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九流系列
笛音被这突然冲出来的人折腾得停了停,随后才听到苗疆毒王诧异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傻子?嗯,算了,多一个人也无所谓。」说着,笛声又奏了起来。
「嗯?」七、八道快捷无伦的虚影从身旁弹起,白雉身形微微摇晃,便尽数闪开。
这些蛇动作虽快,但哪里快得过下九流门的轻功?
「白白!」身边人猛地一声惊叫,白雉身体僵了僵,就被阿陵一把抱住腰,一个用力,整个人便被他甩到后面!
「你……」白雉眼见着一条粗壮蛇影向阿陵缠来,若不是阿陵抱住他,只怕那条蛇便会趁着他闪避其他毒蛇的时候偷袭成功,只是现在阿陵却代替了他,一下子被那条手臂粗细的大蛇缠上了身!
「唔……」阿陵使劲儿扒着大蛇缠绕上颈项的蛇躯,但这时,其他的蛇倒是抓住了机会,大张蛇口向着阿陵咬去!
「喂,我还没死呢。」傻瓜才在这里缠斗,白雉毫无起伏的话放出口,人已经闪射而出,话音还没结束,一根银针已经激射入大蛇的眼珠子里,顿时痛得大蛇身躯扭动,阿陵使力一扯,硬生生将蛇躯扯成了两段!
「白白!」阿陵向着他扑过来。
「滚!脏死了!」白雉直接踢了他一脚,让满身都是蛇血和内脏的脏鬼离自己远点!
「白白……小心!」反正已经被踹惯了,阿陵再接再厉地扑上来!
可还不等他扑上,笛音滴溜溜一转,原本就够凶猛的蛇群更加变本加厉,冲着两人射来。而那些踩着自己兄弟尸体而上的毒虫密密麻麻爬满了一地,这种情况如果被咬上一口,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麻烦!」白雉嘟囔一声,对原本应该旁观的自己被卷到麻烦里面有些不满,衣袖一展,躯逐蛇虫的药粉扬起一阵白烟,蛇虫哗啦啦地瘫了一片。
「白白,好厉害!」旁边的阿陵看着他大展神威,眼睛里漾满了一堆小星星。
被他这种少女模样的表情明显隐到了,白雉忍不住又给了他两针,直接扎在手臂上。
「啊!痛,白白……呜……」漂亮凤眼里泪珠滚来滚去,阿陵委屈地瘪嘴。
「再叫,就再给你两针。」
「呜……」
这时那些中了药、瘫倒在地的蛇虫们突然发起了癫!
阿陵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些形状奇怪的蛇和虫们好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摆摆,在地上扭动着跳起舞来,甚至还有一些蛇们相互纠缠着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翻来翻去。
白雉看到这种情况先是发呆,清醒过来之后,立刻从褡裢里掏出纸笔,刷刷刷地开始记录起来。
没想到啊,原来他的药对不是人的东西居然也有额外的效果,而且看情形,副作用还是比较恐怖的。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他明明就是按照师父给的配方炼的啊……奇怪了……
「白白!」白雉正出着神,就听到那边阿陵惊叫一声,身体猛地被推到一边!
「干什么!?」白雉一抬头,就见到阿陵脸色发青,身体打颤。
「怎么?」眼看着痴儿向着自己的方向倒过来,白雉站起身,下意识伸手去接,就见到紧紧咬住阿陵肩膀的那条蛇。
小小的、比一根筷子粗不了多少的蛇鳞片上泛着七彩莹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居然没有被他的药迷倒,可见这是不错的异种,既然是异种,毒性自然是不必说的了。
「白白……白白……」阿陵揽抱着他的颈项,鼻音中带着浓重的痛楚,「痛……」
「你是傻的啊?看见蛇不会躲啊?」
「可是……可是……」
「这种蛇,我就算是被咬了也无所谓,白痴。」白雉哪里不知道这笨蛋是为了替自己挡住那一咬,干脆俐落地捏住那笨蛋手腕上挂着的小蛇七寸,指甲直接戳入蛇皮中,将里面的蛇胆捏出来,顺手就塞入痴儿的口中,
「苦……呜……」阿陵一张脸皱得好像包子,不过脸上泛起的青气倒是消褪了些许。
可惜了,那条小蛇如果好好养养,应该是不错的宠物。啧,便宜这个蠢蛋。
白雉心中暗认倒楣。
不过这种状况就算是想看好戏都看不成啊……
白雉没法子,直接三根银针封住了阿陵的行动,一弯腰,将人直接扛在肩膀上,轻功运到极致,人已经化成多道虚影,只不过眨眼瞬间,就冲出了蛇阵。
「有趣。」笛音暂歇,隐藏在阴影深处的毒王冷嘲热讽地笑了两声,「也是你的狗命好,什么奇人异士都能勾搭到。」
毒王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抽搐抽到只剩一口气的毒物,喃喃道:「也罢,让你多挣扎一段日子,这样玩起来才有趣。」
第四聿 鸯盟
他……是不是要死了?
