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少帅
他正深皱着眉头担心着,忽然听见云铮朗声一笑:“温前辈一百零八招风雪剑法云铮已然看了三遍,现在便用风雪剑法与你过招吧!”
他的话音刚落,人的气势已然完全变了,脚下飘然一移,手中长剑顺势一卷,一招“寒风带雪”顿时攻去。
温香怡大吃一惊,“寒风带雪”这一招,变化甚多,而且甚赖机变,越是聪明人,脑筋转得快的人,用这一招威力越大。因为聪明人往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对方见了自己的招式会做如何应对,从而出招前就决定了后面会跟进什么招式。如此一来招式自然就更加圆融,丝毫没有滞留。与此同时对方却要见招拆招,当然便会慢上一拍,于是胜负立判。
云铮的机变能力,从刚才的交手中温香怡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她自然不敢在这上面赌云铮的水平,这一招现在只是寒风,怎么带雪,那是云铮决定的,她可不想冲过去试试,当即二话不说,直接避开剑锋,往后退开三尺。
哪知脚下刚一落地,眼前便是一阵寒芒闪耀,云铮的剑尖竟然已经递了过来!招式却正是风雪剑法中的“暴雪随风”!那剑来得太快了,简直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温香怡大惊之下,顾不得什么长辈气度,硬生生一个铁板桥往后弯下去。堪堪避过云铮的剑锋,但那剑锋擦着鼻尖而过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心寒了!温香怡一个铁板桥下去,却不敢再直起来,云铮这样的高手,岂能给她这个机会?干脆直接躺倒,就地一个懒驴打滚,一骨碌爬起来,惊惶未定地看见地下已经留下了自己一缕头发,顿时心头一寒:我自幼练剑,原就是派中天资最好的几人之一,如此苦练也到了十六七岁才算是接近大成,可若没有水犹寒那段时间的指点,要想风雪剑法大成,却不知要何年何月。怎么这云铮只是见我施展了三遍,居然便能如此融会贯通,两招便差点将我斩于剑下了?难道水犹寒竟然把我们雪山派的风雪剑法教给了云铮?不可能啊,水犹寒自己的剑法便是天下最厉害的剑法了,他又何必教云铮别的剑法?
她一时惊惧之下,思维更是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其实不仅是她,几乎所有的武林人,虽然一生练剑,却都没有明白剑的精意。剑是兵器,是攻击用的兵器,所以剑的精意只在于伤人和杀人。什么剑乃兵中君子之说,都不过是这些人闲的蛋疼胡扯乱七八的。但凡武器,终极目的只有伤人和杀人,哪里分什么王道霸道?王道也好,霸道也好,那只跟人和招式有关,跟兵器本身无关。云铮出剑全是刺,那是因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用刺,则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攻击到敌人必须做出反应的要害位置。正因为如此,所以云铮的反击和躲避才能一直看上去都那么悠闲。所以云铮的出手,除了动作快一点,其实没有什么惊人之处。
他真正的惊人之处,乃是眼力,也可以说是预判能力。温香怡的剑法不能说不精妙,不能说威力不惊人,但她每一次出手,却都会被云铮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破绽,然后直截了当一剑刺向那破绽。这样一来,温香怡的攻击节奏便被云铮打断了,攻击节奏被打断的后果就是许多厉害的后招都是不出来。
天下许多道理都是相通的,云铮的这种攻击方式,在某种程度上跟后世的闪电战有些像,闪电战是在重点突破之后连续打击,使得敌人的应变命令刚被司令部研究出来,还没下达就已经不符合战场变化,从而导致连串的溃败,最终形成大溃败,一如法国战场一般。而究其根本,就是因为失败方的攻击节奏和防御节奏都被打断,只能被动的跟着人家的节奏走——用一个专业术语,就叫“战略(有时包括战术)主动权”易手了——而云铮的反击正是有这样的效果。
