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
他心下暗喜道:“石老爷子说得不错,这一个月的道虚篇参悟下来,我的修为着实有了脱胎换骨的长进!”
他心情愉悦,也就没心思和这些天心池弟子较真,松开唐建明道:“如何?”
唐建明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前的杨恒比自己小上将近十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擒住,这些在场的师弟们当面不说,回头还不把此事当作笑料宣扬?
他越想越羞,愤然拔剑道:“突施冷箭算什么本事,咱们见个真章!”
“唰唰唰!”仙剑精光闪耀,施展出天心池著名绝学“天河二十四式”朝着杨恒就是一阵猛攻。
杨恒拔身飞起,闪开剑势,恼道:“你还有完没完?”
唐建明抖擞精神追上杨恒,仙剑连抖七朵光花,罩向他的背心,立意要把脸面给挣回来。奈何即使在一年之前,杨恒已然胜过唐建明一筹,更何况他下山后迭遇奇缘,仙道修为直追乃师明月神尼?仅仅五个回合手中仙剑就被杨恒弹指激飞。
其它同门见势不妙,齐齐涌上襄助。西门美人叫道:“想打群架?那太好了!”亮出奇形弯刀,和他们混战作一团。
正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杨恒猛听到有声浑厚低沉的嗓音道:“玉枕、百会,天冲!”三缕强劲雄浑的指风破空而至。
杨恒暗吃一惊,飘身飞闪,眼角余光看到一名满面红光的老者左手五指蜷屈胸前,从上空飞掠而来,又是三记指力凌空点射道:“天突、璇玑、气户!”
饶是这红脸老者事先叫出了指力攻击的穴位,无奈招式太快,话音刚传到杨恒耳朵里,凌厉汹涌的指风也到了。
他暗骂声:“马后炮!”左手拈花指力连弹,以指对指,六束指风当空交击“啵啵啵”连声脆响,齐齐化于无形。
红脸老者低咦一声,显然是对杨恒的指力修为感到意外,于是又加了两成指劲飞弹而出道:“小心了,这回是膻中、巨阙、神封、幽门、天枢!”
话音未落,杨恒已反手掣出正气仙剑“叮叮叮”连挡三指,身形后翻一如鹰击长空又避过另外两记指风,旋即喝道:“你也吃我一剑!”身躯舒展,仙剑顺势飞挑。
这时候八名天心池弟子和西门美人不约而同地住手观战,为自己一边鼓劲助威。
红脸老者面露讶异道:“周天十三式!”存心要试试杨恒的剑法造诣,依旧用左手施展“惊神指法”往仙剑上弹去。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余招,红脸老者仅用左手竟已招架不住,只得挥出右掌道:“好,咱们实打实地斗上一斗!”
杨恒有意考校一下自己这些日来修炼的成就,竟是夷然不惧挥掌相迎。
“砰!”掌风激荡,他的左臂微觉酸麻,身形借着掌力飞退数丈重新摆开门户。
红脸老者的身子也是一摇,顿起争雄之心道:“好小子,再来一掌!”右掌运足八成功力往杨恒推去。
杨恒若要用万里云天身法闪避,又或以周天十三式化解皆非难事,可他偏偏犯了牛脾气,豪迈清啸道:“来吧!”萨般若真气汩汩奔腾灌注左臂,又硬接了一掌。
“砰!”双掌激撞,他的身躯往后翻飞,化去余劲,口中长吐一口浊气道:“再来!”
唐建明等人瞧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自己的修为和杨恒委实天差地远。要不是师伯及时赶到,今日这脸就丢大了。
就这当口上忽听远处有人宏声笑道:“王灵官,你怎么和真源小兄弟打起来了?”
