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虽说曹自己就一妻,没有妾室通房,但是这些年通过身边的人,也晓得些妻妾之说。
这妾是分“贵妾”与“贱妾”之分地,像当初打着道台族侄女旗号嫁进曹家的路眉,还有淳王府福晋外甥女的巧芙,就都是“贵妾”了。虽说要在嫡妻面前服帖。但是也不是任由打骂的。
还有生育了儿子,儿子又取得功名,或者在家族中很有地位的。也算是熬成“贵妾”。
除了这两种外,其他的妾,丫鬟收房的,名妓从良的,寡妇再收的,都是“贱妾”之流。
杨瑞雪虽然手有余资,但是出身商贾之家。又是再嫁之身。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倚仗。要是进了伊都立家,生死都在主母手中捏着。
她选择做外室。也是无奈之余取地下下策罢了。
虽然晓得她处境不堪,但是曹实无法对她生出怜惜之意。左右郑虎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还是问问他地意思。要是他认这个妹子,就想法子帮衬一把;若是他不认,就随她折腾去吧。
与人为妾,自是与过去不同。看在郑家兄妹份上,曹还真希望她能安安分分地跟着伊都立过日子。
待回到府上,已经是未初(下午一点)。曹想着好几天没给兆佳氏请安了,进了二门后,便往芍院去。
兆佳氏坐在炕上,皱着眉头,对绿菊道:“京城的菜怎么这般贵?两只鸡要二钱六分,两只鸭子就要四钱,两只羊要四两,这还叫不叫人过日子?”
到这里,她摇摇头,对绿菊道:“这里面指定有猫腻儿,你打发小丫头,仔细打听了,看看如今的采买是哪个?不能让这些黑心的混账羔子密了钱去!”
绿菊有些担忧地看了兆佳氏一眼,道:“太太,采买是您上月才安排的陈东啊!”
陈东家的是兆佳氏的陪嫁丫头,因此他们两口子都是兆佳氏的心腹之人。一个委了采买,一个在兆佳氏身边当差。
兆佳氏这脸色儿才好过来,道:“是他啊!”
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对绿菊道:“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这怎么什么都忘呢?不管是府里地事,还是这院子里的事,回头就不记得了。今儿早上,我那烟口袋,不是还找了好一会子么?”
绿菊心下也不放心,思量了一回,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太,要不打发人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呢?”
兆佳氏忙摇头,道:“请什么太医,我又没害病?那可是白请的,一次要二两银子呢!也就是咱们这样地人家,吃穿不愁,也能看个病。换作寻常百姓,一年能不能攒下二两银子还是两说呢。那要是生病,可不是愁死人了!”
绿菊笑道:“瞧太太说的,百姓人家,要是小病小灾的,咬牙能挺就挺过去了,实在受不住,胡乱抓一副药,也就对付了事,听天由命!”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廊下有丫鬟报:“太太,大爷来了!”
兆佳氏坐直了身子,道:“请大爷进来吧!”
曹进来,给兆佳氏请安,坐在椅子上,陪着说了两句闲话。
虽说兆佳氏面上带着笑,说话比过去和气许多,但是曹却隐隐地觉得有些个不对劲。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是屋子里空了不少的缘故。百宝格上,摆放的一些看件已经收起来了
待回到梧桐苑,他问起初瑜来,答案却是颇为意外。
“怕摔了?”曹用手比划了一下,道:“那百宝格四、五尺高,四姐儿与五儿两个才多大,哪里够得着?再说,她们两个都不是爱淘气的,怎么会想起怕摔东西。”
初瑜迟疑了一下,道:“那些玉石摆件都让二太太使人收起来了,又打发人来,说想要去库房里寻些结实的摆呢,省得雪洞似地不好看!”
曹这才听明白其中之意,想着兆佳氏动这样地小心眼,着实好笑,问道:“二太太是越来越没意思了,你是怎么回的她?”
初瑜道:“因怕开了这个头儿,后面地不好应对,便说库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二太太要是想换摆件的话,过两日打发人去芍院先清点。然后归库后,再由着二太太来寻可用的物什。二太太听了,便歇了动静,再也不提此事了!”
曹听了,不由笑着点头:“这样最好,不能惯着她,但毕竟是长辈,要看在小二他们面子上,还不能太硬了。这般尺度最好!”
