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
拙桶炎约旱亩痈绷耍俊?br /> 杨恒在心头压了一整日的大石这才稍稍提起,连连点头。
明灯大师微笑道:“任何时候都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脑袋发热的时候不妨在心里念念佛经。还记得贫僧对你说过的么——它杀不了恶人,却救得了自己。只要心中天地宽广,光明磊落,外邪便似蚊叮铁牛无从下手。”
杨恒深深一拜,感激道:“多谢大师的谆谆教诲,弟子铭记不忘。”
明灯大师笑容一敛,道:“贫僧的确要教诲教诲你这小子。想你的身世何其敏感,明月神尼担了多大的风险才将你留在了云岩宗?你倒好,一古脑全让人家知道了。这事宣扬开来,你让明镜师兄如何抉择;让你师父如何自处?”
杨恒把头一扬,说道:“真到那时,弟子即刻下山,绝不牵累任何人。”
“呸,你想得倒美!”虽然是在骂杨恒,明灯大师的脸上却又有了笑意,说道:“你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给我乖乖的待在峨眉山做你的小和尚。其它的事自有和尚我和明月师妹替你担待。”
杨恒一愣,心底涌出一股热流,垂首道:“大师,我……”
明灯大师摆摆破蒲扇,笑吟吟道:“别说啦,和尚我最见不得别人这副模样。谁叫我不好,和你立了个狗屁约定?记住,打不过贫僧,你小子就休想下山,更别想去东昆仑闯祸!”
说着他下了榻将满地的狼藉收拾干净,又道:“走,陪贫僧出去溜达溜达。”
杨恒奇道:“溜达?大师想去哪儿?要不要叫上小夜?”
明灯大师摇头道:“让她在明空师兄那儿多讨教会,别去打扰。我呀……要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只是主人家未必会欢迎咱们登门化缘,所以你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才能讨得到一顿好斋饭。”
杨恒隐约听出明灯大师话里的意思,喜道:“大师找到排教妖人的踪迹了?”
明灯大师不置可否,把破蒲扇往脖子后一插,拖着他的那双烂草鞋往禅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贫僧睡觉时无意梦见了一栋大宅子,定睛一瞧却是座道观。醒来后便想着青莲白藕本是一家,咱们说不得要去叨扰叨扰。”
两人离开牛头寺径自御风向东,行出约莫有二十多里地,天色已然大黑。
明灯大师朝杨恒打了个手势,率先落下身形,隐在道旁的密林中手指左前方道:“穿过这片林子,有一座衡阳着名的道观叫什么元佑宫,里头住着百十个大小道士,观主道号‘旷远’,为人和善,咱们就去找他聊聊。”
杨恒听明灯大师说得轻松,心下已明白这元佑宫必定与排教有关,说不定就是这妖教在衡阳的一处重要据点,当下抖擞精神道:“好啊,不知咱们是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去,还是找个犄角旮旯溜到观里去?”
明灯大师笑嘻嘻道:“这么晚了敲门打搅人家修行多不好,咱们自然要走旁门。”
两人潜行匿踪穿过密林,前方黑漆漆的夜色中赫然坐落着一座规模宏大的道观。门外八名道士各负仙剑列成两排,观门紧闭隐隐传出人声。
明灯大师带着杨恒绕过正门,到了一处僻静角落,两人跃身过墙进到里面,藏进一处草丛四处打量。但见观门灯火通明,时不时有巡夜道士走过,显是戒备森严,大异常理,要说里头没鬼,打死杨恒也不会相信。
明灯大师侧头小声道:“跟紧了我,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化缘不着,被人一脚踹出门去可不好玩。”说罢纵身而起,往一座大殿欺去。
这元佑宫内虽说明桩暗哨密布,可又怎挡得住明灯大师和修为大进的杨恒?两人一晃一闪间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过大殿,来到殿后一座会客厅前。
明灯大师往会客厅的屋顶上一落,小心翼翼揭开一道瓦缝朝里观瞧。就见厅内明烛高烧,满满当当坐着二十多人。
杨恒也学他的样子揭瓦偷觑,第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左侧首位的葛长老。在他的下手那个天马镖局的局主马如龙和于总管也俱都在座。
再往上方瞧,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老道士高踞主位,想必就是明灯大师口中那位“和善”的元佑宫观主旷远道人了。
杨恒知厅里高手甚多,屏气凝息,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定神窥听他们的谈话。
只听那葛长老问道:“旷远师兄,听说教主昨夜已到了衡阳?”
