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野龙
僖?br /> 不错,我看得清清楚楚,是慕容家少爷施的暗器,他们一定是恨丁哥儿刚才打伤了他们,却不想想,若不是丁哥儿剑下留情,他们哪有命在。就在我扑向慕容少爷的时刻,一把细针如天女散花般向我射来,只惊得吉灵儿、慕容娇和南宫雁几乎是同时叫出声。我哪里管得许多,一抖身,便发出了无数的罡气,那些针还未到我的身前,就纷纷落下。其实我也无须害怕的,那细针上的毒又能耐我何?我扑到慕容少爷的同时,慕容致情也抢到了我的面前,刚才是他打了一把五毒针,现在为救儿子,哪里顾得许多。我的天魔拳发出来,只想教训慕容少爷,但慕容致情对我打来的一掌却是致命地拍向我的胸口。我不由得暗自生气,回拳变掌与他对去,只听“篷”地一声,他被我的掌力震出两丈开外,摔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而那两个儿子见势不好,拔腿就跑,哪顾得父亲的死活。我只要慕容致情在此就足够了,一定能从他身上得到解药。
“爹!”慕容娇早已跑了过来,一把护住了慕容致情,回身恳求地看着我。我呆了呆,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你这小魔头功力倒不小,让我险些看走了眼。”周心远已经走了过来,显然,我那一掌让他看清了我真正的实力。他看着慕容致情已经站起来,却不冷不热地嘲讽道:“慕容世家的子弟怎如此不懂规矩,死了都活该!”说着转身直对着我,挡在了慕容致情的面前。
慕容致情气得脸色发白,也知道周心远是在向着他,一口气噎了半天,也未说上话来,只是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在慕容娇的搀扶下就要离开。
“别让他走。”吉灵儿忽然喊道。我闪身去追,早被周心远挡住,也不再怕人说他以老欺小,挥拳向我打来,我只得回身招架。
另一条人影也风一样扑向慕容致情,那是浪荡者淳于烈,他知道必须让慕容致情留下五毒针的解药,谁也保证不了能解丁哥儿的毒。但淳于烈也被人拦住了,白朴如雄鹰一般掠到了他的面前,叫了一声:“你们还不快走!”挥掌打向淳于烈。
慕容致情和南宫长胜这才如梦方醒,相互扶携着,迅速地离开了演武场,那些绿林帮的山寨主们却一点也拦不住。
我大急,一边抵挡着周心远,一边高喊:“你莫要欺人太堪!”周心远却答道:“谁叫你是老黑魔的徒弟,你就是个小黑魔,我崆峒派与黑魔誓不两立。”说着越发凶狠起来,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同他应战。这周心远的拳掌却要比广禅僧厉害得多,这里他是想要我的命,而前一场广禅僧只不过是要试探我的武功,多少有些相让。所以一上手,我就感到了危机四伏,好在这一场我无需顾虑,那天魔拳、天魔星功尽情发挥,倒也抵住了他不可一世的拳头。
那边淳于烈与白朴过招要比我轻松得多,那两人一上手,白朴便显示了自己不可比拟的绝代高手的风采,淳于烈虽然不弱,与之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最其马少了二十年的功力。好在白朴只想拦住他的去路,并未如周心远这般玩命的凶恶。
我不得不承认老魔头的天魔拳与天魔星功确实是世间少有的绝技,虽然对手比我强出了数十倍,我仍然可以支持下去。比如说周心远一招“推窗望月”,身形在半空一转,落地站稳,到了我的身后,身体倾斜着,左右脚踩着交叉步,两掌划着圈,一上一下打向我的后背。急切间,我的一招“虎怒龙啸”,单腿后踢一甩,身体猛然在半空中来了个后滚翻,同时拳掌交错,击向他的头部。这一招难度极大,极其凶险,也最有威胁,他果然抢步收身。未等他再发起冲击,我的另一招“三式定乾坤”已经出手,瞬忽间,几乎使他落败。但周心远毕竟是一代掌门,功力深厚,经验丰富,很快就扭转了劣势,我又处在了防守之中,心里暗暗生气,想到若是老魔头在此,根本不会让他过了五十招的。
打着打着,也许是周心远看到发拳脚要胜我并非易事,忽然跳开了去,叫道:“小黑魔的手脚倒是利索,可敢比剑?”我想都未想,脱口而出:“那有何不可。”“好!”他大笑着从弟子手上取过火里剑,吉灵儿也将丁哥儿的西洋剑扔给了我,大声叮嘱着:“小心!”我点点头,首先发起了攻击。
