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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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道:“无他,利益也。”
  “先生就不要打哑谜了,快直说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昨天那个内阁关于江苏巡抚的票拟,您还没有朱批吧?”
  万昌点了点头:“还没有,无非就是他们两家都想要这巡抚罢了,朕的意思是,先晾他们一晾。”
  黑衣人道:“如此就好。”
  万昌奇道:“怎么就好了?”
  黑衣人淡淡地道:“待陛下决定施行秋临江的办法之时,第一步便是将这江苏巡抚给沈家,而且沈家的其他要求,也可一一满足。同时,对顾家的要求,则全数驳回。”
  万昌讶然,却没有开口询问,想了想,明白过来了,笑道:“原来先生是打了这个主意。沈家好处得的多了,顾家却处处吃瘪,对沈家的不满就一定会上升……若朕猜得不错,先生一定是打算在新法初行之时,对这沈顾两家也搞区分对待,是吗?”
  黑衣人点点头:“陛下明鉴,某正是此意。”
  万昌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他忽然又皱了皱眉:“只是这时候也一样是满足沈家、打压顾家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顾恒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同时,他又最怕人说他顾家不如沈家……若经陛下连番扬沈贬顾,此人一定方寸大乱,此时陛下只需派一能言善辩之辈前往劝说,当可让其与沈家决裂。如此一来,四大文臣世家天缺一角,倾覆之日不远矣。”
  万昌听得大喜:“先生果然鬼谷之才……如此一来,大势定也!”
  万昌这样心气颇高的皇帝出言盛赞,却没让黑衣人有何激动,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水:“只要顾家一退出,不论其是观望,还是反助陛下,都将使秦杜两家产生动摇,此时陛下当可趁两家犹豫不决,一举将沈家在朝廷的大部分实力清扫一空,其门下官吏,杀之自然不成,但罢黜想必不难,再退一步说,即便罢黜都难以为之,也可将他们换到一些无干紧要的位置上或者外调偏远之地……如此,沈家实力至少十去八九,威势不复矣。”
  黑衣人见万昌两眼放光,继续道:“此时陛下必然已经让寒门士子接掌了沈家空出来的实权职位,那么此时陛下在朝廷中的实力应当足以同时将顾、秦、杜三家一并打压下去了。”
  万昌哈哈大笑:“若此事能成,先生当是我万昌朝第一大功臣,到时候朕便撤了左右尚书仆射,重设尚书令,以先生当之!”
  尚书左仆射和尚书右仆射便是左丞相和右丞相,集左右二相之权于一身,天下何人能不心动?
  然而黑衣人的声音依旧平淡:“某曾说誓不为官,陛下又何必勉强。”他见万昌还要说话,竟然十分不客气地摆手打断:“陛下若真要赏赐,便赐某泛舟垂钓于云梦之间便是,这官儿嘛……借先贤庄子之言:‘宁其死为留骨而贵,宁其生而曳尾涂中乎?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万昌苦笑起来:“先生何必如此固执……好好好,朕不逼先生,先生要泛舟垂钓于云梦之间,朕便将那八百里洞庭送与先生罢了。”(注:云梦泽是不是洞庭湖,此事似乎稍有争议,不过一般认为洞庭湖至少也是由云梦泽变迁而生,故而孟浩然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一说。本书此处取此说信之。
  黑衣人道:“钓鱼之事,不急。方才某还未曾说明究竟该给予云家他们什么好处呢。”
  万昌一听,顿时收起玩笑,道:“先生请说。”
  “给予多少好处,这个事某无法代陛下决定,甚至无法为陛下规划。某只能为陛下找出与他们联系的最佳时间。第一个,在决定推行新法之前,必须与他们达成一定的意向,那就是新法不会涉及边镇人事任免……这一点尤其重要,可谓保证他们外四家不会轻易动弹的基础。再有就是,陛下可能要承诺今后的军饷军械不会再为难他们。若他们还不肯,则陛下就要破财一笔了,直接给他们银子……拿下沈家,是至关重要的一部,陛下此时绝不能小气了。”
  万昌面色沉重,不过仍然点了点头:“朕理会得。”
  黑衣人嗯了一声,继续道:“待沈家拿下之后,事情便好办多了。不过那时候陛下要对其余三家一齐动手,就绝对不能让外四家唱什么反调。此时,陛下再给四家下达一个命令,给他们限定一个时间,让他们出征……只要在那一段时间之内攻下的敌国领土,直接划归他们治下,朝廷不予干涉。”
  此言一出,万昌皇帝顿时大惊!
