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九阿哥见了八阿哥这般沮丧的样子,直脚,喝道:“八哥这是做什么?难道也要学良妃娘娘么?”
话说出口,他已然是后悔了,晓得不该给八阿哥地心上插刀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良妃是八阿哥生母,是“辛者库贱籍”出身,康熙五十一年冬染病身故。
根据宜妃使人打探地消息,良妃病后,将太医院的药都给倒了,一心求死。就是怕自己的卑贱身份连累了儿子,她才这般决绝。
八阿哥听了九阿哥地话,眼睛眼睛直了,喃喃道:“额娘……”九阿哥拉了把椅子,在八阿哥床前坐了,苦口婆心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值当八哥如此心灰?说句大不敬的话,八哥今年三十三,皇阿玛今年六十一,就算再熬巴十年,八哥正值盛年,皇阿玛呢……折损了几个门人算地了什么?那些个趋炎附势的东西,早干净早了。八哥当他们是忠心,不过是墙头草罢了,私下里老三那边府里也没少跑!”
到这里,他带了沮丧之色,道:“这叫什么事,老十病着,八哥这身子又不爽快,老十四……”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会儿,神色有些复杂:“老十四现下也是大了,不晓得存了什么心思?”
八阿哥抬起头来,叹了口气,道:“咱们大清讲究的是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倘使不是我,换了十弟,哪怕是换了九弟抑或十四弟,也断不会引得皇阿玛这般厌恶!”
九阿哥却是不爱听他这话,皱眉道:“说这些作甚?要真较真儿,讲起尊贵来,谁还能尊贵过二阿哥去,也没见皇阿玛有几分喜欢!八哥别琢磨那些没用的,赶紧养好了病,打起精神来,省得叫那些个小人钻了空子!”
八阿哥低下头,并没言语。
九阿哥有些恼了,站起身来,道:“八哥,这作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还是指望着皇阿玛会想起八哥是他的儿子来?这些年,咱们为了什么忙活?费了多少心思,难道皇阿玛去了咱们几个门人,咱自己个儿也要跟着垮了不成?这奴才多得去,去了旧的,自然有新的来,只要咱们有权势,人还不好找?难道八哥就甘心,将那把椅子拱手送给老三同老四?”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还在查貂鼠失踪地案子,今日又过来转了一遭儿。虽说这块儿味道不好,但是那些小畜生却是看着顶可爱的。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起了童心,唤了这边当值的小太监,要了几块肉,喂貂玩儿。
哥俩儿正说哪只貂的毛色好、哪只貂地眼睛贼,便见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赵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十六阿哥见了,直皱眉,道:“这是火烧屁股了?这般没规矩!”
赵丰满脑门子是汗,也顾不得擦一把,先是给十七阿哥打了千,然后飞快地对十六阿哥道:“爷……主子……福晋主子生了……”
“啊!”十六阿哥诧异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不是还有大半个月么?”说完不放心,又追问道:“来报的人呢?福晋如何了?”
虽说郭络罗氏刚嫁进宫里时,十六阿哥对她有些误会,但是相处的时日久了,也晓得她不是有心计之人。夫妻两个,虽然比不得十七阿哥与十七福晋那般恩爱,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
“主子,是秦三来报的,也不晓得详情,只是晓得福晋巳时生了位小格格,母女平安。”
十六阿哥放下心来,点头道:“母女平安就好,母女平安就好,这些个奴才,也不省得早点来报!”
十七阿哥在旁听了,笑着道:“恭喜十六哥,这下十六哥可是儿女双全了!”
