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正太传说
“……这是夫人告诉您的吗?”
“这么明显的事实还需要其他人告诉吗?”修利文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比自己不知年长多少的男人,高傲地说到:“战争的决定性,与其说在于后勤,不如说在于谁的可持续发展力更加强大。获胜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在谁的底力先被消耗殆尽。人类也是这样,暂时地退避是必须的。一时战争实力的低下也不成问题,只要将炼狱地战斗力先抵达极限就好。我们要做的事情并非一时的胜利,也并非发展自身,而是引诱它们更多更多的出击,以了解它们的力量真正的底限。”
阿莱贝拉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种大局观会是由一位看似庸碌的贵族少年自己分析出来的。
不过,事实上,虽然直到目前为止的宏观战略都是由他地长辈们来估测并完成的,但是这样的理论在修利文心中的萌发。的确是他自发地从学习和思考中总结出来的成果。就算是看顾这位小蛇发者成长的闵莎也好,玛利亚也好,都是第一次看到少年的光芒,第一次听到少年的宣言,并为之感到灵魂地颤抖。
简金丝和麦斯也一脸惊讶,没想到这位少年竟然能够说出这番道理来。
能够跟随这样的主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女仆们挽起刘海的长发,一脸崇敬的眼神凝视着远方。
阿莱贝拉公暗中咬紧了牙关,自己若真要带领家族的崛起。打败所有的对手,在历史上独领风骚,那么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最靠近自己的敌人。而以往,他总是会因为少年的能力平庸而腹诽不已,认为真正的困难并不在于少年本身,而在于他地家世和支持他地那群女人们。
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位雏鹰,是何等强大的对手。
这位刚刚成长起来地蛇发者,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天才。但是。正因为他拥有着足够柔韧的灵魂,才能注意到别人所忽略的地方。
“知识的深度只能造就天才。而知识的广度,却能造就伟人吗?”阿莱贝拉公喃喃自语着,可是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年龄越大,可能性就越小,就算现在知道了差距和不足,但是可以弥补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普通人的寿命,实在是十分短暂啊。
蛇发者的年轻,正是美杜沙家最强大的杀手锏。而自己一开始就落于下风,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继承人,都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现在,并不是阿莱贝拉的时代。
“一开始,就没将阿莱贝拉家放在眼中呢。”似有似无的话声伴随海风吹进男人的耳中,他猛然扭头望去,只见到闵莎脸上遗憾的深情。
在这一瞬间,他的自尊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由得深深垂下头去,用以掩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悔恨和妒忌。
“这句话,太狠了一些呢,闵莎大人。”玛利亚轻笑着轻轻说到。
“哼,只用这句话就能击沉的战舰,根本完全就靠不住,与其独自在暴风雨中毁灭,不如现在就敲碎后搬进仓库里。这样对谁都是好事。”闵莎尖锐地说到。
“……看来您还是很在意他的呢。”玛利亚说到。
“再怎么不成气候,毕竟也是阿莱贝拉家的继承者啊,真正的时机将在不远的将来抵达,若真要捕捉到时机做出一番事业的话。他的灵魂还要锤炼得更坚韧一些,他现在可是连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不如哦。”
“十三岁的孩子……呵呵,实在想像不出,我们的主人真的只有十三岁呢。”
闵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少年地背影,轻轻微笑起来。
“啊,来了来了,这里!”简金丝忽然朝仓库方向招起手来。
众人将思绪从遥远的未来中收起。齐齐看向简金丝招手的方向,一辆载货平台安静而快速地朝自己这边驶来,在两侧各有五位骑在魔动机车上的女仆骑士进行护送。虽然双方的距离大概有百米左右,可是对方只用了不到十秒种就停在了修利文一行人的跟前。
随车人员全都走出座位,齐齐向修利文施礼。
“请在这张签单上盖上您地印章。”送货人向修利文递来一张表格。
修利文随手接过,随意扫了一眼。递给阿莱贝拉公,问道:“是这些货物吗?请您将数量和种类对一下。”
阿莱贝拉公强打起精神和应付的笑容接过来,同样随便扫了一眼,虽然他很想认真去细数,以表现自己的细致,但是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样行吗?”闵莎那熟悉的半带针尖的话语再次乘风而来,阿莱贝拉公正要递回表单的手颤抖了一下。
这样行吗?他扪心自问到,就这么沉沦下去?
