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空还生的态度也令季流风略感困惑,他的态度过于自信!
季流风不敢自夸天下无敌,但也鲜有敌手。可是他的眼神却让季流风忆起十年前阔别父亲,再度相遇时父亲看他的眼神,那种带有可惜,失望的神情,那个困扰他十年的眼神。
随着季流风心中渐渐鼓动的怨气,杀气渐起。
“他凭什么用这种评判性的眼光看我?”这个念头在季流风在心中吵闹着。他让人察觉出来的功力也不过与外头的武风士差不多,是他隐藏得太好,或者是他不过是只纸老虎?
隐藏得太好,不可能,季流风已经不停放出侵略性的真气,对他猛攻,早已确定他体内并无内丹的存在。若是用外印存放真气,那他也未免过于自负,大敌当前还不将外印请回。季流风几乎可以确定,他真气的含量确实一如武风士之水准。
他若只是名纸老虎,又怎能如此轻松地对抗真气所产生的压力。这个男人不但化解了季流风施加的压力,连一旁的女孩也加以协防。
看他放出一层薄薄的气墙,就把季流风的真气全部挡住。
就像变魔术一样,这比纸张还薄的气墙,竟然能抵御千斤之力。
“有意思,果然是深不可测,这才不枉费我策画这次的会面。”季流风一时之间玩性大起,再加上对他眼神的不满,心念一动,狂龙般的一道紫雷就由外印打出!
雷电一出,空还生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喊道:“紫环,保护人、车。”同时单指前引,竟以指尖触碰雷电!
这个外印在真正的主人身上,威力远比李魁强上数倍。这一击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空还生却以身引雷,不惧不疑。
空还生引动雷电,一个回旋将雷电化成数百道,射向四方,同时凌空一跨,就飞掠至季流风身前,右掌一推,却又不见真力。
这一掌,太怪了!能够拥有雷电不侵的实力,却打出这种“软绵绵”的一掌,速度虽快,但感觉不到多少真力蕴含其中,是因为方才以身接雷,把真力耗尽才故作玄虚吗?还是他另有图谋?
两种想法在季流风心中起伏不定,最后决定小心行事。侧身一避,双掌推出。
声势惊人的掌风掌气,这一掌季流风自负即使是三大家主也不敢撄其锋,这是凝聚他全身真力,以极为强大的真气做为后盾,打出的绝技。
空还生没有任何逃避的打算。左臂一横,硬撼双掌。
一声闷响。
在空中漫步的空还生受力被打回原位。季流风也被反作用力给震退三步。
两人一阵攻防,空还生甩甩手,似无妨碍。
季流风却觉自己打在烧红的铁板上,双手又麻又痛。
再说穹紫环听见空还生的指示,马上运起真力,一古脑地放出大量的真气,遍布在甲室内壁。一见数百道雷电由空老师身上散出,就又加紧放出真气,将所有散乱的电流承住,护住巨蝓兽与甲室内的驾驶、侍官。不过忙中有失,一些甲室内的装饰品,小桌椅就被电得焦黑破裂。
她嘟起了嘴,怨道:“空老师,可不可以只照顾人就好?我们就在甲室内,怎么护得住这只巨蝓兽。”
空还生直接否决她的抱怨:“不行,这巨蝓兽如此辛苦载负我们,怎能知恩不报,让它在冲突中受伤。”
“好强,世上竟有如此人物!”季流风的心更加激动了。
空还生双目转向季流风,道:“年轻人,这样够了吗?知进退才是真勇气,请就此收手,离开吧。”
“还早呢,看打!”空还生的话更激起季流风的斗志,已经多久不曾遇上能够让他使尽全力的对手了,有这机会怎么轻言放弃。
一声看打,双手结掌、翻扭,旋击而出!
一招蛰龙惊狂,快如流星由双手射出。
空还生摇摇头,右手伸出五指撑开握住袭来的气劲,一握拳,蛰龙就此殒坠。
季流风的眼神比看到太阳西起更加惊讶。这蛰龙惊狂是他压箱绝技,由九道性质迥异的真气组成,让这九道真气压缩纠结,然后螺旋射出,触及障碍,在九种力道的激荡之下,鲜有穿透不过的情形。即使被挡下,在九种力量互相压迫之下也会产生激烈的爆炸,哪有像他这样随手一接,任意破招之理?!
