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骑士
~!”
伴随着雷鸣般的欢呼声,三名挑战者缓缓步入那片传说的土地。鲜红的玫瑰色花瓣从半空中洒下,很快就与赤色的沙砾混在一起。不过几分钟以后,掺入战场的恐怕不会是浪漫的花朵——而是战士们温热的血液。
“风暴一族的首领也来这里了吗,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阿尔萨斯扭头发问。尽管他对于剑圣三大分支之间的来往并不关心,但那名剑术高超的瑞安居然会成为挑战者,的确出乎意料。
“他连初级的‘断山’都没掌握。”帕西蒙只是耸了耸肩。
“即使如此,他也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战士。而且很显然,那个骑士和另外一名流浪剑圣的实力恐怕也不会在瑞安之下。”青年陷入思考,“你应该明白,剑圣的力量是以几何级数递增的……这是支功守兼备的队伍,皇帝一人真有可能战胜他们吗?”
老兽人正准备解释,一阵更加巨大的欢呼声突然朝着他们涌了过来——比刚才那阵要猛烈得多,简直就好象是澎湃的海浪。所有的人都举起了双手,高喊着同一个名字。
“皇帝~!皇帝~!”
“皇帝~!皇帝~!”
“皇帝~!皇帝~!”
热砂战场的另一侧,雕刻着蔷薇与荆棘的精金大门正缓缓开启。
番外篇 火焰之魂 剑之主'二 邂逅'
活在传说中的战士究竟是怎样的?迅捷如风?杀气十足?还是象幻影一样飘渺?阿尔萨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从巨大建筑的影子中缓缓走出的皇帝,视线却在那一瞬间停滞。
“什么?”他高声地喊了出来,并且用力地揉着眼睛——令青年失态的并非是雅加西本人,而是他手中持有武器——那既不是什么著名的神兵也不是闪级的宝剑,它甚至未曾加持魔法,只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武器,而且从表面的质感来看,这柄武器是用极易断裂的青铜制成的。
换言之,皇帝几乎是赤手空拳地站在两名剑圣与一名骑士面前~!
“那家伙……他打算用铜剑对付削铁如泥的剑斗气~!?”阿尔萨斯猛地抓住一旁老兽人的肩膀,眼中好象要冒出火来一般,“这怎么可能?”
“哼,那是雅加西最喜欢的做法。”帕西蒙只是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表情中根本没有任何惊讶的成分,“对于连‘断山’都未掌握的剑圣,大概只有如此才能稍微让他认真点了。”
“别开玩笑了。”年轻的剑圣扑向看台边缘,重新将注意力集中于热砂战场上。在这个位置,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三名挑战者的表情。斯帕克玩弄着手中的双手长剑,似乎在考虑如何借皇帝自大的机会一举成名;骑士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大概根本没料到在一对三的情况下,对方居然会如此羞辱自己;只有风暴族的瑞安依然保持着往常的谨慎,但从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中,阿尔萨斯捕捉到了剑圣迫不及待的心情。
“由于皇帝非常之强,因此按照历届的惯例,他将只使用未经魔法处理的铜铸武器~!” 宣讲官的话语再度响起,“以一对三,以铜剑对闪剑,这将会是竞技盛典第一天最精彩的战斗~!”
按照历届的惯例,这么说皇帝真的干过很多次了……可是没可能的,究竟什么样的剑术能使一个人在这种状态下对抗剑斗气?究竟是什么?