瞧不起人也该有个限度!阿莱贝拉公猛地回头看向美杜沙的女仆长。眼神变得坚定而充满了攻击力,完全不在意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彻底袒露在表情上。这一刻,他的心好似解开了束缚一般。整个人宛如擦净地陈旧瓷器般,焕发出新的光泽。
“不错的眼神嘛。”闵莎地笑容再不如之前的柔和,宛如应和着男人燃烧起的灵魂,散发出针锋相对的强硬。
海风吹拂着她的裙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虽然看上去只是随意站在那里,可是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感受到一股出鞘利剑般咄咄逼人的气势。
“哼。”阿莱贝拉公让开视线,却不是躲避,而用身体完全承受了向自己猛烈袭来的气势。这一刻,他就如同迎向巨浪的礁石一般巍立不动,之前从他身上散发出地阴沉和虚假的感觉一扫而空,令人不由得刮目相看。
现在的阿莱贝拉公,才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一个真正的,为战斗而生的贵族。
他再一次认真审视了表单,这才慎重地盖上自己的印章,递交给修利文。这时,他发现少年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不由得问道:“有什么不妥吗?城主大人。”
“没……”修利文欲言又止,露出一种纯粹的笑容:“阿莱贝拉公不愧是阿莱贝拉家地继承人呢,这样的话,先人也会感到欣慰吧?”
阿莱贝拉公皱起眉头:“您究竟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当我是在自言自语好了。”
奇怪的臭小子。阿莱贝拉公在心中哼到。
修利文转过头,将自己的印章盖上交还给送货人,对方施了一礼,指挥随队人员将货物搬下来,然后乘着空荡荡的浮空平台朝仓库驶去。
搬下来的货物是两个集装箱。一行人围了上去左右打量。
“鉴定之书也在里面吗?”阿莱贝拉公疑惑地问道:“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
简金丝笑起来:“虽然听起来像是很了不起的东西。但是,就算是样品。也是为了能够量产化而准备的。虽然不能拿到外面去,但是在内部的话,也并不是什么珍贵地物件。”
麦斯走上前,轻车熟路地在箱子两侧拍了一下,箱体表面浮现魔纹地光条,随后发出咔嗒一声,正面朝向众人的箱面徐徐上升,叠放在箱子顶面上。阿莱贝拉公感受到比周围地温度稍低一点的气体倾泄出来,干爽而不阴寒,在炼狱城中是几乎感受不到这种洁净的气息的。
“这是……”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温差和湿度都会造成物体的疲损,所以按照不同的物件分类,这些集装箱会注入不同湿度和温度的气体密封起来。”修利文解释道。
虽然这是每位炼金术士都会碰到的常识,但是真正注意到其重要性的人并不多,更勿论对炼金术不怎么了解的阿莱贝拉公了。
“哦原来如此。”阿莱贝拉公自言自语,若换成以前,自己为了面子,势必不会提出这种反映自己无知的问题。不过现在他地思考方向却转了一百八十度,不懂装懂的话,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真正的成长。就算被人瞧不起也罢,也好过狂妄自大而陷入绝境。
况且,被人轻视的话,也可以算是一种弱者生存的优势吧。
摆正自己的位置,明白自己地弱势,这种感悟会在不知不觉间化成成长的海绵。阿莱贝拉公似乎隐约明白了这一点。
现在的话。应该还不算太迟,只要在自己彻底结束性命之前,不断前进再前进,自己就还有至少三十年的盼头呢。
“呵呵……”阿莱贝拉公发出低笑声。
“……还是一如既往,像个呆子一样呢。”闵莎望着男人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样也好,或者说,这样对于阿莱贝拉家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其实。现在的阿莱贝拉公可是比之前更有吸引女性的魅力呢,不知道他有爱人了吗?”玛利亚贴近女仆长耳语道。
“这个嘛……似乎连情人也没有,在这一点上。跟我的父亲截然不同呢,真有点令人忧心。”闵莎再次叹息一声。
简金丝的行动打断了诸人地心思,她走进敞开的集装箱中,取出一本蓝色的砖头厚地书本。封面用硬质的材料制成,看上去并非普通的纸张,拥有非金属的光泽,上面若不细心看,是不会注意到暗蓝色的底纹的,但那才是真正的魔纹。而正面上那些亮金色条纹反而是一种华丽的装饰。
