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
秦子月点点头道:“那你还走吗?”
秦敏的脸色阴郁了下来,半天才说道:“你说吧,我听你的。”说的时候,又显现了小鸟依人的可爱。
秦子月搂住她的肩膀,笑道:“我怎么舍得你走啊。留在我身边好吗?”
秦敏靠在秦子月的肩膀上,点点头,没说话。这时候,门外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紫莲婆婆垂头丧气的撩开了营帐的门帘,头先探了进来,当她看到秦子月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赶紧的揉了肉眼睛,问道:“你怎么下来的?”
秦子月站起身来,笑着说道:“走下来的啊。害你着急了。累吗?如果不累,咱们就到前线看看,这两天他们干的不错。”
秦敏有点犹豫的说道:“那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秦子月的军队驻扎在离他们有三十多里的一片树林旁。这一仗,虽然损失了将近两千人,但战士们依旧表现出了高涨的热情,毕竟是自己胜利了。当周经,秦彪,秦海潮三人出来迎接秦子月的时候,整个军营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呼喊:“安之王,安之王。”这一万多人一起欢呼,真有点撼天震地的气势。跟在秦子月身边的姆迪克可能是不大会骑马,猛的听到这声音,吓的差点从马上跌下去。
周经和秦彪的衣甲上还带着结渣的黑红血渍,但精神却显得异常兴奋,秦海潮则是一身文雅的儒生长衫打扮,三人一齐跪拜在秦子月的马前,齐声呼喊万岁。
在众人跟前,秦子月得端着,装模做样的一一把他们扶了起来,站在高处,用了自己术法的力量,对这一万多为他卖命的士兵说道:“兄弟们,辛苦你们了。这一仗打的很漂亮,打出了咱们的威风,打出了咱们的士气,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大家一定能跟我秦某人一起进入平泽,洗刷咱们的耻辱。享受本应该属于勇敢人的生活。”
在众人齐声的叫好中,秦子月在他们三人的带领下,向中军帐走去。秦子月经过的地方,士兵们跪拜,直到他离去,才起身。
这一切让秦子月觉得有点不自在。但他依旧是做着样子,微笑,微笑,再微笑,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的微笑。这种微笑似乎成了他的招牌。
中军帐内,气氛不如外面那么狂热了。大家坐好,秦海潮率先说话了:“老大,咱们的粮食成了问题。这一仗,咱们没能抢到多少东西。你看是不是让蒋成侯给咱们送点。”
气氛有点低落,但秦子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第一,他不会给咱们粮食。第二,咱们也不能要他的粮食。他也是老的成精的人物,到现在,他依旧保持着中立,这说明他对咱们还不太信任,如果现在就向他伸手,只能是咱们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再说了,他还承担着抗击董家的责任,如果咱们要了他的粮食,那他怎么对抗董家,让董家进了安之,那咱们怎么办?所以,咱们还是不能要他的粮食。”
周经听他一口一个董家,心里有点默然,低头不说话了。
秦子月笑着说道:“粮食,你们放心,我想办法。这次,你们干的不错,功劳,秦峰哪儿都给大家记着呢,等书生回来,咱们再论功行赏。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彪站起来,也不看人,道:“老大,我想回家。”
秦子月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秦彪道:“为什么?”
秦彪撇了撇嘴说道:“我觉得没劲。”说完又坐下了,谁也不看。
秦子月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想跟你的士兵一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我的错。你们呢?你们怎么想?”
