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
与西门无恨的双眼接触,让奥丁的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是因为西门无恨刻意展现力量,而是对西门无恨那举手投足之间,恍若天地力量为己所用一般的绝对力量,使他自己心底彻底清楚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
不过纵然如此,奥丁仍是硬着头皮不客气的回应说:
“不属于自己的?我的体内难道有力量是属于我自己的吗?上古魔道也好、神之枷锁也罢,甚至是体内新的这股力量,它们全都不是属于我的,我——我不过是一个给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从一开始的抱怨到最后近似嘶吼的怒喊,是倾诉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也是对自己身为被人利用工具的不满,奥丁的嘶吼,随着风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上不断回荡。
而在心中的怨恨宣泄的同时,奥丁身上元素锁链再度成形,犹如蛇蟒往四周左右晃动,所经之处时而火海窜起、时而冰墙矗立、时而电光疾走又时而风卷怒旋。
只是这元素力量纵使拥有天惊地动之威,却始终无法靠近西门无恨身周方圆十尺之内。
淡然着看着四周因为奥丁情绪而瞬息生变的元素空间,西门无恨轻背着手,缓缓的迈开脚步走向奥丁。
那十尺的防御空间也随着往前移动,排开四周蕴藏强大破坏力的元素空间,这时的西门无恨更是淡淡再说:
“你是这么认为吗?若是如此,那你真是让老夫失望,也枉费剑叟当年为你接下老夫两剑。”
“我……”
“不论是魔、龙、兽还是人,都有着自身的天赋与才能,而我们人族虽然没有魔族不灭的魔体、没有龙族傲世群伦的破坏力,比起兽人野性的敏锐以及强大的蛮力,我人族更是难以匹敌。
“但是你可曾想过,纵然先天上人族拥有诸多不利的条件,但为何当今云梦大陆之上,龙与兽人只能在东方与北方之地各占一块小小的生存空间?而一向自认凌驾诸神之上的魔,更是被摒弃在云梦之外的死亡沼泽,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反看我人族在云梦创立了帝国,万年以来更建立魔、龙、兽都无法达成的盛世。”
西门无恨语气平淡的说着,言语之中虽说明人族比起其它三族在先天上诸多不利的缺陷,但也言明了,在某种程度之上,人族其实拥有着其余三族所无法媲美的绝佳优势。
而静静听完西门无恨的言论之后,奥丁不予认同的反驳说:“那是因为魔族遭受诸神封印,龙族又受神的管辖,所以才让我们人族得以平稳建立帝国盛世。”
“奥丁你想想,如果魔族真的会受限在诸神封印之下,那么又何来上古魔道以及上古神兵的出现?
“魔化大计的进行,说明了魔族早已经拥有足以跨越封印结界的力量,然而以魔族好战、嗜杀的天性,这些年来的蛰伏又是为了什么?
“再说龙族,或许每隔一段时间的沉眠,是龙族不介入云梦的原因之一,但以龙族的力量、特亚修的智慧,要征服云梦需要用到百年的光景吗?
“而你难道也当真认为,当今天下兽人族还是一样只是个知道靠蛮力的种族,而只有我人族跟魔族才知道要突破先天上的限制吗?
“再看上古魔道、上古神兵以及十二魔兵的出现,俨然说明日后局势的变化,在云梦这块大地之上,美其名似乎是神魔之间的对决,好听一点,也可说是我为了人族维护自身生存空间的圣战。
“但神兵之主放眼看去几乎是我人族,魔兵十二使徒中如今已经现世的几名,除了兽人之王窝特斯外,又全是我人族之人。难道你当真认为自黄昏之战后,经过这万年来的生息,神没有一战魔族的实力吗?天性自傲的魔族境域之中的千万魔兽岂无人才,还真需要大费周章安排这魔化大计吗?”
西门无恨依旧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对于奥丁偏激的想法,西门无恨更是破天荒的提出前人从未提出的论点。
“这……这正证明了我所说的,我们人族只是诸神跟魔族手下的棋子,被摆布的工具。”
“不,你错了,奥丁,若说这云梦是诸神与魔族之间的棋盘,若说我人族是诸神与魔族手下的棋子、工具,那么你就不会拥有自己的情感、思想,而十二使徒之中,也不会有怒无极这行事作风恩怨分明,依照自我原则形式的人物存在。”
“那不然呢?”