十七福晋虽说前些日子有了身子,但是却没坐住胎。十六阿哥怕他伤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七弟别急,待弟妹养好了身子,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 温煦
三月初六,左通政王景曾升为太仆寺卿。原太仆寺汉卿陆经远因老迈不堪驱使,已经“年老衰迈”,著以原品休致。
太仆寺衙门的气氛变得颇有几分诡异起来,王景曾虽说补的是汉卿的缺,但他是汉军旗旗人,家族尤为显赫。
他的曾祖王崇简是崇祯末年的进士,是顺治朝的礼部尚书兼大学士。他的祖父是起草顺治遗照的大学士王熙,他自己是康熙三十九年的进士,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同年与至交好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得果然是半分不假。曹只见过年羹尧一面儿,虽说看着有几分儒士风范,面上也总挂着笑,但是仍使人生出此人目下无尘之感。
出身于官宦世家,自己又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里出来的,对于曹这样因借了王府的势幸进的官员,王景曾自然是有几分不屑。
只是曹虽然年轻,身上还有爵位与和硕额驸的头衔,王景曾心下顾忌,面上还要过得去,不过是心里腹诽几句稚子无知罢了。
六部九卿衙门常例,都是满员为尊。王景曾不屑也好,腹诽也罢,论起来,衙门里还是要以曹这个满卿为主。
曹已经到太仆寺衙门将近一年,人缘还算说得过去。这个时候讲究官威,最忌讳的是与下属打成一片,那样的话,御史弹劾也就要到了。
曹并不会同属官们打成一片,但是平日里和风细雨,也树起好口碑。不过因他年轻,身份又是皇亲,多少让些人心中不服罢了。
王景曾虽说没有个郡主老婆,但其家族背景却是也不容小觑。这样子一来,等着看两位主官热闹的人可是不少。
就是王景曾自己,心里也存了心思,想着曹要是借势压人的话。他也少不得用用御史台那边儿的关系,给曹上点儿眼药。
曹只是冷眼旁观,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话是不假。不过,还是那句话,老实做事,踏实做人,莫做小丑。
心里怎么想。咱不告诉别人,面上起码是事事占理儿才好。
对于两位主官之间隐隐地抗衡,两位少卿唐执玉与伊都立反应各异。
唐执玉是有些担心,怕曹得罪了王景曾,会在士林中留下个坏口碑。王家的门生故旧,虽不能说遍及朝野。但是其势力也不容小觑。
私下里,他还曾婉言劝诫曹,对方是翰林院出身,为人过于迂腐方直,要是有了什么矛盾,不要与之一般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
曹能感受到他的关切。心里很是感激,同时也觉得有些感慨。
人人都是看不到自己黑,就是唐执玉所说地王景曾的这些毛病,他自己个儿身上也是样样娴熟、一应俱全的。
伊都立则是对王景曾装腔作势的模样有些腻味。有时候面上也露出几分不恭敬来,并不把他当盘儿菜。
王景曾虽说暗恼,但是初来乍到,又顾及对方地身份,却也没有法子。
私下里同曹说起王景曾时,伊都立只是不屑。
或许正是有对比,才能真正区分出好坏来。王景曾惯会端着清高架子。对属官们则放低了身量。想要得到大家的拥戴。
王景曾再折腾,不过是靠一张嘴。曹这边。却是实打实的有东西。逢年过节,这边衙门有会餐,餐后还有能戴回家的盒子肉。
不止是这些属官们,就是他们的家眷,提起太仆寺堂官曹来,也都要赞一声儿体恤下属。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个道理古今同。
就是那些个因嫉妒曹年少高位的,看着王景曾作势几日,对比着再看平素低头忙差事的曹,也能分辨出个谁远谁近来。
待到王景曾摆了几日翰林清贵的谱,发现同是进士的唐执玉都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个儿,衙门里已经转了风头。
他这个新来地主官被忽略了,没有人再来巴结着上来求他的照拂。
以静制动,第一回合,曹大胜。
以静制动的,还有行事越来越稳健的四阿哥。
八阿哥称病几日,如今打着守孝的幌子,鲜少出府。随着八阿哥的吃瘪,三阿哥那边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仿明祖立建文”之事,三阿哥是不信地。他虽说有些书生气,但却不是傻子。康熙要真打算立皇孙的话,何必对先前的那些个太子党人穷追不舍。
弘皙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幌子,康熙愿意对他亲近,便亲近几日,懒得亲近了,丢到一边儿,也没有后患。
弘皙是幌子,八阿哥已经失了圣心,不管是立“贤”,还是立“长”,三阿哥都能够得着,他如何能心里不痒痒?
