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大忽悠
嗨……续兵给气着,扬长作势要打人,老范拦着了,一摆手:“你最好记起来……带走……”
调的技侦上的女警来了,拍完照把三位嫌疑人事带上了车,技侦细细地搜着这个假证窝点,对嫌疑人的突审在路上就开始了……
……
……
“哟?这是哪儿?”帅朗下车,抬头看看,是座大宾馆,霓虹灯光勾勒着楼的外形,绿城宾馆的四个大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方卉婷下来了,童辉下来了,童政委笑着一把搭到了帅朗肩上道着:“怎么样?这可是招待我们外省同行来的宾馆,顶层被省厅包下了,你就到这儿休息,吃喝用度一应俱全,而且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绝对安全。”
“哦……谢谢啊。”帅朗谢了个,脸上掠过了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信步走着,进了大厅,上了电梯,帅朗几次左右瞟着方卉婷和童辉,没有说话,现在觉得很微妙了,是自己和警察的关系很微妙,先倨后恭,老郑居然故作大度要放人,真假且不论,帅朗倒觉得自己的底牌还藏着,而对方的底牌他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一是专案组遍寻不到人,快急红眼了;二是自己这点破事估计还不入人家的法眼,这样好,最好是在案子里无足轻重;三呢,这个不太确定的消息都能换回点特殊待遇来,帅朗越来越知道自己底牌的重量了。
出了电梯,果真有人值班,穿着警服的,就坐在楼层服务员的位置,看到童政委敬了个礼,几个人信步前行着,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值班的开了门,把帅朗请进了房间,两床一洗舆的标间,刚坐下,电话来了,是外勤给的电话,童政委又退出房间在楼道里接着电话,帅朗却是呼通一下子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这些日子东躲西藏着实有点疲惫了,看着枕头和床特别亲切……一亲切,有人咳嗽,是方卉婷站在电视机跟前,微倾着头,眼珠被眼皮子遮了一半,斜斜地打量着帅朗,帅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看看俩床,诧异地道:“怎么?你也准备在这儿休息?”
“切……想得美。”方卉婷被气了下,切了声,扬头不屑了,帅朗笑了笑,躺下了,看着方卉婷,此时却没有暧昧的心思,巴不得穿警服的赶紧走,好好美美地睡上一觉。方卉婷却没有走的意思,出声问着:“帅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帅朗不疼不痒地说道。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这嘴里难得听到一句真话……跟你磨了几个小时嘴皮你都不吭不声,怎么郑老师说放你,一回头不到几分钟你就曝出个消息来?”
“愿意倒是愿意……只是……”
“怎么了?这也怀疑?消息绝对没假。”
“我不怀疑有假,我是怀疑你转变这么快,好像有点假了……”
方卉婷说道,还真觉得有点假,前一分钟不声不吭,自己费尽心思说服不了,后一分钟走都不走,这个变化,让方卉婷嗅到了帅朗惯用伎俩的味道,帅朗眉眼稍动,一骨碌起身,很庄严、很诚恳、很肃穆地说着:“一点都不假,是你们警察如此敬业的精神感化了我。”
“少扯,你是马林水泡花岗岩的脑袋,又臭又硬,感化?像么?”方卉婷瞪眼了,不用考虑就知道这是谎言。
“不像呀?”帅朗讪笑了下,马上一副仰视的眼光看着方卉婷,一指道来:“那是你说的那些很动情的话感召了我,让我如同提壶灌顶、茅厕顿开……忍不住起了洗心革面的想法。”
“茅……厕,顿开?”方卉婷咬牙切齿,一下没分清帅朗是故意说怪话,还是肚子里没货,根本不知道茅塞和茅厕的区别。不过一看帅朗无辜的样子,倒真像懵然无知,扑哧声笑了,斥着帅朗:“你就洗心革面,也开不了茅塞……再说,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能洗心革面的人呀?”
