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
秦子月笑,是坏笑,道:“呵呵,好说,好说,你和周将军是怎么安排的行程啊?”
阮将军听了这话以为秦子月他们这一股土匪算是搞定了,但周经一听秦子月说话的腔调,暗道:“坏了,犯忌了,自己怎么能安排他的行程啊,这还在其次,关键的是这小爷又要出妖蛾子了。”忙站起来说道:“秦将军,具体事宜还等着您定夺呢……”
秦子月摆摆手说道:“什么事宜不事宜的,阮将军能到咱们这里来,这就是咱们的福气,郡主能惦记咱们,那就是咱们的造化,还有什么说的?”说到这里,秦子月的声音变小了,变柔了道:“阮将军,什么时候上路啊?”
阮将军看看周经,又看看秦子月,觉得这秦子月与周经介绍的秦子月有点不相符合啊,周经说这秦子月很难驱驾,不认官职钱财,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哪儿有一点难以驱驾啊?看这意思还是想着早点归顺,图个封妻荫子了。他咳嗽了一下说道:“秦将军可有什么要求吗?”
秦子月摇头道:“没有,我怎么敢有要求呢。”
阮将军听他说这话,心里有点暗暗的佩服这小子,别看岁数不大,挺知道分寸的,对于他们这些草头百姓,手里又握了兵权的,郡主难免要猜疑,现在你即便要的再多,最终这些东西也轮不到你享受,但他什么要求也没有,这郡主就要考虑了,虽然不至于马上给他高官,但也不至于就拿他当眼中钉,再说了,他还年轻,只要经营上一段时间,不难走出困境。这么年轻就有这个头脑的人,看来自己要笼络一下了。当下笑着说道:“如果秦将军愿意,咱们现在就可以动身。”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了,秦子月笑着说道:“不是咱们,是你动身。去奈何桥,现在正是时候,来人……”
阮将军一听话语不对,猛的站起身来,但仿佛象是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又坐了下来,笑了两声说道:“秦将军,你真会开玩笑,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秦子月依旧笑着说道:“谢谢你提醒,我会让他们行刑的时候手脚利落点的。”
门口站进来了四个军士,阮将军的随从大概有五十多人,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四人,这四人身手煞是了得,也可能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身手吧,他们四个同时从阮将军身边飞了起来,向门口的那四个侍卫飞去。单从他们的身手来看,已经超越了周经的境界,但在秦子月和书生眼里,那就是大街上耍猴的本事。那四名侍卫在这一瞬间站在了门口,用刀指向了秦子月人的脖子,场面似乎冷了下来。
“跟随你来的人身手都这样?”秦子月表情严肃的问道。
这本是一句戏耍的话,但阮将军却大言不惭的说道:“怎么样?秦将军,我说你是开玩笑呢,你还不承认呢。”
周经站起来。从腰里抽出一半的配剑,神色具厉的说道:“阮将军,这样不好吧。”
秦海潮和秦彪一起站了起来,但进门的时候,没带家伙,所以都抄起了身边的椅子,一派地痞的作风。
秦子月暗暗点头,看来周经还能分的清楚那头炕热,那头炕凉。道:“你们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决定了,如果谈不拢,就用武力解决?”
阮将军道:“秦将军,我也是为了自保啊,将来咱们还要同殿称臣呢,彼此的脸还是光一点比较好啊。你说呢?”
“可惜啊,我非常讨厌你,从你一进这个门我就讨厌你,而我讨厌的人一般都活不时间长,所以,你一定活不过今晚。”
阮将军突然话锋转变了,做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态说道:“秦将军,你起兵抗击安之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一方百姓的平安吗?现在安之人退了,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你再一意孤行,对的起百姓和跟你的这一帮兄弟吗?咱说的自私一点,人活着图个什么啊?不就图个功名利禄吗,现在是你通达朝廷的一个机会,如果你把这个机会丧失了,那后果,你想过没有?”
一直沉默的书生说话了:“阮将军,谢谢你的好意,我们都是些山野草民,受不得这些富贵,也不敢有报效朝廷的意思,我们要的只是我们这里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百姓乐业,人民安居,如果没有人欺负我们了,那我们这个乌合之众也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自然会解散。所以请您和郡主放心。”
阮将军心里暗道:“去你妈的,老狐狸,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一群什么玩意呢,以三五千人灭了安之五万大军,这让郡主怎么放心呢,除非把你们连根拔起。”其实他不认为他们这一群人有什么真正的能耐,因为他把这个能耐全归结到了周经身上,他还有一个计较,那就是无法说服你们这些土包子,把周经带走也行,毕竟这里的功劳,以周经为最大,这一群人缺少了周经的调度,想来你们也翻不了天。更何况见他们这个少主,也不是能沉的住气的主儿,难成大气。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道:“呵呵……如果我两领都能有如你们一样的忠君之心,那就好了。但郡主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否则也体现不了君恩浩荡啊,你们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如果不赏赐的话,那其他的将军怎么好意思领这个赏啊,我看,秦将军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秦子月已经不耐烦了,站起来说道:“领他上路。”
门口的那四个士兵还呆在哪儿,不敢稍动,因为阮将军下人手里的刀子还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但秦子月发话了,他们又不敢不听,微微的动了一下脖颈,见那四人没有反应,这才大胆了起来。
阮将军也纳闷,自己的兄弟怎么不动了,见那四个侍卫向他扑来,他身子一退,踹开了身边的椅子,嘴里喊道:“你们想造反……”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上一麻,也不能动了,而这个空间里,五个人都坐在椅子上,没有向自己攻击。他一感觉到身体不对,马上用眼神向周经求救,但周经仿佛没看到周围的情况似的,在哪儿扎着头,看自己的裤裆。
93…与虎谋皮
阮将军被推出去了,书生与秦彪秦海潮他们都忙着去剿灭两领人的残余,这坟包似的屋子里就剩下了秦子月和周经。这一瞬间,周经似乎苍老了许多,站起来的时候身子都有点发抖,秦子月依旧坐在副座儿上说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
周经背对着他,没说话。但眼圈里却含着泪花。阮将军来的时候告诉他,他的妻女都希望他能回去,这说明他的妻女都还活着,如果自己不回去,那就会使她们丧命。更何况,自己是两领的臣子,梦里都想回两领,可这里,自己说了不算啊。
秦子月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得对我的兄弟们负责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些道理,你总该明白吧,以前你在两领的遭遇,还不能说明吗?如果现在安之人仍然与两领交战,他们过来收编咱们,我绝对不会说二话,但现在不同了,安之撤军了,我们还有什么用?
