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
秦峰手捻长弓,在哪儿的身手慢慢的把弓拉圆了,瞄准了,一松手,箭象一只黑色的幽灵,飞快的向那在树上骚首弄姿的汉子奔去。随着秦峰的箭响,那人的手也松了,他手里的那只毒箭向着秦子月飞了过去。
秦子月的脸色凝重的向前走着。其实他现在的内心并不象他的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刚才他一直在留意凤仙子的表情,虽然凤仙子的表情变化不大,但她的那点变化足以让秦子月看出她的内心,她害怕了。
秦子月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想知道凤仙子他们的阴谋,然后再决定自己怎么在这个夹缝中生存。
那流矢走的很快,秦子月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当中,并没想到会有人会在暗里加害于他。但箭矢飘过来之时,他心中突然有了警觉,斗气瞬时的充斥了自己的周边。站在他身边的周经剑鞘随着长剑的呼哨之声向这长箭砍去,书生在一边喊道:“砍不得。”
但这一声有点晚了,周经的剑鞘已经碰到了那飞来的长剑,就在剑鞘和长箭接触的瞬间,那箭炸开了,一股黑色的气体随着爆炸散开。
书生在这一瞬间,一脚揣向了凤仙子,一把按住了周经,扑在了地上。
秦子月迷茫的站在那里,身子周围的斗气隔绝了这黑气向他的袭击。
凤仙子被书生这一脚直踹出了六丈之远,屁股着地,多亏是掉在了一个帐篷之上,饶是如此,还是差点没把她的屁股摔成八半。
那黑气带着腥臭之气,在他们周围久久不散,爬在地上的书生把周经一把扔出了这黑雾的包围圈,站起身子来又想按秦子月,可秦子月周身的斗气充盈,在他扑过去的那一瞬间,仿佛是扑在了一堵气墙上,又把他弹回了原地。被弹回原地的书生急的直摆手,示意他爬下。
秦子月那里还顾得上理会他这些,从黑雾中跳了出来,四下里观看,想看看还有没有别人受伤。
书生从地上爬起来,走向他猛喊道:“秦子月,你受伤了。”这声音之大,足可以让三里之内的一切生物知道。他边喊着,边向秦子月眨巴眼睛。
秦子月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配合的站在那里晃悠了几下,慢慢的萎顿在地上。
站在远处正看热闹的秦敏听到书生这一声呼喊,马上向这里蹿来,书生,指挥着四周聚集过来的武士让他们在十丈之外警戒,不能让任何人凑过来,但这些人的警戒又怎么能挡住发疯的秦敏,她一个高跳,扑向了秦子月。
秦子月感觉到秦敏过来,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俏皮的眨巴了两下,轻声的说道:“快哭,哭我死了。”
聚集着的黑雾渐渐的散开了,周经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刚想向前走,猛觉得恶心难忍,爬在一边的一个倒塌了半叠的墙头上开始呕吐。
秦敏不解的看看四周,又看看秦子月,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轮圆了拳头在秦子月的胸脯上敲打着:“你怎么就死了呀,你醒醒,你死了,谁管我啊。”
城外秦峰那一箭被树上的哪儿轻轻的用弓一磕,磕飞了,那人并不去攻击抽出腰刀攻上来的秦峰,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这时候,秦峰听到了书生的呼喊,心里一疼,也顾不得去追那杀手,向城中跑去。其实就算追,也追不上,即便是追上了,就刚才他露的那一手,也可以想象到结果。
64…设伏
烟雾终于散去了,四周依旧残留着恶心的腥臭之气。书生上前拉开秦敏,装模做样的摸了摸秦子月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长衫脱了下来,盖住了秦子月的脸,一脸悲痛的向两个站在外围的士兵招招手,示意他们把秦子月抬上,向中帐走去。
身后看热闹的百姓,失去管理的士卒也随着向城中走去。有几个平日里与秦子月相近的已经哭出了声。想挤过来,看秦子月最后一面。但都被书生强力给挡了回去。
周经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是哀痛,是欣喜,很难表达。哀痛是因为这里刚刚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很可能就因为这个人的离开而消散,欣喜,是他与秦子月的政见不合,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土匪,很难成就气候。
周围的百姓虽然知道秦子月是个混蛋,但是他把安之人打退了,泪窝浅的几个妇女带了泪珠跟随着。秦彪秦峰几个人赶过来,默默的站在了秦子月的旁边。
秦海潮听到这个消息,没有马上赶过来,而是驱使他的那一队人马马上关闭四城的城门,严密防守。另还抽出了百十来个人,对城市里的散民进行驱赶,戒严。维持城内的秩序,等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才向回跑。
这时候,秦子月已经被抬进了中帐,他感觉到帐内没了外人,把书生的衣衫一撩,站起来,推了秦敏一把道:“你想打死我啊?”