阿尔萨斯陷入沉思,可是却根本无法找到答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忽略掉那把刺眼的铜剑,重新仔细地审视走出传说的战士。
皇帝有着修长的身材,一身黑色外衣与飘扬的银白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由锐利线条勾勒出的脸庞冷俊异常,远远看去,仿佛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塑像。比起三个神态各异的对手,阿尔萨斯根本看不出雅加西的情绪变化,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如同深水沉潭,要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收进瞳孔之中。
“那是宝石瞳,皇帝与生俱来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看穿肉体中神经电流的传递,从而判断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帕西蒙的声音在青年耳旁响起,带着不属于老人的清晰与流利,他的目光同样凝固在雅加西的身上。
“战斗中的预知能力吗?的确很难应付。”
“你错了,”老兽人无声地露出苦涩的笑容, “皇帝真正强大的地方并非是他高超的剑术与预知天赋,而是积累了七百多年、凡人无法想象的战斗经验~!恐怕就连神明在这方面也无法与他的阅历相提并论。”
“七百年~!?”阿尔萨斯觉得今天已经遇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物。
“还没看出来吗?光是从他的肤色和发色便可知道,雅加西是半吸血鬼,而且是一名日行者。自从被他击败后,这三十年来我可不只是在寻找替代者。光凭借你们这些小鬼,即使再怎么具有天赋依然不可能与皇帝匹敌,惟有知己知彼,才能有胜利的一线希望。”
“好象童话一样的宝石瞳,半吸血鬼日行者,活的寿命超过了好几个女神的总和……你还知道些皇帝的什么?”
“我还知道,现在是战胜他的最好时机。”对方意味深长地看着阿尔萨斯,“如果再早一些,即使是掌握了断山的你也绝对没有胜算……而如果再晚一些,恐怕皇帝就会屈服于时间本身了。”
“人老了还真是喜欢说些既深奥又神秘的话。”阿尔萨斯故做轻松地耸了耸肩,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雅加西身上。
下一刻,清脆的钟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大卢尔德竞技场此次盛典的第一场战斗开始了。
两名剑圣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多层式复合剑斗气组成一张大网,严密地封锁住皇帝的行动。紧接着,第二波冲击越过那张速度较慢的大网,拦腰斩向目标。在挑战之前,这三人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的磨合,攻击的默契程度极高,而且不留任何空隙。
可是剑斗气唯一扬起的,只有战场上红色的尘土,却不带一丝血迹——皇帝轻松地躲开了全部攻击,并且迅速拉近了与挑战者们之间的距离。
面对锋利无比的剑斗气,除非同样以剑斗气回击或者依靠强大的魔法防御,整个卡那多斯大陆没有人会胆敢从正面抵抗它,何况现在身着布衣、手持铜剑的皇帝。大部分战士在躲避剑斗气的同时都会尽量接近对手,如此一来,速度缓慢的剑斗气就无法在贴身战中发挥出全部力量。
可是光是这种程度的躲避是不够的。阿尔萨斯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皇帝正掠过一道又一道剑斗气,动作轻巧地仿佛一只蝙蝠。
高阶剑圣,“碎石”的掌握者所能做的可不仅仅是挥出一道又一道弧形。
就在雅加西即将进入交锋距离的瞬间,瑞安的眼神突然在瞬间发光,就好象是猎食的猛虎一般。一股排山倒海的旋涡从他的长剑上呼啸而出,巨响贯彻人们的耳畔,锋刃翻卷起无数沙砾,并在地面上开出一条深深的沟壑。而与此同时,那名流浪剑圣也亮出了自己的绝技,他飞快地抖动着长剑,无数小而锐利的弧型剑斗气向着四面八方洒了出去,包裹住那条呼啸的龙卷,一同扑向正前方的目标。
皇帝已经避无可避了。那个毫无防备的躯壳,传说中的战士或许在下一秒就会被横扫战场的剑斗气撕得粉碎,可是在那一瞬间,阿尔萨斯却终于看到了宝石瞳孔中一闪而逝的光彩。
其实我所渴望的正是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毫无疑义地如此诉说着。
雅加西终于第一次挥动手中的武器,黄澄澄的铜剑精准地探入龙卷风一样的剑斗气中搅动起来,一下就将它削得四分五裂。那些锐利无比的弧形剑斗气在遇到铜剑的瞬间,不是被化为一阵微风就是被偏转了方向,一头载入目标身旁的土地中。一时间,无数沙砾四下飞舞,激起大片的尘埃,可是位于攻击中心的皇帝根本毫发无伤。
他竟然从正面对抗剑斗气,而且摧毁了它们~!阿尔萨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自己已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
“他竟然……竟然用铜剑就瓦解了这一切……”
青年喃喃自语的时候,皇帝已经欺近了挑战者身前。瑞安和斯帕克的颈项上立刻出现两道笔直的斜线,鲜血从中飙射而出,扬起一阵红雾。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皇家骑士连忙挥出一剑,可是却落了个空——此时,雅加西已跃上他的重剑,然后顺势又跳上艾伯特的肩头。紧接着,皇帝炫耀技巧般地倒转过铜剑,然后将那把剑齐柄从骑士的天灵盖上插了下去,对方甚至来不及吭声就已死去。
“结束了。”这是雅加西在这一战,或者说是这一虐杀中唯一说出的话语。他的话音刚落,三名挑战者僵硬的尸体就倒在了热砂战场上,滚烫的血液很快溶入那些贪婪的红色沙砾中,根本无法被重新分辨出来。
阿尔萨斯嘶哑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坐满数十万人的竞技场上充斥着寂静,被风声鼓荡的耳膜因无法适应这突然降临的死寂而鸣动着,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失去了作用,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狂热的欢呼声才再度重归此地,每个人都不顾一切地大喊着。
“皇帝~!胜利~!”
