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正太传说
大家都这么想,只做那么一次,只要得到了附魔装备,就老老实实地为整个人类的未来战斗,做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好人。
“很可惜的是,大部分人最终都变成了堕落者。”疤脸脸上尽是嘲弄,“知道吗?若只是献祭一两次,所得到的炼狱之力并不能完全保证安全,就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但是如果得到了足够保障安全的炼狱之力,你就已经是一位堕落者了。”
修利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复杂的鼓荡的心情。
“你也做过吗?疤脸,和怪物交易?”他问。
“当然,否则我可活不到现在。”疤脸说。
对她来说,所谓怪物,人类和炼狱生物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长相问题。为美杜莎家服务,又何尝不是一个与怪物的交易?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什么过激的情绪。
剩下那三男一女的交易者眼睁睁看到自己同伴的死去,却没有任何表示,他们扔下平板车离开了利刃魔营地,来时狼狈不堪,走时一身飒爽光彩,就好像一滩污水流经过滤池后变得清澈见底。但是某种东西不一样了,它变得更加污浊深沉,无论怎么清洗也不会洁净。但是,洁净能够让人变得坚硬,如同钻石,污秽同样能够让人变得坚硬,如同茅坑里的顽石。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走,疤脸,我们去干掉他们。”修利文偷偷起身,从下坡道返身而去。他不明白这种想法是为何出现的,说实话,虽然他对这四人有一些厌恶,但并没有达到要杀死对方的地步。他同样能够理解对方的艰辛,并产生出一种矛盾的同情。但他还是遵从了这个念头。
男孩一向如此,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并不会为了客观的理由而犹豫迟疑。
疤脸默不作声跟在他的身后,她对修利文的决定无可无不可。
有疤脸这个经验丰富的刺客探路,虽然绕了一段远路,但两人很快就摸到了那四名交易者的背后,发动了令人措不及防的进攻。
修利文将十二根头发变成毒蛇,当疤脸扔出袖镖时,它们立刻缠住了四人的脚踝。四人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在他们挣脱毒蛇的纠缠前,各自被咬了一口,毒性迅即让他们的脚踝麻痹。毒蛇好似将整副身躯都化作毒液注射进了敌人的体内,眨眼间就变得干瘪,然后变回了细长的头发。
虽然四人刚得到了好装备,可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反抗能力大幅削弱,而且修利文和疤脸的装备、能力和经验都更加丰富。
修利文又加了一句:“我都看见了!你们这群人渣!该死的家伙!”几乎瓦解了这些人尚未凝固的恶念。
交手不过数招,其中一个战士的呐喊让修利文有些晕眩,但很快就被疤脸割破了喉咙。那名唯一的女性是个法师,蛛网、油腻术加火球延长了一点生存的时间,不过修利文骑在狼傀儡上,左躲右闪很快就接近了她的身边。射手将身子靠住岩石,依坐在地上,带着一副麻木的神情拉上弓弦,瞄准了修利文,但一只毒蛇猛地弹起来,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失去准头的箭矢斜斜插在离修利文几米远的地上,当同伴发觉的时候,弓箭手已经被咬破了喉咙死去。
修利文面无表情地刺穿了女法师的心脏,只听到疤脸方向传来“可恶,可恶!”的满含不甘的呜咽声。那是一个体格有他有两倍大的壮汉,手执一把羊角双手斧,狂嗷一声,朝疤脸冲撞过去,身周刮起一道可视的狂岚。
疤脸朝一旁跃开,拦腰砍来的羊角双手斧看似赶不上了,却陡然伸出一截。
“去死吧!”
