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控天下





末节,可以在镜中突显出周围许多细小的特异之处,这种本领用於搜查探索最是有用。”
  “这妖豔女子名叫骆馥竹,是楚家雇佣人员,鉴灵为知系的无所遁形,可以透视障碍物的阻隔。”
  “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了解?”
  “我以前见过他们。”訾宣淡淡道:“我身处在这黑暗之中,不生不死不累不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通过这万千镜子旁观世界罢了,这世上我没见过的人很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滕良文听得心中寒气直冒,要到了訾宣这一步,那真是生不如死啊!不知道当初訾宣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做出这个选择。
  两人嘀咕旁观,大殿中的三人却也没閒著。
  阿尔斯楞仰头望著那殿中神像道:“这是什么神像?好像不是佛啊。”他的声音又粗又重,虽然平常说话,却也带著几分凶气。
  “这是修罗金刚,镇邪的凶神。”林岭西道:“这浮图寺兴建的目的,就是镇压为恶的睚眦。”
  “睚眦?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吗?要是有的话,抓一只出去卖,肯定值钱。人家正参加晚宴呢,就这么被拉来,要不弄点补偿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
  骆馥竹眯著眼睛,伸出右手食指轻搔嘴角,语气姿势显得妩媚异常。她一走动,胸前便是一阵波涛汹涌,看得滕良文眼睛一个劲地发直。
  滕良文听到这句话,奇怪地道:“他们没有看到睚眦?”
  訾宣道:“那妖物刚在融辛手底下吃了亏,除非有人跑到潭里去搅和,不然它们不敢出来。那为首的睚眦已经年老成精,不是普通动物能比的。”
  “想弄钱的话,还用得著辛苦买东西吗?”阿尔斯楞色迷迷地狠狠盯著骆馥竹的胸部,咽了咽口水:“你自己可就是最值钱不过的。对了,上次那个白银大陆的土王叫什么来著?不是说要送你一座矿山吗?”
  骆馥竹眉眼如丝,斜瞅著阿尔斯楞,咯咯娇笑,道:“你要喜欢的话,那就包了我吧,你不也挺有钱的吗?”说著话,挺起高耸的胸脯往阿尔斯楞身上蹭去。
  但阿尔斯楞却立时收起那色迷迷的表情,如避蛇蝎般闪向一旁,嘴里嚷道:“别,别,你这种大牌,我可享受不起。”
  “胆小鬼。”骆馥竹不屑地啐了一口,走到一面铜镜前,伸手轻轻抚摸铜镜上的睚眦状镜耳,喜孜孜地道:“这睚眦镜耳的铜镜可是少见的古董,一会儿走的时候,如果能搬走几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她走动起来,胸前波涛汹涌,滕良文不觉想走近些看个清楚,却听訾宣冷喝道:“不想被发现的话,就离那女人远点!”
  “什么?”滕良文稍稍清醒。
  訾宣道:“无所遁形正是隐形潜踪之类能力的克星,以你现在的水准,只要走过去,就会被她发现。”
  各种能力的生克也是建立在实力上的,如果滕良文的隐形能力真能达到三界之外,那么除非骆馥竹的无所遁形修到最高水准的真实之眼,否则将无法察觉滕良文的存在。
  殿外传来一阵隐约的吵嚷声响,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向殿外张望,便见一个白衣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殿里,大声叫道:“外面的水潭里有怪物!”
  当滕良文跟在阿尔斯楞身後来到山门时,浮图寺前的空地上已经满是小睚眦!