“皇帝~!胜利~!”
“皇帝~!胜利~!”
“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青年转过身,盯着老兽人,一字一句地问。他的眼神就像当初看到那枚火焰之戒时一样,象刀锋般锐利,比钢铁更坚定。
“一种叫做‘云耀’的技巧。并不是特定于剑术或是拳法的力量,而是提高心的速度的集中技巧,摧毁剑斗气的关键就是它。”帕西蒙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能摧毁剑斗气的技巧吗?这或许是个好兆头……”青年剑圣的目光重归冷漠,但是其中却蕴涵着无法抹消的火焰,“既然剑斗气已被证明并非完美,那或许还有可以提高的余地。”他说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战场。皇帝在接受完观众们的呼声后,正缓步走向洞开的蔷薇大门。
可是就在此刻,雅加西的身体却突然歪向一侧,他的脚步也顿时停滞下来。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皇帝立刻就恢复了平衡,然后迅速地用手捂住嘴巴走进大门,可是阿尔萨斯却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怎么了?”剑圣并不认为胜利者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什么创伤。
“你也看见了?眼力很敏锐。”老兽人赞许地点了点头,“或许是诅咒或者疾病一类的东西,据说与火焰之王美露基狄克有关,可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一个半吸血鬼开始吐血,那就说明他的日子不再长久了。”
说这话的时候,帕西蒙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你现在的目标难道就是干掉那个重病缠身的皇帝?”阿尔萨斯摇了摇头。
“即使怎样也好,他已经活了超过七百年,拥有丰富无比的经验,再加上那双宝石瞳,以此来抵算的话没什么不公平的。”老兽人耸了耸肩,“何况即使如此,雅加西也依然比你更强大。”
这段对话在两人之间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可是谁也无法说服对方。阿尔萨斯甚至取消了帕西蒙打算立即进行的特训,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庭院内乱转——当然,老兽人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他知道,年轻的剑圣迟早会被自己说服。
现在两人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名为水色庄园的著名景点,位于大卢尔德郊外。这片有着秀美山水的领地原本隶属于权力遍布大陆的温菲尔德学院,但在法师们没落以后,它便落如了现今当权者的手中——自然,这位贵族曾经受过帕西蒙不小的恩惠。
可是年轻的剑圣对于清澈的溪流、葱翠的树木、绽放的花朵全都毫无兴趣。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皇帝那无可比拟的强大。
这个老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不择手段。青年瞟了身旁的说教者一眼,恨恨地想。但他也非常清楚,一切正如对方所述,没有哪一个渴望触摸力量颠峰的战士会在这种时候放弃,自己也不例外。
就在他打算再一次挑起话题的时候,随风飘来的悦耳琴声却打断了阿尔萨斯的思绪。分辨出旋律的那一瞬间,老兽人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目光中透露出久违的锐利光芒——那是战士才会拥有的眼神。
“非常美妙的曲子,可是我记得这个庄园中的客人只有我们两人。”阿尔萨斯停下脚步,辨别着音乐的来向。
“嘿,总有些人,就连国王都阻挡不住。”帕西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来吧,让我们去会一会那些未被邀请的访客。”老兽人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义肢,然后大步走向前方。
绕过枝叶繁茂的林地,穿过交错的叶影,舒卷在眼前的是一副如画的美景——到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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