第九章 失之交臂
红脸老者凝掌不发,往话音来处瞧去。只见祝融剑派的掌门匡天正率着十余名门中长老和弟子御风飞来,说话间已落在山门前。
红脸老者哈哈一笑,朝杨恒摆手道:“小兄弟,今天是打不成啦,下回有机会咱们再好好玩几手。”迎上匡天正道:“匡兄,你可是姗姗来迟啊。”
匡天正道:“我不是得留点时间给你们四家掌门商量事吗?没想还落得一身埋怨。”说罢亲热地抓住杨恒的手:“来,引见一下。这位是天心池岁星院的首座长老‘赤面剑灵’王霸澹王师伯,专管端茶送水招呼宾客的杂活儿,跟老夫也有三十几年的交情啦。”
杨恒闻言一惊,才晓得刚才和自己过招的竟是天心池著名耆宿。
据说此老三十年前一剑一掌大战祁连六妖中的哈元庆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实是了不得的正道翘楚人物。却不料自己和此老连对两掌居然不落下风,难怪后来唐建明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两样了。
接着又向王霸澹介绍道:“这位小兄弟是雪窦庵明月神尼所收的俗家弟子,法号真源。去年祝融峰大战,多亏了他找来醒神香才没让苏醒羽讨得便宜。”一扭头望见西门美人,疑惑道:“这位姑娘是……”敢情他也不认识了。
杨恒道:“这位西门姑娘是我的朋友,想上山观摩樱花台会。”
王霸澹不假思索道:“这好办,先请西门姑娘上山,回头我再补张请柬。”
杨恒见王霸澹这么爽快,不由大生好感,笑道:“老爷子,刚才多有得罪。”
王霸澹笑呵呵道:“我躲在一边,早看出你是云岩宗的弟子了,只是想试一试你的修为,才没叫破。嗯,不错,不错,看来今年的剑会要由云岩宗拔头筹了。”
匡天正一瞪眼道:“王灵官,你别给真源灌迷魂汤。谁不晓得你们天心池这些年来着实培养出不少年轻高手,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见人。”
“哪有?”王霸澹不愧是专事迎宾送客的岁星院首座长老,端的一副好脾气,摇头笑道:“别在这儿喝风啦,往山上请!”
当下众人进了山门,沿着一道陡峭的青石阶梯迤逦缓行。杨恒见着队列里的秋柏青,便故意放慢脚步,等他上来。
秋柏青见到杨恒也是欢喜,问道:“你怎么和一个姑娘家一块儿来了长白?”
杨恒道:“说来话长。倒是四大名门的樱花台会,匡掌门为何也不远千里而来?”
秋柏青道:“你还没听说么?自从祝融峰大战后,匡师伯便有心和云岩宗结成联盟,一起对付排教和灭照宫。可贵宗的明镜大师想得更深一层,希望咱们藉此机会能够加入到四派联盟中,匡师伯受邀观摩樱花台会,私下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杨恒恍然大悟,却不以为然道:“加入四派联盟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又怕伤了和气又怕损了颜面,还要小心翼翼陪着笑脸。”
“可不是?”秋柏青大有同感,瞧了瞧前面走远的匡天正等人,压低声音道:“听说匡师伯也不太赞成这事,但碍于明镜大师的盛情相邀,也只好答应下来。”
杨恒点点头,寻思道:“这些日子我一心备战樱花台,只当明镜大师他们也把这当作了头等大事。岂料不声不响地,就把祝融剑派也拉进了四派联盟。那往后仙林四柱岂不是要变成‘五柱’了?嗯,这个名字不好,还是叫‘仙林五指山’来得顺耳些。”
“喂,你真了得。”正胡思乱想间,秋柏青捅捅他的左胸,小声笑道:“才几个月没见,就有美相伴啦。难怪要独自来长白山,怕路上不方便是不是?”
“去死!”杨恒没好气道:“她是桐柏山西门府主的宝贝闺女儿,一个人游荡在外不肯回家。我怕再给灭照宫抓去了,只好先带她上山。等樱花台结束后,就想个法子将她送回去。”
“是西门望那老怪物的女儿?”秋柏青一愣道:“真够大胆的,就这么堂而皇之跟着你混进天心池,也不怕身分暴露惹来麻烦。”
杨恒警告道:“你小子的口风给我把牢点儿,我正为这事烦着呢。”
由于桐柏双怪临阵倒戈之事极为隐秘,秋柏青也不知晓,只哼了声道:“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把她给带进来了?”
杨恒跟他是打出来的交情,也就不以为意,笑着道:“我那儿全是和尚尼姑,要不把她安排在你们那边?”
秋柏青面孔一僵,扭头望着杨恒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杨恒低笑道:“瞧你吓得那样儿,真把她交给你照料,我还不放心呢。”
秋柏青松了口气,道:“那倒是,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跟你们这些和尚尼姑住在一块儿保险些。”
西门美人耳尖,立马回头问道:“你们两个叽哩咕噜说我什么?”
