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
梭!”
白衣少女面露微怒,弹指射出九绝梭道:“还你!”
杨恒忙用仙剑一挑,摄回九绝梭,以腿对腿与白衣少女“砰”地硬对一招,只觉得脚上一股钻心刺痛,整条经脉都被对方强劲森寒的魔气震得几欲断裂。
小夜见杨恒遇险,正欲上前救助,一转眼却看到有道身影往这里御风飞来,不由大喜叫道:“明灯大师!”
白衣少女闻声一怔,左掌去势更快,往杨恒脑后按落。
杨恒反手将荡邪仙剑竖直在背后,剑锋朝外迎上少女三根玉指道:“你烦不烦!”
白衣少女化按为扫,拂开荡邪仙剑,冷冷道:“神珠还我!”右袖缠向杨恒后腰。
但听有人笑着道:“这珠子贫僧已经送人,女施主可否换样别的?”
但见明灯大师从斜刺里赶至,一手放开真禅,一手用破蒲扇往白衣少女的袖袂上一拍,“砰”地翩若惊鸿远远荡开。
白衣少女侧目望向明灯大师,眼眸里流露出异样寒光道:“你就是严崇山?”
明灯大师愣了愣,挡在杨恒身前道:“贫僧从前好像叫过这名字,听说姑娘找我?”
白衣少女竟不答话,左掌如刀锋般插向明灯大师胸膛道:“我要杀了你!”
明灯大师看着白衣少女冰冷的玉容,不知为何心中怦然一跳,抬手招架道:“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少女右袖飞拂再袭明灯大师胸口,竟是招招致命,仿似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般,轻哼道:“你果然不认得我了!”
明灯大师挥蒲扇封挡,凝视少女面容惊疑不定道:“你姓什么?”
“嚓!”白衣少女的袖袂中那束碧色电光倏然亮起,居然将明灯大师的蒲扇一劈为二,径自刺向他心口道:“你不配知道!”
明灯大师乍一眼看到从少女袖口探出的那柄碧绿色神匕,顿时面色大变如遭雷击,整个身子僵硬在空中怔怔盯着她,失声叫道:“你是——”
“噗!”匕首扎入明灯大师的胸膛,飙射出一溜鲜红血珠,如杜鹃怒放在残阳里。
白衣少女拔出匕首,望着从明灯大师胸口汩汩喷涌出的鲜血也是一呆,仿佛并未料到自己这一刀会如此轻易得手。眼眸中有不忍之色一闪而逝,低低道:“你罪有应得!”飞身往山外而去,再不回头看上一眼。
“大师!”杨恒又惊又怒,扶住向后软倒的明灯大师,眼中迸射出骇人的火花。
由于这一番兔起鹘落实在太快,而任谁也未曾想到,交手不过两招,明灯大师便会被白衣少女刺中胸膛,故此尽管杨恒就飘立在他的身后,仍然不及施救。
刹那间杨恒心中掀起滔天怒浪,虽说自己与明灯大师并无师徒之名,但几年相处有若父子,潜意识里早将他当作除父母之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当下将明灯大师送到赶至的小夜怀中,扬声叫道:“你别走!”一振荡邪仙剑便欲追去。
“不要……”明灯大师探手抓住杨恒胳膊,奋尽余力点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急促喘息道:“让她去吧!”
杨恒怔了怔,不敢运劲挣扎牵动明灯大师的伤处,急道:“可是……”
明灯大师唇角逸出一缕苦笑,虚弱的声音道:“她……是我女儿——”头一沉靠倒在小夜身上昏死了过去。
杨恒大吃一惊,心道:“这姑娘竟是大师的女儿?我可从没听他说起过。为何一见面却又视若不共戴天的仇人?”
当下没空多想,杨恒抱起明灯大师,对手足无措的小夜和真禅说道:“你们设法解开大伙儿的禁制,我先护送大师回返山庄。”全速策动身形,似一支利箭般掠向正阳山庄,惟恐稍慢半步就会铸下大恨。
这番打斗自也逃不过祝融剑派设在各处的耳目,奈何明灯大师伤得太过出人意料之外,待到反应过来,自有人将此事飞报进了万年厅,故此杨恒抱着明灯大师一进山庄,便遇见了闻讯出迎的明月神尼。
明月神尼松开明灯大师的脉搏,低声道:“还好,差一寸!”也没工夫去问细节,从袖口里取出三枚云岩宗秘制的“九元丹”送入明灯大师口中,吩咐道:“你护送大师到庄中疗伤。”
苏醒羽看得心中窃喜道:“倒是我误会了石仙子,还当她去牛头寺通风报讯,闹了半天却是为了刺杀严崇山!也不晓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何深仇大恨?”
