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禁岛
别说悬鸦现在不想靠近查戈斯群岛半步,我带着伊凉和池春她们,更不能贸然回去。悬鸦与命中水之间,平日里密切追踪与监视对方必不可少,所以悬鸦知道命中水用来藏身的几个据点。
但与此同时,悬鸦决意先找芦雅和朵骨瓦的另一个用意,就是尽快找到我给命中水私吞去的宝箱。
两人的再次合作谈拢之后,我和悬鸦各自背着已经属于自己的财富,拽着钩山绳子开始从岩壁上往下爬。
我之所以编造一个谎言,让悬鸦与我再次合作,并且在合作中狠卖力气,为的就是尽快找回芦雅和朵骨瓦,以免二人发生不测。
悬鸦是个狡猾多疑之辈,虽然已经分到了宝箱之中的财富,但他脑子里冒出的却是问号,而不是句号。他肯定要寻思,我会不会还有类似的宝箱。所以,我干脆让他知道,额外的宝箱的确有,而且被命中水拿走了。
一只宝箱意味着一笔财富,一旦有箱子流入命中水之手,那么他日后就可以创造出更多条件,来追杀死敌九命悬鸦。悬鸦现在,自然要积极削弱死对头的财力,而且也想借我之力,一举除掉心腹大患。
如此一番真假参杂的谎言,在分完财富之后讲出来,我也就算暂时把悬鸦稳住了。倘若不然,我俩麻利地分完了财富,看似两条快艇朝不同的方向驶去,但我可以肯定,悬鸦这家伙一定会盯梢儿我。
如果我意识到不这种危险,在某处平静地居住下来,等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我再来荒岛取走另外七个宝箱,那时极有可能悬鸦也会出现。
当然,真到了那种时刻,他出现的形式只有一种,就是用狙击步枪的子弹,一下击穿我的头部,然后歪笑着嘴角儿跑过来,再也不必和人分取,直接把七个宝箱搬上船就是了。
为了获得这种价值的宝箱,悬鸦秘密盯梢儿我几年,甚至十几年,绝对不会失去性价比。所以,我得堤防。
要想彻底切断这种隐患,只得事成之后杀了悬鸦,因为他既然跟我来到荒岛分取宝箱,那么我日后再回到这里,他肯定猜得出我想干什么,而我担当的风险必会陡增数倍。
“追马先生,你们怎么上去了这么久,要是过会儿还不下来,我可真要上去找你们了。怎么样?东西找到了没!”杜莫见我回到快艇上,没等我身体与摇动的快艇保持一致平衡,他就鼓着大眼珠凑上前来追问。
“哦,拿到了,都在这里。”我微微一笑,拍了拍绑在背后的帆布口袋。杜莫刚要伸手,过来捏一捏帆布口袋里装的东西,我一把勾过这家伙的脖子,将他的耳朵凑到嘴前。
“来,给你个好东西,待会儿回去的路上,你可把船开好,同时提防着悬鸦和小珊瑚这两家伙。我眼角余光盯着悬鸦和小珊瑚那边,一边对杜莫说着,一边把刚才摆给悬鸦看的那颗红宝石塞进杜莫手心。
“哎呦!我的上帝啊!这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太简直了……”杜莫把我给他的那颗红宝石往鼻尖儿前一凑,两只眼珠子顿时被红宝石吸引得一凸,人也激动的结结巴巴,说不出惊讶之词。
“激动什么啊!这才是一颗,你看悬鸦背上的布袋,里面装得颗粒可数不清。”说完,我冷哼了一声。
杜莫这傻小子,立刻扭过脑袋,朝悬鸦的背后上看了一眼,然后气鼓鼓地说:“追马先生,这东西不能白给他,咱们路上做掉这两家伙。”
杜莫自从见了悬鸦裤兜里那枚钻石戒指,就一直垂涎万分,若悬鸦不是等级极高的杀手,恐怕杜莫早过去给他两嘴巴子,把人家裤兜了的极品首饰都翻出来,装进自己口袋了。
“哼!那家伙比你还喜欢这东西呢,你这会儿想对他下手,不要命了?”杜莫这会儿,嘴角儿笑到了耳垂下,他那张黑庞的大圆脸,鼻子下面除了白芒的牙齿,再也看不出其它。
“追马先生,你是说这颗红宝石送给我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只在岩壁下等了您两三个小时,眨眼之间,我居然就成了这颗红宝石的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到杜莫乐得找不到方向,我揪住他一只耳朵,冷冷对他说到。“你再这么得以忘形,它就快成为你的主人了。”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杜莫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池春抱着孩子,和伊凉站在一旁,一直在观察我和杜莫鬼祟的举动。最后池春熬不住好奇心,香颜嗔怒地对我和杜莫叫道。