只是天下武林人虽然整日练剑,却始终只是在固有的“剑法”套路上做文章,再厉害,也只是套路更加熟练,更加圆融,更加运转自如、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如此一来,自然剑法越精妙、招式越熟练就越厉害。但水犹寒教的剑法却是个例外,他在最初好几年之内,一直都只是让云铮练最基本一招:刺。但仅仅一个刺,却有许多讲究,比如刺的力度控制,刺的速度控制、刺的方位寻找、刺的精确性……等等。他会要求云铮一会儿“刺得快而轻”,一会要他“刺得轻而慢”,一会又让他“刺得快而重”等等……少年时的云铮刻苦异常,其练剑史若是在常人看来,那完全就是一部被虐史。然而,那般“被虐”之后的云铮,“刺”的水平却绝对是天下罕有的厉害。一剑刺出,绝不会比该有的轻重轻一分或者重一分,也不会比该有的速度快一分或者慢一分,更不会在该有的位置上刺偏一丝一毫。配合那在落叶和风雪中锻炼出来的神奇目力和剑随心动的臂力腕力,云铮的剑法可谓是“心到剑到”,已然是最顶尖的水平。
任你千招来攻,我只一剑刺去。飓风的风眼威力最大,漩涡的中心也是一般,但有人就是能一招就毁掉这风眼或者水眼,这人所使的,就是最厉害的剑法。
那老头终于动了,他踏前一步:“老朽绰号剑痴,令师水犹寒大侠名动天下之时,老朽不幸正在山中闭关,出来后找寻二十年竟不得一见,今日得见云世子剑法如斯精妙,实在忍不住也想来讨教一二了。”
本来说今天恢复大章节更新的,不料临时有事,还是回来晚了,晕。拼死拼活写了四千多,看时间不够了,再写下去就成了今天断更了,那可不行,只好先更了。
卷三 关山雪满北风急 第71章 一剑凌霄(三)
剑痴,男,约三十年前成名,具体年龄不详,真实姓名不详,籍贯不详,师门不详。{)特征:高、瘦、双手修长、平时沉默,遇到剑术高手会十分兴奋。
初次出现于江湖的地点是四川青城派,战绩:击败青城剑派长老、派中第一高手于东飞,破青城三才剑阵。
一年后出现于关中,地点金剑盟,败终南一剑金樽满,强行杀出金剑盟重围,乱战中杀敌近百,金剑盟元气大伤,至此虽未沦落为二流帮派,但已是外强中干,不复当年盛况。
又三年,出现于山东,挑战泰山派掌门徐庆丰,胜。因泰山派掌门徐庆丰乃天下剑术名宿,此战之后,“剑痴”大名响彻江湖。
又三年,剑痴出现于衡山,独战衡山派九宫剑阵,胜,负伤而走。此乃九宫剑阵出现三百年来首次被破,并且是被一人一剑而破,至此天下震惊。
再四年后,剑痴出现苏州听水山庄,挑战宁家家主宁万天,战无胜负,二人皆伤重无力再战。然而宁万天自此缠绵病榻,最终在三年后病故。
剑痴挑战宁万天之时,刀狂丁沧海正在崂山派大开杀戒,而日后的凌霄剑神水犹寒则刚刚出道……
云铮一听,眼睛立即就有些发红。
剑痴!剑痴!外公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云铮握剑的手忽然一紧,然后又渐渐放松了下来,是的,这是一个真正的劲敌,不能紧张,不能冲动,不能被仇恨左右了原本无比敏锐的判断能力。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云铮心中的杀意渐渐平息,剑意立即恢复了自然。
剑痴老头眼中露出一道赞赏的光芒,然后立即转化成强烈的战意。他随手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道:“剑法一道,无有长辈晚辈之分。能者为师,达者为先。你年纪虽小,剑意却已大成,老朽与你动手,必不留手,你也莫要有何尊老之举,切记与老朽动手,只有全力以赴才算尊重。”
云铮淡然道:“二十年前你找我外公比剑之时,我外公正耗费了许多内力救治一位朋友,最后终于重伤在你剑下,三年后病重而亡。我的武功剑法,虽远不及外公惊才绝艳,但为人后者,不敢不为先辈记下屈辱,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留手或者客套什么。”
剑痴眉头一扬:“你是宁万天的外孙?老朽听说宁婉月嫁给了水犹寒,但你是云山帅之子,看来定是宁婉婷之子了?……原来宁大侠当日果然身体有恙,可惜了。老朽与他交手三百回合之后才隐约有所发现,但宁大侠自始至终没有提起此事,老朽一心比剑,却是未曾提出疑问,实是不该。”他说着,脸上颇为遗憾,但马上又恢复过来,接着道:“不过事情已然发生,宁大侠的确因为老朽而仙逝,此责老朽绝无推托,云少帅若要为外公报仇,只要胜过老朽手中三尺青锋,要杀要剐、要蒸要煮,悉听尊便。”
