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
相信共产党的天下,你几个跳蚤子就能拱翻!”
苏燕青又气又恨,这个陆为民怎么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不是故意让别人来打他么?万一真要打他怎么办?
但是理智又告诉她这个时候就是要强硬不退缩,否则气势一下去,后面事情就更不好办,这种焦灼复杂的感觉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干啥?!想干啥!有事儿说事儿,各人给老子收敛到一些!”童立柱突然吼了一嗓子,一双鹰眼更是凌厉无比的在面前这群村民面前掠过,似乎要把闹得最起的人面容印入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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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话就带着一种公安特有的冷峻杀气,他是在刑警队混了多年的老刑警了,去年还在北峰乡扎了一个月搞一个系列强Jian案,走村串户,也到水坎村呆过,城边上混社会混出一点名堂来的大多认识他,当童立柱一出面的时候,就有几个人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
见童立柱说话镇住了堂子,陆为民更为放心,“吃饭吃米,说话说理!大家不要觉得我是在耍奸,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明天我肯定到!开发区管委会离这里就只有两三里地,还要一直在这里呆下去,难道谁还能把管委会搬起走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我若是不来,大家可以直接到开发区管委会来把门堵了!”
听得陆为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乡的干部也开始入场打圆场,信誓旦旦的担保陆为民肯定会来,到时候乡里干部也会陪着一起来,场子里又是一阵喧闹。
“大家静一静,我还有话要说。”陆为民并不打算就此罢休,要说就得要把话说透,“至于说有人说动了他祖宗先人的坟包,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乱坟岗从民国时期就是枪毙犯人之后埋的坟包,而且据我所知要按风水来说也是死|穴煞地,有哪个祖宗先人会埋在这里?县里有县志明确记载,这里从清朝道光年间开始,就是埋死刑犯人的地方,从来没有那个良善人家在这里建坟修墓!有些人为了蝇头小利,甚至愿意把自己祖宗都拿来卖了,先不说其他,就算是你拿了那两个钱,你好意思在你们村上呆下去么?!我想你要真这样作,你祖先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抽你!”
陆为民有些恶毒的话语让很多人为之汗颜,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陆为民还为这块乱坟岗查过县志,不过也的确没有人想过从没有哪家人把坟地选在这一片。
汗水顺着脊梁往下钻,陆为民只觉得自己如同站在一个火山口上,毒辣辣的太阳晒得头皮发烫,汗水顺着眼皮子下滑,浸得眼睛也有些刺痛。
围在周围的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嘴的谩骂争吵,闷热夹杂烦躁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情绪失控,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稳得起,这是陆为民前世经验,和老百姓对话,比得的就是牛劲儿韧劲儿皮劲儿,你要比他更牛更韧更皮,更不怕纠缠,那才能扛得住。
……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是占了你们村上的田土,管委会该补偿的一分钱都不得少,管委会还要把钱亲自送到你们村上!今天你们拦到不准修路找高主任反映问题也情有可原,但是哪个扔石头打伤了高主任,那就是违法!就必须要追究责任!我奉劝那个丢石头的,不管你是不是有意想打高主任,自己主动到开发区派出所去把事情说清楚,求得高主任谅解,否则……”
陆为民并不怕周围老百姓不和自己讲道理而是起哄谩骂,这恰恰是这些人口中无理心里无凭底气不足的表现,对于这种人,你既不要过分刺激对方,但是也不能放任对方恣意妄为,要抓住对方的软肋,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拿出来挑明说透,哪怕是言语激烈一些,只要抖落清楚,反而能够更有利于下一步开展工作。
“我还有奉劝有些人,不要躲在背后把村里的老百姓支起来打头阵,你打那些鬼主意小把戏瞒不到人,童所长原来在刑警队干了十多年,现在到我们开发区派出所当所长,想要把社会上那一套用到开发区来吃豁皮,捞诈钱,我告诉你,那你娃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像是容易刺激对方,但是陆为民却知道扔石头肯定个人行为,其他人不会为这件事情而扭住不放,他们更关注那些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东西。
“有些人不要上别人的当,以为人家给你须点好处,让你去打头阵,出头露面,他躲在后边当幕后军师,摇羽毛扇,我告诉你,只要是作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哪个都跑不脱!”
