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迷暮by不必不必(20世纪初英伦背景,吸血鬼血祖x见习死神)





  
  “哈,这下你满意了吧?”佩恩看着因结果出乎意料而哑口无言的梅勒不禁有些幸灾乐祸,他代替梅勒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早上回家的时候被袭击了……我拼命地跑……想到您就住在附近,就……咳咳”拉吉咳嗽了几声,贝斯特立刻端来了温水喂他喝。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佩恩有些奇怪,那晚他可没说过这些。
  
  “您、您住在‘鬼屋’的事大家都知道……”
  
  吉拉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局促。他的意思是佩恩是那个圈子里的大熟脸,这让梅勒和拉尔夫不约而同地发出哼声。
  
  “那你看清刺伤你的人的长相了吗?”梅勒拿出记事本,和任何一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英国人一样他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他而言抓住令人头痛的杀人犯才是最重要的,佩恩和拉尔夫的嫌疑仍然存在,如果没了嫌疑,那就只是两个讨厌鬼而已。
  
  “褐发蓝眼,身高比我高一个头……”拉吉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回答了梅勒的问题。
  
  “真的不是这个男人吗?”梅勒挑眉,怎么听这个拉尔夫都是不可多得的嫌疑犯。
  
  “不是……我在‘黑猫’见过他几次……”说完拉吉有开始咳嗽,然后因为大动作牵动了伤口痛苦地呻吟。梅勒见状合起了笔记本,问需不需要把他送去医院,拉吉立刻露出可怜的表情说自己很穷并转而请求佩恩收留他几天,等他能动了以后便立刻离开。
  
  “你不需要想那么多,安心在这休息吧。”佩恩笑着回答,然后对着梅勒和他的部下下了逐客令,“那么梅勒警官,如果还有什么疑问,欢迎你随时来访。”
  




第二十二章

  梅勒板着脸没有多说什么很干脆地离开,佩恩在心中呼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在拉吉的帮助下他们的嫌疑是暂时洗清了。随后他抱着拉吉去了二楼原本给拉尔夫准备的客房,正准备离开时被拉住了衣角。
  
  “先生,您的救命之恩我、我一定会报答您。”拉吉虚弱地开口,当佩恩看到了拉吉故意做出的媚态时不觉有些好笑,这个青年是指以身相许吗?
  
  “不需要,你好好休息就行。”
  
  “先、先生!求您等等……那天一见您我就爱上您了,今天我以为自己会死,但我想死之前一定要再见您一面……”说着说着拉吉的眼中蒙了一层雾气,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长相姣好的拉吉用这副模样告白一定会心动,可佩恩是个例外。如果是平常,他一定会对这样容易动感情的男妓躲的远远的,他要的是心里只会对他的钱感兴趣的男人,这样单纯的交易才能持久,他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吸对方的血。
  
  “先生先生……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从没像先生您对我那么好过……求求您……”拉吉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呜咽声让佩恩暗自叹了口气,这种哭法不像是在做戏,那晚他满脑子都是补血好让拉尔夫折腾,竟然找上了不该找的人。
  
  “我不会现在就赶你走,但你也别在提这件事。”佩恩冷冷地说,他很清楚,爱情是求不来的。
  
  拉吉颤抖着松开了手,哭得更加厉害,佩恩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一出门他就看见了正等在楼梯口的拉尔夫——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嘿,宝贝,我们的嫌疑洗清了,你难道不该高兴吗?”佩恩苦笑,拉尔夫应该听见了刚才的对话,看起来他是在吃醋?可他觉得,拉尔夫肯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就算是嫌疑犯又怎么样?”拉尔夫撇了下嘴,似乎在说他可是死神,人间界的这些警察又能把他怎么样?
  
  “肮脏发臭的牢房、老鼠、臭虫……”佩恩扳着指头说道,其实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到那一步呢?不过拿这些东西先恶心到他,让他顾不得别的事还是挺有效,佩恩看着拉尔夫露出厌恶的神情径自偷笑。“对了,今天想要是什么死法?”
  
