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控天下
怪我不留情了。”
滕良文不禁啼笑皆非,看叶静柔已经有些不耐烦,便不再废话,走上前去,劈手夺下小混混手里的匕道,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小混混原地转了两圈。
“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学,学人家打劫?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抓进警察局里去。”
小混混捂着被煽肿的脸,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小巷子。
看着那狼狈的身影,滕良文和叶静柔不禁相视一笑。经这件事情一搅和,两人之间那种沉重尴尬的气氛才得到了缓解。
叶静柔走过来,伸出手道:“走吧,这种小混混不值得操心的。”
滕良文看着那伸到自己跟前的白嫩手掌,呆了一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此时的情况不像刚才,也与在大漠中逃命不同,那时他全部心思都在其他地方,拉着谁的手都跟握着木头棒子没什么区别。
此刻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注意力便不自禁集中到了掌中,只觉握着的小手滑腻似水,软若无骨,不禁紧张得心中怦怦直跳,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小巷,沿街远去。
片刻后人影一闪,那个小混混居然又出现在巷子口,他贼头贼脑地张望一眼后,闪身躲进小巷,拿出手机拨通,压低声音道:“老大,点子扎手,是个练家子……”
两人都不知道事情结束后,居然还有个小小的续集,走出没多远,就已经把这个小混混的事情彻底抛到了脑后。
回到宾馆后,滕良文到房间睡了个午觉,天黑时才醒过来,却仍觉得双腿酸痛。
自知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差得要命,他连忙盘坐在床上将九转金丹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这才舒泰了一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换好衣服,准备去叫醒叶静柔。
到她的房间外,按了按门铃,便听叶静柔道:“进来吧,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见穿休闲服的叶静柔正坐在床边打电话,看到他进来,简单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这么办吧。”便挂上电话。
叶静柔歪头看了看滕良文,问道:“怎么没穿上午那套?”
滕良文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解释道:“现在又没有去梦都,穿这件就可以了吧?那么贵的衣服,要是刮破的话,到时就没办法穿了。”
叶静柔对他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要是破了再买新的就好。快去换上,你穿这件去歌剧院的话,会被当成没有品味的土包子拿来笑话的,快去换回来。”
滕良文摸摸头,心里抱怨着:“我本来就是没品味的土包子啊……”
转身走出房门,就见自己的房间外站着两个男子。
这两人年纪约三十几岁,穿着普通的外衣,但神情间散发着独特的冷肃。
滕良文注意到他们腰间略有些鼓起,心里一动正要说话,两人已经看到了他。
其中一个男子道:“滕良文先生?我是钢城刑事员警总队凶杀重案组督察梁国文,这位是我的搭档包法曾。”说着掏出证件递过来。
“有什么事情吗?”滕良文拿着证件看了两眼,又仔细打量两人。
这梁国文身材瘦小结实,狭长的脸颊有种道不明的凶气;而包法曾长了张圆胖胖的娃娃脸,圆圆的小眼睛总是转个不停。
梁国文道:“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还是进房间再说吧。”
叶静柔从房间里探头瞧了瞧,说道:“到我这来说吧。”看到叶静柔,两位高级刑警都不禁呆了一呆,都很惊艳,便没有反对她的提议。
四人进了房间坐好,梁国文这才问:“滕先生,请问你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分至下午两点二十分之间在什么地方?”
包法曾掏出纸笔,盯着滕良文,随时准备做记录。
“在哈里大餐馆吃饭,然后就一直在宾馆休息。发生了什么事情?”
滕良文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梁国文道:“您和高级督察郑林是服役时的战友吧?”
滕良文点头,问:“是郑林出事了吗?”
“郑督察今天下午被人杀害!”