陆为民目光如炬,如雷达一般在人群中搜索,童立柱和几个便衣更是有意无意在人群中四处寻找什么似的,目光落到谁身上,谁就有些不自然,秋后算账是共产党最拿手的活计,想到这一点,很多人心里都暗自开始打鼓。
“有些话我不想说明,大家都是明白人,自己把自己的事情掂量一下,合理合法的,没有哪个能把你干啥,但是觉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这开发区就该你发财,我告诉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一句话,合理的诉求,绝对满足,而且会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共产党从不赖帐,但是那种想要浑水摸鱼啄一嘴的,我告诉你,公安局不是吃素的,监狱大门从来不关,想进去容易得很,自己想清楚!”
第二卷 东方欲晓 第二十节 刮目相看
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徐晓春和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张立本、县公安局长马道明带着一拨人赶到时,正好听到了陆为民的收尾话语。
村民们正在陆续散去,剩下几个挑头者和村里干部也是与乡里干部一起正在就这片田土究竟属于北峰乡水坎村还是双凤乡大河村争执不休,但是这已经属于正常范畴的争吵了。
看到这副情形,徐晓春和张立本悬在心里的巨石终于放下。
一百多人的聚集闹事,如果捅大了控制不住,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弄不好就成了和淮山猕猴桃事件一样的政治事件。
这还是南潭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以前虽然因为收农业税和统提款出过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规模都远没有这样大,一般也就是乡镇干部出面就能处理下来,像今天这种牵扯到两个乡和开发区,而且还险些堵了省道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淮山猕猴桃事件结果导致了淮山县委书记被调职,县长给了行政处分,负有直接责任的一名副县长和政法委书记都双双被免职,一大批干部都受到党纪政纪处理。
原淮山县委书记辛礼元也是多年老县委书记了,原本也是竞争丰州地区领导位置的有力角色,经此一事仕途前景立时暗淡无光,安德健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谁若是在这上边弄出问题来,天王老子都得要给我搁下来。
安德健、沈子烈和曹刚都在地委开经济工作会议,秦海基不在县里,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徐晓春接到电话之后,一面向地委报告,请人通知还在地委开会的安德健,一面忙不迭的叫上张立本和马道明就往这边冲。
北干道和省道接壤,一旦群众在那里围堵起来,就有可能导致省道中断,极有可能就要报到省里,到那时候就真要成了弥天大祸,而听到高原被人打伤走不了,又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徐晓春已经急得嘴唇快起泡了。
徐晓春赶到现场时正好听到了陆为民讲话的尾巴。
在太阳下边拖了两个多小时的村民早已经晒得有些来不起了,加上陆为民和两个乡的干部都信誓旦旦保证明天肯定要到村里来,本来就抱着看热闹的双凤乡大河村的村民率先离开。
他们本来就是想要看看水坎村那边的人能不能闹出一些好处来,如果有,他们也就能分一勺羹,没有,也没啥损失,见管委会领导答应明天下村来听意见解决问题,便心满意足,再被乡干部劝走一两个,人也就渐渐开始散去。
看到双凤乡那边村民散去,水坎村这边村民也自觉势单力孤,尤其是看到先前有几个人已经不在了,加上陆为民和常春来又主动找到其中几个说得起话的人聊了几句,保证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到村委会,童立柱他们也在中间穿插走动打招呼,乡村干部再一劝,也就慢慢散去了。
陆为民其实早就看到了徐晓春和张立本的到来,但是那个时候正是关键时刻,老百姓和管委会僵持的节点上,只要熬过了那一刻,老百姓接受了自己的观点意图,那么这场风波就可以平息下来,至于后边的事情,只要管委会主动下去了解沟通处理,就不可能再引发像今天这样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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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事情陆为民很有体会,只要你政府部门主动下去了解沟通处理,哪怕是一时半刻协商不好处理不了,只要老百姓觉得你是在真心实意的过问解决,他们一般说来就不会走极端,恰恰是你平时不闻不问,非要等到矛盾激化起来,处理时候再不讲求方式方法,那就会演变成群体性事件。
当然陆为民也遇到过那种利益牵扯太深,纠葛太过复杂,无论怎么做工作也无法解决好的例子,那就是因为涉及到许多人的切身利益,甚至其中有别有用心者的非法利益,自然就不在此列。
像今天这种事情很明显也有人在其中撩拨煽动,但是理由却没有想好,那些人也还没有牵扯进来太深,否则也不会如此容易平息下来。
“老徐,陆为民这小伙子不错,没想到这种场面他也能拿下来,我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张立本看着乱坟岗那边疾步走过来的陆为民,赞不绝口,“听说是你当时给沈县长选的秘书?眼光厉害啊,一选一个准!”