秦彪秦峰被这一变化弄得有点摸不着脑袋,齐齐的说道:“你不是死了吗?”
秦子月邪邪的一笑道:“我要不死,外面的一万大军,你们觉得能挡的住吗?”说着脱下了自己的外罩,抛给站在哪儿依旧假哭的秦敏道:“别哭拉,周围都是咱们的人,你穿上,帮我当一会儿死人。”
秦敏接过他抛来的外罩,在地上一扔,不悦的说道:“干嘛让我当死人啊,我不当。”
秦子月没继续跟秦敏矫情,直接的回到椅子上,威严的说道:“现在,秦峰你的人马上对周围五十里内的情况进行不间断的侦察,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报告。”
秦峰见秦子月无恙,又恢复了不冷不热的表情,站在帐内的一个角落里默默的听着,当秦子月提到他的名字,他应了一声,要向外走。
秦子月喊道:“等等,大家都先别着急走,等咱们撤退的时候,再分散。”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秦彪道:“马上集合你的队伍,把城里所有的物资都拉上,开始向山里撤退,做的仓皇一点,等辘轳弯哪儿的火光一起,你们丢掉所有的东西回击。”说到这里,又望了一眼周经和秦海潮道:“你们的队伍也跟着,但不要带什么东西,等撤到辘轳弯,你们的队伍进行掩藏,准备伏击来犯的敌人。总的战术思想,你们三个再商量一下,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以周将军的意见为准。 ”
书生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就这么轻易的把城丢了?”说的时候,心里的不甘表现了出来。
秦子月笑笑说道:“不是还有一千新加入的人吗?我们两个在这里等着。你说怎么样啊?”
秦彪说道:“这怎么行啊,你们在这里不是送死吗?”
秦子月笑了,道:“这一千多人,我见过,他们并不象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在安之人进攻古城的时候,他们也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现在欠缺的是纪律性,我想在这一点上,你有办法解决,你说是不是啊?”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书生。
书生叹息一声道:“我迟早会被你害死的。”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好象坚毅了许多,道:“也好,如果我们这里先受到了攻击,顶不住,会向你们求救的,就这样吧,现在开始行动。”
城里很快空了,书生带着秦子月以前的十几个兄弟以及新加入的那一千多人在城角的一块空地上装模做样的训练着。可以看出,这一千多人根本就无心于训练,如果现在散开了,估计一多半人得偷着打开城门跑了。
秦子月则在营帐内无聊的翻着书生的几本破书。夕阳的光辉依旧可以让营帐光线饱满,这时候,他右眼猛的跳了几下,心也随着不安起来。
安之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有点不正常啊,他现在想做的是让安之人分兵,这样好各个击破,到时候,安之人没有分兵,而是直取他现在所居的古城,那自己可就惨了,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在大帐之内度起步来。
坐在他旁边的凤仙子这时候突然觉得好象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了。在他嬉笑的时候,你感觉他就是邻家的大男孩,但当他沉下来的时候,你又觉得他象一个沉稳的猎人,一切的部署都是那么的妥当而细致,让与他敌对的人难受。做为他的敌人,那真是难缠之极。难道自己真的有必要和这个男孩合作?
