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
秦子月瞧着眼前的样子,心里暗暗的琢磨着当前的形势,申文虎跪在哪儿诚惶诚恐,站在申文虎后面的人也一样的没了斗志,惟天上的月鹫依旧盘旋着。难道自己以前的猜测错了?安之的郡主并没有要借刀杀人的本意,或者说是良心发现?不能,能下这个决心,不容易,既然下了,并且赋于实施,那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那为什么这一群人没了斗志呢?是碍公主的面子?也不能这么说,王命总比公主的面子来的实在。秦子月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一群人,默默的回忆着,回忆着设伏时候那一群人经过的情景,这一群人的样子虽然模糊,但他们的衣着没变。想到这儿,他才算是把这一群人想通了,但璇即又是一惊,默默的从公主身后离开,向兄弟们埋伏的地方走去。
秦彪正提着一把标枪紧张的盯着这一群士兵,见秦子月过来,低声问道:“老大,咱们怎么办啊?”
秦子月蹲下来,顺手拽了一根干草,叼在嘴里,抬头望着天空中道:“酸书生呢?”
秦彪不屑的道:“他说里面还有个病号,要去照顾他,我看啊,他是怕,想甩了我们独自跑了。”
秦子月点点头,心里暗道:“还是老师想的周到啊。这正是自己的症结所在,如果公主听话的话说,那这里就没什么破绽了。”道:“现在马上启动咱们的防御系统。”
秦彪不解的看着那些官兵对秦子月道:“那他们怎么办?”
秦子月站起来,道:“他们不会伤害咱们的,按我说的做。启动了防御系统,让大家一起招呼天上飞的那几个玩意,然后咱们撤。”说完这些,秦子月望了空中的那几只月鹫,自言自语的叹口气道:“但原我想错了。”边说边向公主他们哪儿走去。
公主这当儿还在哪儿说着什么,从刚才的平静变的有点激奋了起来。申文虎则从单膝跪着变成了双膝跪地,更加的惶恐。
秦子月走到公主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公主的肩膀,道:“别说了,你该相信申大人,告诉他,让他们准备一下,咱们马上转移。”
公主回头茫然的看了看秦子月,又看了看申文虎,没说话。
申文虎本来惶恐的跪在哪儿不敢抬头,但听到秦子月说话,才微微的抬起头来,见他与公主亲昵的动作,目光突然之间变的怨恨了一下,但随即又平和了下来,模样又变成如病猫一般的懦弱柔顺。
秦子月笑笑接着说道:“快点吧,让他们马上准备一下,咱们从右边的悬崖哪儿溜下去。这可都看你的了。”说着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庙里走去。
空中的月鹫飞旋着,他们并不因为找到了公主而接近地面,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已经回到庙里的秦彪正与三个人同时拉着一张大弓,这张弓大的有点离谱,有两人高大小,架在弓上的那只箭比他们平时用的标枪还要长。秦子月摇摇头,没说话,继续向里面走去。在秦子月眼里,他们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笨了,最多击中一个,但惊扰了其他两个,那自己这一帮人还是摆脱不了月鹫的空中监视。好在还有酸书生,估计秦彪这儿一动手,书生哪儿也应该动手了。秦子月边走边微笑,他甚至能想象的到书生做完这事儿后怎么辩解,他一定会说:“关我什么事儿啊,那一定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殿外的小路上,被风吹的干净洁白,偏房那破烂的不能挡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门口,秦子月站在这小院里就能感受到那破屋子里向外涌着浓烈的杀气,这种杀气让人窒息,让人恐惧,就是墙角枯黄的小草也被这杀气催弯了腰身,虽努力的撑着,但也看出了他的勉强。
秦子月站在院子里,眉头皱了皱,望着安静的小屋暗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书生和周经冲突起来了?没这个可能啊,周经重伤之中,即使他没受伤,也不是书生的对手,何必再有这杀气呢。再说了,能有这样外露杀气的高手,只有到了书生这种境界的人,而这里能有这种境界的人,只有书生一个人,他露这杀气是为谁啊,更何况书生还是一个非常内敛的人,没特殊情况,他不会显露自己的身手的。”想到这儿,天空中的月鹫突然狂叫两声,这声音里似乎带了欢乐,完全没有了刚才叫喊的那种传递信息的职业和麻木。秦子月心神一振,暗道:“不好,肯定是月鹫的主人来了。”
