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小楼传说 ⅰ (共4卷)
这一句骂的实在是大家的心声,也是代卓云鹏把想骂不敢骂的话骂出来了,卓云鹏的脸色竟也好了许多,这才能正常说下去:“教主拿着刀递给左明月,说,不管他们受了多少伤,都可向教主双倍索回来,不论他们受过什么样的凌辱和伤害,也可以同样施展到教主身上,只要能赔偿他们所受的伤害,请他们不要再生气,以后此事扯平,不要再冤冤相报就好……”狄九冷笑一声。这果然是傅汉卿那个白痴会做的事,会说的话。真要讲道理,就凭左明月他们家人弟子所受之苦难,傅汉卿给他们磕头陪罪,本来就是轻的,让他们出气泄愤也是理所当然。只可惜,这个世界其实从来不是光凭道理可以说得通的。强与弱,永远比是与非更加重要。而这一点,也许傅汉卿永远不会明白,所以他的诸般行为,在世人眼中,才会如此不可思议,不能理解。就象是明月楼一干人没有人会去深思,如果没有傅汉卿,他们还是上之肉,任人处置,他们能得到自由能捡回一条命全要靠傅汉卿。他们只会在可怕的敌人采取软化哀求的姿态时把自己心中的积愤,尽情地发泄出来。没有人会去相信傅汉卿的真诚和心意,他们只会满怀疑惧地报之敌意,没有人会去体谅傅汉卿为了保护他们,可能顶住的压力,受到的非议,他们只会凭借着别人的宽容善待,迫不及待地步步进逼。如果他们有实力,一定会选择出手把包括傅汉卿在内的人全部杀光,或是捉起来,慢慢折磨,而绝不会去考虑更多的仁恕。那个白痴想以和平手段解决问题,安抚矛盾,放走被捉的人,却又不给分坛留隐患,想要以自己承担所有责任后果和惩罚的方式,解决未来可能的怨恨仇杀,简直是在做梦,更何况……狄九抬眼冷冷望着房门。什么叫你们受的凌辱可以双倍还到他身上?狄九不用去思索也可以猜得出卓云鹏都用了什么法子去调教左明月的一双儿女。妈的,这个白痴自己不要脸,我们神教上上下下,都还要脸呢?这心里一气一怒,手就开始以极慢,但却极坚定的姿态徐徐抬起。耳旁响起卓云鹏最后的说明:“属下原本拼着抗命,也打算只要左明月敢出手冒犯教主,就立刻把他格杀,没想到左明月反而松手掷刀指着教主大骂,问他到底想搞什么鬼,要把他们戏弄到什么程度,教主见实在没法说得明白,忽然间就说要同左明月密谈,让属下安排一个清静房间,还令属下守在外头,不得招唤,不可令任何人上前……“狄九听到这里,再无迟疑,一掌遥遥击了出去。狄一身子微动,到底还是没有出手阻拦。不是不想替傅汉卿留面子,保权威,实在是那个白痴太让人放心不下了,天知道他关着门能跟满肚子仇恨的左明月闹出什么事来。要是真让人拿把刀随便在身上插几下出气这还是小事,万一他由着人家胡来,报儿女受辱之仇……这,这,这,他自己脸皮厚如天,想来是不当回事的,可怜修罗教上上下下,所有弟子们都别做人了。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傅汉卿的房门,第二次被狄九打得直飞了起来。房里的两个人一齐愕然向外望来,正看进狄九那冷厉如冰,却又酷烈如火的眸子里。
第七十章 别有深意
“你们来了。”傅汉卿走出房来,先对狄九笑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才这么着急。其实我已经和左楼主说好了,他答应我,以后再不会追究记恨此事了。”他回首又是一笑“是不是啊,左楼主?”房内的男子因着长时间的囚禁和折磨,神容间已没有了传说中的出众风华,但他也毕竟当了多年的一楼之主。虽遇惊变,却也很快镇定了下来,缓步出房,对着众人抱拳一揖:“以前本是有一些误会,刚才傅公子已然解释道歉过许多次,我明月楼若还计较,未免太过不识好歹。”语气一顿,复又对傅汉卿施了一礼“公子请放心,此后我明月楼中弟子若有一人敢提起此事半个字,公子尽可向我问罪。”这番话说得众人无不惊避。误会?好轻飘飘的字眼啊。好端端一家人连着徒儿弟子一起被人打了伤了囚了辱了,到现在,当事人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用误会二字就给带了过去。大家一起看向傅汉卿,这一席密谈地时间也并不长啊。他到底对左明月用了什么迷魂术。就连因为受打击而对傅汉卿大为失望的两位正副坛主。都不免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盯着傅汉卿。