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谁弄错了。经我细心观察,李警司的酒杯只有一对、五根手指的指印,也就是说他只有拿起酒杯一次,而他的杯子还留有半杯酒呢。而且问过服务人员,在爷走之前也没其他的客人。您用的酒有谁敢动。那瓶酒除了爷还有谁动过?除了爷把它喝完之外,没其他可能性了。”雷苹细心说明着。
“也许是不心翻倒了……”雷理还不死心的辩解,同时后悔把当警司时,办案寻线的种种技巧传给这位机灵的曾孙女。
“爷,您有这么不小心吗?”
“人年纪大了,手脚总是比较不灵巧。”雷理继续找理由。
“那倒是,很可惜地上怎么没有留下任何污迹。爷……您不也常说,犯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犯了过错,不但不思悔改,还处心积虑地要遮掩错误。”雷苹严厉地说教。
“哈哈,苹儿你今天换发型了吗?还真漂亮。足以迷死天下的所有男孩子呦!”雷理见情状不妙马上改变话题。
“真的吗?不对!爷,别想转移话题。”
“啊!被发现了。好啦、好啦,不喝就是了。对不起,我的小苹儿,可别生气。”雷理见计谋失败,只有讨饶的份。
“对了,昨晚好象有召开家族会议,怎么不见代理的主持人,把主要议题与结论送来给我瞧瞧。”怕再被雷苹啰唆,雷理又展开新的话题。
“呵!”雷苹巧笑一声,才道:“爷也真是的。平常老嫌雷严伯公啰唆,老拿家族的大小俗事来烦你,现在换雷焰伯公不理你,这可就觉得不受尊重了。”
“胡说八道。我只是好奇。连夜召开家族会议,不知道是发生了何等大事。雷严那小子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也不曾过问家族会议讨论与决议的事情,却老拿这些杂事来烦我,干了这么久的议长还这么没有决断。明知道我从来不看他送来的那些文件,却还要绕来我这儿,是想要我为他的主张背书吗?真拿他没办法。”雷理口中虽然充满埋怨,不过语气中却没有不满的意味。
雷苹故意俏皮的说:“既然爷这么怕麻烦,不如就让苹儿代为转答。就请雷严大伯尔后不要再来请示爷好了。”
这话一出,雷理有点紧张的回答:“那倒也不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偶尔被打扰一下也没关系。雷严也是有心嘛。”
“那要不要我去调一份会议记录过来?”雷苹问道。
“啧!不用了。你还真当爷这么无聊。只是这几天都没访客觉得有点……咳!乖乖小苹儿,还是帮爷倒杯酒吧……”
“不……行……”雷苹坚定的否决。
有人为了惜春之夜的事温馨的斗嘴,也有人为了惜春之夜发生的事大为操烦。
在凶杀案的现场,白任与季行云仔细观察线索,长青回望与雷霏要靠近却被白任阻止。“你们别过来,现场已经保存得相当不完整,就不要再增加不必要的破坏了。”
对于白任的态度,雷霏相当不以为然,可是季行云也道:“怎么回事?依照留下来的脚印来看,打斗的痕迹是雷大哥与一位武功平常的人缠斗。小望,你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季行云的话让雷霏更是不满,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嘛!
正要发脾气时,长青回望阻了她一下,说道:“没错。我与警士们赶来时,黄明阳与黄明烈已经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雷参军正与一位路过的佣兵打斗。说实在的,雷参军要真杀了那兄弟,实在不可能花时间与那位佣兵缠斗。”
雷霏楞了一下,季行云是怎么看出来的?问道:“会不会是那个佣兵才是凶手?”
“不可能。”白任与季行云异口同声的否定。
“喂!你们到底站在哪一边?”雷霏不满的叫着。
看着两人聚精会神的寻找线索,长青回望帮忙解释道:“是不可能。那个佣兵的功夫倒也平平,不可能会是黄家兄弟的对手。就算是偷袭,也不可能一次解决两人,更何况……黄家兄弟都是一击毙命……是死在雷系的法印之下。”
“一击毙命吗……”听到长青回望的解说,季行云退开,留白任一个继续检查,对长青回望问道:“你能看出那两兄弟是被何种法印所伤吗?”