“也就是说,它勉强算是蓝纹装备吧?”修利文捏着下巴问道。
“嗯,这么分类的话也没错,不过,这种暗蓝色魔纹是特制地,和普通的蓝色魔纹并不相同,如果未来的性能提高到能够鉴定紫纹装备,大概也不会有所改变吧。”简金丝解释到。
“哦……一种新的魔纹呢,不过还真是令人惊讶。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开发出新的魔纹样式吗?”修利文的笑容有些勉强,因为这是一种看上去难度与收获不成正比的做法,魔纹的创造并非是努力就能做到地,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啊。”
“如果您有这方面需求的话,我们可以将相应的手札借给您。”麦斯忽然开口道。
修利文愣了一下,随机涌起一阵欣喜:“这是真的吗?”对于一位炼金术士来说,保存了自己独特经验和过程的手札是珍贵到非衣钵传人不可阅读的物件。可以说,他们一生的血汗和精华都保存在其中。任意翻阅和非法夺取是明令禁止的大忌。
“虽然我有了一位老师。不过那个家伙总是往外跑,几乎只教会了我基本地东西。”修利文说到。“两位能够成为我地老师吗?”
简金丝和麦斯对这个要求同样感到意外,修利文的炼金术师傅,那位撒哈拉先生,可以说是炼金术界地一株奇葩,百年不出一位的怪才。能够与其并肩的大师并非没有,只是简金丝和麦斯都不认为自己够资格。所以,对于那位怪才的弟子的请求,不由得犹豫起来。
“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修利文诚恳地说到:“两位的专精领域和炼金术理念与撒哈拉老师都有所不同,但的确是我所向往的,请两位务必接受我的请求。”
“这样的话……”两人互视了一眼,点头道:“我们很高兴有您这样的学生。”
“太棒了!”修利文少年心性地雀跃起来。
玛利亚和闵莎走上前,向两位女学者鞠了一躬:“虽然是这样任性的主人,但今后就有劳两位了,相信夫人也是乐见其成吧。”
“我们也很高兴有城主大人这样的弟子,虽然我们的能力不是很充足,但在能力范围内,还请多多关照了。”简金丝和麦斯齐身还礼道。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二十七章 交错
阿莱贝拉公在一旁深深看了修利文一眼。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他拜师的原因真的只有这样而已吗?然而他当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只能表现出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实际上,在男人心中,无论少年做出了怎样的行动,得到了怎样的收获,都让他感到不是那么痛快。
“器量这么小的话,可是成不了大事的。”闵莎的声音再一次钻入他的耳中,这一次他真的惊诧万分,因为那个女人是背对他站着的,难道她的背后也张了一副能够看穿人心思的眼睛吗?
“不需要这么惊讶吧,像你这样的人,一旦情绪产生波动,就算不用看的也能感受到。”闵莎稍稍转过半边脸来,那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眼神让阿莱贝拉公心惊一跳:“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对你说过吧?虽然你自认为将想法和情绪隐藏得很好,但是这种程度偏偏愚民们还行,要应付我们这种大贵族的话,可是自讨苦吃哦。”
男人明明看到女仆长的嘴巴并没有动,可是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脑中,宛如在耳语一般。这又是什么技能?他前所未闻。
“不要一脸吃惊的样子,世界那么大,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着呢,每一件都吃惊的话,可没完没了。”闵莎露出讥讽的笑容。
阿莱贝拉公的脸色阴沉下来想你应该有吧。”
“为什么?从刚开始就一直针对我,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阿莱贝拉公的眼神如此问到。
“没错,的确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对阿莱贝拉家来说,并不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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