  数十个白衣人狼哭鬼嚎著四处奔跑,各式各样的大小贵重仪器扔得到处都是,被仓皇逃命的人们肆意践踏。
  小睚眦疯狂追咬著白衣人,而更多的同样怪物则源源不绝地从潭中跃出。
  逃之不及的白衣人,只要是被小睚眦咬到,或是不小心摔倒,很快就会有大批小睚眦扑上去,不过转眼工夫,那人便会被啃得血肉精光,只剩下一副白骨。
  鲜血溅满洞窟,惨叫呼号响成一片,这让安静了数百年的地下洞窟变成了阿鼻地狱。
  一排端著自动步枪的白衣人站在山门前,却没有射击,因为洞窟内人与睚眦已经混在一处,使他们无法开枪。
  奔逃的白衣人开始向浮图寺冲过来,希望可以逃脱那恐怖怪物的追杀。在他们身後,睚眦紧追不放,只有几步之遥。
  “开火!”阿尔斯楞看到此情景,大声呼喝:“不能给它们冲上来的机会。”
  但是,看著不断呼喊惨叫的同僚,持枪的白衣人全都犹豫著不肯开枪。
  阿尔斯楞怒气冲冲地自一人手里抢下枪,对著前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轰鸣声中,火舌喷吐,小睚眦纷纷被打得弹逃横飞,但最先中枪的,则是奔逃的白衣人,他们惨叫著倒地,即使一时未死者,也随即被涌上来的小睚眦吃得精光。
  “开火,开火。”阿尔斯楞吼叫著,打光了枪里的子弹,眼睛通红:“不想死就开火。”
  有了他的带头作用,那些犹豫不决的白衣人纷纷开火。
  密集的射击,在他们前方织成一道吞噬生命的火网,将人与怪物一同撕得粉碎。
  但射击的密度再高,也抵不住那些小睚眦悍不畏死的冲锋。
  後方的寒潭已经完全被这些小怪物盖满,数量是如此之多,以至於後面跳出来的不得不踩在先跳出来的身上,如此在潭边越积越高,竟堆成一座小丘,不断有更多的小睚眦跑出来,那小丘转眼已有人高。
  危急时刻,林岭西带著另一队白衣人跑出来,架起火焰喷射器向前方狂喷。
  空气中充满了高温燃烧後的焦糊味道,热得让人近乎窒息。
  尖锐的声响中,道道烈焰将浮图寺前的空地完全铺满。翻腾的火海中,冲上来的小睚眦被烤得又黑又乾,一个个爆裂开来。
  每次火焰喷过,地面都是焦黑一片,但随即又被冲上来的小睚眦盖满。
  訾宣摇头叹息道:“所谓睚眦必报,这些妖兽生性凶暴,嗜血记仇,此刻与人类结下大仇,除非一方死光,不然绝不会停止进攻。”
  “这水潭下到底有多少这种怪物?”滕良文看得惊心动魄。
  原本他看这些怪兽在融辛面前服服贴贴,还以为它们没有多凶悍,此时方知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或许,它们在像融辛那样的超级强者眼中算不了什么,但要是跑出去,对於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訾宣叹道:“我当年曾派融辛深入潭下查看。这潭下水道纵横,密如蛛网,更有许多像这山洞一般的地下岩窟,大小不等,无法追寻睚眦老巢。若是这些睚眦常年在这里生存的话,只怕数量绝不在少。
  “当年紫花山大地震,睚眦出水为虐,漫山遍野,足有数万之众,将方圆数十里吃得人兽皆光。”
  滕良文遥想这大小睚眦漫山而出来的情景,再想到当年訾宣单人独力平定睚眦之患,不禁又敬又佩。
  “现代武器虽然犀利,但要是让这些妖兽在地上突然出现,这春城必遭灭顶之灾。”訾宣皱眉道。
  滕良文不解地问:“大师,当年你将这些怪物赶回潭里,怎么不把这潭口拿东西盖住?”
  “若是能盖住就好了。”訾宣苦笑道:“那些大的睚眦力大无穷,身坚如铁,跃起一撞,便可以将小山般大的石块撞得粉碎,而且它们的唾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可以轻松蚀化岩石。”
  两人说话的工夫,白衣人的火焰喷射器燃油用尽,不得不退下去,重新换上子弹扫射。
  好在趁著这会工夫,更多人已来到寺门前,强大的交叉火力足以顶替火焰喷射器的威力。
  訾宣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里旁观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去融辛的房间瞧瞧吧。”
  滕良文在訾宣的指点下往寺内走去,心里却感到有些奇怪,不住猜测,那大号的睚眦为什么不出来参战? 
 
 
 
  
第八章 地图秘钥
 
  融辛的住处位於浮图寺东北角,孤零零一个小房,房内仅有一铺木床板,床上甚至连套被褥都没有,除此之外,整个小房内唯一的摆设,就是在对著床板的墙上,挂著一幅古老的地图。
  人要是躺在床上,便刚好可以看到地图。
  而与融辛控镜士身分不符的是,这小屋里一面镜子都没有!