“原因很简单,不论是诸神还是魔族,他们之间都有着一个共识,而这个共识就是要是日后神魔之战再度爆发,最后决定胜负甚至凌驾神魔之上的绝对是我人族,所以在神魔之战开打之前,他们首要之事便是先让我人族自相残杀,好让我人族对他们神魔的威胁减至最低。”
“这……这怎么可能!”
“为啥不可能?足以限制你上古魔道神之力量的神之枷锁,出自我人族的智慧。
“不亚于元素极致力量上古神兵的道器月之痕,也是出自我人族之手。
“开启异界之门、释放被诸神黄昏所封印的魔族之王的女神之祭礼,来自六韬无上的智慧。这都在在说明人族早拥有超越神之力量的潜力。
“而今日你自认你身为诸神所利用的工具,那么你可曾想过,自你拥有上古魔道至今,你所做的每件事中,有哪一件事是诸神要求你做的,又有哪件事不是出自你自身意愿?”
一番精深彻底的解析,西门无恨简单的推翻了奥丁心中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是受神所利用、摆布的想法,言谈之中更说出神、魔两族对人族的忌惮,以及人族绝对有能力超越神、魔的无限潜力与发展力。
“虽是这么说,但每次我使用上古魔道的力量都是受人算计,并非是我自愿使用。”
看着奥丁话语之中仍是充满着一味偏激的想法,西门无恨淡淡再说:“奥丁,你当真以为当年牧修坡上三剑之约,老夫真没能力败剑叟杀你吗?”
听起西门无恨提起当年牧修坡之事,以奥丁今日的修为以及对西门无恨与剑叟之间实力的差距了解,奥丁相信在当日牧修坡上,西门无恨绝对有刻意的留手。
只是口口声声说要为昔日亚特兰堤斯的灭亡,与上古魔道做下一个了断的西门无恨,为何会放弃当日那么好的机会,这一点奥丁怎样也想不通。
看着奥丁眼中的迷惘,西门无恨恍若看透奥丁心中的疑惑。
“要知道上古魔道就像一把双面刃,这股只有神才配拥有的力量,它可以成就你成为当世跨越人、魔、神三界的最强者,却也可以让云梦就此陷入对上古魔道毁灭力量的恐惧之中。
“一个不好,你将走上的是历来上古魔道之主的后尘,所以当年老夫出剑,其最主要目的,就是要警惕剑叟跟月贤者对拥有这股力量的你进行心智上的磨练,谁知只是短短两年,剑叟竟为了准备百年剑决,放你下山,而月贤者也没阻止,这也终于导致日后演变成今日的局势。”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我的不成熟所致?”
“不是吗?你锋芒毕露,不但让有心人觊觎你的上古魔道,连带的上古神兵与你上古魔道互相吸引的特性,更是被魔族利用来进行魔化大计。”
一旁的月舞天听到西门无恨把目前天下的乱事都归咎在奥丁身上,当即不满的冰冷反驳说:“西门无恨,瞧你把什么事都说的跟奥丁有关系,但就我修道院所知,魔化大计进行之初,当时云梦之上根本就没奥丁这号人物,你说他锋芒毕露,但当日把白发魔剑士的声势推到最巅峰的,却是你西门无恨牧修坡三剑未果所导致。”
月舞天不惧西门无恨天下第一的身分,不客气的指出当年牧修坡上,西门无恨不尽完美的处事,是导致奥丁成为众人目标的最大原因。
而针对这一点,西门无恨也只是淡淡回应说:“当日老夫出手是情势所逼,要不然奥丁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牧修坡。”
“好个情势所逼,那奥丁一连串的使用上古魔道,难道就不是情势所逼吗?本圣女相信,就算是你,只要是身为当局者,也一定会跟奥丁做出同样的事。”
“唉,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奥丁,今日老夫来,就是希望你能跟老夫走,你体内的恶灵不但蒙蔽你的眼睛,魔气的影响更让你的恶念越来越执着,让老夫设法驱除你体内的恶灵吧!
