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





Φ溃骸岸圆蛔∧希簧俗拍桑俊?br />   花甲老者放开店伙计,往外一推道:“滚吧,量你也没胆真敢撞老夫!”
  石颂霜见状秀眉轻扬,传音入密道:“原来这老头便是五毒叟,一身毒计杀人无形,在两湖魔道上也算得一号人物。”
  说话间那伙计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就要摔倒在秋柏青的桌上。一名祝融剑派弟子眼疾手快将他扶稳道:“小心!”说着又瞥了花甲老者一眼道:“有些人天生横行霸道,你还是绕着点儿走吧。”
  那伙计站稳了脚,笑谢道:“是,是,多亏您……”话没说到一般,他的面色陡然发黑,从嘴里“哇”地喷出一口深紫色的毒血,直挺挺往桌上栽倒。
  那搀扶他的祝融剑派弟子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到手指发痒麻木难当,低头一瞧自己的整只右手眨眼间已黑如墨碳,一束黑线沿着血管迅速向小臂攀升。
  他登时醒悟到自己是中了那花甲老者的毒手,赶紧运气御毒,惊怒叫道:“不好,这伙计身上有毒!”
  “哗——”秋柏青一脚踢翻酒桌,拔出仙剑逼向五毒叟道:“拿解药来!”
  变故一起饭馆里顿时大乱,众多食客拼命往门外奔逃,口里乱嚷嚷着:“出人命啦,出人命啦,快去报官啊!”
  五毒叟好自以暇地端坐不动,斜眼瞅着秋柏青道:“你若跪下向老夫磕上十个响头,我或可网开一面救你师弟一条狗命。”
  秋柏青怒斥道:“五毒叟,你莫要欺人太甚!”仙剑一递刺向他的咽喉。
  五毒叟右首的一名妖艳妇人振臂飞出腕上的玉镯往秋柏青面门打去道:“找死!”
  秋柏青挥剑招架,“叮”地磕开玉镯。谁知那玉镯颇具灵性,在空中一转又飞袭向秋柏青的背心。另一名祝融剑派弟子掠身上前拔剑拨开,叫道:“秋师兄,不必跟这伙儿妖人客气,干吧!”
  不用他说,秋柏青的仙剑已施展“逐日十八式”攻向妖艳妇人。一旁两个中年大汉亦各拔魔刃与秋柏青的同门斗作一团。
  石颂霜见杨恒面有怒色,知他已有出手襄助之意。于是纤手在他手背轻轻按了按,道:“你伤势未愈,让我来。”盈盈起身步向战团。
  正巧秋柏青往旁躲闪,那妖艳妇人的玉镯收势不住径直朝石颂霜眉心击了过来。
  秋柏青眼角余光望见,却不知这面貌寻常的黑瘦女子便是石颂霜改扮,急忙叫道:“小心!”欲待挥剑相救已然鞭长莫及。
  只见人影一晃,秋柏青几乎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石颂霜已让过玉镯将妖艳妇人点倒在地。跟着“咄咄”两声,那两个中年大汉手中的魔刃高高弹飞,插进了饭馆的横梁里,只露了个刀柄在外头。
  这几下兔起鹘落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两个中年大汉呆如木鸡地望着横梁,到现在还没能弄明白,自己的魔刃是如何脱手飞了出去。
  坐在桌边的巴星绝和五毒叟亦不禁为之悚然动容。两人遍搜记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仙林中有哪个黑瘦女子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手。
  巴星绝长身而起,问道:“尊驾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多管闲事?”迈步弯腰运气于指想替那妖艳妇人解开经脉禁制。奈何石颂霜的三叶掌封穴神功传自道虚篇,可谓独树一帜的旷古奇学,又岂是他能化解?
  石颂霜故意放哑喉咙掩饰住娇嫩的嗓音,冷冷道:“把解药交给我。”
  五毒叟见巴星绝连运几次魔气都未能解开妖艳妇人的禁制,心下不由骇然道:“这丑婆娘的修为好生了得,只可智取不可力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从袖口里掏出个小瓷瓶道:“这是解药,还请尊驾解了老夫同伴的禁制。”默运毒功,偷偷将修炼多年的五毒魔气渡到瓷瓶上。
  然而这点小伎俩又如何能瞒得过石颂霜?想到这五毒叟心计歹毒,为暗算祝融剑派的弟子竟不惜毒死无辜之人,更决意要给这老儿一点儿苦头吃吃。
  忽听杨恒在背后说道:“这解药是真是假,你不会又骗人吧?”迈步走上伸手接过瓷瓶。原来他同样料定到五毒叟根本不会这么乖乖的交出解药,凝目一瞧下瓷瓶上隐隐有深紫色的光华闪动,立时就明白过来。
  杨恒暗忖道:“石姑娘的修为虽高,但这老头的毒计防不胜防,却也不必让她冒险。”于是抢先迎上,代她接下瓷瓶。
  五毒叟早瞧见这满脸络腮胡的男子与石颂霜同桌而坐,必是一伙儿的无疑,心道:“这小子不晓得老夫的厉害,他即要当替死鬼,我便成全了他!”
