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
天才说出了一句话:“天魔星……”那个“功”字还未说完,又昏了过去。
第八章大洪山(四)
所有的目光刷地齐聚在了项冲的身上,项冲此刻还疲}地不知所以。灵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便看到了我,不由得叫出了声:“是你?”这一声叫,人们才注意到我。项冲转回身来,一脸木然,我猜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灵儿的手道:“你让我七天内来找你,我没有来迟吧?”她的脸红扑扑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在我的眼前笑了,笑得象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丁哥儿走了过来,简直是喜上眉梢,对着我的胸口打了一拳,笑孜孜地道:“真有你的,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巫婆打倒在地。”他这样毫无顾忌,浑不注意对别人的影响。我让他把项冲扶下去,他愉快地答应了,走到项冲的身边带着歉意的笑,道:“那天对不起你了!”说着也不管项冲愿不愿意,架着他转到了后面。
我拉着灵儿的手,这才将脸转向对面的人群。那为首的老者一见,浑身一震,象是吃了一惊,随即陷入了沉思。只有李自笑有些尴尬,别人却没有认出我来。我特意望了一眼慕容娇,她正和身边的少女目不转睛地盯视着我,我们的目光碰到一起,我向她笑了一笑,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咦?你不是崆峒派的人吗?”王不安奇怪地问我。
“对不起,我并没有说是崆峒派的,是你自己猜的。”我抱歉地告诉他。
广禅僧转头望了他一眼,他羞愧地忙低下了头。
“你是月哥哥!”慕容娇忽然想了起来,大声欢叫着向我跑了过来,仿佛还是一个孩子,遇到了久别未见的老朋友,到我的身边,拉起我的另一只手,对我左看右看,兴奋地道:“哎呀,月哥哥,你长得真高,都比我高出了一个头。”
“你不是也一样吗?”我笑着对她说:“看你都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
“嗯,你别瞎说了?”慕容娇还象几年前一样地不好意思地撒着娇。我觉得有人把我的手捏得生痛,转头一看,是灵儿满怀着敌意地面对着慕容娇。“她是不是在吃醋?”我心里想到,不知怎的就有一种幸福感。“你的伤好了吗?”娇儿关切地问我。我一阵心热,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于是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早就好了。”
“娇儿!”一声严厉的呼唤,把我和慕容娇都吓了一跳,娇儿回地头去,却见慕容致情阴沉着脸,怒视着她,她这才觉出自己的失态,看了我一眼,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她父亲的身边,立刻被她那两个哥哥围住了,不停地对她问着什么。也许是娇儿告诉了他们,我就是被他们揍过的小子,他们竟然有些不相信一样地看着我。
丁哥儿悄悄地走到我身边,羡慕地问:“呀!这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她叫什么?”
“慕容娇。”我告诉他。
“啊!多么美的名字啊!”他不由得诗性大发,旁边的灵儿却道:“你看上她了,为什么不去追她?”丁哥儿的脸一红,朝她扮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那位为首的老者终于从深思中抬起了头,对着我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灵儿在我身边低低地告诉道:“他叫白朴,是这帮人的头。”
“白朴?”我一惊,这个名字如此熟悉,难道他就是那个把黑魔打下山崖的白朴吗?
“我叫秋月浑。”我告诉他。丁哥儿又在旁添了一句:“绰号相思野龙。”
“你姓秋?”白朴愕然地又问了一句。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问道。
“那老夫再问你一问。”白朴接着道:“你可认得一尘长老?”
“一尘大师?”我怔了怔,点了点头,不无悲伤地说:“认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他却为我而死。”
“这小子就是空山寺里那个小子。”南宫长胜恍然大悟,惊讶地道:“怎么,他还没死吗?”
只这一句话,我的眼泪险些又流了出来,想起了一尘,想起了月清,那日空山寺的惨剧依然在我脑海里浮现,多么好的人哪,不是他们,我哪能活到现在,哪能有这么多奇遇。
听说我就是那个空山寺里将死的少年,白朴却显得慈祥了许多,话语也亲切起来:“秋少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我愣了愣,看了一眼灵儿,坚定地道:“白老前辈,我与吉灵儿是好朋友,朋友有难,我一走了之,还能算朋友吗?”
“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于她,只要她将吉金龙交出来,就此罢休。”
我看了看灵儿,她却一口回绝:“你休想!”