原来那白衣少女姓石,本是苏醒羽一位多年挚交举荐而来,襄助排教突袭衡山。
早间因为元佑宫被破之事,苏醒羽召集众人商议对策,席间桐柏双怪故意说起司马阳在牛头寺大丢脸面的丑事。
别人听了,不过是心下一笑,颇以灭照宫弟子当众吃瘪为乐,惟独那白衣少女当即起身离去,只道要寻严崇山了结一桩宿怨,连苏醒羽也拦阻不住。
为防白衣少女泄露风声,苏醒羽只好把攻击时间前移,率领着一干部属杀上祝融峰来。也是天从人愿,眼见着自己最为忌惮的明灯大师失去战力,心里岂有不喜之理?
他甩手射出一支信炮,扬声笑道:“既然匡掌门执迷不悟,便休怪苏某不客气了!”
“砰”地一声,信炮在高空中迸绽开五彩光华,潜伏于祝融峰左近的排教人马得着教主信号,当即齐声呐喊杀将出来,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正阳山庄。
邛崃山君早对明灯大师虎视眈眈,当即挥舞三股烈焰叉便扑了过去。
明月神尼掣出绝尘仙剑,拨开三股烈焰叉,向杨恒喝道:“快走!”
杨恒虽担心老尼姑不是邛崃山君的对手,奈何此时此刻怀中的明灯大师命悬一线,委实不能在此逗留,只得抱着他往万年厅后奔去。
短短瞬间庄内庄外喊杀四起,已乱战成一团。这些天来祝融剑派外松内紧,早在峰上布下周密防御,瞧见排教妖人气势汹汹地冲杀而来,也不惊慌,当下各按其司层层阻截,全无慌乱之象。
杨恒寻思道:“大战一起,我却到哪里为明灯大师寻处僻静安全的养伤之地?”
念头未已,猛听有人喝道:“臭小子,这回我非杀了你不可!”却是司马阳满面杀气,手擎玉笛从后头追了过来。
杨恒急于救治明灯大师,只好强按胸中仇恨,身形一转改向南行。
谁知司马阳不依不饶,冷笑道:“小野种,你往哪里逃?”策动身形紧追不舍。
杨恒怀中抱人,十余丈间被司马阳越追越近。
司马阳蓦地振臂一挥功透玉笛,从吹孔中激射出三缕白茫茫的光飙,击向他的后心。
杨恒犹如背后长眼,身形一侧跃入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洞中,避过光飙。
司马阳大喜:“小野种,这是你自寻死路!”抬腿便要追入,却突然身形一凛:“这洞口狭小,我贸然闯入只怕会受他暗算!”
念及于此,他冲着黑咕隆咚的假山洞中喝道:“小野种,你滚出来!”
话音在洞内嗡嗡震荡,却不见杨恒的回答。司马阳心中起疑,腾身飞起数丈,却不见这假山还有其它洞口通向外边。
他又回到洞口前,功聚双目往里打量。正自狐疑时杨恒大踏步从洞中走出,怀里已不见了明灯大师,高声说道:“司马阳,我爹到底如何?”
司马阳嘿然说道:“我已告诉了你,五年前他早死了!”
杨恒摇摇头道:“说谎成性,狗改不了吃屎。”荡邪仙剑矫若惊龙挑向司马阳咽喉。
司马阳在牛头寺里败于杨恒,并不觉得是修为稍逊所致,更不相信这乳臭未干的少年果真能胜过自己。看着杨恒仙剑攻到,他玉笛横封,左手一记弹指芳华指风嗤嗤呼啸点向杨恒左肩。
两人交手约莫十余个照面,又听庭园上方有人喝道:“小和尚,敢情你在这儿!”只见旷远道人手挥拂尘凌空拍落,直取杨恒头顶。
司马阳却生出不悦:“我要杀这小野种一雪前耻,岂用你来添乱?”可对方是排教元老,也不好当面叱喝,灵机一动道:“道长,明灯和尚受伤正藏在这假山洞中,你还不去报仇?”
旷远道人闻言大喜:“我先宰了那老贼秃,再来收拾这小子也是不迟!”空中身子一转,袍袖如风翼般鼓荡飞扬,径自往假山洞中扑去。
杨恒虚晃一剑飞退向洞口,人尚未站稳,头顶劲风涌动,旷远道人已然袭到,当即荡邪仙剑一招周天十三式中最为刁钻奇险的“回天乏力”,剑走轻灵,幻化出重重光影罩向对手小腹。
旷远道人自恃功力强过杨恒,拂尘“呼”地迸直抽落,轰向剑锋。
孰知拂尘击中荡邪仙剑,竟软绵绵的毫不着力,宛若抡起的大锤砸在了空处。仙剑应声脱飞,杨恒长身探臂竟用左手凌空摄住,顺势往前一送直刺旷远道人胸口。
旷远道人骇然尖啸,右手拂尘招式用老,电光石火间左掌按落,身子竭力往后飘飞。
“哧——”荡邪仙剑被掌力一震微微走偏,只划破了旷远道人左肋的道袍,被他抽身躲过一劫。饶是如此,旷远道人也惊得一身冷汗,气急败坏道:“小和尚,贫道定要将你抽筋剥皮!”