身体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痛,火焰从骨髓里开始燃烧,蔓延到血液之中,随着流动焚遍全身,这火焰从里向外烧灼着躯体,他觉得就算是喘一口气,都能喷出火焰来。
他痛得恨不得抓裂自己的皮肤,撕扯带给他无穷痛苦的血肉,他想在粗砾地面上翻滚磨蹭,想要借此来让他不那么痛苦。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喃喃说着什么,还有人拉扯着他的胳膊。
从那人身上似乎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带着苦涩的药香,曾经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安慰他的存在。
「柳……」
吃力地蠕动嘴唇,他从割裂般痛楚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那似乎是什么人的名字,但是他的脑袋里却是一团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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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放到了他的额上,沁凉触感让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随后嘴巴被硬生生地掰开,有样圆滚滚的东西被填了进来,正卡在喉咙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啧!」湿凉的水从嘴巴里灌进来?他贪婪地张开口,想要更多。凉水抚慰着他已经快要烧沸的喉咙和肠胃,也让他浑身上下快要蒸发的血液稍微好过了一点。
「还……要……」他呢喃着,索求更多,随后更多的水被灌入了咽喉,而卡在喉咙深处的那颗东西,也已经滚入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腹部一阵清凉渗入四肢百骸,随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这股清凉沿着血流扩散,将先前让他痛不欲生的燥热压抑了下去。
但是这种舒适感并没有维持多久,在驱逐了燥热之后,紧接着那股清凉就变成了酷寒。他身上每一寸的血液似乎都结成了冰,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牙齿都冻得咯咯作响,就连呼吸,都觉得似乎是从鼻腔口唇中蹭下一块血肉般痛楚。
耳边有人在喃喃低语:「不应该啊……唔……还是蛇毒的问题?之前的毒……棘手……」
那人的声音就像是从水底发出来似地,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他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脸,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好冷,真的好冷……
有什么人……
意识朦胧间,似乎有什么人在他身边照顾着他,温暖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的面颊,那其中蕴含的眷恋倾慕,让他心中满是喜悦,还有无可言说的酸楚。
是了,曾几何时,这种既欢喜得想要放声高歌,又难过得忍不住哭泣的复杂感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盘踞在他的心头,难以忘怀……
既是幸福,又是痛楚。
这一切,都是身边那个人带给他的……
对,身边那个人……
挣扎着睁开眼,还不等将眼前模糊不清的色块组合成熟悉的轮廓,就听到有人说:「啊,你醒了?」
他眨眨眼,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有一个人正俯身在他上方,慈眉善目的容颜上毫无表情,就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摆设用装饰娃娃。
这是谁?