端坐在主位上的那道士点点头,尖声细气地回答道:“我已接着教主的传书,今日他正忙着接见前来助拳的各路同道,是不会过来了。”
那马如龙插口道:“我总有些担心遂阳那边,会不会走漏了风声?”
葛长老哼了声,道:“这只怨你办事不力,连几个云岩宗的小和尚都对付不了。”
马如龙心道:“明明问题出在你那边,却怪到我的头上,真正岂有此理!”可对方的身分资历均高过自己,只好忍气吞声道:“是属下一时疏忽。”
旷远道人见要起争端,一掸拂尘道:“不管遂阳那面出了什么麻烦,教主的计划都势在必行。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诸位须得精诚合作,共图大业。”
众人听他发话,纷纷躬身应是。葛长老道:“旷远师兄,我那里还差二十多个药偶没有完工,趁着今夜便将他们完成,也好不耽误后天的使用。”
旷远道人道:“辛苦葛师弟了。大战在即,你也需多加歇息。”
杨恒闻言又惊又喜:“我正愁去哪儿找真菜师兄他们呢,这葛老妖刚好替咱们引路!”
两人待葛长老出厅走远,相互暗使了个眼色,齐齐飘飞而起,远远缀在他的身后。
眼看到了前头一座僻静的大院门口,忽听不远处猛然有人大叫道:“来人啊!”
短短工夫,四周警讯频起,从黑暗中涌出十数个道士风疾火燎往大院左面的一处偏殿奔去。那葛长老也改变方向转而往左,口中怒骂道:“见鬼!”
两人跟着葛长老往偏殿潜去,却见殿外人声喧嚣、棍棒飞舞,业已打成一团。
借着观中道士点起的松油火把,杨恒看清被团团围在中间的那几个人,差点脱口叫出声来。
原来被道士发现围攻的不是旁人,正是真菜、真荤和真禅三人!
却说杨恒那日误触机关,跌入山魈窟后,真菜三人抵抗不多时便被葛长老点倒。那真禅更是不济,一看杨恒失陷,真菜和真荤也被生擒活捉,不等葛长老上前动手,便乖乖把戒棍一扔,高举双手主动投降。
因担心踪迹暴露惹来麻烦,葛长老便连夜带人转移赶往衡阳,只将真菜等人点了穴道塞进马车,却尚未有时间将他们也一并制成人偶。
想那马车行来,自远比不上杨恒和小夜御风而行的速度,直到今天中午,葛长老一行才抵达衡阳。
他们照例用“离魂大法”想先将几个和尚神智迷晕,待晚间有了空闲再来制成药偶。不料仅仅一两日的工夫,遗留在三人体内的定神念珠灵力尚未完全消失,这离魂大法竟是毫不起作用。
也亏得首先被施法的是三人中最机灵狡猾的真禅,听着耳边咒语喃喃,看着眼前魔符熠熠,自己偏是神智清醒没半点异常,灵机一动便假装着道,福大命大地将施法的几个黑衫人给蒙骗过去。
真菜和真荤和尚虽说头脑不怎么灵光,可这点聪明劲还是有的。察觉自己并未在离魂大法下迷失后,也赶忙学着真禅的样儿顺顺当当蒙混过关。
施过法后,这三人被押入大院下的一处地窖里,与二十多个尚未来得及制成药偶的普济寺僧人同住。等看守关门离开,三个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起了手势,商量着脱身的办法。
那些普济寺的和尚神智早失,眼睛直勾勾盯视眼前,对这三人的小动作毫无所觉。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几个小和尚商议了半天,慢慢有了主意。待到天黑,真禅突然咿哩哇啦地叫唤起来。门外的守卫听着动静自感到奇怪,便打开门上的小窗往里张望。
真禅也演得真绝,满地打滚运功逼出热汗,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紧跟着像是狂性大发,抱起旁边一个普济寺和尚的光头就啃。
可怜那普济寺的和尚神智迷失,在没有收到施法者命令的情形之下犹若死人,任由真禅对着他又咬又啃自巍然不动,颇有些舍身饲鹰的佛陀风范。
守卫不知是计,急忙开门进来阻止,藏在门两边的真菜和真荤一人一记赏了守卫两下闷棍,三个人溜出地窖,又解决了几个守在外头的小道士,翻出大院围墙便往左近的偏殿逃去。
无奈他们一个个头皮光亮,混在一群道士里目标太过明显,想不被人瞧见都难。没等溜进偏殿藏起来,就被巡夜的道士察觉,一声大叫引来无数追兵。
那些道士仗着人多势众将真菜等人团团围住,一边等待援兵。
真禅正打得兴起,忽然小脸变色如白日见鬼,“呜呀”大叫。
真菜被吓了一大跳,抽空扭头张望,登时也心凉了半截,却是他们三人的命中魔星——那位排教的葛长老到了。
第四章 散尽浮云落尽花,到头明月是生涯
真禅一见葛长老赶到心里就发毛,双手举过头顶,便欲故技重施弃棍投降,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猛然间夜空中有人扬声喊道:“大伙儿别怕,云岩宗的援兵到了!”