第七章 忆初救俗勇自许,壮大看俗尤崎岖
司马阳一声不响欺近洞口,挥掌拍向杨恒面门。杨恒横掌招架,借力飘退没入洞内不见,却听他的笑音道:“老杂毛,有种你便进来!”
旷远道人怒不可遏,从袍袖中掠出一束乌光在头顶嘀鸣不休,却是一方黑色魔印。
旷远道人双指一迸向上虚点道:“疾!”
那魔印受到主人催驭,轰然撞中假山,飞沙走石间,已将偌大的假山削去一截,山体开裂碎石滚落。
岂料洞里的杨恒非但不惊,反而哈哈笑道:“多谢道长,你将这山洞轰塌了,我和明灯大师藏起来更容易!”
旷远道人凝定魔印,心念一催,魔印呼啸焕发层层黑色光圈改往洞内轰去。
杨恒挥剑抵挡,却渐落下风,不得不且战且退,好在洞中狭长,后面的司马阳纵是有心上前夹击也无从插手,否则自己若同时面对这两大高手,委实凶多吉少。
蓦地杨恒背后一硬,不知不觉被旷远道人逼到了一处弯角,再往后去不远处的洞底石壁上,正靠坐着昏迷不醒的明灯大师。
他心头一沉,奋力连攻三剑,勉强稳住阵脚。
哪知旷远道人刚被迫退了一步,司马阳却从他侧旁抢上,雪魂笛疾点杨恒眉心。
原来这弯角处空间稍大,司马阳瞅准机会占住位置,与旷远道人形成夹击之势。
如此一来杨恒处境更加艰难,旷远道人得着真切,驱动魔印轰向杨恒。可这山洞弯角被三人一站,几乎没有任何可供闪展腾挪的空间,更何况身后还有个明灯大师!
杨恒把心一横,将生死之念彻底抛之度外,反倒在不经意里暗合佛门所追求的无我无相之境,灵台瞬间一片空明,虽不用眼看,却异常清晰地把握住那魔印翻腾轰落的线路角度,荡邪仙剑斜向上挑,刺中魔印底座。
魔印光华一颤铿然激飞,杨恒震得嘴角溢血,重重撞在石壁上,却也勉可支撑住。
没过十余个回合,就听旷远道人冷喝了声“着!”拂尘扫中杨恒左臂,立时衣衫碎裂肌肤上泛出一抹抹殷红血丝。亏得他有铁衣神诀护体,不然只这一击之力整条左臂便要报废。
司马阳趁机一指弹中杨恒膝盖,喝斥道:“跪下!”
杨恒向前一个踉跄,只觉右腿麻痹酸软就要往地上跪倒。他狠狠一咬牙,口中大叫道:“大师,我无力保护你不受奸人残害,只有一死相谢!”
丹田真气尽数抽空聚于双臂,全然不顾防守顺势倒向司马阳怀中,荡邪仙剑脱手电射向旷远道人。
这一下事起突然距离又近,直吓得旷远道人老脸变色,忙不迭挥拂尘封挡。
可要这样就能将它化解了去,那也太小看了这式“乾坤一掷”。
杨恒看似简简单单地随手奋力一掷,实则包涵了不知多少仙林前贤的心血智慧,更有他日夜修炼不辍的数年苦功。
剑锋及至近处猛然生出变化,“嗡”地爆碎成数十道光片,虽有半数被拂尘击落,可仍有二十多片锋利剑刃从旷远道人的身躯里穿掠而过。
旷远道人发出一声惨叫,难以置信地望着身上一处处鲜血直冒的伤口,喉结滚动了几下往后栽倒,当场气绝。
那边“砰”一声闷响,司马阳的玉笛与杨恒的左手拈花指力几乎同时击中对方。
杨恒的身子重重弹回石壁,往下滑倒,脸上胸前满是鲜血,眼前阵阵发黑,却仍旧拼力狠狠瞪视着司马阳。
司马阳吃亏也不算小,被杨恒一指破了护体罡气,将右肩锁骨点断,疼得额头渗出冷汗,眼中凶光爆闪,换左手持玉笛道:“小野种,是你先惹上我的!”挥笛便往杨恒头顶拍落。
他多少有些忌惮杨恒的身分,可一想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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