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所以,无论如何,我得在黑夜朦胧的月光下,干掉这些家伙,让他们不仅看不到明天的日出,更看不到日出后的我。
“杜莫,你顺着这条山脚,一直往西跑,两百米的距离处,有一个不规则的山体缝隙,堵在外面的大石头,我已经帮你抽拽出来,你自己躺进去之后,再用绳子将那块儿大石头套拽回去,重新堵住窟窿口。”
杜莫半张着嘴巴不住地点头,他那两颗大眼珠子,惊恐得快要鼓出来似的。“可是追马先生,我心里不平衡啊,这么危机的时刻,让您一个人去冒险,我却要躲藏起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对杜莫说:“要不,你也拿上枪,咱们一块爬上去杀他们。”杜莫听完,立刻难为情地挠起后脑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好了,别说这些无谓的话,我爬上去也是先摸摸他们的底儿,顶不住压力的时候,我自然会隐藏到别处去。你包里的补给都有,自己分配好,别一时贪嘴。如果出现意外,我可能三日之后才会去找你,我若不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能躺在那石窟窿里安心疗养吗。”
杜莫听我说完这些,他的脸上泛起了难过的神情,这是无奈之举,杜莫自己也清楚,如果他不趁早养好伤势,始终会像包袱似的拖累着我。
我背起了包裹,重新调试好狙击步枪,向刚才岩壁上方的枪响位置爬去,将杜莫一个人留在了树木之中。
月亮并未因为刚才的枪响而隐退去银光,它反而因为夜的深沉而更加地明亮如镜。
我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贴靠在岩壁上,利用杂生在石缝上的灌木树枝遮挡着自己,不断垂直着往上攀岩。
我必须顺着下来时的路线再爬回去,只有那样,与岩壁上隐藏的敌人遭遇的可能性才不会太大。
当我爬到岩壁半腰的时候,回头看海上漂浮着的那三具尸体,果然不出所料,正有几个家伙泅水进入了大海,打算将击毙后浮荡在海面上的尸体捞拽回岸上,看看尸体身上有无极他们极想得到的那两枚肩章。
我快速地扭过脸,继续往岛屿的峰顶爬去,由于少了杜莫拖后腿,我的行动速度一下提高了大半。待我上到岩壁之后,即刻找了一簇浓密的灌木,将狙击步枪的枪管儿慢慢捅了出去。
那几个迫于命令而扑进大海去捞尸体的家伙,经过狙击镜孔的扫描,我发觉对方下来了四个海盗强兵。
由于光线亮度有限,我狙杀的镜孔世界中,无法看到这些家伙的面孔,但这并不影响我将他们打死。
其中一个海盗强兵,他的行动速度很快,率先够到了一具死尸,然后只露一个脑袋在海面上,双脚在海水下奋力蹬踏,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回到岸上,回到隐蔽良好的树木之中。
那个在幽幽海面上晃动着的脑袋,慢慢与我狙杀的T型准线对焦重合在了一起。另外三个家伙,还托浮着死尸跟在离他二三十米的后面,我的大脑经过判断,瞬间发出指令,勾搭在扳机上的食指,随之用力一扣。
嘣地一声枪响,一条再次撕裂月色的赤红火线,嗖地一声从岩壁上飞窜而下,狙击射杀的准线尽头,一个黑乎乎圆乎乎的人头,顷刻爆碎消失在了海面上,而他手里抓着的死尸,也随即随波逐流。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子弹一朝后面几个拖拽死尸的家伙窜去,我以闪电的速度,哗啦一下拆解下弹夹,抽回了狙击步枪,起身就往岛峰的后面跑去。
狙击步枪被我挂在了背上,我一边低着头在浓密的矮灌木丛中梭梭飞跑,一边伸手去掏出挎包里的子弹,咔咔咔地补充上弹夹。
我刚才之所以打光弹夹内的子弹,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其余三个家伙,一直处于紧张堤防的状态。他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此冒失地下海去捞死尸,本就是在赌博性命。一旦岩壁上有敌对的冷枪,他们必然要遭受射击,这跟他们在岩壁上埋伏了多少同伙无关。
那三个家伙,见黝黑的岩壁上突然窜出一道火线,直截了当地朝同伙击来,这明摆着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他们三个飞速地松开了手里的尸体,想一头扎进深海暂时游开,躲过死亡的爱抚。