  “……”还没从那股恶心劲里回过神,拉尔夫没有立刻去想这个问题。
  
  “不如去试试从高空摔下去能不能死吧。不过在这之前先陪我去一个地方,之后任你处置。”
  
  “……‘黑猫’?”拉尔夫就像是明白佩恩只是想把他拉下水才那么主动似的哼了一声。
  
  “哦天啊,你真是聪慧可人。陪我吧?回头再附送一种死法哦。”佩恩说的好似物品大减价买一送一一样,在得到拉尔夫的默许后,他们便立刻动身去了位于康普顿街的“黑猫”酒吧。
  
  “黑猫”酒吧白天并不营业,一直以酒吧为家的酒保似乎才刚睡下不久,虽然被吵醒但他看见来客是出手大方的佩恩后立刻带上了营业性微笑。
  
  佩恩按照吉拉的说法询问了他是否有这样的熟客,酒保想了半天后告诉他是有这么一号人——骗子尼尔。佩恩打听到这个男人喜欢出没在东区的某家大麻店后,大方地给酒保塞了几张钞票作为谢礼后便离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积极。”在去的路上,拉尔夫忍不住这么问道,在他看来这件事和佩恩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可是正义使者。”佩恩笑着说出不正经的答案,理由有很多,这个杀手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逮到后他想私下里教训一顿;他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很无聊这也算是个调剂,就是不知道拉尔夫喜欢哪个答案。
  
  拉尔夫白了他一眼后便不再说话,佩恩低低笑了起来,或许他是想和拉尔夫一起经历一些事情吧?佩恩知道不论他们两最后是什么结果,这些事情都将成为美好的回忆——也许。
  
  穿过了半个东区,他们找到了酒保所说的大麻店,里面充满了污糟的空气和沉迷于幻觉半死不活的人们。佩恩给了店家好处费后,在角落里看见了那个叫尼尔的骗子。
  
  已经被佩恩的钱收买的店家连同伙计架起了犹如一滩烂泥的尼尔,往他脸上泼了半盆冰冷的水后,男人才睁开了浑浊的眼睛。佩恩观察着这个可能是凶手的男人,还没女人粗的手腕和沉迷麻药的模样真的是可以制服几个健康男人并杀害他们吗?
  
  “我有事问你。”佩恩开口,尼尔缓慢转动了几下眼睛后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很茫然。
  
  “你认识拉吉吗?”
  
  “拉、拉吉?咯咯,那个小贱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尼尔痴笑了起来,没一会就变成了狂笑,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
  
  “……你昨晚有见过他?”佩恩皱起眉继续问,但笑够了的男人忽地垂下了头,从他的身上传来令人恶心的腐臭味,那是濒临死亡的味道。
  
  “尼尔已经将近十天没有离开这里了,他可是把所有家当花在了这好东西上。”老板露出黄牙沾沾自喜的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烟杆,他谄媚地看向佩恩开始向他推荐。
  
  十天没有离开?佩恩的眉头皱的更紧,是他们找错了人呢?还是……倏地,一些小细节钻入佩恩的脑中,拉吉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在警察换班的那段时间出现在他家门口?他的那些伤口看起来是新伤没错,可他的外套却被雨水淋透,而雨在后半夜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如果按照拉吉的说发他是在早上从酒吧回家时被袭击——
  
  “该死……拉尔夫我们走!”佩恩低吼一声便转身离开,他竟然如此大意!
  
  “怎么了?”
  
  “那个拉吉,有可能是自己刺伤自己。”佩恩表情严肃地说,对于有些不合常理的伤口他之前竟然没有在意!
  
  这一句话就让拉尔夫大概了解了佩恩想的事情。他们找了一辆马车,飞也似的往回赶。
  
  另一边,在佩恩家受了挫折的梅勒警官回到警局,气恼地抽着烟,他烦躁地翻看着关于最近发生的连续案件的线索笔记,这该死的案子简直就像三十三年前的某个震惊英国的案件一样棘手。但和那时候比,除了确认了连续案件都出自一人之手外,不论是被害者、凶器还是抛尸地点都不一样,不能说是模仿犯罪。三十三年前的那个案件警方掌握的证据寥寥无几,可现在证据却多到让他记满了一个笔记本!他们甚至连凶手长什么样都知道,但就是找不到嫌疑犯,好不容易有了怀疑对象却又被该死地推翻了……
  