“这……我也不知道……不就是受了强大的电击。”长青回望为难的回答。
雷霏则兴奋的说:“对!只要找出杀人的功夫,就有机会为大哥洗清冤屈!你这武议士眼力怎么这么差,不会看个清楚。”
“喂!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案发当时是几点,你叫我怎么看清楚!更何况尸体都被电成那样了,还怎么分得出是何种法印所伤。你厉害,我带你去看尸体,我就不信你分得出来。”长青回望辩道。
“你怎么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看死人,真没礼貌。”雷霏撅着嘴,不高兴的说。
这时白任终于检视完毕,走近众人,语气沉重的说:“这实在很奇怪。我在地上还发现了第四个人的脚印,不过就只有一对脚印。而且就位置与方向来看,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只是那个人似乎相当小心,不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在出招时才留下脚印,而这个脚印还差点被后来的战斗给抹去。只是单以一招就能把两位预备士杀害,会是怎么的武功?在南郡有这等实力的人,有必要亲身出手对付两位小小的预备士吗?“如果真是雷家的人……就是雷震恐怕也办不到……我想除了雷战大人再无其他人选……雷严议长也许也可以……只是这两位大人都不在南郡。如果是与黄家兄弟熟识,骤然出手那所需的实力可再下降一级……那么雷震也有可能……嗯、雷霏,你们雷家可有这样的人物?”
“……与大哥目前实力相近的人吗?年轻一辈的嘛……也不是没有,只是待在南城的好象都还差上一点……”雷霏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又道:“不对、不对!雷家的人再怎样也不可能去陷害大哥,呃!顶多也只是见死不救,要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也不配当雷家的人。”
白任见雷霏对自家的家风如此有自信,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那可真的要去验尸了……”季行云不情愿的说了。
白任也对长青回望问道:“方便吗?”
“这倒无所谓……”
“那你们过去验尸,我跑一趟常客来。也许张叔那边会有一些消息,还有案发现场的那位佣兵也很可疑,既然是佣兵,张叔那里多少会有点线索。长青武议,那佣兵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张原……还是张愿的……很抱歉,记不大清楚……”长青回望不好意思的回答。
“张什么的吗?好,傍晚再到张叔那集合。”
说罢,就要分头进行。季行云看着白任,总觉得他不大有精神,虽然外表看起来很认真在处理此事,可是却有点勉强自己的样子。并不是不情愿帮忙,而是一种过分认真的样子……虽然他一向对朋友很热心,可是这一次却像有点不一样,太认真了,平常的幽默感都消失无踪,但季行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为雷震寻找无罪的证据是分秒必争的大事,在这个关头实在不宜分心,也就暂且按下。
也许只是雷震的事对白任也是个大打击,让他失去平常心……
午后,凛家表面的当家、南郡主簿——凛寒尺正在听询每日例行的报告。
“就这样了?还有其他要事吗?”凛寒尺问道。
一个庞大家族每日的事务其实相当多,并不是三两下就能决断,当然也只有十分重要的大事或相当紧急的事务才会直接向家主面报,寻求决断。
在凛家分层负责落实的相当彻底,底下前来报告的三人凛家要角也不是每天都会前来,平常他们各司其职,通常是遇到需要协助或自己无法决定的大事时才会前来,不然平日也只是以书面,做成精简的报告。
就在凛寒尺想要结束这场面报时,一位侍从走入,在凛寒尺耳边说了几句话。
“真难得,请他进入……”
能让这位主簿觉得难得的事,那就一定是非常难得的事。底下的三位家族要角原本想要离开,回到自身的工作岗位,也因而好奇又多留一会儿。
走进来的凛章言,这位身居南城行事厅长的人物,在凛家也不能称得上是多有分量的人物。由于他较为圆滑的交际手腕,在对待人向来比较冰冷的凛家,倒也称得上一帖不错的润滑剂。
凛章言吸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神色,以最尊敬的语气说道:“大人,这事可大可小,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决定向您报告。”
凛寒尺回道:“直说无妨。”
“黄家的两位后辈,现任预备士的黄明阳、黄明烈兄弟在昨夜被杀身亡……”
这话未完,一位凛家的主议士凛瑾就不以为然的说道:“黄家的两位预备士?想必是两位无名小子,在惜春之夜与人争风吃醋而不幸遇害。这点小事也来劳烦大人。”
“瑾公,先别下定论。问题是出在凶手吧?”凛寒尺道。
“是的,大人。案发现场抓到两位男子,一位是自称目击者的佣兵,另一位则是目前被押入牢的主要凶嫌,雷家的雷震。”
“雷震!”三名凛家的要角这时同时起了疑问,太没道理了。
凛寒尺表面情依旧平淡的问:“然后呢?”
