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八绝
‘十里香’酒被他们喝得点滴不剩,尤其是那个老酒虫,喝得最多,我就像被挖了一片肉似的心疼,他们临走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过,他们下次要来喝酒,非得带上令我心动的东西不可,不然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让你们在此白吃白喝。我本来以为这下把他们难住了,没想到眼看我的‘十里香’将近出窖,他们居然先把你叫了过来,带来了令我心动的东西,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不久就会来到!”
方剑明听了这番解释,这才有些明白,原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先前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如今被药仙点破,惟有一笑而过而已。但是,方剑明心头却是有些奇怪,是什么东西能令药仙心动?方剑明一时想不出来,问道:“前辈,什么东西能让你老心动,难道是在下的‘天蝉刀’吗?仰或是‘天河宝录’?”药仙摇摇头,道:“这两样东西确实是武林至宝,但是我并不放在心上!”方剑明一怔,暗道:天蝉刀和天河宝录你都不希罕,那还有什么东西能叫你心动!龙碧芸心细入微,冰雪聪明,早就猜到了药仙说的是什么东西,微微一笑,娇声道:“方郎,前辈说的是麒麟鼠!”
方剑明一楞,陡然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小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药仙心头一喜,问道:“这么说来,方兄弟是答应了!”方剑明听得有些糊涂,问道:“答应什么?”药仙正色道:“借麒麟鼠给老夫研究三天,三天以后,老夫定当归还,到时必有重谢!”方剑明不是小气之人,慷慨的道:“前辈想研究它,我也想找出它神奇的地方出来,只是苦于无从着手,如今有前辈在此,省下我一番功夫。不过,阿毛这家伙十分通灵,待我先给它道明厉害!”说着,从龙月手里接过麒麟鼠,指指划划了片刻,麒麟鼠开头还显得有些气恼,后来方剑明也不知同它说了什么,它才转忧为喜,竟然颇为兴奋。此事敲定以后,龙碧芸笑着问道:“方郎,你和它说了什么?我怎么瞧不懂!”龙碧芸和龙月二人自从跟了方剑明以来,和麒麟鼠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对它的脾性也了解不少,有时还能知道麒麟鼠的意思,但是能这般和麒麟鼠交谈,恐怕就只有方剑明而已,就是刀神也未必有这个本事。是以龙碧芸问出这话,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方剑明笑道:“这小子敲诈我呢,叫我有空的时候煮‘乌龙汤’给它喝,另外我还同它晓以厉害,说它本是上古的神兽,本领非凡,如今嫡落凡尘,着实冤枉,有药仙前辈出手,一定会让它重振雄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把它给得意得,自然就答应了!“众人听了,都是大笑起来,天都圣人笑道:“原来你在拍它的马屁,难怪它后来喜滋滋的!”姜无崖道;“这就是了,不光是人喜欢被拍马屁,连动物也喜欢这一套。”这话说得大家都是一笑。白眉神君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如今见大家相谈甚欢,方剑明三人又是好说话之人便开口问道;“方贤侄,你和龙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怎么成了未婚夫妻,据我所知,慈航轩的弟子很少有成婚的例子,难道是龙小姐的师祖改了门规吗?”方剑明老脸微微一红,方才龙碧芸一个一个的“方郎”叫得甚是亲热,在他而言,听习惯了,倒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但是在旁人眼里,那可不是一般的事。龙碧芸有望继承慈航轩下一界的轩主,身份尊贵,她又是武林八美之一,有着倾城的绝代姿色,不要说她这般亲热的叫一个男子为郎君,就是她对任何一个男子表示有意,也要令江湖中人为之震惊。在座的几个老家伙虽说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对武林之事也太关心,等于是退出了武林,听到龙碧芸口口声声的称方剑明为方郎,也不禁为之惊奇。
白眉神君想问的话,其他三人也是同有所感,方剑明迟疑了小会,半个字也没有吐出,不是他不说,而是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龙碧芸见了方剑明的窘态,心头暗笑,面上却是一派正经的道:“此中缘由,晚辈和方郎知道得并不详细,这事须要问师祖,她老人家知道得最详细,几位前辈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慈航轩一叙,师祖对她当年的好友,挂念得很,几位前辈若不嫌慈航轩地方小,去探望一番师祖,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
药仙听了这话,脸色急变,道;“算了,算了,老夫虽然很想去探望你的师祖,然而老夫最怕见到你师祖的小师妹,当年老夫被她捉弄得出了大丑,还是不去为妙!”天都圣人沉吟道:“照这么说来,你和方小兄弟的事牵涉到你师门的一些隐秘,我们还是不听为妙,说到你师祖她们,不知道她们这些年来,身体可好?”龙碧芸娇声道:“师祖她们一切安好,这些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闲暇之时,也曾道及当年的往事,对前辈等人念念不忘!”