“呵呵,男人的东西,女士不可以看。嘿嘿嘿……”杜莫知道我不方便回绝池春,他就俏皮地搪塞女人的好奇。
“哼,能让你这海盗大王杜莫高兴的小玩意儿,不是珠宝就美玉,你快给我看看,我就不信追马会在岩壁上掏一只鸟蛋送给你,还把你高兴成这样。”
池春知道杜莫出身贫困,杜莫见到浓缩的财富时,脸上那股无法掩饰的憨厚狂喜,很难瞒过池春的眼睛。
第四卷《斗岛》 四百五十一章 … ~言不出的苦衷~㊣
我抬起头,望着山峡上空,高远的一线天处,已经斜刺下道道光芒,和峰顶的翠绿辉映,直晃人的眼睛。山鸟和野狒狒的叫声,不知在树木深处哪里传来,虽然不懂它们的语言,但也能感觉出,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它们。
“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杜莫,你小心翼翼地开好快艇,安全驶出这条河道之后,直奔马达加斯加岛。”
池春没有再纠缠杜莫,小珊瑚还是一个人,驾驶那艘装满燃料和食物的快艇,稳稳跟在杜莫的后面。溪涧的水流依旧湍急,葱郁莽莽的森林少了很多雾气,两艘小快艇摇曳在泥黄色的水面,行驶的同我们的心情一样,如履薄冰。
我之所以要去马达加斯加岛,有诸多原因,那里不旦远离查戈斯群岛的危险,距离南非国和毛里求斯也比较近。往西南方向走一点,可以去南非城兑换掉我们的宝石,往东北方向走一点,可以去毛里求斯的阎罗工厂,探察芦雅和朵骨瓦有无在那里。
南非是个稀有矿产富饶的国家,其本身有着活跃的钻石市场,我和悬鸦背袋里的东西,可以在那里转化成现金,相对于其他地方,阻力要小很多。
这次回荒岛来取宝箱,幸亏有杜莫在,不然我只寻找荒岛的位置就得花费大把时间,在这种险恶环境下,浪费时间就等于逼近危险。
在滚滚的河道上,杜莫可以把船快得很稳妥,我只给他一颗红宝石,杜莫就高兴得不得了。其实,我心里真的感激杜莫。
两艘快艇使出了河道,我们大家安然无恙,浩瀚无边的海面上,泛起黄昏前金灿灿的光波,将浮动的海水映得通红。杜莫很熟悉这一带海域的航线,又听我说打算去南非一趟,换掉布袋里的宝石,他心里更是激情澎湃。
此刻有悬鸦在身边,我这会儿非常有必要求同存异地利用好他,这家伙在南非城也有路子,与他一起去地下市场,兑换一部分宝石成为现金,可得获得很好的照应。
夕阳的余晖,把白色的海鸥镀成了金色,此时杳无人烟的海面上,我和悬鸦身上背满了财富,这种感觉本该棒极了。可是,我们每个人的心头,都堆满了忧虑,悬鸦担心巴奈组织和命中水,我担心着芦雅和朵骨瓦。
站在小快艇的前端,微凉的海风拂面而过,吹扬我的长发抖动,池春和伊凉在艇舱睡熟了,除了嘟嘟的马达声,和哗哗翻滚的水花,头顶便是坠满繁星的夜空。
“追马兄,夜深了还不睡,事情总得一步一步的来,你这会儿着急也没什么作用。”悬鸦走到我身后,语气舒缓地说着。
“和你一样,睡不着。”我简单一句,回答了悬鸦,其实我俩心里都清楚,每人身上背着如此多的宝石和金条,谁又敢抛开烦乱的心绪睡去。
人在这种时刻,不免要担心很多,有了财富便关乎生死,我和悬鸦就算闭上了眼睛,两个人也不敢睡。无论我和他之间如何客气,内心还得严密提防着彼此。
我的身心的确很疲倦,真要意识昏沉睡过去,就算悬鸦不下毒手杀我们,但他可以趁机偷偷解开我的布袋,抓几把宝石放进自己的帆布袋儿。这些可不是稻米,别说给别人抓一把,哪怕抠走一颗,对我而言也是极大损失。
因为,这种损失没有意义,我分给悬鸦很大一笔财富,这种损失有意义,他与我同在海魔号上时,抓住了我的把柄,但没将我出卖给杰森约迪或恋囚童。
所以,我即使再不情愿,也得忍痛分割给他,而且我与他还得继续合作下去,有了他,帮我找回芦雅和朵骨瓦,事情就少了很多周折。
“追马兄,我细细考虑了一番,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工厂,如果是在毛里求斯,芦雅和朵骨瓦被命中水藏匿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虽然你救人心切,但我们也得讲究策略,你是知道的,命中水的智商,有时高得可怕,所以我们不能贸然前去。”
悬鸦半夜与我站在快艇船头,他可不为闲聊打发时间,这家伙的脑子里,一定又权衡出什么,但他每次与我对话,都喜欢旁敲侧击,有意试探我的程度很强。