秦海潮回头看了一眼秦彪,心存不满,他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这小子纯粹就是一混蛋,谁也别妨害到他的利益,而且嫉妒心特别强。这次他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和周经商量怎么欢迎秦子月而起的。在他眼里,是他们在拼死拼活的干,秦子月没出一分力,却得了这样荣耀,他觉得不值得为秦子月如此的卖命。
周经看不起秦彪,这小子就有点蛮力,做事从不动脑子,还让他带一支队伍,这只队伍迟早会出问题的。周经看也没看秦彪,说道:“打仗,领兵的不能有感情,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能手软。做不到这点,那就不要在军队混。”
“现在咱们考虑的不是秦彪的问题,应该考虑的是战士们的想法。怎么安抚战士们的心,这才是最重要的。”秦子月象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征询大家的意见。
秦彪转过头来说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跟大家无关。”
秦子月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有,那大家一定也有,只是他们没说出来罢了。这个问题解决不好,那咱们就不用再干了,回家算了。”
秦海潮抬起头来说道:“老大,你这是灭自己的士气呢。现在咱们的奖罚制度已经形成了,大家在思想上是统一了,谁要怠慢军机,动摇军心,杀无赦,别因为一块臭肉坏了满锅汤啊。”他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似乎在告戒秦子月,不能因私费公。
他的话针对性很强,这显然是在跟秦彪叫板呢。秦子月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制度有,执行的人也有,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好了,不说这个问题了,秦彪,咱兄弟处的时间不短了,你把你心里话说给我好吗?”
秦彪撇撇嘴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秦子月站起来,看着外面的人群说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但你现在不能走,你现在走了,我没办法对兄弟们交代。等下次战役的时候,你可以溜掉,到时候,我会我兄弟的阵亡好好的哭一场。”
秦彪看着秦子月的背影,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那我真应该谢谢你了……希望你能照顾好秦敏。”说着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听到这句话,秦子月心里微微一愣,他怎么知道秦敏回来了?这时候,秦峰闪在了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彪回头看了一眼秦子月道:“你真该杀了我。”
秦子月冷冷的看着秦彪道:“你是个懦夫。秦峰,让他走。希望你记住我的话,下次战斗的时候,偷偷的溜走,你要现在走,我会让人追杀你的。”说着,看也不看他,又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秦海潮见秦子月脸色阴沉,说道:“老大,我觉得现在应该整顿一下咱们的队伍……”
秦子月望着秦彪离去的方向,眼里掉出了两滴眼泪,道:“庆王的粮囤在盘西城,你们研究一下,怎么过去。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秦海潮叹息一声,喊来侍卫,让他们带秦子月去休息。
在帐篷内,秦子月坐在床上,脱掉了上衣,烦躁的抓着脊背。很多处鲜血淋漓,站在他旁边的姆迪克小心的劝慰着。这时候,秦峰走进了帐门,低声的说道:“秦彪走了。”
秦子月微微的一怔,抓脊背的手停止了,猛的站起来,向外跑了两步,但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秦峰,道:“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秦峰微微的摇头。但随后又看着秦子月,似乎在问他,该怎么办。
秦子月坐回到床上,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似的,道:“兄弟一场,由他去吧。”
这似乎也是秦峰的意思,他一直都刻板的脸,微微的带了笑容。他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那道伤疤更显得诡秘吓人。
是夜,帐篷外篝火通明,秦峰又闪进了一直闭门不出的秦子月身边,他喘着粗气说道:“秦彪被宽城的斥候抓去了。”
秦子月一听,蹿了起来,带上自己的侍卫,领了一千骑兵,不顾众人的劝说,要攻击宽城。
现在大家都知道,庆王损失了一万精兵后,打定主意,退守不出击。现在要去攻城,那无疑是去送死。并且,庆王哪儿还有土系的人帮忙,就算秦子月有术法,面对同样有术士把守的城池,带一千骑兵去攻城,为了一个反水的秦彪,得不偿失啊。
119…营救兄弟
这时候,凤仙子带着真正的公主回来了。公主的脸色憔悴,眼神里堆满了委屈,她眼巴巴的看着穿戴整齐,骑在马上的秦子月,这一刻,她多想秦子月能下马安慰安慰他啊,可秦子月在马上,只是看着被姿莲婆婆拥着的公主,那一刻,他眼神里带了点温情,但他跨下的战马“稀溜溜”的一声高叫,惊醒了他的斗志。只见他手一挥,冲着身后的战士喊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说着,催动跨下坐骑,一马当先的向前冲去。在空旷的操场上,惟留下公主在哪儿落泪。
由于事发突然,周经和秦海潮还来不及商量,又加上秦子月严格命令他们守好营地,不允许随便出击,所以在秦子月走后,他们两个赶紧的钻进了营帐,商量计策。
骑兵攻城,那真是开玩笑,没有步兵和工程兵的策应,秦子月攻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无功而返。在无功而返的过程中,必然受到守备军的追击,现在秦海潮和周经商量的就是怎么去迎接秦子月,让他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一直牢骚不太多的秦海潮在与周经商议定了接应的地点后发起了牢骚:“为了他值得吗?”