“也是巧合,分派到审案的三位判官正好是冰泉清流、雷司、李冢三人。而雷司在接获通知竟然还以关系回避为由,请求更换。”
“有趣。”凛寒尺难得放出笑容,点点头又道:“有听闻雷家采取任何作为?”
凛瑾等三人全都摇摇头。一旁的侍从也马上奔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安静地奔回,也是默默摇头。
“雷家竟会抛弃雷震。你们认为如何?”
“会是雷家动的手,却意外被发现,而决定断尾保身吗?”凛瑾推测道,却随即又推翻自己的说法。“也不对。那两位小人物可不值得牺牲一位参军,而且更用不着让雷震这种身分的人亲自动手。”
“章言,冰泉清流要你来做什么?”凛寒尺又问。
“禀大人,判官冰泉清流请示,这案件事关体大,要预设定场吗?”
凛寒尺闻言却是笑道:“这个冰泉清流哪时候变得滑头起来了。就算我下令要他力判雷震无罪或有罪,他会遵从吗?”
凛章言闻言楞了一下,马上道:“回大人,只要是您严词下令,相信判官还是会遵从。”
“哈!要是会因为我的命令而变得不公,那他就不会叫做冰泉清流。告诉他,依他以往做事的方式行事即可。”
“……是的。大人。”
凛寒尺沉吟了一下,便下令说道:“传令下去,家族不要插手此事,保持中立即可。另外派人去关心黄家的状况与意向,也多加注意雷家动向。”
凛瑾这时疑惑的说:“真是奇怪,雷震不是雷家家主之子?雷家现在表现出来的态度岂不怪哉?”
“是没错,只可惜他人在远方。看来传闻中雷焰与雷震不合之事确属实情。”
“那么大爷,可要利用机会拉拢雷焰?”
“不了,他的才干与能力不足为雷家之主,亦无培育下任家主之气度,他这种性格亦不足服人。雷家是泱泱大家,雷焰虽一时风光却非长久,无需为短期小利多费精神。”
“我们明白。这淌混水就先避开。”
凛寒尺微笑着,喃喃道:“雷震啊雷震,初来南城逃过一次暗杀,这回可有人救得了你?”
验尸,实在是一个非常不愉快的经验,尤其是雷霏,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姑且不论尸体的惨状,历经狼祸的季行云、长青回望当然不会被两具死尸给吓着,可是要查探黄明阳、黄明烈是死于何种武技,就要详细的检查那两具冰冷的躯体。那绝对不会是一件有趣的事。
不过真正让雷霏心情恶劣并不是那两个已经不会动的预备士,死人究竟只是死人,也只能一动也不动的任人摆布,只要克服心理障碍,两具尸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死者的家属可就又是另一回事。
一踏入警司的停尸所,见到黄家黑压压一片的人群,雷霏就感不妙。
黄家之人见到长青回望与季行云,也马上靠过去。
一下子好几张口,就叫着要季行云为黄明阳与黄明烈主持公道,尤其是这对兄弟的父母,更是差点没跪下来,要季行云这位预备团的直属长官为他的部下伸张正义,搞得季行云好不尴尬。
还好长青回望在一旁,不停地保证,武议团绝对不会放过凶手,才渐渐平息黄家的怨气与怒火。
不过季行云偶尔露出的为难神情,却躲不过司符黄象一对锐利的眼眸。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黄家众人的耳中。“我想,大家可能拜托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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