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虽然说是季行云当主人带着东方寻彩四处观光,不过才来到南城半年多的季行云,心思主要是放在武议团与智新、大个子这群朋友,与一些劳动平民身上。要带人观光,还是透过殷荃、周礼及雷苹,而他则在陪伴东方寻彩的同时,顺道更加认识南城。
对于季行云成为东方少爷的主要“伴游”,让雷苹相当不满,明明就是太爷的客人,怎么会老待在季行云身边。虽然她很想多花点时间亲近东方少爷,可惜又放不下雷理。而雷理的身分特殊、年纪又大,陪着年轻人出游总是比较不方便。雷苹只有忍痛,把“招待”东方少爷的重大任务,交给闲闲没事干的季行云。
这一天季行云又约了殷荃,请她导览法天的第一大海港——南屿港。季行云与东方寻彩待在小队长室闲聊着,等着殷荃的到来。而雷义则在一旁嘟着嘴,脸上的神情并不太愉快。
本来雷义对东方寻彩甚有好感。不单是他——其实应该是她才对,但由于雷苹一直喊东方寻彩为“东方少爷”,让雷义误认她是一位秀气的公子——的外貌出众、与太爷交好,更重要的是他为人稳重、待人诚恳,武功又高,这样的人,队长会殷勤招待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接连十余天,不理队务的招待客人可就说不过去。
虽然季行云现在已经非常接近一个“非自动印章”
(要雷义催促才会动的印章)。可是有些公务,像小队、预备团的经费运作、勤务安排,身为主事者的队长就不能只是光盖章,不问内容。雷义早就被季行云训练得会未雨绸缪,提早订出计画,但还会有一些临时的事项要处理。
再加上无缘无故接受警司招待,紧接着又碰上雷震的冤狱,队务又空旷了好一阵子。
现在听到季行云又打算跟着东方寻彩与殷荃同游南港,雷义的表情自然不好。
“……原来如此,虽然一样是商业发达的郡。安郡这个法天内陆交通的中枢,与南郡靠着一个海港的情况大不相同。不过一样会有许多形形色色的异邦人吧?”
“是没错。只是走到安郡之前早就经过法天境内数百里,外来者多多少少都已经学习法天的习惯与打扮,为了方便在途中与法天各郡交易,也会改用法天的行事作风。异国风味虽重,却早披上一层法天的色彩,与南郡的情况可又大不相同。”
季行云点点头,理解的说:“那正好,今天就到港区走走,正好见识最纯正的异国风味,与带着法天风味的异国风情有何不同。”
“队长……”这时雷义一脸哀怨相的插嘴了。
“怎么了,雷义?你看起来好象心情很沉重。”季行云还无所自觉的关心着。
雷义心中虽气着季行云的偷懒,但也不想在太爷的客人面前数落他的不是。本着家丑不外扬的理念,雷义对季行云眨眨眼,又暗中指著书桌上的一迭公文。
哪知季行云一点也无法领悟雷义的用心,还大方地关心:“雷义,有事吗?没关系,有困难尽管说,在我能力之内,一定会全力协助。平常老让你操劳,有机会帮你,我自是求之不得、当仁不让。”
雷义心道:是啊,这点小事,队长一定有能力为我这个常侍官解忧除烦。只是要你空下一天抛下东方少爷,好好的把堆积的公文看完,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是那个……”雷义继续把眼球转向桌上的文件,手指也用力地比向公文。
“哦——”季行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我明白了!雷义你想休假一天吗?早说嘛,让你老是辛苦处理队务,偶尔是该放松、休息一下。窗外的阳光如此美好,也让你动心了吗?你就放心好好享受阳光的恩泽。”
“啊!”这是什么答案!与雷义预期完全不同,他表情呆滞地听完话,就低下头默默地走出队室。不久,传来雷义发泄的吼叫声。
“真是的,放他一天假也不必如此兴奋。看来他果然盼望假期很久了。”季行云还误解着雷义的叫声,满意地点头。好象做了件“好事”而高兴着。
雷义忍着欲哭无力、快要抓狂的心情离开队长室,殷荃带着铁勉也跟着走入队长室。
“雷义怎么了?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一进入队长室,殷荃就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高兴罢了。”季行云回答。
“……”殷荃眨眨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过看到季行云回答地相当有自信,不免怀疑,原来高兴也有各式各样的表现方法。
“他真的是在高兴吗?”东方寻彩提出了质疑:“雷常侍好似积郁良久。”
“所以让他休假才会如此兴奋啊——”季行云道。
是这样吗?殷荃与东方寻彩在心中同时挂出了疑问。
“算了,不管那个紧张大师。”殷荃又道:“小云、东方少爷,先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早上不能陪你们到南港,我得参加一场海运商会进出船只流量的分配协调会。”
季行云奇道:“你不是一向对伯父的事业不感兴趣,怎么会参加那样的会议?”
