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
长、童副政委、邢组长以及省厅两位督导,像失火一样,一窝蜂出来往楼下奔,平时碰面总要打个招呼的,不过今天邪性了,一阵风全跑下楼了……
有事了?方卉婷跟着众人,远远下了楼,正巧小木从楼下喜色一脸地奔上来,方卉婷一把揪着人:“怎么了?”
“找到人了……对上了。”小木喜滋滋地说着。
“什么对上了?”方卉婷愣了愣。
“监控呀……把蒙面的和没蒙面的,从衣着上对上了……蒙面以前还真取了一次款……走走,看看去,两头都对上了,那边嫌疑人也交待,飞车仔都是先付款,后拿卡……”小木喜不自胜了。
说着走着,到了三楼的技侦比对地方,十数台电脑的嗡嗡声响,一屋子热气扑面,空调开着也挡不住这么多台电脑,这么多人在里面,放在屏幕上的两张对比图,一个蒙面、一个没蒙面,没蒙面的图像是依照刚刚从银行传过来交易记录时间,比对时间提取的图像……
对上了,即便是肉眼也能观察到相似点极多,一位技侦上的介绍着:“……我们做过技术处理,身高、体型吻合……近距离画面拍摄到了他的手,大家看,中指这儿有个创可贴……大图的对比,虽然衣服没有任何标识,不过款式相同,关键是这儿,鞋,特步运动鞋……两个取款时间相差一小时零二十六分,取款地点相差七点九公里,这个取款地就在农科院不远的工行分理处……基本可以确认是同一个人……”
几个细节的比对,把困扰监控排查一个多月的问题解决了,那张留着小胡子的面貌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了,又是一个嫌疑人。
“神了,分毫不差啊……我可第一回碰见这种人,能把犯罪过程猜得这么准确……”续兵队长拿着第一张打印的成像,小声和卢副局长说了句。卢副局也是喜色外露,安排着发排查通报,这些人的查找恐怕得通过派出所的基层警力了,不料这句话好像刺痛了谁,有个声音响着:“续队长,这是昨天晚上那位知情人说的?就那个傻乎乎的黑个子?”
是省厅督导,续队长点点头,没多说,相比于眼前这个上级来人,倒是更喜欢帅朗那个小混混一点。
这位督导蹙蹙眉,旋即脸色不动声色地舒展了,笑着说着:“很简单嘛,就是得到取款消息之后,分批取了款,然后从组织者手里购到存在赃款的银行卡,二次取款……这样的话取款一结束,就是整个罪案的实施完成,避免了更多的麻烦,比如把这十几位取款者重新聚集起来,比如可能遇到我们警方排查巡逻,全部避过去了。这一点更能说明我们针对的是一位反侦查意识很强的罪犯……他选择的这个途径是最快的一种……”
说着侃侃而谈,听者唯唯喏喏,人群后面听着的小木低头朝方卉婷做了个鬼脸,这话很耳熟,从专业角度而言无懈可击,只不过发生在事后就没什么言惊四座的效果了,毕竟前一日大家都听过了,听得比这个分析精彩得多。事实确实很简单,不过是发现之后,大家都觉得简单而已。
方卉婷悄悄退了出来,对于纠结这么长时间的案子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有了肖像的排查就不用她和小木一家一家挨着问一个不确定的绰号来源了,一夜未眠,现在最想做的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办公室不行,肯定是电话不停,那……想了想,直接下了楼,干脆坐到了车上,惬意的靠着座位,不经意间落到车窗前,还放了个甜瓜,就剩一个了,那几个被小木和外勤们分了分,方卉婷登时又想起了在河渚村,贼头贼脑偷瓜回来,一脸窃喜给自己瓜的帅朗,那样子甭提多乐呵了。
又想起那个不愿想的人了,其实刚刚也没想着揍他的,只不过见盛小珊的时候有点来气,恰恰归队时又看到这货躲在墙根角偷笑,说话又难听,忍不住就辣手催草了,要是当时……方卉婷有点癔想着,要是当时他再酸上几句姐是红花,他当绿叶的酸话,没准就放过他了……
打个电话?方卉婷摸出来了手机,翻查着帅朗的号码,每每翻查到号码她就踌躇,很多次为了保持淑女的矜持,都不愿意先打电话邀约,尽管有时候也想……这一次,算了,就当姐安慰安慰他了……方卉婷笑着,拔通了电话,通了,而且有人接,半天谁也没有先说话,方卉婷这次主动了,忍着笑问:“还疼么?”