而我无法看到他们具体的动向,只好从他们扎水之前的动作,判断他们在海水下的位置,于是接连狙射数枪,以求万无一失。
现在,在急速的奔跑中,在急速填补子弹中,我的大脑清晰地知道,那四个家伙全死了,他们的双脚再也踩不上陆地。
第四卷 斗岛 ㊣第三百八十九章 … ~暗月下的割喉刀~㊣
我像只夜间捕食的大蜥蜴,四肢小心谨慎地趴在石头和草窠上,尽管手掌和膝盖被搁得生疼,但我待会儿,会让这个死死被我锁定在月下瞳孔上的家伙更疼。
这个手持SVD武器的海盗强兵,一心一意盯着前方,想提前寻找到我,将我一枪打死。
在我的鼻子就快要碰触到他的鞋跟儿时,他竟然还用一只手去拨开灌木的枝叶,如同乌龟探头似的,伸着脖子往前面的枝叶下观望。
我瞪大着凶狠的眼睛,仿佛枯井中浮升起来厉鬼一般,慢慢从他的背后站了起来,当我的鼻尖儿与他后脖颈水平时,我左手猛地从他左耳掏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锋利的尖刀不等他身体因为惊惧而哆嗦一下,就“噌”地一声,将一个活生生的喉结割断。
“啊……”我狠狠地咬着牙齿,低沉阴冷地吐出一口气,并用力将他挣扎扭动的身躯向后搬倒。直到十秒钟之后,他的肉壳上,只剩肌肉神经性的抽动,我才慢慢松开捂在他嘴巴上的粗糙大手,将他的尸体拽进了一簇杂草中。
这些夜间埋伏着的海盗强兵,他们彼此之间,各自身上一定有着可以识别敌友的标示,但我仔细看了看这具刚被宰杀的尸体,丝毫看出哪里有异常。
我不得不佩服,这些海盗真王的手下,在这方面做得真是天衣无缝。所以我万不能换上这具尸身的服装,试图混进他们的队形中,将其一个接一个地宰了。
这种紧张惊险的时刻,即使是我的队友,在赶过来之前确定好的队形中,如果突然莫名其妙地变换了位置,朝自己有意无意地靠近,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打死,即使错杀,这个报告打上去,交给海盗真王看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混在敌人阵型中时,最大的危险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用那种手势代替暗号,假如对方对我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示意我向前搜索,而我却打出了自认为可以适用的手势,或者干脆就不打手势,直接扭头去照做。
那么对方刚扭过脖子去,大脑中就会电击似的闪念:“暗号不对,目标找到了。”之下来,对方是否射杀我,那就是不用想得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暗夜中识别敌友的准确手势,但我却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此时追击我,采用的是那种“金字塔顶部收口式”阵型。
也就是说,他们成扇面扑追过来,越是接近目标,彼此之间的间距就拉得越小,直到完全将我封锁在等腰三角形的框架内,在依靠不断收缩,从而将我打死或活捉。
这种方式其实是孤注一掷的做法,因为即使在他们一群人围拢过来时,我也很可能会开枪打死他们中的几个人,但其余的家伙,依旧有足够的时间,用枪将我的四肢打断。
他们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采用这种战术,其实就是因为那两枚肩章的重要性,才被强迫执行这种命令。
知道了这群海盗强兵的大概分布,我便迅速抽身后退四十米,然后绕到另一个临近的海强强兵身后,再像蜥蜴似的,慢慢爬靠过去,将他们的咽喉割断。
可是,他们虽然同为海盗强兵,但彼此的实力和运气却有着差异。当我准备宰割掉第七个正在搜索我的海强强兵时,却出现了意外。
头顶上的夜空,不知在何时,因为阴云的掠过,而使四周的光线骤然减弱了一半。这个过程,会使人在一定的时间内产生夜盲,瞳孔需要适应一会儿,才能再次较好一点地看清周围的轮廓。
当我准备去宰割掉第七个海盗强兵的时候,真是想也想不到,那个家伙居然向我爬了过来。
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就仿佛我是一列行驶的火车,原本按照时刻表朝前跑着,却出乎意料地从同一条轨道上、看到了相对而来的另一列火车,于是我突然刹住了车,而对方却继续保持速度前进。