22…书生的情人
说起这月鹫的主人,大部分人可能不清楚,但秦子月知道。他是从安之的大商人杨三成哪儿听来的。这杨三成是个盐贩子,只不过他比其他人做的大了点,两领用的盐有一半是从他哪儿走过来的。别以为他的家族在安之有多大的势力,其实他也就是平民,只不过他很会做人,笼络了一批政客,再加上他做生意很本分,只赚三成,所以很多人愿意跟他做生意。其实真正让秦子月看的起的是他为人慷慨,即使是一个要饭的走到他跟前,他也不仅仅是施舍,而是拿你当朋友来看,所以他的盐队,秦子月从没动过,这当然也换来了杨三成的亲近。杨三成每次过境,都会来拜会他一下,在一起闲聊的时候,提到了月鹫卫队的恐怖,杨三成自得的夸口说认识月鹫的主人,并且说起了月鹫主人的来由。
月鹫卫队的主人是千月真人的徒弟,因受月魔的引诱,而变成了嗜血狂人,后又不甘心被月魔控制,判逃出了月魔窟,从此带着十几只月鹫流亡天涯,最终靠上了安之郡的郡主,这才算是安定下来。此人魔道双休,更加上月鹫的助力,更是无人可惹。
秦子月慢慢的向偏房走去。愈近,这杀气愈浓,直逼的人无法呼吸。秦子月硬着头皮向杀气层里挤,原先还是把手伸进腰里,隐含的摸着刀柄,随着近门,不由自主的把匕首抽了出来,摆在了胸前。
秦子月终于站在了门口,他停住了脚步。偏房依旧是哪个偏房,屋子里蓦然的多出了一个白发老妪,青杉布衣,拄了一个龙头拐杖,老态龙钟,看那模样,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倒。真不敢相信,这淋漓的杀气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书生坐在蒲草上,双目微垂,表情平静,宛如入静的佛爷,不闻世事。入目,是一种安详。
秦子月干咽一口吐沫,咳嗽一声,很干涩的笑了一声道:“大妈?您怎么来了,我给您搬把椅子吧。瞧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还亲自出来,有嘛事儿,您言语一声,我们年轻人还不麻利的……”秦子月说话的时候努力的想保持自己的平静,但不知为什么,竟无法轻松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老婆婆的身子突然冒出了一个椭圆型的光圈,这光圈本是无色的,但落在秦子月眼里,却斑斓五色,这光圈来的突兀,膨胀的更快,如爆竹爆炸的气体一样,向周围扩了去,只把秦子月震倒在地上,随着把秦子月震倒,这光球也消失了,所以四周的墙壁依然。
这光球不仅震到了秦子月,也封了他穴道,让秦子月倒在哪儿,动,动不的,说,说不出。秦子月心里暗暗叫苦,月鹫的主人就要到了,自己本该先通知兄弟们撤退,可好奇心却把自己害了,更害了那一群跟自己的兄弟。
书生猛的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不再是平时的那种混沌,而是一种清明,亮的如水洗过,盯住这老太婆缓缓的说道:“姿莲,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声音竟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而且语气里充满了亲昵的无奈。
秦子月躺在门口,身子虽不能动,但眼睛却不受限制,眼珠子咕噜骨碌的转着,看了书生,又看看老太婆,猜测着他们两人的关系。从年龄上来看,这老太婆应该是酸书生的长辈,可如果这老太婆是书生的长辈,那酸书生就不该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呀。难不成这老太婆是酸书生的师母?想到这里,秦子月脸上露出了一种暧昧的笑。因为他觉得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酸书生与师母有了奸情,被他的师傅发觉了,把他赶了出来。再把书生的平时的表现与现在的情形印证了一下,觉得可能性更大。平时书生很忌讳表现自己的身手,更跑到了他们这个偏僻的山沟沟,这一定是在躲避什么,而以他的身手,平常人又怎么能让他躲避呢?还有那个跟他睡觉的姑娘,他为什么不要她呢,如果了无牵挂,又何必做出这样的牺牲呢?
老太婆杀气不减,眯着眼睛道:“我怎么想的,我找你这么多年,我怎么想的你不知道吗?你说吧,你是跟我走,还是看着我与你同归于尽?”