秋柏青忙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西门美人哼了声道:“别当我是聋子,本小姐全都听见了。算你有点眼光,知道本小姐是个美女,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秋柏青和杨恒面面相觑,长叹一声道:“兄弟,我真是同情你!”
忽然前面的匡天正等人齐齐停住脚步,杨恒抬头一看,却是有数十人从一座气势宏伟的道观里迎出门来。
走在最前头的只有四个人,当中靠左的老僧正是云岩宗宗主明镜大师。
在他右侧是一名身材瘦削神情冷峻的白袍老者,浓眉入鬓鹰目如电,气度深沉龙行虎步,在四人当中最是显眼。
再往右是一位道骨仙风的羽冠真人,身穿杏黄色道袍,银髯飘摆大袖凌风,怀抱一柄金丝拂尘,双目半睁半闭好似没有睡醒。
而最左边的也是位华服老者,面如枯木双颊深陷,头顶稀疏的白发缠成一束盘在脑后,虽说相貌颇是丑陋,可身形挺拔气宇不凡,令人不敢逼视。
尽管匡天正心里对加入四派联盟的事并不十分高兴,可道观前除了身分超卓闭关多年的天心池掌门宗神秀之外,其它三家的掌门人竟是连袂出迎,不觉大感脸上有光。
况且走在明镜大师右首的,虽非天心池掌门却也是仅次于道圣宗神秀的第二号人物——七院总监盛霸禅,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足。
当下他笑面迎上,抱拳礼道:“明镜大师、盛总监、无极真人、殷掌门,四位远迎出门,匡某愧不敢当啊!”
四位当今正道泰斗人物也向匡天正还礼道:“匡掌门客气了。”
杨恒站在匡天正等人的身后,关注的却是云岩宗同门。
只见后排人群里明水大师、明月神尼赫然在列,但不见明华大师和明灯大师。再往旁边一扫,不由暗叫糟糕,敢情雪峰派的无动真人和无缺真人这两个老冤家也来了。
无缺真人也就罢了,无动真人却是认得西门美人,他要用身子遮挡,也已不及。
好在无动真人只朝杨恒和西门美人看了眼,鼻子里低低一哼并未出声。
杨恒心下释然道:“这老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怎肯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自己受伤的丑事?况且,他也并不清楚西门姑娘的来历。”
众人寒喧几句,盛霸禅又向匡天正等人引见了几位前来观礼的嘉宾,接着便互相谦让着走进道观。
杨恒和秋柏青并肩而行,把西门美人挡在身后,抬头瞟了眼门上的黑匾,只见上书“天下观”三个泥金大字。
依他和秋柏青等祝融剑派二代弟子的身分,自无资格进入正厅叙话。王霸澹便召来两名岁星院的弟子,安排众人歇下。
杨恒和西门美人由一名三十多岁的天心池门人引路,穿过天下观往后山走了三里多,来到一座僻静的庄园外,向两人介绍道:“云岩宗的诸位大师都住在这‘白鹭苑’里,距离天下观是最近的一处。”
走进偌大的庄园,但见处处繁花似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恍若来到江南小镇。
那中年弟子将两人请入一栋红墙碧瓦的大宅院中,杨恒一眼就看见了真禅、真烦、真刚等人,居然连那位最后被淘汰出局的真诚和尚,也在院里。
众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西门美人也被安排住进了隔壁的一个独立小跨院中。
真烦轻笑道:“你这家伙,没把大伙儿给急死。老实交代,去哪儿玩啦?”
杨恒摆手道:“别提了,差点做了冤大头,被人先埋在土里然后一掌拍死。紧赶慢赶,总算没有错过会期。”
真禅打手语说道:“你得小心,明月神尼为这事很是恼火。”
杨恒撇撇嘴,道:“我惹她老人家生气又不是一回两回啦,大不了回山再捱六十杖呗。”说着转首看向真诚道:“你也来了?”
不晓得为什么真诚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含含糊糊道:“是啊,我本以为来不了的。”
杨恒也没在意,说道:“好啊,咱们人凑齐了,就等着明天大干一场!”
出奇的,其它几个人竟然如有默契地沉寂了下来,连最爱唠叨的真烦、最喜起哄的真禅都没接他的茬。
杨恒这才隐约觉得不对劲儿,向真刚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素来直言不讳的真刚也变得支支吾吾,摸着光溜溜的头皮道:“没啥,我要去坐禅了。”
“站住!”杨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恼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就这工夫,明月神尼从院外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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