“白盟使,还同他们费哪里口舌。”峨眉山的老尼姑终于缓过了劲儿来,指责着白朴叫道。
“冷无情,这里已经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了。”吉灵儿毫不客气地指着她大声道:“你方才说得话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冷无情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心中无限的怒火却发不出来,只是愤愤地看了灵儿和我一眼,扭身悻悻地在她弟子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
“白盟使,今日一战势在难免,不然这丫头死不知悔。”东方闪烁在旁边说道,慕容致情与南宫长胜随声附和。
白朴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点头,说:“我们这里都是名门正派,也不与你们群打群殴,今日这样,这些人都与吉金龙有过结,就让他们一个个与你们清算,你们若胜得了他们,这笔帐一笔勾销,否则就交出吉金龙,给大家一个公道。”
我看着灵儿,她点了点头,道:“好,就这样,白前辈一言九鼎,公正无私,我们信得过。”
“白盟使,这样不妥。”东方闪烁却道:“我们一个人去斗他们众人,这不是以己之短,去碰彼之长吗?”
未等白朴说话,广禅僧却接过了他的话:“东方施主此言差矣!咱们正大光明,以多去胜少,不免让人耻笑,还是白盟使说得对。”
那慕容致情也道:“大哥且勿多虑,想那丫头身侧哪里还有高手,洪山五虎,如今只剩下三虎,一个还受了重伤,成了强弩之末!”
东方闪烁不再答言。
“那就让我来打第一阵!”南宫长胜说着跳到场中,指着吉灵儿问道:“你敢应战吗?”未等吉灵儿答话,那身后一帮人众中便跳出个大汉,高叫着“让俺来!”吉灵儿一看点了点头道:“殷叔叔小心。”南宫长胜看了看来人,大笑起来:“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马当山的盗贼殷天锡,你不是对手,快下去吧!”殷天锡大怒,挥刀向南宫长胜砍来,南宫长胜闪身躲开正要还手,却听得一声娇叱:“爹,让我来。”原来是与慕容娇站在一起的那个少女,转瞬间已到了殷天锡的面前。“好,雁儿小心!”南宫长胜说着退到了一旁。南宫雁已与殷天锡战在了一处,二十余招过去了,只听得南宫雁大喝一声,剑光一闪,那殷天锡刀还未架好,剑已经刺中了他的手腕,他“啊”了一声,刀“当啷”落地,急往后越,南宫雁得寸进尺,纵剑击来,却见一条黑影突然飞来,一双银钩一挥,已经钩住了她的剑,殷天锡连忙脱身。“人家败了,你还要斩尽杀绝吗?”那使钩人说道。南宫雁大怒,抽剑直刺这人胸口,这人双钩迎上,又打了起来。
“这是黄龙山的张朝!”吉灵儿低声告诉我。
站在一边,我不由得摇头。吉灵儿身后虽说有那么多山寨主,却都武功平平,全是些莽汉。果然未出十招,张朝已经手忙脚乱起来,眼看就要落败,这时,吉灵儿身后的三个老者中那个黄脸的一跃而起,隔开南宫雁的剑,让那使钩人退下,自己挡住。“他是洪山五虎之一,黄脸虎李乙。”吉灵儿告诉我。李乙武功果然不弱,未到十数招,已将南宫雁迫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被李乙拍中双肩,那剑撒手而出。但李乙却也大叫一声,往后退来,举起双手一看,掌心发黑,那里钉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针。
“贤弟!”另一个红脸老者跟了过来,伸手在他的胳膊上点了几处穴道:“你到一旁歇息,看愚兄的。”他走到场中,此刻南宫雁早已退下,刚才发出毒针的原来是慕容家的两位公子,两人正得意洋洋地站在那里。
我知道那位红脸老者便是洪山王虎之一的老大红脸虎李甲。李甲与慕容家的两位公子并未多说就已经战在一起,以一敌二,虽说他并不在乎,但那两位公子的暗器实实叫人防不胜防,李甲使出全力也只堪堪与之斗个平手。丁哥儿在一旁急不可耐了,看了看我,就要上去助阵。我叮嘱他多多小心暗器,他却一笑道:“那点末技哪能伤到我?”说着,佩剑一舞,已经挺了过去。