不知何时,凤仙子进来了,她一直是个比较特殊的人物,以前,在军中,得了秦子月的特许,可以四处走动,到现在这个命令也没有撤消。她听了秦海潮的话笑了。这笑只是心里的笑,并没有表现在表情上,因为她觉得秦子月这一手做的非常漂亮,如果秦子月真想救秦彪的话,他自己去就可以了,何必再带上一群士兵呢,带上这些士兵只会给他增加麻烦,他这么做只能说他在收买人心。但这话不能说,她站在旁边说道:“我参与你们的行动可以吗?”
她是术士,有她参与当然好了。两人没商量,就都庄重的点了点头。
秦子月纵马疾驶,原野,星辰灿烂,骑在马上,习习凉风吹袭着笨重的铠甲,撩着他那俊俏而坚毅的面容。在他的身后,一千骑兵也策马紧追。在他们的驻地,离宽城有一百里之遥远,照他们的速度,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正在疾驶的秦子月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恨不得马上到达宽城城下。他的马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这人,落在他的马屁股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凑到他的耳朵边,小生的哈了哈气,低声笑道:“月哥哥,你怎么不叫上我啊?”
是秦敏,秦子月心里一阵的烦乱,今天上午,秦彪就是因为秦敏与自己决裂的,现在她又凑了过来,这当如何是好啊。
秦敏又低声的说道:“月哥哥,我先去宽城跟我师伯谈谈好吗?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秦子月身子向前倾斜着,不想听她的话,双脚叩着马镫,催促坐骑快行。
秦敏见他不说话,小嘴一裂道:“我就知道,你只在意公主,看不上我。”说着手一松,人从他的马背上消失了。这一刻,秦子月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感。
在离宽城不到六里的地方,秦子月的脑子突然清晰了起来,他勒住了自己的战马,回头对已经跑的斜斜跨跨的姆迪克说道:“带枪的侍卫来了多少人?”
姆迪克停马不及,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停在一边的秦子月伸手拉住了他的马头,这才让他安稳下来。姆迪克脸色苍白的说道:“一百人,全来了。”
秦子月点了点头道:“好,到了宽城城下,你的人全给我对着城门招呼,把城门给我轰开,进城后,队伍快速的冲击,冲到宽城城衙,自行寻找掩体,你的人混在队伍中间,与庆王的人进行巷战,这对我们有利,因为巷战,他们的术士不敢实施术法攻击,这样咱们就有利了,大家明白了吗?”
这一队骑兵在训练上是很过关的,疾驶九十里地后,还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坐骑,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使得秦子月的声音,在这空阔的原野里显得清晰而有磁性,给人振奋的感觉。在秦子月说完后,这一千多人一起喊道:“明白。”声音之雄壮,恐怕能惊到六里之外的宽城。
秦子月先从马上跳了下来,说道:“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发起攻击。”
宽城城内,秦敏落在了一片平房区内,四周黑糊糊的,看不清景色。秦敏默默的向前走着。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院子,门子虚掩。秦敏站在门前犹豫了片刻,终于推门而进,在平房的正房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威严话语:“敏丫头,你怎么来了。”这声音虽然低沉威严,却还带着一种慈祥。
秦敏撅着嘴,走进屋子,在她进屋的那一瞬间,屋子里的灯亮了。这屋子有两间房大小。在屋子里有一张占了半个屋子的土炕,一个青衫老者盘膝坐在炕上,看容颜,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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