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是啊,还真奇怪。”雷天同意白任的说法。
白任无所谓的说:“反正付钱的又不是铁家,就算他们不配合,我还是会把人救出。”
季行云问道:“怎么救?”
“还不简单,直接潜入玖千山的山寨把人质『偷』出来不就得了。”
“你知道地方?”雷天和雷霏同时问道。
“当然,你以为我这个佣兵是当假的?毕竟雷震是以向导的名义聘请我,用人质救援的名义可没办法付钱。”
“不管怎样,等中午过后跟安儿和小怜谈过,再看看状况。”雷霏说。
“好吧,暂时就先这样。”白任作了决定。
在铁家人看来,这四个人不就是雷霏在南城找来的三名佣兵。
照理说处于领导地位的人应该是职位最高的季行云,不过他本人似乎欠缺这份自觉。如果因为季行云放弃这个任务,就年纪、武艺各方面而言也该由雷天接任,好歹他是资深的武议士,也是雷霏的兄长,不过他就是欠缺当名领导者的资质才会一直留在武议团。
所以这个团体的决策完全由年纪较小、武功较差的雷霏和只是一介佣兵的白任决定。这也难怪铁实会对这个团体没有信心。
由外表看来,白任的确是名精练的佣兵,但也只是一名佣兵罢了。而雷霏虽是雷家家主之女,但是不论在武艺上、军事上、政治手腕上,都还没有任何表现值得令人赞赏的地方。由这两个人带领的雷天和季行云,想来也不会高明到哪去,也难怪铁实并不重视这群人,甚至下午的会面也是看在雷霏与铁柔琴之间的友情上,才基于礼貌上的敷衍。
到了下午,季行云等人再度和铁实会晤。在场的人除了铁实夫妇,还有雷霏的死党铁清怜和游尚安及三位男性。
铁清怜这一次换躲在游尚安后面。而游尚安虽然带着笑容,不过她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像是机械般的不自然,和她脸部的表情相较,实在很难让人觉得她是在笑。
铁实显得十分疲惫,两方人马接触后,他只是简单地把那三位男子介绍给季行云等人认识,就招呼大家坐下,然后就带着愁颜不语。
那三位男子分别是铁实的次子——铁元、三男——铁华,与一名仆役。
铁元的表情也不甚紧张,虽然眉间带点愁意,言行举止依旧与平常无异。对他而言,与铁柔琴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各方面都无交集,唯一的关系,大概只有她与自己半身流着的相同血源罢了。让他眉间带的愁意,是因为担心父亲的身心状况,和铁柔琴并无多少关系。
铁元还算有良心的人,至少他不像铁华把铁柔琴的遭遇当作喜事一般,明白地表现出少了一个家产瓜分者的喜悦。铁华这个人如果在其他的场合,一定是雷霏想要修理的对象。
不过不只是雷霏有这种冲动,白任也有相同的想法。
他身上穿著华丽而昂贵的服装,装备了各种奇怪贵重的饰品,轻浮的言行,脸上带着酒色过度的苍白。这种人正好是白任最讨厌的类型。一样是铁实和同一位女性所生,为什么铁元和铁华的气质有着天南地北的差距。
至于铁实的二夫人黄筱娟更是讨人厌的模样,趾高气昂、气势凌人的态度让人反感。对她而言,季行云等人好比是绑匪的同伴,是趁机想来骗取财物的江湖郎中,至于铁柔琴的死活她才不关心。也许就这样让铁柔琴殒命,她会更高兴。对于铁实想要支付赎款的心态,她更是大力反对。
在雷霏的朋友铁清怜蚊声的说明下,季行云等人才明白,铁实的长子、铁柔琴同母同父的胞兄——铁勉,正为了大笔的赎款而在外奔走。而铁勉和铁柔琴的生母也还在人世,只是长年卧病在床。铁实再娶黄筱娟为妻的原意,本是为了让长年在外奔走之余,家中还能有一位女性给自己的孩子一点温暖。不过现今的事实显示,事情好象完全不是那一回事。
至于铁家仆人的态度,是因铁柔琴的事只有家中的成员和少数资深的家仆才知道,这么作除了不想把事情传到铁柔琴生母的耳中,另一方面也是基于匪徒的要求。
法天联邦的法律对打家劫舍、掳人勒索的歹徒可是一点也不容情。由此看来玖千山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引起官府的注目,但藉由雷霏的行动,事情已经泄漏。
铁实的精神似乎差到了极点,众人才坐下没多久,黄筱娟就又扶他离开。
“很抱歉,家父因为舍妹的事情已经身心俱疲,还请各位见谅。”铁元代替父亲为众人解说事态:“事情的经过就请张五为各位再陈述一次,他是随着舍妹到白鹰寺为大妈祈福这趟旅程唯一平安回来的人。”