“别卖好啊,告诉你,我报警了。”电话里帅朗气咻咻的声音。
“是吗?告诉我报那儿了,我查查,是不是有人报案说被女人当街打了……”方卉婷调戏着。电话里没音了,果真是无处诉苦。半晌没音,方卉婷换了个平和的口吻道着:“对不起啊,我突然觉得不该打你,很没风度。”
“对不起就完了?”帅朗道。
“你还想怎么着?能让本姑娘说句对不起,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了啊。”方卉婷笑着道,男女之间,女人在每件事上的主动性和优越位置很强的,不自然是方卉婷也把自己放到这个位置了,毕竟是美女,能说句好听话就不错了,是吧?
稍倾,对方似乎真不介意了,不过却传来了一句话:“我不想怎么样,这样吧,下次碰见再让我摸一次,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
对着手机呸了口,腾地挂了手机,方卉婷一气之下差点连自己的手机扔了,本来心情颇好,又被刺激得坐卧不安了,气咻咻想了良久才发现一个严重的事实:这货脸皮不是一般地厚,其实自己根本不用顾及他的感受的。一顾及,反而是找上门让人调戏了。
第131章 路有千种 何去何从
景区的景色其实千篇一律的很,川流不息的大巴来来往往,每每一停之下,挤挤攘攘的人群涌动着遮阳帽的脑袋,炎热的天气,当地导游也是短袖薄裙人字拖的清凉打扮,都冲着观景来了。其实黄河景区关键词在“黄河”上,和全国大多数景点一样,后开发的十几处景点有很多牵强附会的地方,比如生态栈道,建成不过十几年;比如梅园,以前的五龙村的苹果园;比如四周平平连个景色也没有的堤灌站,后来据说毛主席一九五八年视察黄河时就搁这地方看的……因人而名的景总没有天然而成的景色有那么多看头,还是在五龙观景点看黄河的居多,每年雨季站在十几米高的观景台上,脚踩着隆隆的涛声,眼看着滚滚浊流,会感受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势浩荡。
只不过炎热的天气、熙攘的人群、轰轰的马达、导游小姐的脆声、还有不时小贩的叫卖,这样的环境里,恐怕观景的心情会破坏掉一大半。古清治站在观景台上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甚至于连他也诧异数年未至的黄河景区能够热闹如斯,上午九点开始就像赶集一样,时聚时散的人群较之以市区那个繁华商业区都不逊色。
远远地看到了寇仲和黄晓的身形,一个干瘦一个肥硕,俩人几乎是挤到观景台前,到了扶着铁链栏边,黄晓大口大口的灌着冰镇饮料,寇仲却是拭着满头大汗,绸衫丝裤戴了顶草帽的古清治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干脆示意着走,黄晓巴不得回车里吹空调,应了声先自朝停车奔去了,寇仲却是知道师爸关心的事,边下着台阶边说着:
“……看来传言不虚,他们昨个还真干了一场,这摊子嘛,还在帅朗这帮人手里,今儿市场摊位上大部分都是百事、美年达、这个产品的代理是正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弄不清楚,好像听说昨天把飞鹏直销的十几个摊全拔了,我认识的几个配货商对这群人也有所耳闻,呵呵,说起来小帅还真够孬种,谁不给他们供货,他们就在谁的批发区域里捣蛋,这小子再往下发展发展,就快成黑涩会了啊……”
“呵呵……他应该姓灰,不姓黑,对了,山雄那边有什么消息,人出来了吗?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方是个大公司,整他们这小痞很容易啊……”古清治关切地问了句。
“好像昨天晚上就出来了,山雄通过刘经理的关系认识了这儿的白所长,不过昨天晚上出来又被市局的警察接走了……也不知道是有事带走了,还是没事保走了,这就整不清楚了……”寇仲道,支离破碎的消息,有时候只能凭判断了。
“那肯定就是其他事喽,不管什么事,这里的事肯定有籍口躲过去了,既然市场还在他们手里,那说明就没事;如果这一次也没事,对方这个大公司暂时拿他们没治了……最起码短期应该如此,帅朗在轻重上把握得很好,不贪、见机溜得快,呵呵,比你强不少啊,你当年入行时,望风都能被人揪住……”古清治笑了笑,或许已经判断到帅朗胜出一筹,不会担心了,捎带着开了寇仲个玩笑,寇仲不好意思笑了笑,听得出话里师爸对这个人还是欣赏有加,小心翼翼地劝了句:“师爸,我怎么觉得这小伙和咱们不太是一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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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古清治问。