呼的一声,壮汉只感到手中一沉,女刺客竟是轻巧地落在了斧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疤脸踏着斧柄欺身而上,壮汉左手松开斧柄,从背后拔出一把单手斧砍了过去。人影一晃,疤脸一个跟斗翻过他的头顶,反手甩出两支袖箭。壮汉手臂凸起青筋,单手斧在头顶削了个月弧,一道月牙状的血色气劲离斧飞出,不仅将袖箭打落,更将硬生生挡住这一招的疤脸推出丈许开外。
丝毫不等人回过气来,壮汉双眼含泪,一边叫着:“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家伙!”一边将沉重的羊头双手斧横甩了出去。
长柄斧打着旋,眨眼间就到了疤脸跟前,在其后更有冲撞而来的壮汉,他在半路刹住车,左脚用力一踏地面。疤脸只觉得脚下的石地宛如变成了一团棉花,而且不断来回震动,几欲让她失去平衡。疤脸正要使出技能闪开,面前正要痛下辣手的壮汉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是修利文毫不客气地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说到穿刺能力,他的细剑比大多数武器都要优秀,这本来就是为了刺击特别制作的武器。不仅打制技巧,用料也是十分上等,比壮汉换来的蓝纹铠甲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都是你们……太不公平了……咳咳……”壮汉恶狠狠地瞪着疤脸,血沫从他的口中呛了出来,直到最后都没有闭上眼睛:“我明明,更强,为什么……装备……咳,我……我不想死。”
修利文只是冷冷一笑,将细剑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收回鞘中:“贱民就是贱民,多么卑劣,到最后也不过是执着自己的生死而已,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公平,太懦弱了,太渺小了!”
男孩转身就走,对四人身上绽放出淡蓝光泽的物品根本不屑一顾。疤脸用手轻轻合上壮汉的眼睛,匆忙赶了上去。
“执着自己的生死有什么不对吗?”途中,疤脸突然开口问道。
“自己的生死和利益总凌驾于他人之上,这本就是自私的根源,那公平又从何谈起?”修利文冷笑道:“不懂得奉献和付出之人,根本不配谈公平,他们需要的不是公平,而是剥削。那个家伙就算不堕落也不会变成好人,不过是个伪君子而已,坏人从不需要怜悯。”
疤脸停下脚步,修利文的话语好似一根针,刺破了她心中世界深重的雾幕。这个世界并不缺少奉献,所以在自己所看不到的角落,一定有某些人得到了他所渴望的公平,不是吗?人间很黑暗很深沉,但绝不是无药可救,因为存在着太多愚蠢的祭品,他们燃烧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这些蠢货的光和热是微茫的,但至少照亮了某个角落。
想到这里,疤脸心中豁然开朗,就像沉积已久的负重被扫除一空,身体变得无比轻盈起来。她忽然觉得加入美杜莎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蛇发者身上真的有什么在吸引着她,让她想要陪伴这个男孩走下去。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他在前方叫唤了,疤脸叉腰好似叹气般一笑,快步赶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小屋中
回到车队的疤脸忽然变得沉默起来,但她的脸上却带上一丝往常根本不可能见到的神采,其他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造成了她的转变,但对于详细的情况并没有打探的兴致。
依照先知之眼带来的预感,修利文一行人且战且行,在午夜时分抵达一座小屋前。疤脸说,这是暂时驻留此地的冒险者临时建造的栖身之所,秉着守望互助的原则,在离开时没有销毁,能够找到此处的人都可以使用。然而很少人会在险地逗留在同一个地方很长时间,也不是每个人都大公无私,所以这种小屋十分少见。
修利文决定在里面休息一会,他们深入荒地已经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期间遭遇过两队冒险者,不过对方显得格外拘谨,没有长谈交往的意思,只是对马车略感奇异地匆匆一瞥就改了方向,隐没在浓雾中。修利文在这段期间,见识到了另一种荒地常见的怪物:镰刀魔。
镰刀魔和利刃魔一样是群居怪物,擅长跳跃,双臂呈镰刀状,喜欢收割人头。它们的数量少的时候,修利文一行就直冲上去,彻底将其消灭,但是数量过百的时候就得绕道而行了,虽然并不是无法战胜,不过没必要将气力浪费在它们身上。