这位张五长相平凡,右脚还包着绷带,手、脚及脸部也还有不少擦伤。
张五才要发言,铁华就先开口:“哥,何必跟这几个人浪费时间,反正他们也成不了事。这几个烂佣兵能作什么事,玖千山好歹差点就成为武议士,更别提他有几百名手下。要嘛就付赎款把麻烦的小妹买回来,不然就干脆报官,让那群山贼成为小妹的陪葬品,还跟这几个人啰唆,真是无聊。”
“你说什么!”雷霏生气了。
“我说错了?一个三流的佣兵、一个呆呆的大个子、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朋友,再加上一个暴力女、冷血女和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家伙,靠这些没用的九流角色能作什么?”
“你……”
“华!你给我住嘴!”铁元斥责。
“大哥也别太认真了,要是小妹回来,也是增加我们的麻烦,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铁元铁青着脸怒斥:“你再乱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啦……好啦。反正光靠这些人也没什么用。我还以为雷参军的妹妹会带什么角色回来,啧,还真是带了一群厉害的人回来。哈哈……”铁华带着轻浮的笑声走开了。
“真的很抱歉……舍弟不懂事,请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不会的,能坦白地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光是这一点就令人佩服。”季行云由衷地表示钦佩。
“呃!这……让你见笑了。”季行云的话好象也讽刺了铁元言不由衷,让铁元十分尴尬。
既然季行云都这样说也算出口气,其他人也就不再发牢骚。
只是白任怀疑小云那句话会不会真的是在钦佩铁华的“老实”,不过现在也不方便让铁元下不了台,还是快点把话题导向正事,免得把情况闹僵。白任赶紧说道:“我们还是先请张五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次。人质留越久只会越危险,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张五,麻烦你了。”
“是的,少爷。那是在四天前……”
~第四章 救援~
张五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次。
白任便开始提出问题。
“所以说,其他人都和铁柔琴小姐一起被抓走了,单单留你一个人回来通报消息。”
“是的,他们还说,如果七天后不把钱交出来,迟一天就送一个人头回来,等到晚了八天,就等着帮小姐送终。”
在一旁听着的游尚安突然冒出一句话。“说谎。”
雷霏闻言,马上说道:“这是很严重的事,请据实以告,不要跟我们打马虎眼!”
白任见状,虽然不认为张五说了谎,但基于人性的考量,也许张五在为求保命之际,作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于是白任就道:“危难中,总是会有些不方便。没关系,没人会怪你,你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即使是小小的线索也可能是救命的关键。”
“不……我、我没有。”
游尚安又冒出两个字。“奸细。”
这下子雷霏迟疑了。她知道游尚安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她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无无的放矢之理。可是这个张五怎么看也不像是盗匪的样子,更何况他还全身是伤,如果是假戏真作也未免做得太逼真。
这时季行云说话了。“你说恶盗们把你们打伤后,只留你一个人回来报讯?”
“是的。”
“地点是在西方近百里伏牛山区的某处。”
“没错。”
“就留下你一个人走回来?”
“对。”
季行云语气变得严峻。“我很怀疑你的脚是什么作的,还是说你脚上的伤是假的?”