  就像寺内其他地方一样,这间小屋里,也有白衣人在仔细检查。
  虽然山门外的人兽大战正酣,但寺内的搜查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丝毫不受影响。
  大概是因为这间小房太过不起眼的缘故,谁都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是融辛的住处,所以仅仅有两个白衣人被派来检查这里。
  这两人工作得非常认真,沿著墙壁地面,逐分逐寸敲打摸索,便连地图後面也掀起来瞧了瞧。
  不过,那份看起来很平常的地图却没有注意,毕竟他们的目的不是收集古董。
  “能看懂这幅地图吗?”进得门後,滕良文只来得及扫了两眼,便被訾宣指使著走到地图前。
  “应该是指向塔拉玛沙漠腹地的地图。”
  滕良文摸著下巴瞧了一会儿,肯定地说了一句之後,自然而然地发挥了一下:“这是一份日月王朝中期的军事地图,很罕见,初步估价为三百万到四百万,只是这边角上的四行小诗,却有些不伦不类,应该是後人加上的。”
  虽然处在滕良文的脑中,但訾宣却无法窥测滕良文的思想,双方交流必须得通过对话才行。
  不过说完那句话之後,滕良文就有些後悔了,訾宣本身就是日月王朝时代的人物,怎么可能不认得那个时代的地图?
  他这么说出来,有点班门弄斧的意思。
  日月王朝,是五百年前统一黄金大陆的强盛王朝,可惜後继的君主荒淫无道,终被唐国的第一任君主推翻,并建立唐国。
  但訾宣并没有计较这些,只是又问:“说得详细一些。”语气里面有了些考较的意味。
  滕良文这才明白,訾宣的用意没有那么简单,当下仔细地审视地图:“这地图中,赭色表示的是城镇,嗯,淡蓝色代表山脉,黑色线道表明道路,那些沿线条散布的绿色小点则是驿站、城堡……咦?那道灰线应该是个指示……”
  仔细研究之後,滕良文终於明白,这是一份指向塔拉玛沙漠腹地的路线图,而从那些标注在灰色指示线附近的骷髅头来看,这应该是一处极为危险的地方。
  此时,那两个白衣人已经检查完毕,失望地离去。
  “这就是融辛留下来的东西了。”訾宣长叹一声,道:“他终究还是没有忘记我交代的事情,这地图所指示的,便是古盒秘钥存放的地点。”
  滕良文不解地问:“古盒秘钥?那是什么东西?”
  “古盒是浮空岛的镇岛至宝,据说藏著鉴灵来源和六鉴合一关键的秘密,此盒坚不可摧,水火不侵,当年把古盒带回浮空岛的首代岛主,曾留下笔记说明,若想打开古盒,唯有寻到秘钥才行。
  “我当年拜访过浮空岛岛主,封下七字大明咒影像之後,答应帮他寻找秘钥,做为报答,可惜终我一生也没能找到……想不到融辛却找到了线索,你看那边角的藏头诗,正是「秘钥於此」四字!”
  訾宣说得有些激动,可滕良文却越听越糊涂,便问:“浮空岛在什么地方?”
  “浮空岛……”
  訾宣还没等解说,忽听屋外有人激动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
  一直闷声工作的白衣人全都放下手头的事,向喊声跑去。
  “把地图收起来,咱们过去看看。”訾宣也不解释浮空岛的事情了,立刻吩咐滕良文道。
  滕良文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摘下来,收进背包,然後跑出小房,循声奔去。
  声音响自浮图世的藏经阁,那是幢三层的木质小楼,喊话的白衣人就站在一楼的门口,满脸兴奋地挥手大叫。
  四周的白衣人都聚了过来,将小楼围得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
  当滕良文赶到时,正好看到提著长裙的骆馥竹往圈里走,那些白衣人全都畏惧地闪开两旁,为其让出一条通路来。
  滕良文一看机会难得,毫不客气地跟在骆馥竹後面,进入藏经阁。
  小楼不负藏经阁的名头,整个楼内都是一排排的书架,架上满是古旧的经文。
  六、七个白衣人正站在最後面的一排书架前,脸上都是难掩的兴奋。
  书架上放的不是经书,而是一面面形状各异的古镜,足有三、四十个。
  骆馥竹走上前去,拿起一面上古时代的五山青铜镜瞧了瞧,笑道:“没错,就是它们了。”
  滕良文注意到那古镜背上刻著的一圈铭文咒符,立刻便猜到那是一面灵鉴。
  “那些该不会都是……”滕良文试探著问訾宣。
  訾宣坦言道:“没错,那些都是灵鉴,是融辛这些年来搜集到的,因为对六鉴合一没有用处,所以便閒置在这里。”
  滕良文没好气地问道:“大师,你知道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吧。为什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