云铮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一眼,却见剑痴一脸坦然,毫无做作之意。长出一口浊气,缓缓地道:“外公豁达豪侠,天下俱知,江湖落魄之人但凡去了听水山庄,总不会少了三餐,短了烈酒。至于外公的死,虽说是因为重伤在身,但最后却是因为一场意外的变故而怒火攻心才……他直到临终,也没有提到过对你有什么怨恨,更不用说仇恨。”
剑痴讶然,半晌道:“宁大侠豪侠一生,胸襟气度,实无瑕疵。”
云铮接口道:“阁下与青龙教之人同来,此战我若败了,自然无话可说,随尔等处置。但我若侥幸胜个一招半式,也不杀你剐你,蒸你煮你,只请你去苏州听水山庄我外公的坟头给他老人家上一炷香,此事便算作罢。”
剑痴点头,没有感慨,只是道:“好。”
好,很简单的一个字,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字既然说出,就重于生命。
云铮以双手正面竖起长剑,剑尖对着剑痴微微一点,乃是起手式“童子拜观音”。他的剑法虽然没有固定的招式可循,也不觉得什么剑乃王者之兵,但剑毕竟是许多君子爱佩之物,剑的礼仪他还是记得的。再说,对于一个曾经光明正大战胜外公的剑客(不论外公当时为何不说出身体的虚弱),保持一定的尊敬,也是应该的。
剑痴手一抖,长剑划出两道波浪般的剑光,乃是一招“长江后浪”,礼貌也做了个十足。
云铮很奇怪地垂下眼帘,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定然觉得他现在颇有些半梦半醒一般,绝不会认为他正面临一场决定生死的大战。
剑痴的手里握着剑,剑尖微微向下,斜指地面,脚步极慢地走动着。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被分成了无数个小动作,缓慢而充满了压迫感。他的脚踏在落叶上的声音,不是咯吱咯吱,而是犹如一张低沉地大鼓,一下一下,直接敲打在人的心头,让人忍不住紧张起来。
温香怡没有说话,她心里颇为后悔,早知道就不跟云铮比剑了,水犹寒的徒弟,果然不是说着玩的。
欧阳错目光闪烁着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剑痴果然是剑痴,还没出手,就将云铮的气焰压了下去——这回你怎么不直踏中宫欺身挺剑而上了呢?
南宫无雨的手心已经出汗了,握着软剑的玉手手指一松一紧,心好像被揪紧了一般,看着越走越近的剑痴,她作为旁观者,都被压迫得甚至有一种立即大喊一声提醒云铮的冲动。
然而云铮依然固我。
他面色如常,半眯着双眼,目光好像看着自己脚前那被风吹动的落叶,又好像根本没有聚焦一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他仿佛有万千心思正在琢磨,根本理会不了其他的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考虑,根本懒得理会其他的事情……
只有一个人知道云铮的状态,这个人在五里之外。
五里之外,一个面容俊雅的中年男子,悠然地坐在路边长亭的石墩上,手里拿着一根枯枝,在地下写着什么。他身着白衣,飘然出尘,手里拿着的虽然只是一根枯枝,但他写写画画的东西却竟然是一块搭建长亭后多余的石料,那是上好的大青石。
那上面已然写下了许多的的字,各种字体,楷书行书草书无所不包,但却都是一个字——月。
他忽然把枯枝一插,自言自语道:“今天机会不错。”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那根明明风都吹得断的枯枝,竟然被他插()进了那青石之中!
剑痴的剑终于动了。
一道光芒闪过,恍如天际流星,划破长空,转眼便没有痕迹。
云铮好像并没有动——“好像”的意思,就是说他其实动了,但是在场其余的人居然都没看清云铮是怎么动的。他仍然站在那里,只是剑却斜指着天空。
然后他缓缓地收回了剑,恢复刚才的模样。
剑痴也已经收回了剑,脚下仍然在缓慢的走着,但这次却不是对着云铮走近,而是开始绕圈,并且速度竟然比刚才还要更慢三分。
旁边的人除了温香怡、欧阳错和南宫无雨之外,其余人等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了。这气氛实在太过压抑,剑痴就像一个正在凝聚力量的洪荒巨兽,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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