  孰料五毒魔气催动之下竟似泥牛入海,杨恒面色如常岿然不动,微笑道:“你即已答应交出解药,又为何握着瓷瓶不肯放?”
  五毒叟哪里晓得杨恒尽食千年山魈精血,遍体百毒不侵。他的毒功即管厉害,也未必强得过蓬莱剑派的秦鹤仙等人,想要暗算杨恒无异于痴人说梦。
  见此情形,他不由暗吃一惊,将功力催至十成道:“先解了孙二姑的禁制再说!”
  杨恒笑吟吟道:“老头儿,我今日教你什么叫做‘玩火自焚’!”说罢丹田一运萨般若真气,以“怒射天狼”的运气法门灌注右掌,三波连叠浩浩汤汤,顿时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洪流卷挟起五毒魔气反涌进对方的经脉。
  虽说他的功力仅恢复到六七成,且不能过分运劲激发内伤,可又岂是五毒叟可以抵敌?转眼间五毒叟浑身剧震,只感一道雄浑的掌劲挟着五毒魔气迫体反噬,半条臂膀顷刻麻木,手背高高肿胀而起。
  这下五毒叟再不敢逞强,忙不迭松开瓷瓶,又从怀里取一个紫色小瓷瓶,拔了瓶塞便要倒出药丸服入口中。
  敢情他的五毒魔气要发挥最大效用,施展前须先在掌心抹上毒粉,再用功力加以催炼,化作无色无味的毒气,顺势攻入对方体内。如今剧毒反噬,饶是他在毒物里浸淫多年,也消受不起。
  故此以往他行走仙林与人动手,总要先看看对方的身手如何。惟有确定对手功力尚不如己时,才敢肆无忌惮地使出五毒掌取其性命。刚才见杨恒相貌粗豪,至多不过三十余岁,却哪里能够想到自己居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可尚未来得及把药丸倒出,就见眼前掌影一闪,杨恒已劈手将瓷瓶夺过,顺势抛向秋柏青,口中笑道:“原来这瓶才是真的,多谢多谢!”
  “呜——”巴星绝猛然拔身而起,手中折扇后发先至扫向瓷瓶,竟要将它在半空中劫夺下来。
  石颂霜早有防备,三叶掌拍向巴星绝背心道:“看掌!”
  巴星绝自不愿为了五毒叟丢了老命,急忙返身挥扇招架。“砰”地掌扇交击,身子震得斜斜飞出,直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一时气血翻腾,耳中嗡嗡轰鸣,禁不住惊骇道:“这妇人的掌劲恁的凌厉,究竟是何来历?”却不晓得石颂霜的修为尤在邛崃山君、明月神尼等人之上,较之排教教主苏醒羽亦毫不逊色。要对付一个“八面腥风”的巴星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与此同时,秋柏青抄手接过瓷瓶,喜出望外道:“多谢贤伉俪拔刀相助!”
  杨恒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冲着石颂霜眨了眨眼。
  第六章 旧闻
  巴星绝却没心情像杨恒一般开怀大笑。他瞧了瞧满头大汗,正自运功逼毒的五毒叟,情知大势已去,若再纠缠下去只会自讨苦吃。
  可一想到自己纵横两湖魔道三十余年,何曾不明不白地吃过这等大亏,又觉一张老脸委实没地方可放,不由怨毒道:“今日巴某认栽,还请两位赐告尊姓大名。来日方长,我等必有厚报!”
  石颂霜压根没把这等魔道二等角色看在眼里,淡淡道:“我已饶了你们五条性命,还在这里罗嗦什么?”
  巴星绝点点头,“啪”地一收折扇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将孙二姑抱在胸前,灰头土脸地去了。
  五毒叟临出门兀自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秋柏青手里的瓷瓶,晓得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抢不回来了。亏得他常年修炼五毒魔功,对自己炼制的剧毒远比一般人扛得起,还是赶紧觅地静修逼毒为妙。
  杨恒目送巴星绝等人远去,料他们不敢再回来找秋柏青的麻烦,便向石颂霜招呼道:“咱们走吧。”
  秋柏青忙挽留道:“这位大哥请留步,在下祝融剑派门下秋柏青,尚未问过两位恩公的高姓大名。他日若得机缘,定当相报!”