初瑜听曹赞她,抿嘴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额驸,孩子今儿动了……”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三百九十一章 营生
什刹海,李家别院,前厅。
杨瑞雪手里拿着账簿,听银楼掌柜的报账。因银楼头年里进的一些子头面首饰,结果后来没卖出去不少,压了许多银钱在里头,这张面儿上的资金有些不足,所以掌柜的来寻杨瑞雪。
虽说杨瑞雪在江宁时并不曾不管帐,但是毕竟商贾出身,对这些也都是打小儿就熟的。
看着账簿上一排的“双花石榴簪”、“如意牡丹簪”、“执莲童子簪”、“寿字团鹤簪”、“喜鹊登梅簪”,杨瑞雪不由叹息一声,心里头却已了然。
这喜欢首饰,愿意逛银楼的,多是大姑娘、小媳妇儿,这些样式却是太老旧了。就是她的首饰中,虽也有这些的簪子,却多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陪嫁之物。
这个掌柜的,怕不是个做银楼生意的内行。
因银楼是李煦给的,这掌柜的也是李家使人请的,杨瑞雪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如今不同往日,往日她不过当银楼是个消遣,没事去转转,权当散心。
如今,杨瑞雪却是拿银楼当个营生待的。已经说动伊都立使人南下接她母亲与女儿去了,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就在京里好好过日子。
来京城将近一年,杨瑞雪是瞧出来了。那些所谓的官老爷实没什么可畏惧的,就是前门大街,穿着破旧的补服,去猪肉杠里赊上半斤的猪肉的比比皆是。
钱才是实在东西,伊都立不敢看轻她,还不是因为她家资富足,自己能养活了自己,不用仰人鼻息。相反的。伊都立虽说有爵有官,家里也有祖上的庄子,但是每个月能开销地银钱却是有数的。还不若杨瑞雪这边宽裕。
李煦是个大方之人,这个银楼只是为了哄杨瑞雪开始置办的。就是在离京之前,李煦还曾特意使人接杨瑞雪过府,住了一晚。
比起李鼎地薄幸,李煦倒是多情多了。不晓得是小别胜新婚,还是情之所动,李煦倒是有些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之意,将杨瑞雪揉把得熨熨帖帖,险些魂飞魄散。
床笫之间。贴面吻颈,少不得窃窃私语。其中说了什么。却只有杨瑞雪晓得……
那掌柜的听到东家叹了口气后就不吱声。有些忐忑,抬头细看。却是见她粉面含春,双眼有情。坐在那里不晓得想什么。
这掌柜的虽说年过不惑,家里的儿女也有杨瑞雪这般大的,但是见她这般风情,仍是忍不住直了眼。
待杨瑞雪从沉思中省过来,便见掌柜的这般痴痴呆呆的模样,不由地皱起没来,冷哼一声。
那掌柜的才反应过来失态。忙低眉顺目耷拉了脑袋。
杨瑞雪是见惯了男人失态的模样。心里也不很恼。她放下账簿,摸了下头上戴着地宫花。心下一动,对那掌柜的道:“你先回去,春天地货先别紧着上,我思量两日,看看有什么其他章程没有。”
那掌柜地忙应下,小心翼翼地上前取了账簿,退了下去。
杨瑞雪从头上摘下宫花,又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珠子。
起时兴首饰来,都是由宫里传下来的。要是能早早得了宫里新制的宫花样子,那要是寻几个手巧地妇人日夜做起来,不是比什么都好。
还有就是珠子,她家的珠场虽说如今归了李家,但是总要寻地方卖的。京里贵妇,多喜欢珠饰。送女出嫁时,一套或者几套珠子头面是少不得的。
这两样,一个她懂行,一个不压钱,但是比那些样式老旧的金簪银镯什么的强百倍。
心里拿定了主意,她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看来等伊都立过来,问问他能不能寻到内务府的门路,请两个制花师傅来。要是事情能成,往后这银子可是少不得地。
她看了看日头,估摸着伊都立也该快到了,便到后院去梳妆打扮。
待杨瑞雪净了面,重新涂了粉,丫鬟迎春捧了身新衣服来,问道:“奶奶,您看这身行么?”