殷荃深深地看着季行云,心有所感地说:“也不是没兴趣,只是原本想在武议团拚出个响亮的名号。不过,我想通了,以我这点资质,难啊——想要出人头地,不如往商业霸主发展。可别小看我,说起对付不老实的商人我可很有办法。也许近期我就会辞去武议士的身分,全心全意地继承老爸的事业。”
季行云劝说慰留道:“太突然了吧?你近来武艺进步飞快,这样放弃不免可惜。何况武议士的义务并不烦重,行有余力也可以一面衔接伯父的工作。反正会长也还年轻,你也不必急着决定。”
“不成,小云,你就别慰留我了。商会的运作繁杂,要成为老爸的后继者可还有得学。海运公会靠得可是实力、人望与财力,老爸是会长,并不代表我也能成为会长。现在积极投入可也算晚,不过武议士的光环也许能有加分作用,这几年也不能算是浪费。”殷荃似乎去意已决。
“是吗,真可惜。不过欢迎你随时到队长运动运动。”
“当然……武功我是不会放下,要在海港生存,腕力也相当重要。东方少爷对不起,下午或明天我一定会空出来,带您好好逛逛。”殷荃开朗的笑容中藏着三分感慨。
在看过季行云与李魁的战斗,她才明白自己的无力,本想再多加勤练,总有一天能成为第二个长青回颜。可是又看到大姊头竟然轻易地破解季行云打败李魁的绝技,虽然大姊头事先已经多加研究,可是才三两天的工夫,就破解了自己认为无法可破的绝技。这一切都严重打击她的自信,也让她明白,也许对常人而言自己算是个武学天才,但是想在武议团中展露头角,一般人眼中的天才是不够的。要像大姊头或小云这种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才有机会。
殷荃说完来意,马上就离开了。
“既然殷荃没空,到南港这个复杂的地区恐怕也逛不出个名堂。不知你有何建议?”季行云问道。
东方寻彩道:“客随主便,就由季兄弟拿主意。”
“铁勉,你不是陪殷荃来的要一道参加海运商会的会议?”季行云见到铁勉没有随着殷荃离去,暂且抛下游玩的计画。
“不,我们家虽然也多方仰赖各地的原料,但并不涉及海上事务,这一次是特地来找季队长。”
“我?”
季行云奇道:“找我的?”
“是啊,事实上是一有点私事关于舍妹的……”
东方寻彩见状知趣地说道:“让我先到武道场活动一下。”
季行云急道:“不,请你留下来……这……这事有点麻烦,我希望能听听你的意见。”
“方便吗?”东方寻彩对铁勉投出询问的目光。
“无所谓。东方少爷您既然是季行云队长的好友,想必与白任也是知交,只希望您也能不吝于帮忙。”
果然是白任的事,难道他与铁柔琴之间真的发生问题。
季行云脸上关心之情不停涌出,等着铁勉的说明。
一听完铁勉的说明,季行云决定马上找到白任。
为了找到他,季行云与东方寻彩走在南城北郊的路上。这一带多为近期移民的居所,房舍新颖、空地甚多,还有不少正在兴建的住宅正在动工。虽然大量工事的进行扬起不少尘漫,堆放了不少建材与建筑废物,不过整体环境还算清幽、道路的规画也相当完善,各种公共设施也逐步地进行着。由种种的迹象,可以看得出来南城地方议会在土地开发上相当用心。
不过季行云现在一点也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他现在只想快一点走到白任在这个区域购买的住所。也许心急则乱,在这边绕了几圈,却怎么也找不到白任为了安置家人所精心挑选的小屋。
可恶!这边的房子一点特色也没有,教人怎么辨认!