听到这句话,滕良文不禁啊的一声,脸色惨白。
第十章 丧尽天良虐童杀
阴长的走廊中灯光惨澹,走在其中,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下回荡着,给人一种分外阴沉冷清的感觉。
任何人走上这条长廊,都会不自觉地屏息凝神,就连说话也会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只因为长廊尽头的唯一一扇门上挂着的那块标识牌——停尸间。
在梁国文的陪同下,办理过简单的手续后,滕良文在停尸间内见到了死去的郑林。尸体已经验过了,清洗得干净的脸上仍残留着愤怒与累累伤痕。
“据法医初步报告,郑督察是在今天下午一点二十分至两点之间身亡,死前曾受到长时间的拷打。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他身上……连一块完好的皮肉都找不到……”
梁国文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两句便忍不住抽抽鼻子。
滕良文脸色铁青,双手不自觉的紧攥,身上的肌肉都因过于愤怒而突突地跳个不停,紧咬的牙关发出咯咯轻响。
叶静柔悄悄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的怒火与悲伤。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一群人涌进停尸间。
为首者与滕良文等人打了个照面,不禁一呆,随即堆起笑脸,冲着叶静柔点了点头:“叶小姐怎么也来钢城了?”
因为顾及叶静柔的耳朵,这一声说得极为响亮,一下子把停尸间内安静阴郁的气氛破坏得干干净净,这让周围的钢城刑警都明显地面露不满。
他竟然是春城警方的最高首长——何正春。
叶静柔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但何正春眼睛极贼,一眼就看到她与滕良文紧握的双手,眼珠滚了滚,装作没看见,转头对身旁一个身高体胖,好像相扑运动员的总警司,低声嘀咕了两句。
这位警司先生看着叶静柔的眼神立刻变得肃然起敬,很客气地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道:“叶小姐,你好,我是钢城员警总局局长赵得胜。”
叶静柔客气地回握了一下,尽可能压低声音道:“赵局长,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吧,我只是陪朋友过来的。”
赵得胜瞧了瞧滕良文,又看了看停尸台上的郑林,伤感的叹了口气,道:“小郑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刑警,他的遇害是我们钢城警界一大损失啊……
“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破案,让小郑能够安心地合眼。老何,这次就有劳你了。”
何正春点了点头,肃然道:“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这帮王八蛋根本是对我们警方正面挑衅,要是不把他们捉住,咱们警方从此以后都抬不起头来了。”
那一句“王八蛋”深得在场员警的赞同,也因此大家看着何正春的脸色立刻变得好起来。
何正春不再多话,戴上手套,走到停尸台前,小心翼翼地翻开郑林的眼皮。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但滕良文和叶静柔却都清楚得很。
人的眼睛也可以看作是一种镜面物,如果郑林生前看到过凶手的话,那么何正春便可以透过历史重演看到那人的样子。
滕良文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紧紧盯着何正春。
但何正春的脸色却阴晴不定,皱眉盯着郑林的眼睛看了又看,突然道:“带我去案发现场。”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甚至有些命令的味道,但在场的钢城员警却没有一个不悦的。
虽然何正春在控镜士界平庸无奇,但他在警界却是赫赫有名的神探。
他破过大案无数,在破案方面可以说是无数刑警的梦中偶像与奋斗目标,侦查时他就是不容置疑的权威,别说要去案发现场了,就算要求立刻调查全部员警,也不会有人反对。
赵得胜立刻道:“准备车,去案发现场。”
滕良文突然道:“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
赵得胜犹豫了一下,扫了叶静柔一眼,又看了看何正春,见何大神探微微点头,便道:“没问题,一起去。”
众人自停尸间蜂拥而出,何正春刻意落后几步,当众人都出去后,拉住滕良文,低声道:“事情有点不对劲。”
滕良文心里突地一跳,把疑问的目光投过去。
虽然停尸间内冷气逼人,但何正春额头却冒出细碎的汗珠,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道:“一般来说,像这种抱定杀人灭口意图的凶案,通常凶手并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身分,反而会让受害人看到自己,以感受被害人的恐惧与愤怒。可是……郑林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影像。
“这原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以秘法抹去了他看到的东西。而据我所知,这种秘法只有……才会。”
他刻意含糊了那个敏感的词,但滕良文已是脸色大变,叶静柔伸出指尖轻抵住下巴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案发现场是在一处废弃的旧工厂库房内,从现场血迹斑斑的情形来看,郑林就是在这里被拷打虐杀的。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看守厂房的门卫老头,当时郑林被吊在半空中,全身血肉模糊,处处可见白骨内脏,大大小小的肉块掉落一地,身下放着个大脸盆,鲜血好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淌到盆中,积了大半盆。
员警将整个厂房从头到尾搜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最诡异的是,现场除了那个门卫老头进入的痕迹外,竟然再没有任何外人出现的痕迹。
何正春在厂房内搜索了半天,又看了看上方的破玻璃,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干干净净,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周围员警甚多,但真正能听明白这句话的,也只有滕良文和叶静柔。
叶静柔悄悄递了个纸条给何正春,何正春偷偷看完,对赵得胜问道:
“老赵,郑林最近在跟什么案子?”