姜无崖听到这,脸上显出一片愤愤之色,道:“你师祖被你太师祖害苦啦,那个老太婆因为少年时的一段情事,恨透了天下男子,你师祖受她所累,没有和病书生结成连理,这么多年,恐怕是尝尽了相思之苦,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要受到这种折磨,老夫实在气愤天道的不公!”天都圣人叹了一口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年龙紫雯和张大侠本是一对情侣,后来被二人的师父横加干涉,以致张大侠出家,龙紫雯性情大变,其实她也是一个受害着,也难怪她会做出那般令人惋惜的事!”
天都圣人这一番话说出来,方剑明听得如云山雾罩,其他人也听的不胜明白。方剑明问道:“还有这么多事故吗?这个张大侠是什么人?”天都圣人叹了一声,道:“张大侠原名张向风,乃武当派的前辈高人,这些事情已过去多年,说来徒增烦恼……”突然语气一转,微微惊讶的道:“咦,是谁来了,轻功如此厉害!”说着,站了起来。
他的话声一落,白眉神君和姜无崖不约而同的站立而起,显然也听到了动静,龙碧芸紧接着也听到了动响,她见药仙脸色有些迟疑,不敢妄动,等到药仙也站立而起时,她跟着也站了起来。奇怪的是方剑明就像没有听到动静一般,按理来说,凭他的武功,就算没有龙碧芸好,也应该不会输于药仙,等龙碧芸起身以后,方剑明才似有所觉的站起,龙月只听得见外面小河流水声,间或风铃轻轻的低哼浅唱,看到方剑明站起,她也急忙跟着立身。他们的起身说来缓慢,其实也是相当的快,方剑明抬眼透过窗户,凝目一瞧,心头不禁一怔。
一个怪模怪样的人脚下快得出奇,一晃一晃之间居然就出了十多丈,转眼来到了小河一丈外停住不动。此人的穿者打扮极为的古怪,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僧衣,一对宽大的长袖,头上的长发用一个金黄色的圈箍着,相貌同中原人有些不同,长得就像一个外番人,而且看装束就似一个头陀。方剑明运足目力看去,心中又是一惊。这个头陀有一双黑中带着金黄的长眉,眉毛之长,令人叹服,他的长眉从两耳耳背后滑过,落在肩头上,隔得这般远,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两缕发丝。这个怪异的头陀来这里作什么?