季行云在心中暗骂着。
虽然季行云在荒野、森林能够逍遥纵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城市,方向感却变得奇差无比。老是要靠强记的方式来认路。而他只在白任新居落成时前来祝贺,除此之外就再未来过白任的小窝,现在要他在许许多多样式相同的房子中找到白宅,可还真是件困难的差事。
“别心急,慢慢来。人会跑走,家却不会跑。”东方寻彩似乎发现季行云有迷路的倾向,发出令人定心安情的话语。
季行云尴尬的说:“对不起,让你陪着我四处乱逛。”
“没关系,这不才是南城的真实面貌。老在名胜古迹、繁华商圈中打转,只能看到南郡的历史与金迷纸醉的一面,接近贴切生活的部分,才是享受旅游乐趣的精华。”
她的话让季行云感受温馨而体贴的温暖。
只是,白任到底跑哪去了!早上跑到常客来问了张叔,才知道白任根本没有受雇任何的长期任务。又跑了好几间佣兵常去的场所询问白任的消息,这才发现他根本没离开南城。
那为什么白任避不见面?尤其是铁家条件优裕报酬丰厚的委托,他竟然一一推辞,甚至对铁家小姐的留言、信件全然不与理会,害得千金小姐以泪洗面,身形消瘦,更让爱护妹妹的铁勉,特别跑到武议团请求援助。
季行云实在不明白,白任对铁柔琴的好、对她的关心,提到她时嘴角都会上扬,眼中总发出迷恋的光彩。铁柔琴在不知不觉中几乎成了白任心中的宝珠,怎么可能会对她不理不睬,刻意回避!
想到白任之前的异样,难道白任真的想不开?不过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家,与一个家世没落的佣兵,这样的身分会产生无没跨越的鸿沟,会产生五岳压顶般的沉重负担?
铁家不似有门户之见的人家,至少铁实与铁勉并未有这种观念,白任又为什么逃避?
季行云想着想着又心烦的摇头。
“季兄弟,恕我冒昧的一问。如待会找到白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当然是把他押去见铁柔琴,让他俩好好谈谈,化开心结。”
东方寻彩沉稳地笑着,说道:“不成。”
“怎么不行?那两个人很明显有着难以解开的心结,不让他们好好谈一谈,如何解开心结。”
“有时候,面对面的两人反而无法交心深谈。”东方寻彩眼解带着几分忧郁,道:“心结的来源有许多,问题不见得是出在两人,未能排除白任心中暗藏的障碍,让两人见面,只会造成更深的伤害。”
“那可怎么办!”季行云又关心又紧张地问着。
东方寻彩再度绽放出安抚人心的笑容,道:“第一步当然是找到白任的居所。见到人,先明了问题所在,再对症下药也不迟。”
“啊……好……”
东方寻彩的话,好象有股安定人心的效果,季行云杂乱的心情似乎随着她的笑容得到平抚。还是先找到白任再说。
心情平稳后,思绪也变得较为清晰,路既然如此相似难记,那就换个方式。季行云两袖轻扬真气似风飘舞四方。藉由真气的探知,很快地找到了——白秀与白诚,这两股熟识的生命气息就在不远之处。
不多说,马上过去。这姊弟正在家前的小花圃忙着。
正在整理房前小花圃的两人看到季行云这位稀客,马上邀他入内。
白秀端出点水与茶水,一对眼睛就不停在东方寻彩身上打转,而白诚则带着敬仰的目光看着季行云。还好两人都已经习被成为别人目光的注视的对象,倒也安然接受。
“你们大哥白任不在吗?”虽然感觉不到白任的气息,季行云还是问了。
话一出,白秀就鼓着腮帮子,口气不悦的说:“大哥近来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变成一个工作狂!明明就不缺钱,却成天工作、找工作,?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