这一回上手,我便后悔起来。那周心远难怪要比剑,他的剑术之高绝非我能想象,与他对拳我还可以应付几招,在剑上,我根本没有喘息之力,我也太过于轻敌了。他的剑大力沉,金光闪耀,真气运至剑端,在剑头之处还可隐隐见到火一样的剑气,陡然又使他的剑长了一尺。而我的剑虽也称剑,与他比起来就仿佛一棵大树,一根麻杆,哪敢与他的剑相碰,只十多个回合,我已呈了败象。也许是被他逼得太急,无意之间,我竟使出了一招“烈风怒火”,那正是从他那儿学来的形似神异的奇招。“咦?”周心远惊讶地叫了一声,手下一滞,我却死里逃生,抓住了机会,长剑一挥而就,哪还敢让他有还手之机。“冲天之鹤”、“风光无限”、“花影重叠”一气呵成,将他逼得连退数步。
“好个小黑魔,今日就让你看看爷爷真正的绝招。”周心远说着,大喝一声:“烈风怒火!”瞬息间,我只见金光闪闪,火焰翻腾,我的面前就仿佛是一座爆喷的火山,炽热的熔岩如万马奔腾一样向我卷来。啊,这才是真正的烈风怒火,真正的崆峒奇招,那日在京城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得如此真切,可现在当我真正面对时,竟眼花缭乱起来。急切间,一招西洋剑中的精华“破天剑”挥了出去,谁知,只听到“铮”地一声响,我手中的剑只一颤,便飞脱出去,足有十丈余高。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淳于烈和白朴都停下手来,屏住了呼吸。周心远并没有因为我的剑脱手而收招,反而疯狂地喊着:“去死吧!”那剑光如霞光万道,四面八方向我扑来,使我没有一毫退身之地。
第八章大洪山(八)
这是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感到了末日的来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心口有什么跳动,伸手一抓,已握到了穿心匕首,顷刻间,浑身上下沸腾起来,仿佛整个身体都在燃烧,根本没有多想,随手挥起,逍遥步踩出如凌波飘摇、腾云驾雾一般。我开始怀疑我是成了神仙,是在空中旋转,是在空中飞舞。
这只在刹那间,我的耳畔听得“堂”地声响,手中的匕首仿佛遇到了阻拦,如裁纸一样“唰”地拉开,正要前进,对面象是忽然刮过来一阵狂风,风中还有垂柳枝的轻拂。我不由得往后一退,睁开了眼睛。
呈现在面前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周心远倒在血泊之中,他手中的火里剑竟从中一分为二,变成了两瓣,好象是拿着把火钳子。我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还是那身乌黑刃钝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倒下去的是周心远,而不是我?
“无量天尊,小伙子也太霸道了,胜之便罢了,难道非要人性命吗?”一个人在我面前说道,我抬起头一看,原来是终南山的刘海蟾,他挥舞着拂尘,依然仙风道骨。他不是比我来得还早吗?怎么现在才到大洪山?他是在同我说话吗?我怎么一句也不明白。
看来,糊涂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疲}地发着傻,仿佛是在作梦。
“飞龙!是幻影飞龙?”白朴忽然如梦方醒一样大呼了起来。
刘海蟾也怔了一下,好象不相信似地看着我问道:“难道你就是飞龙传人?”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开始明白过来。哦,果真如老魔头所说,我是飞龙传人,那神奇的武功扎根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终于喷薄而出,将周心远击倒。是刘海蟾正好赶到,救下了他的命。而刚才我遇到的刮风只不过是刘道长的内功,那轻拂的垂柳枝也不过是他的拂尘。只有一样我搞不通,穿心匕首怎么如此锋利地能将周心远的宝剑一劈两半,这匕首在我的手里是连刃都没有哇?