这不,为了讨康熙欢心,拉近父子关系,他现下正忙着收拾畅春园附近的园子,打算恭请皇父幸王园。
四阿哥这边,却还是老样子,勤勉办差,行事越发谨慎。
按照戴锦所说的,康熙心里已经有了防备,越是这个时候闹得欢实的,别说是得到恩宠,怕只会适得其反。
四阿哥见多了康熙地反复,心里对戴锦这句话也认同,便越发地低调了。
兆佳氏坐在炕上,叼着烟袋锅子,手里拿着两个小庄的地契,心下有些后悔。都是自己财迷心窍,一时着急,没有仔细思量。
如今,还没分家呢,自己这边添的两个庄子。怎么办?归公么,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曹也有私产在名下。
但是曹那边有大义地名分在,兆佳氏这边却没有。虽说晓得曹不会在意这些小钱儿。但是兆佳氏只要想到这些地,或许会被贴上公中产业的烙印,她心里也忧虑得不行。
日子不好过啊,她放下烟袋,叹了口气。
自打初五那天使绿菊支了二房上下人口的月钱后,她便长吁短叹,没完没了。
二房在府里,住了六个院子,连主子带下人拢共有六十多口。每月的月钱就要五、六十两。现下地进项却只有曹颂的俸禄与曹去年置的那个小庄子。
这还只是月钱,三月初缝制夏天地衣服,主子们每人四套,两位姨娘每人两套,其他地媳妇丫鬟,有成套的。也有成件地,不一而足。
兆佳氏平素精打细算,这制衣服钱她却是半点不肯省。
就算是日子紧巴,也不能在郡主侄儿媳妇面前失了脸面,这是兆佳氏的底线。
这夏天的衣裳还好说,料子也便宜的,这秋冬的衣服却是笔大开销。
兆佳氏不禁怀念江宁的日子。什么都有定例,每月根本不用为银钱费心。
兆佳氏的菜由她自己做主,已经由八道降为四道,每顿所用地鸭子也由先前的两三只。变成了现下的一只。
绕是这样,各项的开销银子却仍是只多不少。她也曾想着是不是精简些儿人口,最后还是把这个念头儿给熄了。
这是京城呢,不是地方,大家活的就是一张面皮儿。
起来,早些年兆佳氏也经历过些苦日子。她刚嫁进曹家时,曹荃在苏杭一代为县令。每年俸禄少得可怜。连带着兆佳氏的陪嫁都算上。家里地下人不过十来人。
只是这些年养尊处优下来,她已经习惯了奢靡的生活。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还真是难啊!
她已经有几分后悔了,好好的为何同初瑜他们夫妻闹腾,要是还跟原来似的多省心。
绿菊在旁边整理账簿,见兆佳氏如此,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虽说换季添衣服是应该的,但是兆佳氏还是存了小心眼
这些体面的媳妇婆子与几位小主子的衣服都裁了,轮到两位姨娘时,却是只让量了身量,却寻了几身旧衣服来给两位分了。
宝蝶还好,是北边人,身量与兆佳氏差不多;翡翠却是地道江南女子,比兆佳氏瘦很多,个子也矮,哪里能穿她地衣裳?
兆佳氏只是发愁来钱的门路,突然想起一事来,问道:“绿菊,前些日子不是说大奶奶那边用铺面、做生意什么的,这到底是什么缘故,你听说没有?”
绿菊思量了一下,点点头,道:“回太太话,奴婢听张嫂子提过一遭儿。说是大奶奶当年陪嫁的铺面中,有两处地方宽敞地,要腾挪出来做新买卖!”
兆佳氏心下一动,想起早年的江宁的林下斋来,脱口而出道:“可是要开饭馆子?”
绿菊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晓得了,只是听说让曹管事雇了人,在那两处动土呢!”
曹十来岁就能捣鼓出林下斋来,如今这又是什么赚钱的营生?兆佳氏只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立时从炕上起身,对绿菊交代道:“将我那件常穿的坎袖褂子找出来,我要往梧桐苑去看看……
曹已经打衙门回来,看着初瑜已经显怀的肚子,很是关切地问道:“小家伙又闹腾你没有?左右白天无事,你没事多睡睡,这般熬下去可不行。”
初瑜摸着肚子,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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