  卷二 坐看长空飘乱雪 第55章 有女无晴(一)
  东方剑阁所在之处,乃是江宁城外的牛首山。牛首山位于江宁城南郊,逶迤于长江和外秦淮河之间的丘陵地带。北连翠屏山,南接祖堂山,山势均力敌奇特,状如牛头双骑,故名牛首山。牛首山不知何时起已经遍种桃树,眼下阳春三月满山桃花争艳,又有大量洁白的绣球花点缀其间,茂林修竹,桃花争艳;黄昏时分,暮色苍茫,云蒸霞蔚,“牛首烟岗”,令人沉醉。美不胜言。“春牛首,秋栖霞”,古风然然。
  云铮前世并未来过江宁,但牛首山的大名仍然如雷贯耳。不为其他,概因岳飞岳武穆耳。南宋建炎四年(1103年五月,岳飞在牛首山设伏,岳家军就地取石,垒筑工事,伏击金兵。牛首山大捷后,乘胜追击,将金兵驱逐过江,收复建康(书中江宁,今南京。
  不过眼下的大魏朝历史已然完全改变,岳王爷估摸是出现不了的了,再者按时间估算,大约也还没到岳王爷出世的年头。不过云铮作为一个知道岳飞的人,对他还是十分敬仰的。
  岳飞有一句流传近千年的名言:“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据记载,他担任高官之后,收入颇高,却一直维持着相当简朴的生活。后妻李娃有一次穿丝织品,岳飞一定要她更换为低档的麻衣。他的私财收入十分丰厚,却经常化私为公,以私财补贴军用。有一次,以宅库中的物品变卖,造成弓二千张。他遇害后抄家,家中根本没有金玉珠宝,贵重物只有三千余匹麻布和丝绢,五千余斛米麦,显然还是准备贴补军用的,他以自己的行动实现了岳母对其“精忠报国”的期望。由于遭到奸臣秦桧的陷害,岳王爷终究未能完成他的抗金大业,惨被处死。秦桧千百年来遭受万民唾骂,岳飞的忠义之气却长存天地之间,永受后世敬仰。金庸在《射雕》中也一再提及岳王爷,崇敬之情跃然纸上。
  对于后世某些“学者”质疑岳飞的民族英雄称号,云铮一贯认为是哗众取宠。他们的主要理由无非就是:岳飞不是抗击英法帝国主义或日寇,而是抗金,而金也在今日中国范围内,同属中华民族,所以岳飞抗金不过是中国人内战……
  按此逻辑,那么假设未来的世界真的是大同的世界,我们的后人岂不是要说今天戍边的勇士,其实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假设,侵略者昨天、现在或者明天侵略我们的国家,在很多年以后与我们同属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我们可不可以早早投降了事,以免我们的子孙把我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抵抗说成“兄弟阋墙,家里打架”。——淡都不是这么扯的!
  “可惜,牛首山少了岳王爷,日后要想入后世那样出名,怕是难了。”云铮摇头晃脑,自言自语道。忽然一楞,岳飞是个悲情人物,少了岳飞,最重要的怕不是牛首山出不出名的问题,而是中华民族少了一个抗击胡奴的民族英雄作为后世精神楷模。
  算了,这事儿反正怪不得我,又不是我把这历史搞混乱的。再说了,没有金人南下,好歹也避免了中原战火不是?