  杨恒微一犹豫,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将真实的身份告诉秋柏青。
  秋柏青看了出来,问道:“莫非兄台不屑告之?”
  杨恒望着秋柏青空荡荡的左袖,回忆起年前与他在正阳山庄并肩杀敌的情景,心头百感交集,嘴唇微动传音入密道:“小弟杨恒!”
  秋柏青“啊”地失声,瞪大两眼呆呆打量着杨恒,嗫嚅道:“你、你是……”
  杨恒摇摇头道:“这里人多眼杂,有什么话我们到外边去说。”
  秋柏青一省,回头向三个同门道:“我陪这位大哥出门片刻,你们在这儿稍等。”
  石颂霜虽没听见杨恒用传音入密说了什么,可一看秋柏青的神情,心里猜也猜得到,当下走到饭馆外取了片金叶子递给那车把式道:“这是车钱,你可以回家了。”
  车把式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由得大喜过望,对着石颂霜千恩万谢,这才赶着牛车往南折返。
  秋柏青望着石颂霜的背影隐隐觉得眼熟,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与杨恒并肩出门低声问道:“真……杨兄弟,这位是——”
  杨恒知道石颂霜当年襄助苏醒羽攻打衡山,与祝融剑派颇有过节,便道:“她是我在路上新认识的一位朋友,姓严。”
  秋柏青素知杨恒性情洒脱豁达,在云岩宗时便与峨眉山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寺庙里的小和尚小尼姑打成一片混的极熟,因此对他又新结交了个朋友也不感奇怪,只是寻思道:“这位姑娘的修为着实不凡,可惜长相差强人意,岁数也大了些。我刚才那声‘贤伉俪’可是叫得大错特错,冤枉了杨兄弟。”
  这么胡思乱想着三人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里。秋柏青看左右无人,迫不及待道:“杨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知不知道明水大师已颁下法旨昭示天下,请正道各派出手相助,定要将你抓回峨眉?”
  杨恒尚是头一次听到这消息,却也并不感意外,说道:“我这不是易容了么?”
  秋柏青苦笑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云岩宗兴师动众四处缉捕?”
  杨恒摇头道:“一言难尽。”他不欲在这事上多说,便转移话题道:“秋兄,你和巴星绝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秋柏青也是摇头道:“说来话长!半个多月前本派广邀正道群豪,与排教在龙虎山总舵大战一场。不知为何苏醒羽一早就得着了风声,非但邀来两湖魔道的诸多妖人,还从灭照宫搬来杨北楚那大魔头。”
  杨恒默算时日,正是真禅等人离山的那几天。就听秋柏青继续说道:“双方恶斗半日,排教死伤惨重,敝派也折了不少同门。后来明华大师率着云岩宗诸位高僧赶至,要杨北楚交出大魔尊好替神会宗袁长老报仇。杨北楚自是不从,却也知再打下去凶多吉少,便掩护苏醒羽等人退下了龙虎山。”
  杨恒暗道:“明华大师等人绝非凑巧赶到,而是早已潜伏在一旁静观其变。待到杨北楚现身,惟恐匡掌门吃亏,才以讨要大魔尊为名出手襄助。这么一来,便将一场几大势力之间的火并,不着痕迹地化为云岩宗与灭照宫的仇怨之争。杨北楚也算了得,一见明华大师等人露面便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地撤下龙虎山,即避免与云岩宗公然冲突,又保全了排教的实力。”
  秋柏青接着说道:“那巴星绝、五毒叟和孙二姑、君山二虎等人都曾受苏醒羽之邀参加了龙虎山一战,与咱们祝融剑派结下仇怨。今天在饭馆里撞见,自不免要找我们的茬儿。”
  杨恒了解到来龙去脉,又问道:“你们是要去楼兰么,为何不见匡掌门同行?”
  秋柏青道:“几天前我们路经一座小山村,遇着冤魂作祟恫吓村民。匡师伯便吩咐我和三位师弟暂留村中,替村民除妖。这事直到昨晚才办妥当,我们几个便循着匡师伯留下的本门暗记连夜赶路,料来他们就在前头不远。”
  说到这里他瞧了眼石颂霜,问道:“杨兄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匡师伯?他对你很是记挂,常在私下对咱们说起你的事。”
  杨恒不愿匡天正见了自己为难,婉拒道:“以后还有机会,咱们便在这儿分手吧。”
  秋柏青略感失望,但也能体谅杨恒难处,说道:“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杨恒点点头,送别秋柏青。石颂霜注视着秋柏青的背影道:“这人很不错。”
  杨恒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