“唔,岭南大学毕业的,在大学里就是团委干部,又是党员,我接触了一下觉得不错,就安排给了沈县长。”徐晓春内心何尝不是有些震撼。
如果说陆为民把县里猕猴桃卖出去卖出名声还有些运气成分在里边,这两个月搞招商引资颇有成绩,也只能说明某一方面有些能力,那么像今日这种场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工作不到一年,就能在大太阳下边把一群群情激奋的村民给安抚控制下来,没有出大乱子,这份勇气,这份胆魄,这份口才,这份心思,这份水平,那就得要点人来比。
之前徐晓春对于沈子烈推荐陆为民担任管委会主任助理还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安德健都支持了这一意见,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今天陆为民的表现让他真正开了眼界,让他对陆为民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嘿嘿,岂止是不错,足以让人刮目相看啊。”张立本啧啧赞叹不已,“如果他不是沈县长要重用的人,我还真想把他弄到我政法委这边来。”
“怕是轮不到你了,这小伙子搞招商引资也很有一套,我看顶多一年半载,开发区副主任的位置他就得坐稳。”徐晓春和张立本关系不错,两人都和安德健关系走得很紧,“安书记这会儿怕是心急如焚,可又没办法联系上。”
在地区开会的安德健向主持会议的尚权智做了简单报告之后,就丢下沈子烈和曹刚就往回赶,地区也很重视,要求安德健赶回县里妥善处置好,决不能让事情扩大,也要求县里要随时汇报事情发展情况,防止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桑塔纳在丰南公路上跑到了九十公里,这已经是这条准二级公路的极限速度了,可安德健依然觉得不够快,他从不催司机,但是今天他还是忍不住催了一次司机小田。
秦海基不在县里,也联系不上,安德健也大略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地委组织部长姜定国的老婆生病住院,昨天才做了手术,今天去省城看的人不会少,昨天秦海基就和自己请假说有点事情要耽搁一下,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安德健也就同意了,没想到今天恰巧会出这种事情。
徐晓春和张立本能不能把局面控制下来安德健心里也没有多大把握,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状况,马通才在党校学习,安德健也让人去通知让马通才马上赶回县里,他等不及了,一个人就往回赶。
等到安德健风风火火的赶回到县里,直奔开发区,才发现似乎一切早就烟消云散了。
“处理得很好!”听完陆为民的汇报,安德健心中相当满意,先前在回县委路上他就听了徐晓春和张立本的情况介绍,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如此干净利落的把问题控制下来,这让他大感意外之余也是颇为高兴,“宜散不宜聚,宜解不宜结,宜顺不宜激,防止小事拖大,大事拖炸,这话说得好,为民,这件事情管委会处理得宜,我颇感欣慰,这说明我们管委会班子是有战斗力的,是能打硬仗的!”
“安书记您过奖了,本来事情也不大,还要全靠双凤和北峰两个乡的乡村干部一起努力才使得事情稳定平息下来,当然还有徐主任和张书记在背后给我们管委会扎起,我们才有底气。我在想存在问题始终要解决,高主任身体短时间恐怕还无法恢复,所以我打算明天和规建办的同志一起到水坎村和大河村座谈,了解当地村民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想法和意图。”
听得安德健的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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