他继续眨眨眼,迷惑地望着面前的灰衣青年。
青年也不在乎他的反应,伸手探向他的胸膛,手指捻动间,两根银针已经被拔了出来。
「昏了五天还是醒来了,唔,还真是命大……算了。」青年凝视着那两根银针,嘟嚷了两声,从床沿上起身,却不料下一瞬间却听到「砰通」一声重物跌落地面的声响。
「别……别走……」似乎是方才想伸手抓他的衣角,结果衣角没抓成,整个人倒滚到了地上。
白雉转头望着趴在地上灰头土脸,一副快哭出来表情的阿陵。
「白……白白……」混沌大脑总算恢复了些许记忆,阿陵望着白雉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委屈。
「不过是条小蛇就让你躺在床上五天多,你也够厉害的。」
「白白……不能死……」痴儿断断续续地说着,表情十分认真。
白雉淡淡道:「那条蛇虽毒,却也奈何不了我。你这傻子,冲过来平白送死。」
「阿陵……害怕白白死……不能死……」眼泪在凤眼里打转,那表情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白雉走过去,蹲在他身前,歪着头询问他,「你怕我死,那你死就无所谓了?你就不怕死?」居然冲过去帮他挡毒蛇,当真是活腻了。
阿陵看着他虽然长得慈眉善目、却毫无表情的面容,心中满是委屈,「阿陵……怕死……死了就见不到白白……可是白白,不能死!」
白雉很想翻白眼,阿陵继续说道:「白白死,阿陵痛……胸口痛……白白死,阿陵……阿陵活不下去……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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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终于滚落而下,阿陵吃力地伸出手,依然顽固地揪住他的衣角,用弃犬般的可怜眼神望着他,白雉看他那副饱受蹂躏的模样,心中越发畅快,不过如果就这样信任这笨蛋的话,除非他也变白痴了。
「你现在这样说,等到你恢复了,只怕会第一个干掉我吧?」哦,这个不是疑问,而是绝对。
「不会!阿陵不会!绝对不会!咳咳……呜……」猛地叫太大声,就是嗓子险些哑掉。
「你现在这样说,恢复之后肯定不会这样说。嗯,等你恢复之后,给我一掌送我上西天,绝对是便宜我了,到时候可别来个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之类的,我就谢天谢地了。」换做那位「门主大人」的话,用脚趾头想都只能想到一堆血腥画面,若真是一掌就要了他的命,还真是祖宗八代坟头燃了青烟啊。
「阿陵、阿陵不恢复!白白……阿陵不要你死……阿陵……呜……」过于悲愤的刺激下,阿陵小朋友被刺激出了一点气力,向前一扑,直接扑到白雉的怀中,将人撞到了地板上。
「痛!」后背被猛地撞到青石砖上,还加上了那么个沉重的东西,白雉只觉得骨头架子都快被震散架了,真他奶奶的痛啊……
「白白……呜呜呜……阿陵不要你死,不要和你分开……谁要杀你,阿陵、阿陵也去杀他……白白,不要死……呜呜……」
「……」算了,将就吧,如果这人真的恢复了记忆,那就到时候再说。不过,这人变白痴之后,还真是傻得只剩一根筋,真不知道该说可爱好,还是厌烦好,让人心情矛盾。
「你好重,给我起来。」白雉伸手将赖在身上的大型犬推开,顺便打量了一眼他身上,先前套上去的亵衣浸满汗水,方才在地上滚了一圈……很好,还和成了泥,要多脏就有多脏。
「脏死了!」
白雉毫不客气地直接将他身上松垮垮的亵衣左右一分,将脏兮兮的衣服扯开大半,随手剥下来就是往地上一扔,随手将人拎起胳膊丢上了床榻。
「说起来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倒楣,之前被那个毒王弄得痴痴呆呆,结果这次倒好,被那条小蛇一咬,硬生生就是以毒攻毒,两种至毒凑在一起居然减了大半。啧啧,我本来预计照这样解毒下去,起码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将你身上的毒袪干净,没想到这下子你小子反而因祸得福,捡了个天大便宜。」白雉转头叫道:「店家,去烧洗澡水。」
「客官,要不要小的服侍您沐浴!?」外面传来欣喜若狂、十分昂奋的声音,听得阿陵浑身抖了一下。
进来服侍沐浴……是让你揩油才对吧?
白雉颇有些无言。
是了,就算是昏迷中,身边这人的魅力也是丝毫未减……不不不,应该说是比清醒时候更加厉害,虽说形貌狼狈,但却也因此,昏迷中的阿陵浑身上下散发出毫无掩饰的诱惑魅力,使得他背人进客栈的时候,还造成了周遭客人的轰动,人人都用发绿的眼珠子瞪着伏在他后背上、仅露出半张侧面的美男,口水吞咽的声音震得耳朵都在发疼。
结果,当天晚上他入住的时候在门口撒了把药,第二天早上推门一看,好家伙,东倒西歪倒下去一大片。
若不是有我跟着,这位的贞操……啧啧啧……本来还想看出好戏,但现在这小子的情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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