独有狄九,暂时也懒得理会傅汉卿到底对左明月用了什么手段,只是冷冷望着傅汉卿肩上那破裂的衣衫和鲜血,眼神沉郁至极。傅汉卿被他看得有如芒刺在背一般不自在,无济于事地努力想拉平破开的衣裳:“没事,没事,都是小伤,刚才卓坛主替我点|穴止过血……”话音还没落。狄一已欺身上来,一点也不客气地一把撕开他好不容易才抚平的衣裳,眼神颇为凶狠地给他上药。傅汉卿被这两人的样子吓住,什么话也不敢说,只得乖乖站在那里等着上药包扎。待一切结束,这才笑对副坛主道:“我和天王还有坛主他们有点事要谈。你去安排人手,亲自护送左楼主他们一行人回去。”他加重语气说:“一定要亲自护送,确保他们安全无忧得回家去,如果途中出了任何事,我都唯你是问。”副坛主心中一凛,忙连声应是,虽然满心不服与不解,却还是不敢不遵教主的命令,只得亲自带了左明月离去。傅汉卿这才转头,看看目中已凝万重寒霜地狄九。轻轻道:“如果有什么事要现在办,就别耽误了。”狄九定定望着他。语声低沉:“你早料到了?”傅汉卿轻轻点点头,这样的事。他已见过太多太多次了。以往身处那些帝王霸主之间,有时无意对人多看一眼,偶尔笑一笑,都会给别人惹来杀身之祸。他素来不会见死不救,难免开口相求,而对方的应付方法,通常是前脚当着他的面放人,后脚背着他就杀人。这些事。看得多了,想猜不到都不可能。狄一看看神色莫名有些黯淡的傅汉卿。再瞧瞧脸色极不好看的狄九,看样子局面又要僵在这里了,只好自己去通知凌霄等人放弃行动了。他低笑一声,便转身去了。见到狄一离开,知道左明月这一帮子人地性命是捡回来了,傅汉卿这才有真正松了口气的感觉。狄九却只冷冷道:“你救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吗?今日你只凭教主的身份强行放人,教中何人心中肯服,明月楼将来也未必有安生日子可过。”傅汉卿笑道:“我不需要护他一世,只要护到齐国宣布支持我教,而分坛也可以公开身份的那一天就行了。有了国家支持,别的武林人就不敢形成同盟来对付我们,那卓云鹏杀人灭口的这个动机,也就不存在了。”卓云鹏不敢置信地道:“齐国一向打压武林人士不遗余力,怎么会支持我教?”傅汉卿回首向他笑道:“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必有消息就是。若一月之后,尚无音信,要怎么做都随你,我就不干涉了。但如果一个月后,我教弟子真能光明正大摆明身份,得到官府的协助支持,你还想对付明月楼吗?”卓云鹏呐呐不能言,以齐国打压武林势力手段之强硬,若能得官方支持,修罗教必然一枝独秀,傲视同侪,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明月楼满门的生死性命,真个不值一提。“所以,为了我教的将来着想,现在一定要放左明月他们,我与齐国朝廷地交换条件就是,官府扶持我教发展势力,而我教中弟子不做违法之事,不给官府添麻烦。明月楼重要人物全部失踪能瞒得了几时,将来一旦我们分坛表明身份。天下又有谁猜不出与我们近在同城的明月楼之事是与我们有关。官府这边才表示扶持我们,那边就看到我们嚣张跋扈,公然灭人满门,只怕就算是发出来诏告天下地公文也要找个理由收回了。”卓云鹏打个寒战,颤声道:“若官府真能扶持本教,则属下对明月楼的作为,地确有害而无益,若非教主及时扭转,便聚九洲之铁亦难挽此错。”傅汉卿知他仍觉难信,所以只轻轻笑笑:“你不必着急,只安心等着,一个月之内,万事都见分晓了。”卓云鹏低头连连应是。想来这位坛主的脑袋都给傅汉卿这一颗凭空扔下来的炸弹给轰晕了,估计在这一个月之内,想睡个安生好觉怕都不可能了。一直冷眼旁观的狄九至此才冷冷一哼。傅汉卿一番话,可以说把明月楼所有人将来的性命隐患都除去了。卓云鹏听了这样的话,想是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只可惜,他却不喜欢叫傅汉卿太过称心如意:“你身为堂堂神教之主,向左明月一帮人又跪又拜,此事传扬出去,我教弟子岂有半点颜面可存?”卓云鹏亦是凛然一惊,失声道:“天王说的是,教主行卑微之礼,此事断不可外传,左家诸人……”傅汉卿淡淡道:“我下跪是因为我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之事,他们无辜遭受的伤害,我做为修罗教地首领,理当负责,理当致歉。”