“郑林最近在跟一件儿童拐卖案。最近一年多来,根据各地打拐组的情报,有近五十名拐卖儿童流入钢城,但我们却发现没有任何人家买过孩子;郑林最近找到了些线索,正在深入调查……”
“关于这个拐卖案,还有其他详细一些的线索吗?”何正春眉头拧到了一处,一时想不透控镜士怎么会参与拐卖儿童这种案件中。
犯罪也分三六九等,其中连罪犯也看不起的两种便是强奸与拐卖儿童,可以说是罪犯中最下等的犯罪,以控镜士的身分和本事,怎么也没有理由参与拐卖儿童。
赵得胜向后面招了招手,道:“老李,过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刑警走过来,赵得胜介绍道:“老李也在跟这个案子,让他给你们解释一下吧。”
何正春点了点头,对老李道:“挑这个案子中特别的地方说。”
老李不假思索地道:“这些被拐的孩子年龄都是五岁,生日都是七月初一,这是传统阴阳学中所谓的阴月阴日。
“再加上出生的年份是阴年,是罕见的阴年阴月阴日的纯阴之体,在很多邪教秘术中,这种生辰的小孩子都有很重要的作用。我们怀疑这与邪教组织有关,不过咱们钢城向来没有什么邪教……”
旁边的梁国文突然插口道:“我们也怀疑这是案犯受到威胁而狗急跳墙杀人,今天郑督察出去的时候,曾说过是去见线民……
“刑警的线民一般都是单线联系,除了员警本身,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根本就无从查起。”
何正春却一挑眉毛,沉声道:“他最近一次见这个线民是什么时候?”
老李因为与郑林协同调查此案,多少知道一些情况,道:“应该是三天前。那天他新买了副墨镜,大家还说他戴上墨镜真是帅得冒烟,当时他就是戴着墨镜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还说他这个造型把那线民吓了一跳……”
何正春脸露喜色,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老李的话:“那副墨镜在哪儿?
还能找到吗?”
“在他的储物箱里。”
梁国文肯定地道:“今早换衣服的时候,我还看到过。”
“回警局,把那副墨镜找出来!”
何正春说着话,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外跑去。
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回到警局,直奔更衣室,把值班的员警吓得一愣一愣的。
打开郑林的储物箱,果然看到一副墨镜放在衣物上方,何正春抓过墨镜瞧了一眼,立刻毫不客气地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更衣室。
十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何正春手里拿着张白张走出来,疲惫不堪地问:“谁认识这人?”
白张上画着人像,浓眉大眼长方脸,显得极是敦厚。
何正春办案会涉及到一些非自然因素,这是警界人所共知的,也没有人问赵正春这幅画像是哪来的。
众员警凑上来一个个辨认,忽地一人叫道:“我认得他,这人叫刘铭有,原来是第一轧钢厂的工人,一年前因为酗酒闹事被炒了鱿鱼,现在全靠失业保险过活,平?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