秦子月心里一颤,这老太婆的杀气是为同归于尽所发的?不能啊,如果是想得到书生,她应该表现的温顺一些,书生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她既然能爱书生,那一定了解他,既然了解他,那就不能用强迫的手段,再说了,从她身上的这点杀气,还高不出书生,如果拼命,书生的胜面还要大一些。要说威慑书生,有点说不过去。更让他觉得离奇的是,能发出此等杀气的高手,怎么会轻易的让一个陌生人近了身子。即使觉得你无所谓,在你近身的那一刻也应该下杀手啊?
酸书生脸上显现出了一种枯涩的笑容道:“姿莲,你是有家的人……”
老太婆脸上显现出一种暴戾之色,喝道:“住嘴,你是嫌弃我了?”
书生摇头道:“你误会了……”
被唤做姿莲的老太婆突然转成了一种悲情的脸色,身子好象更佝偻了,杀气更浓,惟眼里还掉下了两滴表示伤心的眼泪,带了点呜咽的道:“你还是嫌弃我……”说着说着,那老妪身子突然站直了,站直之后,那身材宛如二八少女。
秦子月猛见姿莲跳起身子,心里一惊,可身子动不了,又有点无可奈何。
书生在他的姿莲跳起的那一瞬间,身子向旁边一滚,,就在书生躲开的那一刹那,老太婆身如蛟龙,弯曲盘旋,升得离地有半丈余,面带了一丝古怪的微笑,挥掌向书生刚才的位置凌空击去。
“轰”的一声,书生刚才坐的地方陷下去了一个大坑。秦子月呆住了,这是何等功力啊,要知道,小庙是建在山上的,庙里的房子是建在坚硬的石头上的,凌空一掌,就能把这石头打一个深坑,更为难得的是,这一掌下去,那石头不是飞溅起来,而是陷到了坑里。
书生这一滚煞是狼狈,衣杉不整,额头上也渗出了微微的汗意。但面部表情却活跃了起来,用句俗话形容他现在的心态,再合适不过了,就是乐的,屁股沟里都带上了笑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也顾不得收拾,跳起来,张开双臂,对着那从空中落下来的女人奔了过去,看模样,似乎要来个亲密的拥抱。
秦子月躺在门口,发起闷来。书生刚才的冷漠,怎么突然变成了狂热?那女人怎么在飞起的这一瞬间变的年轻了?
书生张开的双臂在接近姿莲的那一瞬间,垂了下去,脸上带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讪讪的,带了点结巴的说道:“姿莲,你过的还好吗?”
老太婆脸如寒霜,冷哼一声的说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说着,径直的向那坑哪儿走去。
现在的书生眼里根本就没有秦子月,巴巴的追着姿莲道:“我没想到赤峰的人会过来。”
姿莲站在坑边,向里面撒了一眼道:“罗拔为什么躲在安之啊?不就是有赤峰的人给他撑腰吗?这次他带着月鹫出来,没有赤峰的人,他敢出来吗?”说到这里,那叫姿莲的才转过身来。
她这一转身,把秦子月惊住了。在这一瞬间,姿莲已经从一个老太婆变成了一个与书生年龄相仿的中年少妇,虽然依旧是老人打扮,但她骨子里所具有的少妇神韵却充斥了整个房间,逼的秦子月心神摇曳。她的面色一改,变成了一种怜惜,咏叹一声道:“你没受伤吧?”
书生摇摇头道:“没什么,赤峰的人够厉害的,有点超出我的想象。刚才我的神视全在外面的月鹫身上,没想到让他们趁虚而入,锁住了我的神视。多亏你及时赶到!要不我的小命就没了。”
姿莲挥手,秦子月身子一震,身子又自由了。一得自由,秦子月抛开了对刚才情形的猜测,蹿到了大坑旁边,趴在坑边,向里面仔细的看着。
这坑的下面一定有个地道。秦子月如是的想着。什么人能在石头里打洞而不被自己的人发现呢?秦子月想到这儿,结合刚才从书生和姿莲的对话中听来的,身上冷汗下来了。一个月鹫主人就让他头疼了,更别说还有比月鹫主人更厉害的人物。
秦子月正想事儿呢,脖领子突然一紧,身子被拽了起来。接着听书生道:“你带你的兄弟们赶紧走。回头我找你。”
秦子月听他一说,心里到塌实了。冲着变年轻了姿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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