“耶!”张五的眼神出现惊慌的态势。
“从你脚上的包扎看来,这种伤是不可能赶回来通风报信!”白任也发现问题所在。
“可恶!”张五大叫一声,手一扬,十几把飞刀射出,转身就逃。飞刀射向雷霏的两位密友和不谙武艺的铁元。
“小心!”白任大叫一声,一个掌劲打掉三支射向游尚安和铁清怜的飞刀。
雷天也迅速移位,挡在铁元身前,双手动,射来的飞刀尽收手掌。雷霏也快步追人。
还剩下两支飞刀,又快又疾,直取游尚安门面!
白任想再出掌,但飞刀距离游尚安太近了,这一出掌可无法打下一把飞刀。
游尚安拔剑、收剑!随着一道银光,发出清脆的声响,飞刀落在她身前。游尚安表情依旧不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张五功力平平,脚力倒好,趁乱马上就冲到门口,果然一点也不像脚部受伤的人。
他动作虽快,但有人比他更快。季行云已经挡在门口,等他落网。张五心一横,抽出匕首,往季行云身上招呼。季行云随手一翻,张五手一麻,再也握不住匕首,胸口一痛,人就往后飞去。追赶来的雷霏顺势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甩,把他往地上一砸。
张五就擒。
铁元惊魂未定,问道:“这该怎么办!要送官还是先押着?”
雷天回答:“当然要送官。”
白任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有些问题得先让他老实回答才行。”白任走到张五面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张五倒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什么也不会回答,要我出卖弟兄办不到!”
“你这厮!还嘴硬!”雷霏已经摩拳擦掌恨不能给他一记重拳。
白任笑道:“你们别插手,就交给我好了。”
“你想作什么?”季行云好奇的问。
白任现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回答:“当然是要拷问。”
“拷问!”雷天和雷霏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铁清怜更是把整个人藏在游尚安后面。
白任拍拍胸脯,笑道:“你们不用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切由我。”
雷天表情为难,望向季行云。季行云还是武议团的小队长,这事还是由他决定。
季行云的决定已经很明显了,他双眼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白任。向来待人友好的白任要进行拷问,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他很怀疑白任能残忍地进行拷问,还有白任会用哪种方法攻破张五的心防。
张五的声音颤抖,不过还是故作声势地问道:“你、你想作什么!我是不会屈服的!”
“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白任这时故意改变声调,指着季行云道:“不过……那位先生可就不一定了。”
张五看了看季行云,心中疑惑。“他、他、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孩。”
以法天的标准,十八岁的季行云确实还不能算是成年人。单看外表,张五很疑惑为什么会栽在他手上。
白任故弄玄虚的说:“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
“你知道降灵师吧?”
“降灵师!”听到这个名词,张五的面容马上因为恐惧而极度扭曲。
所谓降灵师,是在招乌与南郡交界地区一带的民间信仰,类似巫医这一类的人物。只不过有关降灵师的传闻没有一项是友善的,是带着神秘色彩会让人作恶梦的人物。
“你是说……他、他是……降灵师!?”
白任点点头,认真的说:“你别看他的外表,其实里面住着一百多岁的降灵师。”接着白任又手指向游尚安,用遗憾的口气说道:“那位小姐就是不小心小小地冒犯了这位降灵大师,所以……灵·魂·被·抽·了·一·半。”
白任的话达到效果。看着张五,白任很努力忍着才保持严肃的表情,心道:果然押对宝了,这一带的居民果真很迷信。
这位张五还真的相信季行云就是降灵师,不然以季行云外观看来的年纪,哪有随便就把自己打飞的实力,还有那位小姐肯定是失了一半的魂,不然怎么像个洋娃娃似地,像是失去情感的人。
白任叹了口气像是在为张五哀悼,然后说:“虽然不愿意……但是既然你的立场如此坚定,我只好把你交给他处理。”
张五发出杀猪般的声音,狂乱的叫喊。“不要!我什么都说,求求你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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