季流风突然发现与眼前之人,自己的武艺似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他尝到难得的挫折感了。
“岂有此理!我就不信你真有神人之能。”季流风心中一怒,肩上外印又要打出雷电,心念一动,真气就对外印发出指令,然外印却无动静!
季流风眼神之中终于露出一丝惊恐。
他这才发现,空还生在方才的对掌之时,遗留在他身边的真气,竟然将他那传至外印的真气尽数拦截。
这已经不是操作真气技巧的问题了,一旦真气放出体外,与母体完全失去联系时,就会被大气中的各式能量快速消磨,而成为无用的杂气。而他遗留于此的真气显然极为稀薄,否则无法不激起季流风的注意。
这样的真气该在瞬间被大气给消融,岂能再接受他的指示工作!
“失礼了!”
一句话说出,空还生又动了。
迅比闪电,几乎让季流风不及反应。一招蛰龙惊狂让季流风耗费大量的真力,一时之间筋脉空虚,他没把握用剩余的力量阻挡空还生。心念一动,另一枚外印动作了。
一个半透明的结晶,即刻挡住空还生的去路。
这个半透明的结晶,乃是以真气结合空气中的离散元素形成,成半真气半实体的护盾,几乎足以阻挡所有的攻击。
然而在空还生面前却如同玻璃,一触即碎,竟连阻他半秒的作用也未能产生,空还生就这样又伸出右手,虎爪探出。季流风脚步轻移,避开!
他感到意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躲过他的攻击?!定神一看,却见他的一枚外印已落在对方手上。
空还生得手即退。握着外印,一施力,就让这枚光球因压缩而变形。他的动作让季流风惊叫一声。
“不!”同时也让他奋不顾身地抢攻,想要阻止他破坏外印。
太荒唐了。哪有人就这样要把一颗外印破坏!这会引发外印结构的连锁破坏,最后产生与核爆无异的大爆炸。
这种距离,季流风知道,不及时阻止他,方圆数里内将成一片蛮荒,无人可以幸免生还。
空还生却还是闲暇以对。以真气包覆外印,就将之向上一扔,穿破甲室直达天际。随后一个侧身避开季流风的奋力一击,同时一掌拍在他的腹侧。
季流风身体一震,无法置信地跪倒在地。
“你现在……”说话的同时,空还生手伸向他,后者却突然暴起,双掌拍击地板激起一阵血雨与破片,人也向上窜起。轰的一声,只见甲室开了个大洞,人影已逝。
受了这一击,巨蝓兽自然也就此魂归西方,停在大道之上。
穹紫环取出手帕帮空还生擦拭满脸的蓝血,还一面怨道:“最后这头巨蝓兽还不是性命不保。不过那小子这么弱也敢来嚣张,真是自取其辱。”
空还生摇摇头说:“你错了,他很强,可惜我是纯正的战士。以文化学者自居的季家、以他未成年的情况来看,他真的很强了。”
季流风一逃脱,本出留钊、梁钧与紫衣影倩三人也不恋战,随之逃逸。
两名武风士发现巨蝓兽受到重击,也不敢追击,急忙回到甲室。惊见甲室残破,急忙问道:“两位无恙否?”
穹紫环笑道:“让你担心了仙姐姐,我们很好,倒是外面可有人伤亡?”
仙缘苦笑道:“预备士们大致无碍。可是王武议却在追击时反遭反击,受伤不轻,幸无性命之忧。”
穹紫环闻言,对空还生怨道:“您看,这不出事了,早该让我出手助阵。”
被埋怨的人耸耸肩,暗道:“要让你出手,一得意忘形,伤亡恐怕更甚于此。”当然这些话只在心中念念。
啪!啪、碰、啪!