修利文对它们身上的战利品一点兴趣也没有,当三番两次见到的都是这两种怪物后,他很快就腻烦了。
“等进黑暗洞窟就有趣多了。”疤脸安慰他道。
当然,他们谁也不说进入荒野的最深处,就算是玩性正浓的修利文,对此行的危险也有所估量。
荒野小屋的摆设十分简陋,似乎很久没人来过,床单发出霉味,令修利文大皱眉头。他缩进赛巴斯安娜的怀中,打算感受一下气氛就离开。
赛巴斯安娜完全将自己当成一张椅子,修利文左右张望,坐不安生,其他三个女人都阖目静息,好似沉沉睡了过去一般。
除了恒法者之外,所有有法者,无论天生的法力的是强是弱,都可以依靠后天的勤奋提高法力总量。虽然法力多的人不一定能够吃定法力少的人,但是法力储备的多少,在一定层面上预示了其人潜力的大小。这就像是国家物资储备,在战前储备得越多,在一般的战争情势下就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在成为大师前,实力评估按照法力的多少分成六十个等级,这种划分方式是前人详思熟虑的结晶。若等级之间跨度太大,长时间看不到修行的成果,不仅会打击人们的信心,也不适应更细致的战斗分工要求。若等级之间的跨度太密集,也会令人觉得繁琐,从而降低晋级时产生的自豪感。以上只是潦草的举例,具体的顾虑当然还有许多。
总之,法力的精进给有法者带来的欢愉,远远不是恒法者的修利文和无法力的赛巴斯安娜所能体会的。
即便是不拥有法力的人也知道四种常见的法力修炼方式:使用、呼吸、战斗和冥想。从这四种基础方式还可以衍生出诸多技巧。
使用和战斗看起来相似,但是却有关键性的区别。当法力催发技能,消耗殆尽后,重新恢复时会有成长的迹象,战斗时,由于全身精神和气血的高度集中和消耗,这种增长更为明显。但是平常锻炼时消耗法力,却有余力对施展技能时的法力轨迹进行优化,行走在生与死的钢丝上却难以做到这一点。
呼吸能够调节身体状态,增加法力恢复和增长的速度,甚至对技能的威力亦有所影响,同一个人以不同的呼吸节奏施展出来的技能,其效果有相当大的差别。若是呼吸错乱,往往会让消耗加速,甚至导致技能施展失败。
冥想是指一种精神状态,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肢体活动和体内活动都会出于一个十分低迷的状态,但是精神却十分敏感,外界一举一动都会在感觉上形成强烈的风暴,因此并不容易进入和维持,甚至会因为外界的动静太过激烈,给精神造成伤害。但在这种状态下,法力却能够不经消耗就获得提高,配以特殊的呼吸技巧,甚至比战斗时的增幅更大。
敢于在末日荒野这种险地进行冥想修行,这三人的意志力和精神安定性已经变得无比坚韧。
对于修利文随性的作为,谁都没兴趣干预,反正预言就是这样的东西,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无论是勤奋还是懒惰,都会进入同一个轨迹,得到同样的东西。
既然收获已经可以确定,那么抓紧时间进行修行更为重要。这种提高实力的紧迫心,想必是蛇发者所无法体会的吧。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有太多的存在令人仰望,百年前人间那么多大师和传奇,末日一战仅仅赶走恐惧之王就几乎消耗殆尽,封印之门更是众多高手的埋骨之处,面对炼狱卷土重来的危机、天界入侵的先兆以及被两界侵蚀后蠢蠢欲动的人间暗流,若有时间欣赏花花世界,还不如看清脚下,一步步向前迈进。
修利文托腮盯着仿佛死去一般毫无动静的三人,萧萧夜风从窗户吹过,让人备感孤寂和寒冷。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明明是五个人一起出来,却比在塔里更令人觉得长夜漫漫,百无聊赖,难以忍耐。若在炼狱城的塔里,他还可以批审公文,戏弄女仆们,玩玩床上的游戏,只要自己有想法,就有条件让想法实现,从来都不会如同现在一般,身体宛如被拘束在一具冰冷僵硬的甲胄里,只有思想以超乎寻常的速率转动,令人备感疲累。
“谁来说个故事吧。”修利文说。
不过谁也没有理会他。
这些家伙一点都不体谅我!这个念头伴随怒气袭上修利文心头,他抓起一块碎石扔到碧达夏雪身上,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无论别人怎样都好,她都不能这么对他!
碧达夏雪一动也不动,好似没了知觉一般。
修利文蹭地一下站起来,跑到疤脸跟前,盯着她紧闭的双眼,她的呼吸几乎感觉不到了。修利文故意将手插进她胸前的沟壑,轻轻抚摸那片滑腻的肌肤,然后探进皮甲内部摸索,不过不管他怎么动作,疤脸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修利文撅起嘴巴,兼带恼意和无趣地离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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