真禅闻言不由眼睛发亮道:“敢情是真源师弟来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请来了援兵,这下可有救了!”
他高举在手的戒棍也不扔了,顺势一抡打倒一个小道士,口中呵呵呼吼,要多生猛有多生猛,琢磨道:“说不定师父也来了,在他老人家面前,我可得表现得更勇猛卖力点儿。”
葛长老听得杨恒声音,也是大吃一惊,真以为云岩宗来了大队人马。可抬眼一瞧,除了个杨恒从高处飘落下来,压根就不见第二个云岩宗的弟子。他知又是这小和尚在耍滑头,一声狞笑道:“小贼秃,你来得正好!”
杨恒口中轻笑道:“葛老妖,你的脚还疼不疼?”身形飞纵仗剑刺出。
葛长老瞧见杨恒又使出那一式“颠倒乾坤”,下意识地就觉得左脚掌发疼。他前日已吃过大亏,这时如何敢再怠慢,急忙掣出子母双环朝外封架,更小心着杨恒再来削自己的右脚。
葛长老自以为修为高出杨恒一筹,只要放下轻敌之念,三十招内必可将这小和尚毙于掌下。可打着打着,他就发现杨恒的功力骤然增强,指剑腿法也似受到了高人指点一般霍然精进,令自己越斗越感吃力。
这时候旷远等人亦闻警赶到,瞧见葛长老居然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和尚打得节节败退,不由惊讶之极。天马镖局的于总管却忙着在向众人解释杨恒的来历。
杨恒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全身心沉浸在佛道至深境界中。
经过一个白天的坐禅悟道,他不仅是在修为上、更是在对佛道的领悟上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招一式莫不浩然磊落,饱含仙韵,隐隐向着仙林一流高手的境界迈进。
再战了三十余个回合,杨恒福至心灵,觉察到葛长老左肩露出的破绽,眼往下看剑往右使,低喝道:“着!”
葛长老忙用双环封挡荡邪仙剑,更留着后手以防杨恒突袭下盘。
杨恒攻势受阻,脚下一记浮云扫堂腿踢向葛长老受过伤的左腿。葛长老暗自恼怒,提气腾身向上闪躲。
哪知杨恒的腿只是微微一动,待葛长老向上跃起后,拈花指力立即激射而出。
那葛长老端的被杨恒折腾得顾头不顾尾,全神只防备着自己下盘受袭,上身空门顿露,“哧”地一响左肩中指,一条胳膊软绵绵垂下,眼见着不能用了。
杨恒收剑站定,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不用五十个回合就把一个排教长老打得落花流水,心情舒畅下大笑道:“葛老妖,我看你还是改名叫葛半仙好了!”
葛长老手抚左臂愣了愣,心念一转才醒悟到自己的左臂左脚都被杨恒打伤,等若废了半边身子,可不就得叫“半仙”了么?
那边真菜等人的打斗已然停歇,看见杨恒旗开得胜纷纷高声喝采,真荤更是笑呵呵地凑趣道:“半仙也太抬举这老妖了,依我看还是叫葛屁的好!”
一句话只气得葛长老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这时旷远道人手挥拂尘走上前来,说道:“小和尚,贫道来会会你!”
杨恒望了望旷远道人精光深蕴的双眼,暗自警醒,脸上故意作出满不在乎地神情,笑嘻嘻道:“老道,你羞也不羞?”
旷远道人怔了怔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恒理直气壮道:“刚才那个老头以老欺小也就罢了,你却歇也不让我歇一会儿,便又上来挑战,摆明了是想用车轮战法捡现成便宜。若是道长自感修为不如在下,只好厚着脸皮用此卑劣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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