那头陀不敢过于走近河岸,大概是瞧出了河岸边有古怪,他见风铃兀自低头轻哼,就像没有见到他一般,用微微生硬的汉话问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呢?药仙前辈可曾在家?”风铃没有回应,还是在唱她的歌儿,头陀心头有些奇怪,还当她没有听见,加大了音量,道:“小姑娘,你家大人……”风铃猛的抬起头来,不高兴的小嘴一撅,娇声道:“谁是小姑娘,我是你姑奶奶,连话都不会说,我很小吗?”那头陀微微一愕,他那里会想到风铃会说出这般话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风铃却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娇声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啦!”头陀心中一惊,动容问道:“你知道小僧是什么人?”风铃格格一笑,娇声道;“那是当然,你不就是沙和尚吗?对了,你师父呢,他怎么没有来,还有猪八戒,他好吃懒做,我见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哎呀,孙大圣呢?他来了没有,我可喜欢他了!”头陀听了这话,啼笑皆非,沉声道:“什么沙和尚,感情是你家大人给你说的故事太多啦,我是远方来客,求见药仙前辈,小姑娘,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求见。”
风铃柳眉一皱,问道:“你不是沙和尚?”头陀道:“小僧不是!”风铃道:“那你是什么东西?”头陀用生硬的口气道:“小僧不是东西,小僧是……不……不……小僧是东……不……”风铃哼了一声,截住他的话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东西怎么会说话呢!我看你就是沙和尚,你不要瞒着我啦!”头陀脸色通红,渐渐变得青紫起来,眸子里精光一闪,右脚向前重重的踏上一步,那小河中的河水陡然“哗啦”一响,竟然为之一顿,不在流动!风铃低头看见了,柳眉一皱,娇声叫道:“哎呀,不好了,小河姐姐生病啦,我要给她看看!”说着,手中的竹棒插入了河里,动作笨拙的拨动了几下。那头陀见了她的动作,听了她的言语,在加上先前风铃的疯言疯语,心中猜想这个小姑娘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他刚猜想出来,只觉一股庞大的内劲乱七八糟的涌了上来,踏出去的那只脚如同被火烧着了一般,隐隐生疼,心头大吃一惊,急忙腾身一个倒翻,落在了两丈开外,沉声问道:“是药仙前辈吗?”风铃娇笑一声,道:“好看,好看,原来你是孙大圣变的……”低头去看河水,河水又开始流动起来,有些得意的道:“师父总说我学不会他的医术,呵呵,我连小河姐姐的病都治好啦,可见我的医术是‘青蓝更蓝’!”头陀心中惊异不定,面前的这个少女,古里古怪,刚才的那一道内劲到底是谁发出来的?以他的见识,看得出那道内劲是从河水里发出来的,这里除了他和风铃,没有其他人,这道内劲多半是风铃发出来的,不过他实在不相信风铃这么点年纪,就是一个内家高手,他深感怀疑。他到中原的时候,临行前,师父曾同他说过中原武林的一些事,说他要寻找的药仙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是一身医术,施毒功夫,还有他的机关,实乃比一个绝顶高手还要可怕,叫他要小心应付。
第五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长眉头陀
头陀自忖自己的实力并不比药仙差,单以功夫论,药仙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个小姑娘才多大年纪,她既然是药仙的徒弟,就算天资聪颖,至多也只能同药仙不相上下,再说看她的样子傻里傻气的,又怎么会是一个高手呢?那道内劲之强,似乎还在他之上,而且还没有施足的意味,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在内功上超过他?头陀心头一时捉摸不定,但是也不得不怀疑风铃。师父曾说过,中原武林,高手辈出,有许多不出世的高手,其武学修为并不比那些鼎鼎大名的人弱,甚至真正的高手才是无名之辈,叫他千万不要低估了无名之人。
风铃见头陀光是拿眼瞧她,神色古怪,心中不免有气,娇喝道:“你看什么看!不要以为你是孙大圣就了不起,把我惹怒啦,我照打不误!”头陀想起此行的目的,暂时阁下了心头的困惑,双手合什,道:“小僧有眼不识高人,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请姑娘前去给小僧向你的师父通报一声,就说小僧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有求与他!”
风铃断然道:“不行!”头陀一怔,问道;“为什么不行?”风铃道:“说不行就不行,我不认识你,你是陌生人,我不会把你渡过去的。”头陀笑道:“你不用把小僧渡过去,只要你进去通报一声。”风铃偏头想了一想,问道:“什么叫做通报?”头陀一楞,笑着解释道:“小僧的意思是叫你进去给你师父说一声,就说外面有人想见他一面,请他出来一见!”风铃道:“哦,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叫我把师父叫出来……”头陀听她口气有所松动,脸上一喜,道;“正是如此!”风铃脸色一沉,娇喝道;“不见!”头陀想不到风铃的脾气竟是如此的大,怔了一怔,愕然问道:“为什么不见?你没有进去通报,怎的知道你的师父不愿见小僧!”
风铃小嘴一撅,道:“说不见就不见,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师父叫我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胡乱闯进来,现在师父和客人在说话,我不能去打扰!”头陀听了这话,心头一动,暗道:“这个丫头古怪得很,小僧也不惹她,既然她说药仙就在屋里,待小僧大声叫唤,把他叫出来!”
想罢,约为提起功力,中气十足的高声叫道:“药仙前辈,小僧……”话未说完,风铃满脸的不高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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