周经收住了自己的伤心,转过身来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秦子月道:“安之的内乱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能便宜安之,要跟他们搅混水。”
周经有点犹豫的坐下来说道:“那搅和到什么程度就达到你的目的了?”
秦子月笑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既然咱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你说什么程度就达到咱们的目的了?你一定有你的想法,说说吧。”
周经一扎脑袋说道:“我的家人还在两领……他们还都活着,所以……”
秦子月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这就让人过去把他们接过来。”
周经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秦子月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回去。也好,这一段时间,你帮我帮的不少了,辛苦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啊?”
周经的脸色愈发的尴尬道:“没有阮将军,我也回不去啊。”
秦子月点头,笑道:“哦,我还忘了这茬呢。来人,去告诉书生,先把阮将军的人全都收押起来,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他们,要是他们少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们。”说到这里,秦子月转头向着周经接着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吗?”
周经呆呆的看着秦子月道:“你真的放我走?”
秦子月苦笑着说道:“你骂我了不是!孙子才想让你走呢。别的先不说,我带的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成色你心里最清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形成战斗力,功劳在谁啊?可我拿你当兄弟,不,应该说是老大哥,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做弟弟的能不满足吗?不说这些了,你马上就要回去了,以后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让人捎跟信儿过来,只要兄弟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那边呆的不如意了,兄弟这里永远欢迎你。”
周经望着秦子月,心里不平静着。在秦子月这里的这一段时间,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用,这是在两领不可能得到的待遇,再说到发展,虽然现在他的力量不大,但他手下的战斗力惊人,而两领是西落的太阳,这次战争,使得他的国力损失不小,更加上四下里,乱军纷起,再加上他现在的制度,可以预见,他的没落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按着现在的情况来看,秦子月的发展是必然的,如果秦子月能做大,那自己就是开国元勋,而回到两领,自己还是苟且存活着。
周经道:“其实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你可以假意的归顺两领,以你的实力,控制朝野,然后再发展自己的力量,不出十年,你就可以掌握整个两领了。”
秦子月摇摇头道:“不会那么容易的,还是刚才我说的那句话,如果战争仍然在继续,那我可以这么做,因为两领有用的着我的地方,现在没有战争了,他们还会给我发展的机会吗?所以我现在只能窝在这里等机会。这个机会,不是战斗力上的机会,而是政治上的机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寻衅滋事,同时这一段时间,也整顿一下队伍,让大家有一个统一的认识,要让他们知道,是为什么而战,进而达到意识形态里的统一。”
周经又是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态了,而且,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秦子月接着说道:“周哥,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想回去吗?兄弟们可都不想让你走啊。如果你到了那里,能过的更好,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可你回去后,能得到一个什么结果,我想你心里也清楚,留下吧……你知道,我不求人的,你知道我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疼吗?但我现在忍不住了,你要走了,兄弟们怎么办呢……?”
又是长长的沉默,周经叹息了一声说道:“请原谅我,刚才我的话语有点冒失了。看来还是你看的远,我只是想着咱们能不能找一条捷径走,让你这么一说,看来是走不通的。我不走了。”
秦子月乐的一下子跳了起来,道:“真的?”
“不走了。”周经嘴角里带了微微的笑容。
秦子月跳着向外跑去,边跑边喊,我这就找人去金沙萨接嫂子去。
秦子月的表现是一种真情的表露,看在周经的眼里,暖在他心里。自己留在两领,恐怕连两领郡主的面都见不上一次,更谈不到让他为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月色皎洁,大地的身躯裸露在融融的月光里,显得是那么的柔顺,微微的凉风吹拂着站在悬崖边秦子月的衣摆,再加上他入静的神情,使得他宛如一尊无表情的雕塑。傍晚,他让苍鹰精灵去搜寻公主的下落,已经到了午夜时分了,还没见它回来,这不免让他心焦。公主她们是昨天,或者今天才走的,以她走路的速度,绝对走不出这山群,而苍鹰精灵的速度,半天的时间已经把这一片的山全巡遍了。
难道他们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秦子月胡思乱想着。
不知何时,凤仙子翩翩而至,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了他的旁边,默默的等着。
秦子月冷漠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凤仙子道:“我怎么就不能过来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安静呢?遇到什么事情了?”
秦子月道:“没什么,天气热,睡不着,在这儿吹吹风。”
凤仙子微微一笑道:“恐怕是心里热吧,两个小丫头都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子月一转头,冷漠的盯着凤仙子。因为这两封书信就姿莲婆婆和他看见过,现在凤仙子知道两人走了,难不成,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联?如果是这样,那公主可就有危险了。
凤仙子依旧保持着笑容说道:“公主走的时候,还跟我告别了,你说我能不知道吗?看来你很让她失望啊!现在你手里没有了公主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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