  轻轻一夹马肚子,胯下被压抑着速度的乌云踏雪顿时欢快地奔了出去,它可没有云铮那样的闲情逸致欣赏山色风景,它的爱好就两个:吃和跑。
  乌云踏雪欢跑上山的同时,东方剑阁里头却有人面色忧虑,愁眉不展。
  “无晴姐,你说他会不会是生气不来了?”
  问话的人身着一袭浅蓝翠烟衫,散花水雾海波百褶裙,身披秋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肌似凝脂,气比幽兰。虽只是薄施粉黛,却更显清雅仪容。不是那先云铮一步南下江宁的南宫无雨又是谁?
  而正朝她走来的那人,也是一位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走动之时身子轻轻颤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只是,如此风姿卓越的一个女子,看上去却丝毫不会给人一种“艳”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清新自然,宛如清晨的空气和阳光。
  能被南宫无雨称作“无晴姐”,在这东方剑阁里头,自然只能是东方无晴了。
  她轻轻一笑:“少监令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又怎么会因为你没有与他同来而生气?”
  南宫无雨苦恼地道:“不是这事呀,无晴姐,他在扬州遇刺之后,先是去了苏州,耽搁了两三天才来江宁,到了江宁又直接去了巡抚衙门,现在还没出来,我是怕他心里恼了,不愿意来了。”
  东方无晴心头好笑,想着无雨只怕是对这少监令有些动心,要不然怎么如此在乎他的心思和举动?不由得笑道:“无雨放心吧,听说无雪和少监令倒是处得不错的,宁姨还打算让少监令叫无雪做姐姐呢。要是他真生气了,你就请无雪帮忙说一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番话原本是劝解之言,却不料南宫无雨听后神色却越发的苦恼了。东方无晴原本就是聪明人,微微一怔便明白过来。原来当初宁婉月的两个侍女分别嫁给北山藏锋和南宫吟海,却不知怎的,北山无雪和南宫无雨两人长大之后反而总有些别苗头,似乎非要争个高下一般。眼下若真是无雨对少监令有些意思,自己说让无雪出面说和,那还真是越帮越忙了。
  一念至此,然后反过来一想,更有一个让她吃惊的估计:无雨这丫头,别是为了跟无雪别苗头才这么在乎少监令的观感的吧?
  只是这话她却也不好相问,只好道:“少监令身份特殊,说不定他的确是事务繁忙才没早些过来的呢,妹妹何必多想?弄不好人家都已经到了上山的路上了呢。”
  南宫无雨扁着嘴:“那丫头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也不知道云铮跟她怎么能处得来的。”她忽然若有所思,疑惑着道:“无晴姐,你说……会不会那丫头只有在我们面前才会那样冷冰冰的?说不定一到云铮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变着法子哄他开心?”
  东方无晴噗嗤一笑:“人家无雪妹妹本来就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哪里是只对我们才冷冰……冷了些。你想,咱们四个人里头,自小就是她的武功最好,而且人又聪明,才几岁大的时候,分析起情报来就透彻精细,连令主都赞赏得很,这样自小就有优越感的女子,性子冷清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说,她对那些男子可是比对我们还要冷得多了。”
  “是吗?怎么个冷法?”南宫无雨奇道。
  东方无晴笑着道:“北阁那边有个叫阎晋文的弟子,仗着在同辈里头功夫颇为不错,竟然大着胆子去向无雪表白,结果无雪让他去庄外古洋河边等她。”
  南宫无雨大奇,睁大眼睛:“她就这么答应那姓阎的了?”
  东方无晴促狭地笑了笑“是啊,就这么答应的。”
  南宫无雨眼睛眨巴了两下,顿时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不对,不对,那阎晋文我也知道,武功虽然不错,不过……只怕还比不得那丫头。那丫头心气那么高,哪里会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