“啧……呸”方卉婷做了个鬼脸,往门口看看,生怕童政委听到这个怪话,呸了帅朗一口,帅朗叹着气,摆着手:“你不但我相信我,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去去,懒得跟你说话,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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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那儿轮到你摆谱了?还敢往走赶我?”方卉婷也不服气了,针锋相对。
“谁赶你了,你要在这儿住,我巴不得呢?不走拉倒……我脱衣服了啊。”帅朗说了句,见方卉婷没动,果真脱了上衣,方卉婷还没动,帅朗发狠了,来狠的了,一指方卉婷:“专案组让我休息,可没下命令让你样骚扰我啊,再不走,我脱裤子了啊,我脱光了啊……”
“你脱。”方卉婷也一指,犟上了。
帅朗果真一抽腰带,手刚拉着裤边,方卉婷“啊”声尖叫了一声,夺路出门,身后留了句悻然骂声:
“不要脸”
第68章 生本桀骜 野性难驯
“啪”声预审员合上了记录簿,左右看看陪审的续兵和老范,眼光征询着这俩人的意见。
嫌疑人窦晓光,绰号豆腐干,连续若干小时的挤牙膏,硬是挤出来不少货色,敢情这个正兴路68号是个假证作坊,联系、批发、销售一条龙,居然还有通过网上销售的,更让警察们大跌眼镜的是,居然还能提供定制服务,也就是说,只要传张照片,剩下的事这个黑作坊能给你全部搞定。审讯员刚停,续兵拿着塑封的几件证物,粗粗一览,身份证上那印制的中州市公安局的字样,实在让他看得肚子里冒火,现在要钱不要命、要钱不要脸的人实在太多了,面前坐的这个嫌疑人肯定就算一个,光在家里搜出来的身份证件就有一千多张。
“窦晓光,抬起头来。”续兵叱喝一句,给了昏昏沉沉的嫌疑人一个威慑,那人机灵一下,抬头看着,有点疲惫,有点懊丧,眼神在闪烁着,紧张、惶恐、忐忑、畏惧多少都有几分,审讯是一个心理战,作为嫌疑人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衡量自己抖搂出来的事是不是能过关,而警察呢,从这些细微的眼神以及下意识摩娑的手指上,差不多能判断出来,这货肯定还有没撂的。
“窦晓光,看着我。”老范凑上来了,一指道着:“你想清楚了,隐瞒只会加重你的罪行,没有证据我们不会随随便便找上你,既然找上你了,这事轻易就了不了……想想自己的后路啊。”
老范说着,给了一个同情兼颇有深意的眼神,其实这是一个暗示,老范也不知道嫌疑人究竟还隐瞒着什么,这么个旁敲侧击,装着自己已经全盘知道了,只是试图让嫌疑人产生误解或者怀疑,进行自行瓦解心理防线,老侦察惯用的伎俩,不过对于死硬分子没什么用,看窦晓光年轻不大,倒也不像个死咬着不放的主,可问题偏偏就在这儿,这个人好像瞒着什么,让老范的兴趣一直未减。
“你制假的事先放一边……说说从你这儿搜出来125份户籍那儿来的,带户口本、身份证。这和你家里其他的假证不同啊,经鉴定,都是我们公安局的,你从那儿得到的。”续兵举着一份样品问着,这是关键,端木和徐凤飞就持有着类似的真证混迹在中州,屡屡躲过了排查。
“买的……”窦晓光有点冷汗涔涔,如刺在背,不自然地挪挪身子。
“啪”一拍桌子,老范吓了这货一跳,立时一堆问题追上来了:“谁卖给你的?你又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卖的?一件一件说清楚。”
“我……我记不起来了。”窦晓光憋了半天,憋了这么一句。
“你最好的记起来。”老范眼珠转悠着,给了个诈道着:“可能你不知道吧,你卖出去的身份证里有一位是杀人嫌犯,要不我们怎么会找上你?偏偏这个杀人犯还在逃,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你归到同伙里?”