两条人影在武议团外的大广场上来回穿梭,掌气拳劲交错互有往来,台下则有近二十名身着武议士制服的青年男女注意着场上的战斗。
这时武议团第四大队第一中队所属第二小队队长李明义,由队部中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台上的战斗,笑着对身旁的第五小队队长葛轩说道:“怎么,这么快就练起来了?台上的是你的队长还有第一小队的人吧?那个年轻人实力不错,似乎未尽全力。”
葛轩摇头念道:“重别那小子,要输得太难看,我可不饶他。”
李明义道:“呵,别这样,这里好歹也是第一小队的地盘。咱们过来做客的可不能太嚣张。听说继谢仲杰前辈之后的季行云可是位难得的好手,咱们的大姐头可是对他赞誉有加。”
葛轩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对了,第三小队长也换人了。那个叫凛凊的你见过吗?实力怎样。”
李明义嘴巴反翘,面容苦涩的说:“别提了。那个小怪物,我看这一次必定是三小队拔得头筹。”
“喔!”葛轩目光发光,好奇地问:“怎么你跟他练过了吗?”
“是啊。本以为是凛家的人,就特别提防冰冷系的法印,结果从头到尾没用过半个法印。不知道是他太强了,还是真的没法印可用。总之我对他是甘拜下风。”
“哈……那我可要好好向他讨教讨教。”
“随你便。不过跟他打架真的很无趣,好象所有招式都被看穿了……啊,胜负要出来了!”
台上的武议士重别久攻无果,法印“重袭”随着握着的双手由高空落下。
所谓的“重袭”其实只是很单纯地让真气不停重迭,再由上而下一口气释放,而能发出比平常强上数倍的威力。使用简单,并以内息强度作为后盾。
不过重别则扩大了重袭蓄积真气的范围,包覆着双手的真气像流星一般,向下坠落;又像一把可以直接将对手敲扁的大铁锤,高高落下。
可怕的力量!不过底下的人却依然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只见他微微向右侧跨了一步,重袭由他身边滑过,激起阵阵罡风。
重别一击打在地板上,石飞砂卷,手也震了一下,又麻又痛。同时“重袭”之后真气散乱,让他一时之间无法以真气感应对手的动向。
才觉不妙,急忙回气防守,却见一个拳头迎面而来!
又快又疾、避不了、挡不及!
阵风吹过,台上两人静立。重别呆立不动,对手的右拳正好贴在他的鼻尖,虽未伤及肉体,但这一击却让他诚心臣服。
年轻人收拳,答礼道:“谢谢指教。”
“啊……谢谢指教……”重别摸头,乖乖地走下台。
李明义道:“输了喔,对方连汗都没流一滴呢。”
葛轩道:“吵死了!我知道啦。下一个谁要上?”
第五小队的武议士一个看过一个,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队长身上。
李明义点点头又道:“你的队员们都很有自知之明嘛。啧,看来这一次,你这一小队恐怕没人能够入选。”
“呿!搞不好第一小队就只有这一个比较特别。哼,别光说我,你的队员呢?怎么输了一个就没人敢上了?”
“哈、呵,因为我的人都是一路跑来的,体力还没恢复呢。这时再叫他们上去,哪能发挥实力。”
“呿,借口一堆。好,就看我的!”葛轩翻身上台,爽快地说道:“换我来向你讨教几招。”
那人笑道:“请。”
观战与亲身战斗的感觉其实相差许多,一些细微之处,没有亲身面对是无法体会。
葛轩本来看这位武议士身手灵巧,动作扎实,但并无特别之处,说速度快动作虽巧,但总觉得整体实力不过尔尔;说内息也只算中上;要谈力量并不惊人,总归一句,就是样样行,却没有特别之处。
要说特点,只有一招一式都运用得恰到好处,虽无破绽,但也落于规矩。
葛轩本想,要他能练个特殊绝技,要当个技研士甚至小队长也不成问题。不过这种中规中矩的打法,恐怕对自己无用。
一到台上,想先用气势压过对方,真气不停逼出,却发现对手根本无视他施加的压力,就像个落叶在激流上漂荡,水流湍急,却安然地浮在水上。
葛轩不得重新掂起对手的斤两。这个年轻人恐怕不似外表看来地简单。
施压无效,葛轩决定先行抢攻取得先机。由他之前的三场比试中可知,他向来先容对手出招,再寻破绽。这种保守的打法,在对手实力不明时算是较安全的办法,但是也容易落于苦守的一方。
葛轩决定先行疾攻,一口气打到他投降,为自己的小队讨回颜面。
碎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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