“你也在担心。对吗!你一定搞不懂,命中水独吞了我这只宝箱之后,具体藏在什么地方,不应该给我知道此事才对。我不防告诉你,那家工厂是一个陷阱,有意吸引他的一切敌人前去飞蛾扑火。”
悬鸦也知道,命中水在毛里求斯有一个据点,即便如此,他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去碰钉子。悬鸦对命中水的仇恨,源于命中水要宰了悬鸦报仇雪恨,一种反抗仇恨的仇恨。
“呵呵呵……;哎呀!”悬鸦轻轻一笑,长叹了一声。“悬鸦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只要不把事情办砸,什么都好说。”
悬鸦望着完全溶进黑夜里的海,良久没有回答,他仿佛也被海风吹得只想沉默,忘记世间的一切怨恨。
我看得出,他有些顾虑,但我又不确定,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怀疑我,还是他自己对杀死命中水缺失了积极性。
巴奈组织的出现,让悬鸦彻底明白,命中水之所以投靠海盗真王,完全是情理之中。悬鸦故意给我一声叹息,着实令我内心涌现出诸多疑虑。
“追马兄,自从咱们脱离了大溶洞,你就一直在提防我,怕我挟持了你的女人,独吞你的宝箱。咱们在岩壁上时,你更是如此,生怕我是那种见了不义之财就起杀心之辈。说真的,只要你履行了承诺,把本该分给的这部分给我,你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我没有说话,悬鸦既然把话开门见山地说到这份儿上,我显然不能再辩解什么,反而觉得这家伙有什么重要的话,到了该对我说讲的时刻。
“呵呵,追马兄,我之所以这么说,可不是暗讽你人品猥琐,只是人在杀途,身不由己,你缺失安全感,所以怀疑一切事情和一切人,我很是理解。可是,我毕竟是猎头一族当中小有名气的一个,经历的东西比你所经历的要复杂和阴暗一些。”
悬鸦用一种开诚布公的方式,对我如此一说,我心中猛然震惊,感觉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被悬鸦看出了破绽。他这番话对我而言,可谓沉重的很,仿佛要告诉我,我只是个想挽救自己女人的流亡佣兵,他们八大杀手还是巍峨的山,一旦崩盘,可以将试图比高的我辗碎。
“那天夜里,打昏我的人是你。”悬鸦歪斜着眼睛,用冷冷的目光打量我。“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以理解。我这样一个男人,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想置我于死地的攻击,你放心好了,后脑不过起个大包,算不得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此时此刻,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两手在下意识里,又有些想抽拽匕首的条件反射。
悬鸦话里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他知道我当时是用枪托平拍了他后脑,目的只是想把他击昏。如果我当时拿了钝器,去偷袭这家伙的脑袋,有意杀死他,或者主观上故意放任他致死的可能,那么听他这话的意思,这会儿绝对不会让我还活着与他同船。
“查戈斯群岛上的这场海盗大战,你只不过是一颗被人挟制的棋子,你根本不会知道,趟进来的浑水到底有多深。唉……;你不该杀死巴巴屠。”
此番话一说完,悬鸦的这声叹息,顿时又像一面大鼓,将我咕咚一下蒙了进去。当初在索马里的阿瓦伊渔村,命中水深夜约我一起劫杀巴巴屠,悬鸦这家伙躲在暗处的山谷上,用望远镜子亲眼见到,我与巴巴屠在泥林厮杀,而最后我宰了巴巴屠。
“我当时不杀他,现在埋在索马里泥浆里的那副骨架,就会是我。”我冷冷地对悬鸦说着,不想他对我有太多责难。
“嗯,没错,所以我们理解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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