云鹏急道:“若是属下行错,教主便是杀了属下向左就罢了,岂可如此自污身份?”傅汉卿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会为了这件事处惩你们任何人?”“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坚决反对的所谓不对的事吗?”狄九冷笑。“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们任何一个,这是不对的。”傅汉卿轻轻道“已经七百年了,修罗教弟子的行事,一直肆无忌惮,从不受任何道德的约束,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对你们说过,这是不对的。我没有权力一成为教主,就立刻以我的观念来强行要求你们。”他看看狄九不以为然的神色,笑一笑方道:“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告诉你们这样不可以,不能再肆意以个人的喜恶,以眼前的利害来杀戮伤害其他人。武力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可以用来振兴修罗教,但却不可以用来随意凌辱其他人。这不只是对你这一处分坛的要求,而是我对所有修罗弟子的要求。“他抬眸看向狄九:“我知道你有办法能尽快把命令通传天下,我希望所有本教弟子,都能接到这样的信息,明白身为教主我有什么样的期望?”狄九冷冷抬眉:“教主有这样的吩咐我自然遵命,但教主真的以为,这一道命令就可以改变我教弟子几百年来的行事方式?”“我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但我知道,这是我该做地事。”傅汉卿声音极轻,神色亦极平淡,仿若这惊天的变革于他来说,只是极平常之事“七百年了,总该有一个人,告诉修罗教所有的人,那些事都是不对的。不能因为名门正派并不都是道德君子。不能因为所谓的武林侠客,并不真正光明磊落,我们那些残忍恶毒的行为,就可以算做正当。”狄九语声漠然地问:“如果有人还是不听你的命令,依然任性地去做所谓伤天害理之事呢?”“我会处罚他?”“处罚?”狄九眼神微动,倒是有些兴奋了。这个听到杀人就象见鬼的家伙,也会处罚人吗?“我会把他绑起来,送到犯案地点地官府,让他受律法公正的处罚。而我自己也会为我的领导不力而负责任。如果他们伤人一刀,我就当着苦主的面自伤两刀,如果他们欺人辱人,我就给苦主磕头赔礼,而且……”他目光淡淡转向卓云鹏“而且和这一次不同,我会主动邀约武林中人来旁观,当众赔罪。”卓云鹏打个寒战。失声道:“万万不可!”敢情这一次教主赔罪,竟是有意而为。看似冲动胡来,其实暗中早就注意到了分寸。一来让自己与副坛主亲眼看到他的行为。因而感到深深的屈辱,就此留下极深刻地印象,以后再不敢犯。二来除了左明月等人,也只有他们二人看到这一切,只要当事人的嘴封住了,此事就不致外泄。卓云鹏想起刚才亲眼见到自己视如神圣一般的教主,居然向自己轻视不屑之人下跪磕头时,心中所受的煎熬。一时竟是头皮发麻。如果傅汉卿真的说到做到,万一属下弟子真做出什么恶事。逼得傅汉卿果然当众这么做,让天下人都知道修罗教之主给人磕头陪罪,那所有修罗教的弟子们都该去撞墙自尽了。傅汉卿看他神色激动,轻声道:“卓坛主,你和我并没有感情,你对我的关心,只是纯出于对教主的尊重,以及身为教中弟子,与教主荣辱与共的感受。仅仅如此,你在看到我下跪时,尚且会感到这样难过,这样屈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别的人眼睁睁看着家人至亲受辱受伤时又该是什么样地心情。你不愿看我受辱,又何忍对别人太过狠辣。”卓云鹏只是垂首无言。身为修罗教弟子,多年来的行事观念断不可能立时扭转,但被傅汉卿这么一说,想想刚才满心地难堪与激愤,要说完全没有触动,却也是假的了。狄九又惊又怒,他万万想不到,傅汉卿不肯杀人伤人,却懂得利用自己身为教主地身份,以自己的屈辱来要胁满教弟子。任何对神教忠心的弟子,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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