“要不然时日一久,当你染上双手的鲜血越来越多,恶念一旦根植时,就真的成为你体内恶灵的寄主,而你,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魔人。”
对月舞天毫不客气的反问,西门无恨只是意外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出言反驳,反而再次开口的建议,竟是要奥丁跟随自己离开,直到体内恶灵消失为止。
“不,我等待的已经够久了,兰妮雅、苏芸之仇,特亚修、魔术师杨背叛之恨,在我心中不断的谴责我自己,如今我的力量绝对足够让我了结这一切的恩恩怨怨,在事情尚未了结之前,我绝对不会跟你走。”
过去的仇恨萦绕心中,尽管历经三年,却仍犹如昨日般那般清晰。
如今西门无恨虽好意的要帮自己驱除体内恶灵,但奥丁却更怕跟着西门无恨一走之后,日后要报仇将是遥遥无期,因此奥丁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西门无恨的好意。
说不动奥丁,西门无恨在淡淡的看着奥丁好一会后,随着指上剑气再度凝聚,西门无恨开口说:“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只有把你制服再强行带回。”
就在这时,从奥丁的体内忽然快速浮现一道巨大的半身魔像,而他正是曾经叱咤一时、统领魔族千万魔兽,更在风野平原上举手把神兵战士玩弄于股掌,直到后来惨遭贝克雷姆发动诸神黄昏,封印在异空间内的阿兹撒克。
只见这巨大的魔像脸上有着一双充满着鄙视万物的高傲眼神,低沉巨大的笑声更是毫不以为然的说:“嘿嘿,想驱除我,西门无恨你虽是人族第一人,但我阿兹撒克可也是魔族之王,只要我魔气一放,我麾下七大罪将发动魔族大军血染云梦,你认为你阻止的了吗?”
血染云梦这名词出自当今魔族之王阿兹撒克口中,自然有一定的可信度,只是西门无恨却仍是一脸自然平淡的说:“阿兹撒克,如果你有这能力,那么你又岂会甘愿在这段日子沉寂,你难道以为老夫会不知,你的魔气早给奥丁身上的神之枷锁紧紧锁住吗?”
“哼,就算如此,但我还是能控制奥丁的思绪,我就不相信以我阿兹撒克千年的经验,加上古魔道的力量,会突破不了这小小的枷锁,更杀不了你西门无恨。”
“要杀老夫有何难哉,只消一把剑轻轻的刺穿老夫心口,只是平凡躯体的老夫又有何能能逆转天地生死之数,更何况你阿兹撒克身为魔族之王,要杀老夫相信只是像捻死虫蚁这般简单。
“只是当你对奥丁所施加的咒术被老夫所破,当你如今不能再蒙蔽奥丁心智的情况下,你若真认为能假奥丁之手杀老夫,那你就来吧!老夫绝对不闪不避。”
西门无恨语气一贯的平淡,竟是全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中,要把自己的生命交在奥丁的个人意志之上。
“笑话,如果我不能控制奥丁,此刻能站在这跟你说话吗?既然你对奥丁这么有自信,那么我就让你西门无恨今日遗恨!”
控制住奥丁躯体的阿兹撒克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奥丁,一步步拖动着身上沉重锁链走向西门无恨。
当阿兹撒克就这么操控着奥丁的脚步来到西门无恨面前,西门无恨竟然一如方才所说一般,避也不避就只是背着手淡淡的注视着奥丁。
只见奥丁缓缓举起了右手,正当一爪准备抓下之际,西门无恨仍是毫无所惧的背手站着,一旁的月舞天心知奥丁这一爪抓下的严重后果,忍不住惊呼叫出:“奥丁住手啊!”就要上前出手阻止奥丁闯下大祸。
在察觉月舞天的行动后,西门无恨缓缓阻止说:“圣女难道不相信奥丁吗?如果奥丁直到现在仍能被阿兹撒克所操控一爪杀了老夫,那么他又有啥资格拥有上古魔道这神一般的力量?日后又如何领导神兵战士对抗魔族?况且老夫都能以自身的性命去相信奥丁,难道圣女就连最简单的袖手旁观都做不到吗?”
“可是……”
“就老夫所知,修道院圣女该是行事冷酷不带任何情感,而今日圣女的过度反应似乎跟传闻有所出入。”
“哈,西门无恨今日你就为你的自信受死吧!”
从跟西门无恨对峙开始,阿兹撒克就从未把一旁的月舞天放在眼中,其中缘故除了是魔族天性的优越感外,再加上身为魔族之王统领千万魔兽子民,尽管如今魔力尽数给奥丁身上神之枷锁封印住,却仍维持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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