丁哥儿一上,那型势逆转,两位贵家公子哪还有空暇来发暗器。李甲发觉自己也成了多余,丁哥儿的一把剑不分你我,挥舞起来竟将他也环绕在了其中,逼得他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隙脱身而出。李甲一走,丁哥儿更加威猛,一人敌二,完全绰绰有余,没几个回合,慕容家两位公子一前一后“哎哟”地连喊着,滚出圈外,没有几个人看到他们是怎么被丁哥儿的剑刺中。
丁哥儿得意洋洋地收剑立身,指着三个世家的家长问道:“你们谁还过来?”慕容致情已经扶起了自己两个娇生惯养的儿子,发现两人一个左胸,一个右胸被剑穿了个洞,怒火中烧,就要跳上去报仇。南宫长胜早已掣剑而上,威猛八面地袭向丁哥儿。丁哥儿剑头一晃,却绕着他的手臂而上,吓得他忙回臂转身,这才知道历害,哪还敢大意,将那长剑舞起如风轮一样,煞是好看。丁哥儿也不示弱地踩起了逍遥步,身法飘忽,剑影霍霍,转眼间已将他裹在了其中。两人直战了五十回合,丁哥儿大喝一声,剑花挽起,又是那招“花影重叠”,直逼得南宫长胜透不过气来,未等到对方下一个招式发动,他的剑已脱手而出,丁哥儿的剑顶在了他的脑门,直把南宫雁吓得大叫了一声。丁哥儿却瞟了一眼南宫雁和慕容娇,嘲笑地道:“你的南宫剑法也不过如此,你输了。”他说着收起了剑。南宫长胜羞愧万分,拾起地上的剑,默默地退了回去。
第八章大洪山(五)
“丁哥儿,你来试试我的罗汉剑!”王不安再也忍不住,挥剑跳了出来,他想当然地还为我们骗了他感到恼怒。“好!我就同你比一比!”丁哥儿一口应承,举剑相迎。
王不安的剑舞起来又沉又稳,虎虎挂风,而丁哥儿正好相反,击出去却是轻巧灵活,无声无息,两个人一来一往,倒也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那王不安剑法虽然简单拘泥,但劲力不小,又少有破绽,所谓简捷明了,反而实用得多,好像一个立正站直的人,处处都是漏洞,又处处没有漏洞,这就是以拙破巧,以简化繁。初时,丁哥儿被这种看似极平常的剑法搞重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下手,打着打着竟让他窥破了奥妙,干脆收起了他那一套动作复杂的剑术,来了个以简制简,你刺我也刺,你劈我也劈,反正我的剑比你的长,比你的快。如此一来,这两人哪里象是比武,反而如同街井泼皮斗狠,拿着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只十来个回合,王不安果真不安起来,知道如此下去倒霉的是自己,当下喝了一声,那剑直与丁哥儿的剑磕去,意思很简单,丁哥儿的力气没他大,那剑也不及他的沉,一碰之下想要将他的剑磕飞。丁哥儿却来了个打蛇随杆上,西洋剑却绕着王不安的剑而行,直刺向他的手腕。王不安“啊”地叫了一声,撒剑缩手,他的手腕已被刺破,他往后跳出,惊讶地望着丁哥儿的剑,似乎不能相信那剑还会拐弯。
丁哥儿剑指地下,又向上一挑,已将王不安的剑挑起向他飞去,王不安忙伸手接住。丁哥儿潇洒地举起剑,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象个西方骑士般威风地道:“你也输了。”王不安握着他的剑,红着脸低着头,躲到了广禅僧的身后。广禅僧只哼了一句,没有责备。看到丁哥儿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我不由得好笑起来,一路上他总是狼狈不堪,只有今日不知怎的,发挥得如此超水平,简直就象开玩笑。
“果然厉害!”东方闪烁捋着胡须,提着剑走了过来,他再也不能容忍失败了,冷冷地说道:“那你就领教领教我东方世家的回肠剑法。”说着挥剑直逼丁哥儿而来。
“慢着!”我叫住了丁哥儿,生怕他气力不济,道:“你打了三场,这回我来。”
“你不是看我赢了也手痒吧,那好,让你来。”丁哥儿说着退了下去。东方闪烁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答话。挺剑刺来,我转身躲过,却见丁哥儿喊道:“接着剑!”话音落时,已将手中的佩剑扔了过来。我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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