“哥哥,您还做梦呢?但凡要是能为咱们想,她能跑到御前保张伯行去?当初的案子,六部官员保哥哥的多,只因老太太多事,才使得万岁爷改变了主意!”
噶礼想起往事,脸色更黑,止住脚步,回头望了望老太太的院子,半晌没有吭声…
觉罗氏屋子里,静惠小脸惨白,看着祖母说不出话来。
觉罗氏晓得她是被相看的事唬住了,拉着孙女的手,心疼得不行,劝道:“惠儿别怕,祖母已经骂了他们,他们不敢再胡闹。不管你大伯伯母如何,你父母早年也留了份嫁妆给你,还有祖母这边也有些私房。就算舍了祖母这张老脸,也要给你寻个好亲事,要不祖母实无颜面见你阿玛额娘去……垃圾了些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三百八十九章 饵食
城西,什刹海,后小井胡同。
这是个四合院,住着是一户寻常的旗人人家。祖先也是有功名的,只是传了几代,如今的家主海山只是个寻常旗丁。因有次操练时,惊马摔瘸了腿,如今并没有随营当差,只领份银钱在家过日子。
家里除了媳妇,还有一双儿女。
这屋子也是祖产,一家三代四口住了两间上房,东厢房与西厢房租给了两户在城里打零工的老实人家。
这天入夜,海山在南炕搂住媳妇,将媳妇身上脱了个干净,就琢磨着等孩子们睡了,好同媳妇“敦伦”、“敦伦”。女儿还小,尚未断奶,在南炕摇篮里已经睡了多时。偏生北炕上的儿子,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折腾没完。
海山哪里还忍不住,手已经在媳妇身上动了。他媳妇忙掐了他一把,小声道:“儿子没睡呢!”
海山心里有些恼,带着几分生气道:“保住,咋还不睡,明儿还要去学堂,仔细先生打你板子!”
就听到的声音,保住披了被子,趿拉着鞋下了北炕,过来到父母身边,低声道:“阿玛,儿子下学在海子边儿挖了坑,钓鲶鱼呢,怕明儿起晚了,让早起遛弯、遛鸟的那些个家伙捡了便宜去。”
因外头有月亮,屋子里并没有全黑,影影绰绰地看到些人影
海山还没有说什么,海山媳妇已经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往保住的耳朵上摸去,一把就拉了他的耳朵道:“怪不得回来,弄了半身泥,你这浑小子,啥时候能不淘气!”
保住耳朵被拽得生疼,带着几分委屈道:“不是白大娘说额娘奶水不够。要吃鱼么?”
海山听儿子这般说,刚才一肚子的邪火也烟消云散,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道:“好儿子,长大了,快去睡吧!明早儿让你额娘叫你,阿玛同你一块儿收鱼去!”
保住不过十来岁,挺了大半夜,也有些熬不住。听父亲这般说,他打了个哈气。回北炕去了。
少一时,便有细细地鼾声,保住已经睡着了。
海山媳妇叹了口气,对海山道:“爷,要不我托白大娘寻个零工吧,贴补贴补家用也是好的!”
海山听了。闷声道:“妞还不到一生日,家里事儿还多,你有三头六臂不成?儿子已经十岁了,在再熬吧几年,等他到十六,能领钱粮了,日子就宽裕了!”
海山媳妇揉了揉自己的胸。道:“好好的,这怎么就没奶水不够了,这一冬天可没少吃鱼?”说到这里,叹气道:“要是生地是小子就好了,保住兄弟一个。实在单薄了些。”海山闻着媳妇身上的奶香味儿,低声道:“真没有了么?让我吃一口。”
海山媳妇被他弄个直痒痒,嗔怪道:“这都多大人了。还同妞儿抢奶吃。”
因是纳罕,她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不会是又有了吧?”
海山已经压倒媳妇身上,喘着粗气道:“有了好,生了儿子领钱粮,生了姑娘选娘娘……”
这一夜却是过得极快,海山因睡得晚,早上还有些不耐烦起床。被他媳妇给推起来。
保住已经穿好衣裳。洗漱完毕,拿着个竹筐。等着了。
海山抹了把脸,披了衣服同儿子出了家门,往海子边儿去。
时下,已经是二月下旬,早春天气,
保住虽是心下着急,但是顾及到父亲腿脚不方便,耐子性子慢性。胡同里的人家,有起的早的,三三两两的遇到,海山少不得问上句您吃了么”、“您早”的应酬话。
保住挖坑的地方,是海子南岸一处浅滩,在几棵榆树中间,位置还算隐秘。
保住也顾不得湿鞋,趿拉趿拉地往前去,蹲下身子看了。两尺见方的泥坑里,正陷着一尾鲶鱼。
“阿玛,阿玛,快来!”保住乐得不行,连忙招手。
海山背着手上前,也不禁裂了嘴笑了。
这鲶鱼有一尺来长,他忙用双手抓了,却是溜滑。抓了好几下,才抓住,装到篮子里。估摸着分量,得有一斤半小二斤沉。要是在市场买去,这么条大鱼怎么也得一钱银子。
父子两个提了篮子,欢欢喜喜地回家,路上爷俩儿个还商量着,今晚上还来放饵料来。
海山媳妇已经蒸得了白菜团子,熬好了小米粥,摆好了炕桌,等着爷俩回来吃早饭。瞅见逮了这尾大鱼,她也是满脸欢喜,摩挲着儿子的脑袋头道:“额娘地好儿子,有出息了!”
保住被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学堂要晚了!”说完,抓了个菜团子,拽了书包就走。
海山忙吩咐一句:“下了学早点回来,让你额娘给你炖鱼吃!”
海山媳妇看着竹篮里里还用力摆尾的鲶鱼,迟疑了一下,对海山道:“爷,要不咱把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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