  突然,梅勒盯着笔记的某一页愣了神,他记得,第一次和第三次询问目击证人时都是好几个人,当时他们都说太暗看不清,直到其中一个人说出犯人的长相后他们才接连附和。
  
  梅勒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这个记忆让他觉得那个叫拉吉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很眼熟……他一下子掐灭了烟,找来了部下准备着手去调查。梅勒决定掌握了证据后再去向那两个讨厌鬼要人,不管怎么样这次决不能再让他们看笑话。
  
  佩恩和拉尔夫回到家时,他们第一个看见的是冲着枯萎的玫瑰花丛敞开着的大门。这让佩恩心里一沉,贝斯特不论在家或是外出都不会忘记锁门。
  
  佩恩跑进屋里呼唤着贝斯特,可是丝毫没有管家的回应。屋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阳光透过厚实的红色丝绒白色屋里染成了血一样的颜色,说不出的诡谲。当他们冲上二楼打开紧闭着的客房的那一瞬,两人同时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同样被拉上窗帘的屋子里混杂着贝斯特最拿手的烤曲奇的奶香和无法掩藏的血腥味,餐盘和曲奇饼干的碎片洒落了一地;黑色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旧式的床上,被鼓起的被子所掩盖。
  
  “……”佩恩的脸颊紧绷着他大步走上前,握住被子的一角猛地掀开,从刚才起便不断萦绕心间的不好预感此刻变为现实——
  
  贝斯特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它最喜欢的红色蝴蝶结已经被扯的有些变形,胸口以下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圆睁着的双眼无神地盯看着天花板,微张的口中仿佛还含着未吐出的求救声……
  
  佩恩听到了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他紧咬着牙走上前摸了摸贝斯特已经冰冷的颈部,愤怒、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扩散。生命迹象已经完全消失,就算是他也无法再次赋予它生命……佩恩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多给贝斯特一点血,让它拥有不死的身体?他以为在自己的保护下没有那个必要!佩恩逼迫自己呼了一口气,才压抑住心里几乎喷涌而出的怒意,对凶手,以及对自己的怒意。
  
  他伸手合闭上了贝斯特无法瞑目的双眼,仿佛还能听见贝斯特最后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主人救他……佩恩的胸口仿佛被开了一道无法自愈的伤口,不断传来的痛苦让他不知所措。




第二十三章

  “唔、唔……”
  
  从身后传来的低唔和碰撞声让佩恩回头——他这时才记起拉尔夫跟在身后。拉尔夫不知何时跪在了地上,他垂着头怀抱着自己不住颤抖的身体,喉咙里除了呜呜声还有无法形容的,充满异样情绪的呼气声。
  
  “拉尔夫!”佩恩走上前,在他的手刚碰到拉尔夫的身体时,一股巨大的冲击立刻侵入了他的体内,眼前的事物在那一刻开始晃动,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被高温燃烧着——而那无形的火焰的源头正是依旧低垂着头的男人。佩恩几乎有了自己正处在某一个巨大的心脏之中的错觉,他的视界被猩红色覆盖,仿若心脏快速跳动的声响几乎穿透他耳膜!从未体验过的痛苦挤压着佩恩的身体,让他无法自制地跪倒在地。
  
  在不知从哪里传来无数男女交织的低语、心脏越发急速的敲击声和血流声中,他失去了意识……
  
  佩恩猛地坐起身看向周围,拉尔夫已经不见踪影,而贝斯特的尸体也不见了……佩恩站起身皱眉,难道是拉尔夫把贝斯特抱走了?但这样的疑问只有一瞬间,他随后便发现了异常——他身处的还是那个房间,但却又不同。
  
  早期维多利亚式的家具比印象中要崭新很多,但依旧是那种保守甚至有些过分考究的样式与摆法。床上铺着的是他没见过的织锦,床头的小桌上也摆满了诗歌类和宗教方面的书籍,一旁的花瓶里还仔细地插着几朵鲜艳的小雏菊。
  
  佩恩愣在原地,他走到窗户前往外看去,是他熟悉却又陌生的东区街景,他不确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时,从门外边传来的脚步声和嬉笑声让佩恩回神,女人和孩子的声音让他再次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家”。这样的认知反而让佩恩冷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