但秦子月这时并没有与她搭话,只是在屋子里昂着头,好象吟诗似的转悠。
他现在的内心极其的复杂,对敌人一无所知。从以前的情报来看,敌人的将领是一个比较沉稳的人,他没有被城外屠杀士兵的行为所激怒,而疯狂的对他这里进行攻击,只是派了一个杀手过来,先猎杀对方的头脑。引起这一群乌合之众的内乱,然后再进行进攻。如果这样,他会怎么做呢?无疑,首要的是先打通通道,攻占古城,然后后续部队与他们汇合,一起攻击逃跑的敌人。因为通道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如果不打通通道,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当然了,现在他们所制造的假象是城内所有的士兵都撤走了,如果他们觉得这里的城防无所谓,那有可能先行攻击外逃的秦彪他们,以抢回自己的物资还有被俘的战友。
这时候,书生一脸严肃的走进了大帐,抓起桌子上的茶壶,一口气喝下了半壶,虎着脸道:“小子,咱们就等着死吧。”
秦子月慢慢的走回到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露出了一双殷切而天真的眼睛盯着书生,那意思是说:“为什么我就等着死呢?”
书生从案几上拽出了一张地图,摊在秦子月的面前,用手指了指古城上面的位置说道:“我们都让假象给骗了,他们的队伍已经在这里集结完毕,现在正向我们这里开进呢。”
秦子月眉头微微的一皱,用手指向了书生刚才点的地方,说道:“他们多少人?离咱们还有多远?”
书生坐在一边,喘息了两下说道:“一万人,离这里大概有一百里地。”
秦子月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转回来冲着凤仙子说道:“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凤仙子摇头说道:“得到的要学会放弃。现在你们占这个空城有什么用?他们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地儿,你们现在马上向山里开,他们是追不上你们的。”
秦子月走回到地图旁边,仔细的看着地图,确如凤仙子所说,做人必须学会放弃,占这个空城,只会成为安之人疯狂进攻的目标。但如果现在就把这个城放弃了,那自己所想要的声望将受到很大的削弱。再说了,自己现在撤退,那不等于把敌人全引向了辘轳弯了吗,在哪儿,以两千人的实力,对抗一万训练精良的大军,那简直就是开玩笑。自己现在在这里先依靠城防,与安之人对抗,如果他们不分兵追击周经他们,那周经他们还可以回救于自己,如果分兵,那自己这里还是能吸引一大部分兵力,这样周经他们就少承担一些压力。想到这里,秦子月突然回头,对着书生说道:“等死,也要在这里等着,告诉大家,能在这里支撑三天,我们就能胜利。”
书生不屑的一笑说道:“三天就能胜利?开什么玩笑。”
秦子月坚定的点点头道:“他们过来之后,一定不会忙于进攻咱们,因为咱们占据着地利上的优势,他们如果强攻,损失会很大。那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会先来点心理战,包围咱们。到时候,咱们可以先示弱,如果他们对咱们不在意,就会分兵去攻击他们,只要他们能分兵,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书生看着秦子月道:“他们要不按着你的想法做呢?来了就攻击咱们,以咱们现在这一千多人,挡那一万大军,你觉得能撑多久?”
秦子月笑笑说道:“三天绝对没问题。你,还有我,再加上秦敏,难道杀不了他们的头儿吗?行了,你赶紧的招呼大家,加强城防,我现在还不能露面。一切可就全靠你了。”
凤仙子冷漠的看着这几个狂人,秦子月所说的确是事实,以他们三个的实力,完全可以搅乱了这里的局面,因为入侵两领的军队里没有术士。
是夜,整个古城没有一丝灯火,尽显了漫天的星斗。城墙之上,城防军在书生的督促之下,一半休息,一半监视着外面的情况。一只白色的信鸽穿过黑幕,悄悄的落到了书生的肩膀上,呱呱的叫了两声。
书生轻轻的抚摩了一下那白色鸽子的翅膀,然后把鸽子端在手里,从鸽子腿上解下了一个小纸条,看了两眼,那纸条突然冒出了火,瞬时烧成了灰烬。书生捧着双手,把鸽子抛进了黑幕里,缓缓的向下走去。
秦子月坐在黑色的大帐之中,闭目冥思,最近几天,他一直都在忙,没有修习术法,累的感觉又充斥了他的身心,而新的挑战又马上就要来临,没有充盈的心气,难以驱驾这些,所以他不得不抓住这一刻的安静,来充实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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