“啊……?”窦晓光一愣,真被吓着了,知道陷进这种泥潭里是什么后果。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省公安厅专案组……就你那点制假证的破事还犯不着我们动手,说说吧,这个点你交待不清,你想着能过了关呀?”续兵顺杆诈着。
“别别……我,我就一卖假证的,和杀人犯有什么关系呀?再说我就卖证,我也不知道人家是杀人犯呀?”窦晓光苦苦哀求着,好似比窦娥还冤。不过马上续兵打断了:“和你没关系?告诉你,关系大了……知道他用什么逃跑的吗,就用得是你制作的假证,你是同案犯,一天抓不着他,你一天就出不去。”
“我我我……我真不知道,一个月卖几百份,我那知道谁拿着干嘛呀?”窦晓光苦不堪言地道着,算是把这事交待不下来了。
“那就交待这些真证的来源、去向,想起多少来交待多少……事都这样了,你总得争取个争取宽大的态度吧?怎么?熬了一夜还不够,准备顽抗到底?”续兵举着证物道。
一说到此处,预审员、老范、续兵,各叉着手在胸前,一副准备磨到底的架势,磨了一夜,在这个话题上绕了几个大圈,最终还在这个问题上找着突破。
好大一会儿,那嫌疑人见警察都在虎视眈眈地瞅着,叹了口气,斜斜的歪着头,低下了,神情有点萎顿,叹气好似有气无力,面无表情看着三位知道,这是顽抗不下去了。
果真,熬不住了,嫌疑人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了……
……
……
审下来了,从滞留室出来的续兵和老范俩人却没有一点喜色,出了门已经是天光大亮,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每天就在抓人、审人中渡过,说起来也好意思了,一夜未眠,俩个人神情也有点疲惫,直往二楼的技侦室走去。昨夜突袭,起获了证物之后还留了几名外勤搁那地方钓鱼,看谁来上钩,而起获的证物都是在技侦室的一间屋子里,摆了一地,身份证、户口证、毕业证、学位证、四六级英语证、计算机等级证……乍看一眼,肯定让人眼花缭乱,细看两眼,几可乱真,伟大的山寨文化已经无孔不入了,这些小作坊的做工,几乎能赶上公安局的制作水平了。
俩人进了技侦到,沈子昂正看着一堆收缴回来的证件若有所思,光一地起获的假证就这么多,确实出乎想像的范畴了,要按这样的存货量和出货量判断,嫌疑人恐怕还真的指认不了那个来买证件的人,那怕是端木亲自上门他也未必记得清楚。
“怎么样?又挖出点什么来?”沈子昂问。
“撵狼逮了只狐狸,有点意外收获,窦晓光交待了一部分真证的来源。”续兵道。
“哦,说说。”沈子昂道。
“是我们的人给他的。”老范爆了句。
“什么?你再说一遍?”沈子昂吓了一跳,愣了。
“是这样……除了贩假证,他们还贩卖真实户籍,现在商品房价高,有不少不符合购买廉价房的外来人口有这部分需求,所以他们就和我们基层派出所的串通一气,倒卖户口……”老范有条理地说着,除了因为购房产生的此类需求,还有因为其他原因跨地区的转入转出户口,形成了一个管理上的漏洞,产生的数年不动的户籍,就成了这些假证贩子手里休眠身份的来源,这种身份的欺骗性可想而知,如果持有人在异地犯案,反馈回来的消息恐怕连真实身份也查不实。
“基本可以确认,主要是正兴路派出所,据嫌疑人交待,是该所指导员牵的线,户籍员捣的鬼,每个真实户口都有两千到五千不等的贿赂……应该假不了,假证我们打击了不止一次了,如果没有地方派出所的庇护,他们根本存活不了这么长时间,前天还排查了……沈组,这个事很敏感,我们……”老范道,征询似地问道。
“抓先把直接涉案人隔离起来……你们辛苦一趟,我在绿城宾馆等你们。”
半晌,沈子昂带着忿意的吐了句,叹了口气,扭身出去了。
续兵和老范互视了眼,扬扬头,有点无奈地下了楼,通知着外勤集合着,驾车继续抓人拿人去了。
笃笃敲门声起的时候,沈子昂正站着窗边看着出行的外勤,有多苦有多累自己知道,只是这种苦、这种累值不值得,就有点难说了,一夜的辛苦审出来点这货色,实在让沈子昂如同吃了苍蝇般有倒倒胃口。
“呵呵……够呛,郑老师您不知道,光在嫌疑人家里搜出来一千多份假证,从派出所流出来的真证都有一百多份,就即便端木的假证来源在这儿,可怎么找出来呀?帅朗不是给了我们个线索,是给了我们个难题呀。”沈子昂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吗,走,会会他去。”老郑邀着。
“郑老师,我去合适吗?该怎么处理他我还犯愁着呢。”沈子昂道,有点自重身份,对于老郑的提议虽然苛同了,但明显还有点不那么乐意,老郑老眼肯定不那么昏花,笑着道:“暂时放着,让他也悬着,不更好吗?这小子在吊咱们胃口,咱们也吊吊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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