周心远在弟子的救护下,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我在他的手臂上从指尖到腋下,再到左胸,划出了一道不浅的刀痕,若非刘海蟾及时救下,只怕我的匕首已经穿透了他的心窝。这老头颤微微地站起身来,依然死不罢休,几近发疯了一样,大叫着:“小黑魔,你凭着利刃便以为爷爷怕你吗?来来来,爷爷再与你战上一场。”说着举起那把剑柄还连着、剑刃已成两半的剑,就是一把火钳子,向我扑来。刘海蟾摇了摇头,挡在了他的前面。
“哈哈!咱们没来晚,还有戏。”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场外传来,我大喜,来得正是丛林三老。继老糊涂的话说完,老犟筋也说道:“周老儿也在,哟,刘老道也来了,还有白老头。”“那周老儿又要和什么人拼命,唉?看他怎么这一付模样?老犟筋,老糊涂,他是不是要与咱们玩上一玩?”老东西最后说。
见到这三个老家伙,周心远的气焰马上收敛了许多,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回身看了看刘海蟾,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没有说出口,转身一挥手,领着他那一帮蠢笨的弟子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父!”项冲忍着伤走到刘海蟾的面前,跪倒在地。
见到项冲,刘海蟾脸上先是露出慈爱的面容,但随即又变得严厉起来:“项冲,你先起来。”他说。
项冲老老实实站起身来,刘海蟾却不去理他,先与白朴攀谈起来,只听白朴问道:“老神仙逍遥自在,今日怎也想起要来此凑热闹?”
“白盟使见笑了。”刘海蟾答道:“贫道此来是要找到这不肖的徒弟,有些重要的事要问他,并非到此凑热闹。”他说着看了看吉灵儿,那意思是说给她听的。
“嘿嘿!老神仙险些来晚了一步。”白朴一语双关。
刘海蟾叹了口气道:“贫道在路上遇到一点事,不得不耽搁了一些,这里正想告诉白盟使呢。”
“哦?何事?”白朴忙问。
“贫道路上遇到了少林的智圆师父。”刘海蟾说道。我的心猛然一震,听他接着又道:“但贫道见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尸体。”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我却魂不守舍。
“他是怎么死的?”白朴问。
刘海蟾却一摆手,道:“他是如何仙去,对你我来说已不重要了,只是智圆大师英明盖世,他的法事贫道得去,白盟使身为七星盟之使,一定也是要去的。”
白朴沉思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何时为期?”
刘海蟾想了想道:“此刻只怕已火化两日,七七四十九天还有四十七天,那法事当在四十七日之后。”
刘海蟾回过身来,对我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到时还请飞龙传人也一并前往。”我愣了愣,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向吉灵儿打了个稽首道:“贫道讨扰了。”便带着项冲匆匆离去。那项冲临走之时,还依依不舍地向灵儿告辞,仿佛是绝别一样。
白朴知道他也该走了,特意望了望我,好象有许多的话要同我说,但还是摇了摇头,跟在刘蟾海之后而出。
我却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久久停在心头,就好像是暴风雨要来,天昏地暗的那种感觉。
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一看,是吉灵儿,她在看着我,那么深情,那么迷恋,就象我梦中常常梦到的那个人。
“啊哈,恭喜老弟,贺喜老弟,老弟原来是飞龙传人,还藏着如此一身绝技,愚兄真是感到蓬荜生辉。”淳于烈兴高采烈地走过来对我道。
“你知道什么是飞龙传人吗?”我问他。他却一愣,显出十分尴尬的样子,道:“咳!飞龙传人,相思野龙,不都是龙吗?龙就是龙嘛,你知道刚才那一招真叫惊天动地,俺都看花了眼,见到了你四五个影子,而且都是龙的影子,连那白老头也目瞪口呆。这当是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了。喂?什么时候你也教教俺?”
我不去理他,急忙走到丁哥儿的面前,他已经人事不醒,也不知到底如何了。我抓耳挠腮,不知所以,又是心痛,又是着急。“他中的是慕容世家的五毒针。”淳于烈走过来道:“若是三日之内得不到解药,必定丧命。”那边吉灵儿道:“李二伯也中了毒针,亦不省人事。”
“不行,我要立刻去找慕容致情。”我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追下山去。吉灵儿拉住了我,关切地道:“你背后的伤还没有好呢?”
“顾不得许多了。”我拾起丁哥儿的剑。
淳于烈也跟了过来,道:“老弟,俺对你过意不去,也陪你走一趟。”我点点头,回身请求着吉灵儿道:“就麻烦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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