这是个很矛盾的过程,对方可能还没有看到我,更或者是,已经看到了我,但就是要加速和我相撞,而我的这列火车,又不能像受惊的胖妇人一般,提着裙子跑开,让它过去。
如果我现在急忙绕开,那么势必要有暴露自己的可能,因为第七个海盗强兵在往回爬动时,他的眼睛肯定要高度注意着前方。
这会儿的光线,一时间昏暗得只见手掌而不见五指,我若有所异动,他极可能会因为彼此看不清识别敌友的手势而向我射击,这枪声势必会像警笛一样,使我再度成为岛峰上的“过街老鼠”。
第四卷 斗岛 ㊣第三百九十章 … ~复仇的投石器~㊣
我将自己的下巴使劲儿贴在地面上,两只既嗜血又紧张的眼睛,狠狠往上翻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爬过来。
第七个海盗强兵,很可能是嗅觉到了周围死亡的空气,他迟迟没能找到我,而他搜索在附近的同伙们,却也半天不见了动静。
于是,这个家伙想趁着这会儿乌云遮月,偷偷后撤几十米,即使这么做很有可能致使我逃跑,但他自己却是安全些了。
毕竟刚才死在海里的那四个家伙不是他亲戚朋友,而且这次调度者的命令,并不关乎他个人多少实际的利益。
但我不会因为他的怯懦而让他活着离开,他这会儿抓在手上的那把SVD狙击步枪,刚才可没少朝我的身影射击,他是因为始终没打死我,自己心里才没了底,才准备逃匿出今晚这场未果的角逐。
光线随着第七个海盗强兵的靠近而变得更为昏暗,我的鼻子几乎是与地表碰触着,可以清晰地闻到一股潮湿腥咸的岩石和野草的味道。
这些家伙在我刚才奔逃时,已经看出了我只有一个人,所以我一旦潜伏起来,是不敢轻易再开枪的。他也许就是看中了我的被动性,才在察觉到我之后,毅然调头爬了过来,想和我来一场冷兵器的肉搏。
在厮杀的战场上,我几乎遭遇过任何一种性格的人,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本就是一个活活地二愣子,倔牛脾气一上来,就毫不考虑后果,根本不去意识也意识不到,自己激进的行为是否已经背离了客观的利益,而成为了纯粹的情绪发泄。
我的左手里,其实早早地就握住了一把FN57手枪,枪身平躺着对准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先是堤防着他中途耍诈;再者就是,待会儿他一旦跟我扭打在一起来,我在身侧的草窠底下预先塞着一把手枪,那他可就是活该死了。
当月亮像夜空中的一个黄点,被一滩浓墨似的阴云抹去,第七个海盗强兵越爬越快,冲我而来的意图愈发的明显。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这个自大的家伙,居然是想仅凭一个人之力活捉了我,这比带我的尸身回去更能领到丰厚的奖赏。
“哼”!我的鼻腔轻轻喷出一股气流,嘴角儿冷冷地弯了弯,还是一动不动地紧紧趴伏在地上,眼睛死死注视着他。
就在第七个海盗强兵、扒在地上的双手距离我刚到一米半距离的时候,我右手抓起一个馒头大的棱角石块儿,抡足了狠劲儿,朝他那黑咕隆咚的面门上砸去,如果运气好,弄破他一只眼球不成问题。
我本想抓一把沙石,出其不意地撒进他眼窝里,可由于几日的降雨冲刷,岛峰上尽是斑驳醒目的大石头和粗犷的山体裂缝,所以我只能用石块儿朝他砸过去。
棱角锋利的石块儿一脱手,我后脚猛地蹬地,身体向前蹿去。虽然此时光线黑得要命,但那个家伙还是看到了我抡起胳膊的投掷动作。
他飞快地低下脸,用一只胳膊抱住头顶。噗地一声,虽然石块儿砸在他胳膊上,但我却趁机擒住他的两只手腕。既然他已经活着逼近了我,那我就得从他身上挖掘出和远程射杀时相比没有的那种价值:撬开他的嘴巴。
这家伙体型大得像头水牛,若站直了身体,估计比我还要高半头,从我将他两只手腕儿拿住的那一刻,他身体就猛地向右侧一翻,竟然连带我也随之翻成了仰面朝天。
我心下已经对于他的蛮力吃惊不已,就在这石火电光的一瞬间,一团黑乎乎东西,突然从我的眼睛上方略过,而我的小腹上,顿时产生一阵剧痛。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使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家伙居然在极短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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