却是一身海棠红地春衫,杨瑞雪摸着那衣裳,神色中露出一抹自嘲。往后,这红色却是同她无缘了。
由妻做妾,心中怎么无憾?杨瑞雪站起身来,对迎春道:“就穿它了!”
少一时,杨瑞雪穿戴整齐,迎春忙不迭的奉承道:“奶奶穿这个颜色儿真好,衬着皮肤越发白呢!”
杨瑞雪揽镜自怜,可不是么,这红灿灿地衣裳,趁着她越发人比花娇。
杨瑞雪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将这身海棠红换下。旗人最重规矩,就算伊都立如今待她如宝似玉,但是也不愿意见她不守规矩吧?
她寻了其他的衣裳换上,看着那海棠红的春衫,对迎春道:“这个收起来吧!”
春应声下去,杨瑞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不知在思量什么。
少一时,她便听到院子里脚步声起,转过头去望向门口,那挑帘子进来的,不是伊都立,是哪个?
伊都立手里拎着两个点心包,带着几分讨好道:“瑞雪,你瞧我拿什么来了?特意绕到前门那边儿买的点心,一包细八件儿,一包藤萝饼,昨儿你不是说想要吃这口么?”
杨瑞雪盈盈起身,脸上显出几分欢喜来,上前接过,道:“有劳伊爷费心了!”伊都立带着些许不满道:“怎么还伊爷、伊爷的,叫爷,这好日子不是没两天了么?”说着,便摩挲着杨瑞雪的胳膊,眼睛往床幔那边瞟。
杨瑞雪忙收了胳膊,将袖子拢好,侧着头道:“既是不差两日,那爷还猴急什么?”
伊都立上前。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放开:“这般吊着。真是要了爷的命了!”
杨瑞雪虽怕被看轻,要装矜持,但是也怕惹恼了他。忙伸出一双藕臂来,抱住伊都立的胳膊,连带着半个身子贴上,娇声道:“晓得爷疼妾身,只是礼法所限,等成亲了,妾身再……再好好侍奉爷……”
九阿哥在挨了一番训斥后,讪讪地退了出来。脸上却是有些不好看。嘴里嘟囔道:“狗屁礼法!”
还是那些买卖上的事,有御使弹劾到九阿哥头上,道是他身为皇子。“与民争利”,有违礼法。
康熙扳着脸上,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一句辩解的余地都不给九阿哥留。
九阿哥被喷了半脸地吐沫星子不说,还得了个罚俸一年,禁足三月的处置。他是出了名的财神爷,到不是心疼那几个小钱。只是这面子实在丢得忒大发了。
要是瞧着他做生意碍眼。为何不升升他地爵位?九阿哥对康熙不禁有些腹诽。
他如今不过是固山贝子品级,岁俸银一千三百两。禄米一千三百斛。虽说早年开府时,分到几处庄子与些银钱,但是身为皇子阿哥,这人情往来,却是使人不堪重负。
这京城各大王府,哪家没有买卖铺面的?不过是铺面不多,交给下人经营罢了。他这边比别人不同的,无非就是铺面多了些,另外就是他习惯自己把着账。
那银子可是好东西,没有银钱,就没有人情,没有人情,哪里给八阿哥造势、谋口碑去?
将产业都交给下面的奴才打理,九阿哥可不放心。就那些欺下瞒上的事儿,他还见得少了?
只是,瞧着皇父训人的样子,嗓门很大,精神头很足,不像是久病之人啊,那太医院的消息是怎么出来的?
是奴才们故意弄些个假消息来邀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是皇父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今是硬撑着?
九阿哥正在心里嘀咕着,便见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小哥俩儿个迎面走来。
十七阿哥道:“怎么就跑了?我原瞅着那几只貂鼠都挺好看地,毛色儿也纯!”
十六阿哥摇摇头:“是跑了,还是叫那些个奴才私下里换了银钱,谁说得清楚?”
话间,却是瞧见了九阿哥,小哥俩儿忙止步,退避一旁,腾出道儿让给九阿哥,同时道:“九哥安!”
九阿哥点点头,道:“十六弟安,十七弟安,你们这是要去见皇阿玛?”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躬身回道:“嗯,是有差事要回禀!”
九阿哥脸上带了笑,道:“想必皇阿玛定是器重两位弟弟,这是交代了什么差事啊,能不能同九哥这闲人说说,怎么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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