“身上的事本来就多,又和警察走得很近。我记得您入门时候教我们,咱们江相派,所谓江相,江湖之相(宰相),上不入公门、下不沾绿林,是个独立的存在,我怕他和咱们坐不到一桌上……”
“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江湖之相……不过你刚才说的一点很符合他,上不入公门、下不沾绿林,这是为了保证当年江相的神秘性,教我们独善其身,放在今天呢,也可以这样理解,不黑不白,这就是我说他姓灰的意思……”
古清治几分落寂,几分玩味地解释了句,很少提及江相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故事早在若干年前成了传说,而传说中的人早已死于非命。
车来了,黄晓停在路边打着喇叭,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车前,寇仲给师爸扶着车窗进门,坐下来起步时,又有点不确定地问着:“师爸,他以前是个穷小子都不爱搭理咱们,现在眼摆着可要发点小财了,弄不好更不搭理咱们了……”
“你又错了……”古清治笑着道:“如果一直混迹在底层,会被压抑得缩手缩脚,最后畏首畏尾,终究是一无是处,古人讲何世无英才、遗之在草泽就是这个意思,生活压力把天才变成庸才蠢才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本来想挑起他的欲望,不过看来我白费心了,他有自己的欲望,挣点是好事,越挣欲望越大,刚欲壑越难填,我想很快有一天,他会把我当他身边的资源使用的……呵呵,警察他都敢用,何况我们……”
没听懂,对,没怎么太听懂,古清治看看黄晓,根本没在听,回头扫了一眼寇仲,也是有点茫然,这两娃是他块心病,没上过什么学,单纯接受的都是骗子教育,从看相算命到因人设局都会,不过仅限于言听计从,很少有什么主见,于是古清治把话题往简单处放了放问着:“我这样问吧,你们觉得帅朗接下来会怎么办?黄晓你说呢?”
“嗯……守着摊发财呗。”黄晓脱口道。
“要是人家不依不饶呢?我是说被坑的那家公司……如果发展到愈演愈烈,最后输的肯定是势薄的一方。”古清治分析道。
“那……我想不来。”黄晓道。
“寇仲,你也做几年生意了,你说呢?”
“价格体系飞鹏饮业不敢动,我觉乎着他们输就输在一直就想顾大局上,而且这片市场是飞鹏的直配,真要横下心来,其实有更简单的办法,化整为零,让批发商或者培养小批发商向这片倾销货源,只要稳住代理面上的格局,下面任凭他们乱,以帅朗他们的资金和能力,支持不了多久,挣不了钱他自然就会退场……”寇仲摆活着生意经。
“嗯,好办法……不过你是站在强势一方,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真在那个位置上,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下这么大决心。反过来讲,如果你站在帅朗的角度,对方下了决心要赶走你,就遇到你说的情况……你怎么做?”古清治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悬殊太大,真想守着这个摇钱树发财没那么容易,掀摊赶人的法子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能捞多少捞多少。”寇仲给了个不乐观的估计。
“呵呵……要是那样,就落了下乘了。”古清治摇摇头,又说了一句寇仲不太明白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似乎在委婉地指着自己的办法好像还没算个好办法,诧异地道着:“那您说,他会怎么样?”
“我也想不出来,这就是我对他好奇的地方,因为看不透,所以才格外好奇,不过在他身上出乎意料的事太多,比如我们想他会输,结果他一次一次胜出一筹;比如我们想他迟早会退场,说不定他还就坐住庄了……”古清治道,还是忍不住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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